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借力借勢
珠簾兒微曳輕搖,將屋檐下懸挂的月色碎了一地,正如那女子的心。
一聲輕嘆,屋內靜寂無聲。
那女子端坐几旁,猶如一尊雕像,長長的裙裾拖在地上,並無半點漣漪,燭火映照下,長長的陰影卻搖晃的近似顫抖......
陳瑞瑜毫無留戀之意,儘管那女子幾乎真的用了情,一顆心裡有八成的是真的希望其留下,但除了揚長而去的背影,陳瑞瑜甚至連半句話都沒有留下。
那女子自傷身世,卻也早就哭盡了淚,此時悲由心生,也僅是僵著未動,雙眸幽深,兀自沉浸於往事之中。
不一會兒,一個小丫頭在簾外探頭探腦,猶豫了下,輕手輕腳的挑開帘子進來。
「小姐?」
「嗯......」那女子回過神來,卻只看著那小丫頭笑了笑。
「他沒留下來?」
那女子搖搖頭。
「唉,這人真是有眼無珠......」那丫頭還想編排,卻被那女子止住了。
正在此時,帘子一挑,那位在前院迎接陳瑞瑜的濃脂進來了。
「咦?那位小爺沒留下?我還當來的不是時候,怎麼,這位小爺這般快?完事就走?」
「姐姐......」那女子聽其說的粗鄙,忙道:「他只喝了杯茶。」
「喝茶?」濃脂一雙眼轉了轉,笑道:「別還是個雛兒吧?」
「姐姐......」
「好,好,不猜這個。我說,你既打定了主意要跟了他,怎地不留下他?」
「我留的了.....」
「唉!你是不是沒明說?我說姑娘,咱姐妹也一起幾年了,也不是我說你,那位小爺瞧著年歲不大,別看指使著幾十號漢子,可這事兒上,說不定是麵皮兒薄的,你就該明著說清楚。」
「我......說了請他住下來的。」
「唉,不是這句。我說你也是打南邊來的,這裡的道道難不成那邊的媽媽沒教你?我可清楚的很。咱這個湯池子,是位爺們都曉得是咋回事兒,那可是正經兒的賣身不賣藝的地方。不過那位小爺顯是南邊來的,不就講究個賣藝不賣身的道道兒?咱這個地方比不了南邊,什麼藝不藝的就不說了,可姑娘還是未破之身,這個可就要明說了的。」
那女子低下頭不言語。
「既是打算跟了他回南邊,姑娘就不該再顧著什麼臉面的。」那濃脂道:「我瞧著那位小爺來歷不凡,怕是瞧不上咱這裡的姑娘,姑娘若是不說這個,又怎能留得住他?」
一邊的小丫頭眼睛一亮,忙道:「是啊,小姐,怕真是這個緣故呢。要不說清楚,誰曉得小姐不一樣呢?」
「我說姑娘,這麼些年了,也才好不易遇到這麼個小爺,你可要拿定主意了,真打算跟著他回南邊去,還得想想法子,不能就這麼算了。這白水鋪子,要想再遇到這樣的人物,可是難了。」
那小丫頭急道:「小姐,要不我去尋那位公子說清楚?」
那女子遲疑道:「只怕.....」
「唉,怕什麼呢?」小丫頭急道:「只要將小姐的來歷說清楚,咱也不編排什麼,就說實話,以小姐的容貌,不怕他不動心。」
「也是。」那濃脂勸道:「姑娘也不是要爭什麼名分,何況姑娘自個兒也有不少體己銀錢,任哪個男人也不覺得吃了虧的。再說,錯過了這位,難不成姑娘想在這裡耗一輩子?姑娘的這樣的人物,可惜了的。前幾年是不得已,這回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那女子顯然動了心,猶豫了下,還是點點頭。
那小丫頭喜道:「我這就去。」
「明日吧。」那女子道:「等明日......送幾樣吃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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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瑞瑜踏著月色出了院門,決然沒再多想那位一心想跟了自己的煙花女子,滿心盤算著要拿那幾家商鋪開刀。在街上走著,瞧著稍有些詫異的是,這會兒臨近午夜,街上酒肆、茶坊卻是燈火通明,顯然客人不少,倒比通州似乎還要熱鬧幾分。這白水鋪子還真是古怪的很。
