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章遇樊噲
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才好，抬頭仰望，雖然離午時還早，但家中還有幾人惦念呢？項羽請辭，李由也不阻攔，嘴上說著請多包含之類的話。小理
定北侯來這裡就是因為被姬榮請來解困的，項羽的事情解決了，定北侯也就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必要，剛要離開卻被李由攔住。
姬榮追問在郡衙內的事情，項羽簡單的說完，姬榮笑道：「沒事情就好。」
項羽心中卻感到一絲的不安，事情難道就這麼輕鬆的遮掩過去了？李由會這麼好糊弄？李由何許人？那可是大秦最年輕的郡守。
「不，事情還沒有結束。」
「主公的意思是，李由還在懷疑主公的身份？」
項羽語氣堅定的說道：「他肯定在懷疑。」
「主公如此說……難道……李由他真的看出什麼來了？」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這個李由應該沒那麼簡單。」見姬榮擔憂的樣子，項羽語氣一轉輕鬆道：「我也只是沒由來的亂猜測的，你也不必擔心，最少他現在沒有證據否定我的身份。」
姬璁一直跟隨在二人身後，因為剛剛的那個**，此時的姬璁只是默默的跟隨在二人身後。
三人走到一酒肆前，姬榮道：「主公，舒散一下，我們進去喝兩杯？」
項羽一笑，「也好，只是……」
姬榮回身道：「璁兒，你先回去，告訴幾人，主公無恙，午飯你們吃吧，不用等我們了。」
項羽從懷中掏出錢來道：「打……」話未出口項羽卻笑了，今日我的腦袋是秀逗了嗎？這個時候那裡來的計程車呀？還好這話沒有說出來。「打點酒回去，讓他們也喝點。」
姬璁接過錢，低頭回走。
二人這才抬步準備進入酒肆，酒肆門前站著一三十左右的女子，老早就聽到姬榮的話了，「呦，郡守大人，快請進，郡守大人可是多日不來小店了，我怎麼聽說，郡守大人前幾日不是……」
「看你那張臭嘴，姬老快請進。」酒肆門旁的櫃檯后一個漢子拄著單拐迎了出來，訓斥著婦人。
姬榮請項羽先進，項羽邁過門台，姬榮還沒等跟進，身後一陣馬蹄聲，「姬老……」
姬榮回身，「是庄賈啊。」
項羽聽到這個名字卻是渾身一陣，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好像在那裡聽說過。項羽轉身回到門前。庄賈已經下馬，對項羽道：「項公子，我家侯爺想和公子一敘。」
項羽打量著庄賈，庄賈頭包黑巾，上身著青色短袍，下身穿黑色短褲，人長的也算是周正，只是一雙眼睛卻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項羽道：「好，明日我去拜會你們侯爺。」
庄賈面帶難色道：「這個……侯爺正在郡府門前等候……」
姬榮道：「去和侯爺說，今日老夫要和公子飲酒，他若是願意來呢，正好一起，若是不願意來就等明日吧。」
庄賈對姬榮和定北侯的關係是知道的，不過主人的交代卻也不好違背，「這個……這個姬老……」
「什麼這個那個的，叫你去你就去，就說這話是老夫叫你說的，你們侯爺不會難為你。」
庄賈上了馬，奔來路駛回。
姬榮低聲道：「打擾老夫雅興。」回身一看項羽還站在門前，姬榮道：「先喝我們的，老夫若是沒有估計錯，用不上半刻，那人就來。」
小酒肆還算清潔，就是面積小了點，二人找了個無人的桌子坐好。婦人急忙來招呼，臉上依舊還有忿色，「姬老今日還是老規矩？」
「還是主公來吧？」
見姬榮盡然對項羽如此謙讓，婦人也有些眼力，「公子一看就是貴人，公子想吃點什麼？煎炒烹炸？本店的手藝在安陸小有名氣。」
從店面上看，項羽就知道這婦人是在吹噓，安陸如此大，這一趟街上酒肆飯館有十幾家，屬這家的店面最小，不過就這上坐率來看，小店應該確實是有拿手的手藝，否則姬榮不會選擇這裡招待項羽，而且姬榮過去應該常來這裡。
「來一大盤狗肉，在來幾樣拿手的小菜，上五斤好酒。」項羽早就環顧四周，每桌上幾乎都有狗肉，可見狗肉是這酒肆是招牌菜。
「公子真是有眼光，小店的狗肉在安陸可是一絕。」
