第十七章 爺爺是大將軍

第十七章 爺爺是大將軍

六叔點點頭,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站了當間,便好似一把出了鞘的寶刀,哪裡還有半點老漢的模樣?

「老太爺在世之時,夏國上下只知有王無敵,不知有王文郁。熙寧年間征戰夏國,老太爺領兵一千五百,在吐渾河大敗西夏伍千餘人,夏兵歸降,老太爺引兵隨行,夏兵見咱宋軍兵少,重又反叛,老太爺引兵背河而戰,手中長槊無人能敵,直直追殺夏軍二十餘里,殺敵兩千,降敵兩千。夏軍援兵至,老太爺臨陣刺殺夏軍主將,追殺夏軍潰卒直至長城,此戰成就老太爺王無敵之名!」

「前朝神宗年間,老太爺轉任蘭州兵馬提轄,適逢夏軍攻我大宋,兩萬餘夏兵將蘭州圍的鐵桶一般,激戰數日,蘭州兩座城門已被夏軍攻破,老太爺率老爺和我等共七百死士,三更天兒順了繩索爬下城牆,夜襲夏軍大營,只殺得夏軍死傷無數,抱頭鼠竄,蘭州城之圍遂解。這一仗,老太爺十餘處受創,老爺二十餘處受創,我等七百人出征,五百四十餘人追隨老太爺歸來。自此,夏軍稱老太爺為大宋之尉遲敬德,一時夏國無人敢捋其鋒芒。可惜,唉,奸臣當道!」六叔不合時宜嘆息道。

「老太爺所使的兵器乃是長槊,所使槊法乃是王家家傳的王家槊法,後來被人叫做王家神槊。老爺自幼體弱,天生不及老太爺神力,自幼便未曾習練這王家神槊,老太爺從這王家槊法當中化解出一套槍法,被人叫做王家槍法,老爺習練的便是這王家槍法,卻與大小姐的梨花槍法有些相似,與老太爺的槊法相去甚遠!老太爺病重之時,恰逢老爺重傷,老太爺便將這王家神朔傳授與我,囑託我將這槊法轉授王家後人。十餘年前,本想將這槊法傳了大小姐,可大小姐性情活泛,練不得這等威猛之長槊,在下便從王家槍法里化出一套梨花槍法教授與大小姐,嘿,與這槊法相比,相去更遠。誰成想十幾年後又有少爺習練這王家神槊,叫老太爺遺願得成,老天開眼!」

轉頭瞪了四叔:「老四,我等全是是老太爺、老爺陣仗上幾條命的救過,昔年東遷時我等曾立下重誓要護得老爺、夫人周全,老六未曾有一日忘懷。眼下,啥事兒都比不得小少爺事兒大,打今兒起,這護院之事老六便放下不管,只隨了少爺去,夫人、家裡老四你是護得護不得?」

四叔冷笑道:「要去只管去,哪個不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偏你武藝好點,你護得俺就護不得?只管去,後晌便把老七招來,莫說夫人,便是村子護不得好,只管砍了俺這頭去。還是自個多操心自個,若是護不好少爺,看你有啥面目去見老爺!除了武藝好點還會個啥,嗤!」

六叔笑道:「個老不死的,老爺跟前鬥了一輩子,難不成少爺跟前接茬斗?老六俺只管少爺武藝,旁的自有旁人管!」

四叔不理,喝一聲:「請老太爺神槊!」

四叔六叔一起走到旁邊架子前,恭恭敬敬抬下一個物件,六叔慢條斯理地解開外麵包著的帶子,啊?這啥玩意啊,比六叔跟四叔接一塊還長,老粗的木頭桿,最稀罕的是頭上老寬老長長矛樣的東西,長矛下邊老粗老長個狼牙棒似的東西,沒見過啊,莫非這便是長槊?簡直便是大號的長矛跟狼牙棒的渾血兒嘛!學這玩意幹啥,有啥用哦,原本就是想強身健體,順便欺負欺負李進他們玩兒,心裡趕上憋悶,隨手胡亂舞了幾下長槍,招誰惹誰了,至於搬出來這古怪的兵刃來不?又不想上陣殺敵,還想多活兩年呢,家裡有房子有地的,平平安安多活兩年多好?真是的!

心裡想著,不小心便脫口而出:「娘,平兒不學這個!」

「胡說!」就聽三聲暴喝,跟著臉上便挨了一巴掌,娘臉都氣綠了:「祖宗牌位前,你,你……」

壞了,看看四叔六叔眼瞪得跟石榴似的,看來不學不成!趕緊來個緩兵之計:「娘,您聽孩兒說完。您看這祖父的長槊這麼長、這麼粗、這麼重,孩兒怕是抬都抬不起來,如何能夠習練?不如孩兒先習練幾年拳腳槍法,過上幾年,待孩兒有了力氣,六叔再來教授這王家神槊如何?」

娘臉色好了,扭頭看著六叔道:「倒是錯怪平兒了……」

六叔哈哈笑道:「自當如此,這幾年自是練不得這長槊,須得將根基打紮實才成,夫人少爺放心,一切自有老六歸置!」

總算是換成了和風細雨,這儀式便算是完了,出了祠堂門,我拉了六叔輕聲問道:「六叔,我王家的槊法果真如此厲害么?」

六叔傲然道:「莫說是老太爺當年的王家神槊,便是大小姐的梨花槍法十年前也是訪遍登州罕逢對手。」

「那姐夫呢?」插嘴問道。

六叔不屑地撇撇嘴:「半路出家的野路數,陣仗上性命相博都傷不得大小姐分毫,若是演習武藝,三個也不抵大小姐一個,嘿嘿!」

哈,原來姐夫比不過姐!