回到客棧,那位店家人稱胡老二的也沒歇著,想必那湯池子這一次可也讓他撈了好處,笑嘻嘻的將陳瑞瑜迎到後院上房裡,殷勤無比的伺候著。
「公子,這院里小的都收拾妥了,您那些護衛都能住進來。這院里除了這幾間上房,餘下的還有好幾間通鋪,足夠住下了,您瞧著那鋪蓋褥子都換了乾淨的。」
「那邊湯池子不夠住的?」陳瑞瑜問道。
胡老二一怔,忙笑道:「小的是今兒個預備著,明日住進來在算房錢的。」
「也好,先預備著吧。」
陳瑞瑜揮揮手,讓胡老二退下,便獨自接著琢磨要如何用這些漢子。
今晚這麼一出,陳瑞瑜確信能讓這些彪悍的逃軍們收了一半的心,當然,要想讓其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這是遠遠不夠的,但讓其面對自己時隱去桀驁之氣還是可做到的。
要想有為己所用的人,便要先投其所好,使其與自己捆在一起,才算是最穩妥的法子。這與人相處的功夫,卻要十分仔細著了。陳瑞瑜反覆思量,如何給這些逃軍尋個出路,卻又不能白做了功夫,到底要為己所用才好。
但到底要這些逃軍做什麼,陳瑞瑜卻是琢磨得頭痛。追蹤后金姦細的通路,當然是眼下最明顯的目標,隨後便是要拿那些通敵的商人開刀,順便賺些銀子,然後......
打陳瑞瑜自河邊清醒過來,今兒個還是頭一次認真思索這個問題。
所謂「修身、持家、治國、平天下」,這等文字怕是大明朝每個讀書人都是背熟了的,陳瑞瑜這副身子自然也早就清楚,但加上一番變故,這種文字所蘊含的意味,可就變得有些微妙了。
誠然,陳瑞瑜目前所做的,不過是在不明身世之下的自保而已,眼下瞧著還算不錯,就算一時遭到徐維宗的「威脅」,此時也早已換了主次。按著這個勢頭,陳瑞瑜遲早還能更進一步,或是有更多的田產,更多的家人,更多的金銀財富,就此下去,自然是個「富家翁」的結果,日子倒也過得。
但徐維宗的再次出現,讓陳瑞瑜明白,僅憑自己「膽大心狠」的手段,未必能保得住「平安」二字,這算是第一次遇到「阻礙」。除了徐維宗,定然還有旁的「威脅」存在,瞧周家那樣的一大攤子身家,不也要被人欺負著?陳瑞瑜可不信自己再達到「更多」的過程中,不會遇到類似的狀況。儘管陳瑞瑜一語破了周家的「僵局」,卻不得不承認那算是一種運氣,並未從根子上解決麻煩。
與兇橫之人斗,自然要更狠;與狡詐、貪婪之人斗,更是要足夠心狠手辣......不進則退,這種事只要有一回,便不會有什麼退路。就說那徐維宗,要想不受其「要挾」,那便要拿住了他,要麼使其顧忌,要麼便是比其更有所依仗。
若遇到比徐維宗更厲害的人物,陳瑞瑜自然也得再進一步,如此接二連三的設想下去......且不說這中間要如何比旁人更強、更狠,既然腦子裡有清晰的歷史印記,那后金入住中原的結局,自然是落到最後一刻。
不用多想,不論陳瑞瑜如何爭強鬥狠,如何積攢財富,等到了辮子兵入關,一切將化為泡影,當然,陳瑞瑜那還不清楚的陳氏一族,也難說能否保全性命。
足足半個多時辰,陳瑞瑜算是理清了思路,這身家性命,最要命的還是來自后金的威脅。
這幾乎是最樸實的推論,不論是將其放大到抵禦外族入侵,還是所謂民族生死存亡,這歸根到底,還是落在個體的身家性命上。這人若是不清楚大局便也就罷了,可若是知曉了,自然便要選擇利害得失。
這再倒推回來,兩下連在一起,陳瑞瑜便有了目標。
錦衣衛、后金姦細、遼東戰局、后金入侵......