婦人離開，迅速的就回來，把酒菜布置好，婦人自去招呼別的客人。
姬榮端杯道：「此杯為主公壓驚。」
二人飲了一杯，「主公在想什麼？」
項羽看著門口方向道：「剛剛那個人的名字我好像很熟悉，可一時卻想不起來在那裡聽過。」
姬榮道：「重名重姓的人有很多，庄賈這個名字很普通，莫說大秦，就是安陸縣內，叫這個名字的人都不下三五人，安陸縣內和老朽同名的人還有兩人呢，這不足為奇。」
姬榮的話或許有道理，這世界同名同姓的人本來就大有人在。可項羽說的似乎在哪裡聽到可不是說真的聽說，而是曾經在歷史書上見到過，試問，能夠見諸於史書上的名字，那一個不都可以稱的上是『名人』，可項羽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個名字的主人到底是做什麼的，但隱隱的似乎記的這個名字是在秦末出現的名字。
姬榮在舉杯，項羽心中一直縈繞著庄賈這個名字，姬榮舉杯，項羽也機械的跟著舉杯，兩人喝了幾杯后這才舉筷吃肉。怪不得小酒肆可以在眾多大飯館的夾縫中生存，這狗肉做的確實是好，油而不膩，爽滑順口，狗肉已經咽下，可唇齒之間細細一品，狗肉的香氣依舊還在。
「好，真是美味。」項羽忘乎所以的大呼。
周圍的個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項羽，項羽對周圍的幾桌人道：「打擾幾位的雅興了，在下陪個不是，為顯誠意，今日幾位朋友的酒錢算我的。」
**名酒客一聲叫好，還從來沒碰到過這樣的好事情呢，幾個本要離開的人喊著——老闆，在來兩盤狗肉，一壺好酒。更有一個本已經掏了酒資的人忙收回銀錢，嘴上還說道：「老闆，一盤狗肉，打包，三斤米飯，也打包。」
旁邊幾人自然鄙視了一下要求打包的人，婦人雖然聽到項羽說的話，心中卻是犯難了，這些人的酒錢加在一處可不是個小數字，婦人一臉笑意的走到項羽身前道：「公子是否喝醉了？」
婦人一過來，項羽就知道婦人心中在擔憂什麼，項羽拿出一塊銀子掂量了下，把銀子丟給婦人搖頭道：「我沒醉。你看這些錢夠不？」
婦人接過錢，換成一臉真誠的笑意忙不疊的道：「夠了，夠……了……」說完一溜風的跑回柜上。
婦人回了柜上，后廚內瘸腿的漢子拄著拐杖走到項羽桌前，「這位公子，可否給小人一個座位？」
項羽抬頭，一直沒有留神這瘸腿的漢子。漢子身形高大，黑黑的眉毛，黑黑的大眼，黑黑的鬍鬚，黑黑的臉，黑黑的衣服，唯一看到露白的地方就是眼球了，若是這漢子眼睛一閉，往煤堆里一躺，十有**會被人當成一大塊煤。
項羽起身做了個請的姿勢道：「請坐。」
漢子也不推讓，坐到了項羽的下首。項羽見漢子坐下，從旁邊的桌子上取了一個杯子，倒滿酒。「為老闆精湛的手藝干一杯。」
漢子舉杯道：「在下在屋中見公子如此豪氣，忍不住出來想結交公子，在下正是此間老闆，今年四十有一，姓樊名……」
項羽不等漢子說完，「相逢何必曾相識？名字不過是一代號而已，我們先喝上三杯，在論齒序，如何？」
漢子也爽快，「好，先干為敬。」
兩人把姬榮撇開，三杯下肚，漢子見項羽也是一仰脖子就喝了進去，漢子酒量也豪，哈哈一聲大笑道：「換大碗來，這等小杯怎麼能招呼公子呢？」
大碗拿來，漢子道：「剛剛的不算數，我們從新喝，如何？」
說到喝酒，項羽懼過誰？項羽道：「好，不過三碗怎麼可以呢？我看來個三三如何？」
「三三？」
三三乃是項羽過去與朋友喝酒常常說的一句話，見漢子不明白，項羽道：「三三見九嗎。」
漢子一聲大笑，一手抓起一個罈子道：「廢那麼多事情呢？我看這樣如何？公子一壇，我一壇，以一壇帶三碗。」
項羽接過酒罈也不說話，拍開酒罈的泥封蓋，脖子一仰，壇口離嘴還有半尺，罈子慢慢傾斜，酒罈內的酒如一條水鏈般的傾入項羽的口中，漢子也如項羽一般。
滿屋子的客人都傻了眼，紛紛向這邊看來，幾人竊竊私語，「看這樣子，樊瘸子今天是遇到對手了，和郡守在一起白臉的公子是誰？怎麼面生的很？」
「不知道，不過，能和郡守大人一起，想來不是尋常人。如此金貴的公子可別在喝死了？」
「應該沒事情吧？樊瘋子的忌諱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誰讓這白臉的公子破了樊瘸子的規矩了，店內點酒，一人不許超過三斤，兩人不許超過五斤。」