剛吃過午飯,四叔便騎了馬,大包小包的帶了些東西,領著得祿出遠門去了。正合計去機械廠看看,也不知道江頭他們弄得咋樣了,便看六叔屋子外面晃蕩,趕緊包袱里取出書卷放了桌上,鋪了紙便開始研墨。六叔,今兒可不能再叫你折騰了,再這麼折騰下去,都能折騰出疲勞綜合症來。

六叔看我讀書,也不言語,拖了椅子門口坐下,曬著太陽開始打盹兒,切,太陽還毒著呢,也不怕中暑!要說這讀書到底是比習武輕快啊,怪不得後世學習好的孩子都不願意搞體育呢,就這,叫六叔打著盹兒守著硬生生寫了一過晌的字。

總算是熬出頭兒來了,好了,奶娘過來傳飯了,吃飯去!

六叔也不打盹了,打了一下午了都!拖著我便走。

哎,我說六叔,沒吃飯呢!

六叔不理,拖了後院場子里便是一通折騰,就在我把最後一絲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正預備癱軟在地罷工時,六叔竟然收工了。好我的六叔啊,就您這寸勁兒,您要是放了後世,那還不是一個活脫脫的周扒皮啊!

吃飯都快端不起碗了,奶娘邊上一邊給我盛飯盛湯,一邊低聲咒罵著六叔,娘卻笑咪咪道:「嗯,老六不錯,前幾年咋就沒看出來呢?瞧,這罐雞湯都喝得見底了!」

啥,剛喝的是雞湯,咋沒吃出來呢?那啥,奶娘,再來一碗好好嘗嘗。啥,沒了?全叫我一人吃沒了?啊,那算了!

雞叫頭遍,渾身的酸疼,默默地在心裡喊了十遍:「我是鐵人,我是鐵人……」。強忍著起來穿衣服,就見屋子外面影影綽綽站著個人。

哀嘆一聲,我說六叔,我的好六叔啊,您老用不著跑步也看著吧!哀嘆一聲,垂頭喪臉的出了門。

六叔手裡提根長樹條,不時戳戳我:「步子拉開,拉開」

「胳膊放下……後腿使勁兒……平和著喘氣,莫要跟叫驢一般大口亂喘……抬頭,咋說不聽呢……」

瞎眼遠遠地跟著,見勢頭不對愣是沒敢過來。麵包、鼻涕蟲他們也遠遠地跟著,還在瞎眼後頭呢也沒個敢過來。順眼,便是瞎眼的兄弟,回來剛起的名字,沒眼色,湊上來看熱鬧,叫六叔一腳踹了多老遠。有點愛心沒啊,六叔,簡直就是法西斯嘛。

一連給折騰了四五天,我也折騰了六叔四五天,六叔頭晌、過晌也不過來打盹了,就是一早一晚地搓悠我。

四叔好像不知道哪天回來了,有啥事情又叫娘打發出去了,好像程賬房、得福他們也都跟四叔出去了。

等到四叔大車小車地朝回拉糧食的當口,我也適應了六叔的折騰,原本以為六叔會見天兒加大折騰我的力度,可沒想到六叔只是稍微加了一點便不加了,鬧得自個心裡直犯嘀咕。

四叔拉了整整四天的糧食,家裡的廂房裡全堆滿了都,七叔滿村子的抱回來四五隻大花貓,哈,看來娘跟四叔已是信了明年大旱,開始提前做些籌劃了,那便沒我啥事了。

沒事惦記了,這心裡就高興,尤其是早飯後看不見六叔屋子外面晃悠就更高興,悄悄喊過來得福:「把馬牽了門外面,悄悄的,莫讓六叔看著,憋了這些天,都沒敢出門!」

騎了馬沿了河灘跑得正歡暢,耶呵,不對,後邊的得福啥時候變成六叔了?瞎眼和順眼啥時候也跟來了?哼,定是你們兩個狗東西把六叔招來的。

正發愣呢,六叔卻哈哈大笑道:「哈哈,正該如此!這王家神槊本就是馬上功夫,少爺現今須得將馬術演練好,將來方能習練這槊法!」看把老頭給得意的,咋看都是先生當堂抓了作弊的小學生的表情。

哼,叫你得意!換了一幅憂國憂民的嘴臉,指指身邊的黃水河,道:「六叔,怕是要大旱,村上來年怕要遭災了!」

「少爺莫要操這份心了,夫人、老四老早便做了防備。大旱怕甚麼,兵來將擋水來土屯罷了,想當年老太爺麾下……」六叔一臉的不以為然,說得唾沫星子亂飛。

趕緊堵了耳朵,怪不得四叔說六叔只懂武藝,旁的一概不知。

「六叔,說來輕巧,兵來將擋水來土屯,現如今卻是沒水,老天爺不下雨,當如何應對?」難為難為老頭,讓他難堪!

「一邊等了老天爺下雨,一邊找水啊,多找了一口水,便能多救一畝地,便能多救幾口人,災年上能多救幾口便是幾口,戰陣上一樣。」怪不得都說人老成精呢,怪不得人說家有一寶不如家有一老,老頭說得對啊。

低頭合計著,黃水河下游,前些天已經走過,就沒個存得住水的地場,那沿著黃水河往上走,備不住能有個水泊子、湖啊啥的,乾旱了引水下來不就結了?六叔厲害!

諂媚地伸出大拇哥誇讚道:「高,實在是高!」

六叔撇嘴不屑道:「聽著便不像個好話!」

這咋不像好話啊,找水呢,這得說干就干。

趕緊恭維老頭:「六叔說得是,今兒便隨四叔順了黃水河朝上邊走走,看找得找不到大水泊子!」

呵呵,被編輯哥哥頂了一下,繼續努力哈!

眼下的只算是開篇,談不上精彩,鋪墊罷了,東東接茬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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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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