陳瑞瑜打定主意,且不論自己能否做到影響戰局,但眼下手裡的資源,卻是實實在在可以用起來的。至於隱藏在記憶深處、尚未明晰的家族身世之謎,似乎也與此並不相違,這一點在陳瑞瑜遇到這些逃軍時下意識的舉動,便是明證。
獨自沉思,直至被院子里的腳步聲所打斷。
院子里沒有人說話,那些漢子個個都換了新衣,雖不甚合體,但比早先一身破衣自是要舒坦的多,此時進了院子,默不作聲的站成幾撥,那秦振武與另兩人打量了一圈,似乎是數了數人數,相互點點頭,又都扭頭去瞧陳瑞瑜的屋子,像是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去敲門。
陳瑞瑜在屋內聽得聲響,猜出是那些逃軍回來了,心中著實有些感嘆。這些衣衫襤褸的精壯逃軍,在如此「享樂」之中,卻也不是沒有節制,雖自己並未限定時辰,可這午夜時分,倒都回來了。這隻聽見腳步聲,卻不聞房門開啟的響動,陳瑞瑜判斷出這些人都站在院子里。
打開房門,陳瑞瑜站在門口,見一眾漢子齊刷刷的望向自己,面前更是站著早就有話想說的秦振武等三人。
「去歇息吧。」陳瑞瑜道:「你們三人進來。」
「是。」一片低沉而整齊的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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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上房,不過是潔凈些罷了,雖也有廳,卻並不大,一套桌椅便權當會客之用。這樣也好,四人圍桌而坐,倒暫沒有上下之分。陳瑞瑜心裡自不會先將這些精銳逃軍看做僕從,而秦振武等三人,在戰場上走過幾回,也不會輕易便就服帖,如此兩下都好。
起初自然是自報名姓,另兩人一個叫楊一志,也是遼東人,世代軍籍,在楊鎬任遼東經略時曾管著一哨兵;另一個喚作趙天寶,卻是浙江人,也是低級武官。
這三人自然都是以往帶過兵的,陳瑞瑜倒是看向秦振武,那秦振武便也就說了實話,原在遼東也做過幾天把總,但隨即便遇上全軍潰敗,如今這官職自然是無人知道了。同樣,楊一志與趙天寶這等低級武官,怕是也無人會記得,那軍功榜上自然無名。
陳瑞瑜見過這些人身上的疤痕,自然明白三人心中多少會有些怨氣。這兩軍對陣,奮勇殺敵的,多半都是陣亡的結果,那殺出軍功、名噪一時的勇士,可謂九牛一毛,反倒是膽小怯懦之輩,活下來的幾率怕還多一些。眼前三人當然不是此輩,外面那些精壯漢子,都是三人帶過的兵,只不過如今不是對陣殺敵,而是求幾頓飽飯。
陳瑞瑜與三人閑聊般的說話,倒讓秦振武三人有些意外,但聊著聊著,卻也放鬆下來。
「陳公子,」楊一志道:「我們幾個都是粗漢,話說得直,今日公子如此相待,我們也不會說別的,只要用得上的,吩咐一聲,我們絕不含糊。」
「正是。」趙天寶也道:「外面的都是老兵了,最差的也上過兩回陣,那殺敵的數目就不吹了,沒說的,咱們都聽你招呼。」
秦振武看了看二人,轉頭面對陳瑞瑜,道:「那日的話,也跟他倆說了。這連我們三個在內,四十人都是上得陣的,雖不知公子要我們做什麼,但下面的人都說了,只憑今日這一回,這別的不敢多求,只要吃飽飯,公子只管差遣就是。」