「今天這白臉公子也沒破他的規矩呀？」
「怎麼沒破？」
「喂，你莫非喝多了嗎？白臉公子點的是五斤酒，和郡守大人是二人同來，這是二人五斤，哪裡破樊瘸子規矩了？」
「我問你，郡守大人往常點多少酒？」
「誰都知道，郡守往常點半斤，你我都是常客了，這也問得出？」
「這不就對了嗎？這白臉的公子點了五斤，去掉郡守半斤，這不等於白臉公子一人點了四斤半嗎……」
「是這樣啊，你說，我一直就弄不明白……你說，這樊瘸子開的是酒肆，賣的是狗肉，人家點多少酒他賣了就是了，他定這麼個規矩算哪會事情呢？」
「還說是常客呢？樊瘸子嗜酒如命，否則以他的手藝，存下來的銀錢恐怕早就買下這一條街了，樊瘸子什麼都看得，唯獨看不得別人浪費酒，他說一個人喝三斤基本就正好，在多就是準備喂狗的，所以定了這麼個規矩。」
「哦……原來是這樣啊，常來這裡喝酒，只知道有這麼個規矩，今日才知道這規矩的由來。」
姬榮此時也才想起這個規矩，最初是想勸，可卻沒找到插嘴的機會，現在也想勸，可是見項羽已經喝了一多半，姬榮想勸也勸不了。姬榮只好和其他人一樣，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項羽的速度明顯比老闆的快，壇中酒盡，壇口朝下，項羽長吸一口氣依舊舉著罈子，一滴酒水緩緩的凝在壇口，晃了幾晃卻沒有掉下來，項羽把罈子放回桌子上。
從罈子傾斜的角度上看，眼見漢子的酒剩的也不多了，可眾人卻看到，漢子的臉已經不在是黑色，而是——紫色。
兩人如這樣喝酒，比的不僅僅是酒量，同時也在比氣息，酒在不停的倒，若是一旦呼吸，酒水必須斷，否則酒水就會把人嗆到。
漢子的酒量雖好，可氣息卻有些不足，面上變色並不是因為不能喝酒，而是因為長時間沒有呼吸才會如此，漢子把最後一口酒咽下，隨手把酒罈一扔，「痛快，樊噲開店二十年……」
項羽抓住漢子的胳膊道：「你說你叫樊什麼？」
見項羽似乎是認識自己的樣子，漢子道退後一步仔細的端詳著項羽，等確定確實不認識項羽，漢子才說道：「在下樊噲……公子……認識我？我似乎與……公子並不相識？」
項羽道：「你我確實是不認識，但壯士的大名名滿天下，對於項羽來說可謂如雷貫耳。」
漢子道：「原來公子是因為在下的名字才如此這般的。天下叫樊噲者多的很……」
項羽擺手道：「唉，壯士應該就是在下敬仰的樊噲，因為你和在下敬仰的那個樊噲太像了，天下叫樊噲者雖多，但真當的起這名字的人只有壯士一人，除壯士外不做第二人想。」
項羽把面前站著的『樊噲』當樊噲給狠狠的誇了起來，可夸人沒有這麼誇的，樊噲心中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現在的樊噲一事無成，雖然有個小酒肆，每日里可以賣出十幾壇酒，三五條狗，可是離名滿天下還遠著呢，如今勉強混個名滿安陸。
樊噲急忙道：「公子一定是認錯人了，在下如今只是一個小酒肆的老闆，安陸內不認識我的還大有人在呢……」
項羽卻是一笑在樊噲的耳邊輕聲道：「大丈夫豈能長久安居人下？」
樊噲退開，沉思片刻道：「公子喝多了，在下只是一個小老闆。」
項羽一聽到這漢子是樊噲早就生了招攬之心，奈何此時的樊噲卻對項羽說的話唯恐避之不及，項羽也明白自己有些過了，「在下現在在軍中任職，居住在姬老府上……」
樊噲道：「公子慢慢自飲吧，樊噲告退。」
樊噲退後幾步，腦中充滿項羽那句誘惑力極強的話——大丈夫豈能長久安居人下？樊噲轉過頭才走幾步，就聽項羽哈哈大笑道：「壯士不用拐杖了嗎？」
樊噲急忙從項羽手中接過拐杖，「公子害我不淺，我為了逃脫兵役，裝瘸子裝了十幾年了，今天卻因為公子的話在大庭廣眾下被揭破，此地我是留不得了。」樊噲說完也不在理會項羽，打開帘子轉入店后。
項羽怎麼會讓這樣一位人物在眼前溜走，失之交臂。項羽口中高呼壯士留步，腳下已經上樊噲追去，此時卻聽店門處一個聲音高聲道：「項百將，哪裡去？」
來者何人？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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