這也是三人今晚見陳瑞瑜的目的,陳瑞瑜花錢如水,讓這些沒人看得上眼的兵們「舒坦」了,不就是想要他們好生辦事么?這做逃軍的,除了真的要隱入山林去打劫搶人,尋常就是要做護衛,也要不起價錢,這飢一頓、飽一頓的,可是有些時日了。如今遇到陳瑞瑜這樣的主顧,當然是求之不得。
陳瑞瑜因心內有了長遠打算,對這些低級武官可就要「高看」不少,這真要做出些什麼事來,還得從眼前這幾位著手。
「好,」陳瑞瑜道:「咱們就爽快的說話。」
陳瑞瑜看了一圈三人,低聲道:「我這次來,是要辦一件朝廷的差事。」
似乎秦振武等三人都鬆了口氣,但並不易察覺,陳瑞瑜也僅是心裡一動,感覺到了。
「不過,我倒希望與各位相處的久一些,倒不僅是這一回......往後說不定還有不少事要辦。」
「沒說的,公子吩咐就是。」
「咱們都是沒出去的人,公子不說,咱們也想就跟著公子的。」
楊一志、趙天寶說得利落,卻是實話。秦振武是個冷性子的人,此時待各人說完,才望著陳瑞瑜,道:
「要辦何事?請公子吩咐。」
陳瑞瑜並不提在白水鋪子的事,而是望著三人,良久方道:「若是讓你們領兵,可敢再回遼東一戰?」
秦振武、楊一志、趙天寶三人緊盯著陳瑞瑜,面色卻並非吃驚的模樣。事實上,秦振武召集人手之時,便已詳盡說了陳瑞瑜的神秘之處,當然這指的是他曾說的話,此時再聽,便已經不算意外了。只是陳瑞瑜的來歷,倒更生了幾分神秘。這番話,自然不是等閑之輩所能提及的。
「我們這些人,生來便是打仗的。」秦振武慢吞吞的說道。
楊一志、趙天寶卻不說話,只看著陳瑞瑜,顯然,對此問題沒有絲毫旁的答案。
這三位大明朝的低級武官,要說不想領兵,定是胡扯,只是真想做到,難如登天,當然他們不是置疑陳瑞瑜的話,卻是想聽聽下面的細節。
無論陳瑞瑜來自何處,是什麼身份,此時顯然是一個機會,就如湯池子里的那位女子,好不易遇到一個機會,當然是要抓住的。這世道,無論在哪裡,都有一幫子人等著抓住機會。
「好,」陳瑞瑜道:「就沖這個,也不枉咱們幾個在此相識了。」
這話可就不是雇傭關係的說法了。秦振武、楊一志、趙天寶當然意動,在潦倒時受人看重,誰能穩得住?
實際上,秦振武、楊一志、趙天寶三人在戰場上經歷過了,凡是都喜歡直截了當,最不耐彎彎繞繞,要知道殺場中瞬息之間便是生死,何來細思密琢?陳瑞瑜句句都沖著爽快,當然愈來愈對了心思。
不過,陳瑞瑜可也沒想著要與三位稱兄道弟,這既要對了心思,又要適當的掌控,才是他想要的結果,這分寸,可就不太容易把握。
經過獨思,陳瑞瑜簡單的將人做了番分析,就如徐維宗用威脅迫使自己走這一趟,自己這邊不說,單就徐維宗而言,卻是心裡沒底,想借自己這個膽大包天的人來闖一闖,真成了自然大喜,若沒有,也沒什麼損失。秦振武三人一樣,此時要的是溫飽酒食,有個穩定的供應,當然再加上領兵打仗的「前程」,陳瑞瑜可不知白水鋪子這塊地方還有誰能讓三人靠過去。
陳瑞瑜要借他們的力,他們當然是要借自己的勢。陳瑞瑜的「勢」,當然指望著徐維宗帶回來的錦衣衛「名正言順」的身份,此事與徐維宗極為相干,不怕他不出力,實在是勢在必得。
四個男人沉默一陣,那楊一志道:「打仗也就罷了,可這兵呢?」
「拿什麼領兵?」這是趙天寶的話。
陳瑞瑜不答,卻將目光轉向秦振武。
秦振武想了想,也開口道:「就算是有兵可領,又如何去得了遼東?」
這三人一人一句,可就分出高低來,秦振武明顯要看得遠一些。
當然,這也是考教陳瑞瑜的意思,領兵打仗,可不是空口說白話,陳瑞瑜是什麼身份,能做到什麼程度,便也在這幾個問題里了。由此,陳瑞瑜倒是明白此三人也不是表面上看著的「莽夫」。
「好,」陳瑞瑜笑道:「我還以為三位已磨了銳氣。」
這一句儘管算是答覆,意思是說「沒有問題」,三人仍然帶著期望看著陳瑞瑜。
陳瑞瑜沉吟片刻,收住笑,正色道:「若讓你們出面,能召集多少現成的兵?」
現成的兵,自然指的是「逃軍」。
秦振武看了看趙天寶、楊一志,問道:「這錢糧......」
「只說人數。」
秦振武沒有立即答覆,與趙天寶、楊一志小聲商議著什麼,在陳瑞瑜聽來,只是一系列陌生的名字。想來秦振武等人在此逗留不少日子了,周圍有哪些逃軍怕是清楚的很。不過,三人卻遲遲沒有算出結果。
實際上,大明朝此時仍然在收攏各地的逃軍,此時遼西境內,督師孫承宗轄下正有官員做著這樣的差事,當然,是既往不咎,不會在意往日是不是逃跑的兵。就算此時陳瑞瑜以朝廷的名義在此收攏逃軍,那想來的回來,不想來的,怕是哪兒也不會去。
「月餉翻番,」陳瑞瑜忽然道:「每月三兩,兵器甲杖供足,軍功實算,但要不怕死的兵。」
秦振武三人總算吃了一驚,這月餉翻番,可不是哪個朝廷官員能夠隨便說說的。三人心裡一動,隨即便想到了「家丁」二字,這遼東軍伍之中,唯有將領的家丁是月餉翻番了的,可也沒達到三兩一月,陳瑞瑜有能力辦到?那這身份......
陳瑞瑜似乎看出三人的疑慮,笑道:「一會兒再說這錢糧甲杖之事,你們只管算人,要不怕死,真敢上陣的人。」
三人再算一陣,總算有了結果。
「月餉若是三兩,軍功實算的話,能有三千。」秦振武說得極緩,道:「不怕死能上陣殺人的,有把握的三百人左右。」
這十倍的差額,看來還有一定的說法。
陳瑞瑜琢磨了下,覺得這月餉便是實在拿到手的,軍功便是希望,有三千這樣的兵,怕都是肯下死力氣賺軍功的;至於不怕死的,或許是家中無人的,是吃飽了全家不餓的傢伙。由數萬遼東潰兵里選出這麼些人,怕還是容易的。當然,陳瑞瑜也想到了,若真是這個條件,沒準現今山海關那邊的營里,也要湧來不少人。
四人由最初的雇傭關係,轉而到現在討論招兵之事,可沒一個覺得怪異。
「此事當然不是一日之功,」陳瑞瑜道:「既然你們有把握,過幾日便可辦理此事。這錢糧么.....卻正是最近要辦的事兒。」
秦振武三人都往前伸了伸脖子,尤其是秦振武,似乎也總算熱乎了些。
「由明日起,你們分別帶人守著四面路口,」陳瑞瑜道:「記下都是那些進來的商隊,都是哪家店鋪的,尤其是這三家的。」
陳瑞瑜掏出那張紙,攤開在桌子上。
「許進不許出,所有的商隊想出去的,全都扣下。」
秦振武三人一愣,卻沒想到陳瑞瑜一動便是這般手法。
「若有人不服呢?」楊一志卻沒想那麼多,問。
「斬!」陳瑞瑜道:「有一個殺一個,整隊都不聽,便封了商鋪!」
「查抄商鋪?」
「嘿嘿,」陳瑞瑜笑道:「不僅如此,還要將這家商號全部查抄,是全部,所有的各地分號。」
趙天寶似乎明白了什麼,卻有不敢全信,遲疑的道:「這是軍餉?」
「也可充作軍用。」陳瑞瑜笑道:「若真有不長眼的,你們倒是可以先將人都找了來。」
秦振武皺著眉頭,問:「以什麼名義?」
「什麼名義?」陳瑞瑜輕描淡寫的說道:「錦衣衛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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