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章姬榮的奏則

144章姬榮的奏則

項羽走到姬榮門前,「學生項羽求見陸遜先生。」

屋子中姬榮起身,陸遜卻攔住姬榮道:「讓他在門口也等會吧,我們接著喝茶。」

項羽見屋子中沒有回話,項羽也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把個堂堂的帝師一晾就是一個時辰,就算是泥菩薩他不還有個土性子不是?何況這還不是個泥菩薩,那可是尊真佛,是萬人敬仰的帝師,開經講課的時候連皇帝都要先到等他呢。

姬璁等人站在項羽身後,可誰也幫不上忙。

項羽把聲音提高了少許,「學生項羽求見陸先生,學生知道錯了,古人程門立雪的故事學生也知道,項羽卻讓帝師苦等,項羽也知道,不能求先生諒解,可先生馬上就要離開安陸了,時不我待呀,學生想聆聽先生教導之心可對日月,先生耽誤一刻鐘,學生與先生談天說地的時間就會少一刻鐘,求先生先把門開開吧?」

項羽這裡說完,等著屋子內的陸遜迴音,可二人在屋子中對望了一眼,陸遜道:「姬老,項公子說的這個城門立雪是個什麼意思?」

姬榮也是不懂,「陸先生都沒聽說過,姬榮才疏學淺,就更沒聽說過了。」

陸遜道:「城門,什麼城門呢?他不會在杜撰呢吧?」

姬榮道:「有這個可能呀,不如讓他講講,若是讓陸先生滿意,就讓他進來吧?」

於是,陸遜在屋子內道:「先把你說的那個城門立雪的故事給老夫講一下,老夫還沒聽過這個故事呢,你若講的讓老夫滿意,那老夫親自給你開門。」

我怎麼亂用典故呢?這程門立雪的故事是發生在宋代,我講了那麼多,你們在屋子裡,感情別的都沒聽,就聽到了程門立雪,還單點這個典故,

項羽不知道從那裡講起,臉上的樣子自然就有些為難,姬璁走上前輕聲說了個字——編。小理

對,我只要改下朝代就可以了嗎?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呀!

項羽娓娓道來,「這個故事是這樣的,古時候,有個大學者姓程,有一個叫楊時的人仰慕這位程大學者……這就是程門立雪的故事。」

屋子中的二人聽完,陸遜道:「原來是程門,而不是城門呀?」

姬璁笑道:「公子這故事編的精彩絕倫,而且有教育意義,不過今日卻有明知故犯之嫌。」

項羽講完故事等這屋子中的二人下判決呢,此時,房門卻打開了,陸遜道:「公子快請進吧。」

項羽進了屋子,見桌子上擺著茶壺,項羽拿過杯子倒滿茶水,把茶水恭敬的端到陸遜的面前,準備敬茶賠罪,「項羽怠慢了先生。」

陸遜擺手道:「公子,你可饒了老夫吧,老夫與姬老已經喝了四五壺的茶水了,若是在喝下去,老夫的肚皮實在是受不了了。」

「這……」

陸遜道:「公子快坐下來吧,老夫知道,公子一定是有重要的時候去辦理,所以才會回來如此的晚,看公子一臉的汗水,恐怕去的地方也不近吧?我看公子倒像是有些口渴,這杯茶你就代老夫飲了吧。」

項羽坐到與陸遜面對面的地方,陸遜笑了笑道:「老夫剛剛與姬老正在談論公子,公子關於讀書三味的理論讓老夫也有受教的感覺,公子對讀書三味的品論可以看得出來,公子應當也是學富五車的人。公子剛剛隨口編著出來的故事也是不蔓不枝,鄙言累句,同時卻將大道理孕與故事中,我看公子頗有莊周遺風。」

你是說我的作風像莊子?項羽搖頭道:「學生覺得人應該無定性,所謂隨遇而安。」

這話說的有些消極,陸遜不能同意,陸遜才一搖頭,項羽一抬手道:「請聽學生講完。」

項羽這話絕對大膽,就這一句請聽學生講完,放在任何人和陸遜這樣說,陸遜都得火冒三丈。小理你知道你在和誰講話嗎?當然,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一個和陸遜這樣說話呢,陸遜偏偏就吃項羽這一套,「好,老夫保留意見,公子繼續講。」

項羽道:「學生說的這個隨遇而安並非簡單的指順應環境,在任何境遇中都能滿足,學生需要強調這個『遇』字,被動的去『遇』,那就被動的去『安』,主動的去『遇』那就要主動去尋找能夠『安』的方法。一人如此,一家如此,一國也是如此。學生對哲學學的不好,所以講的也就不好,望先生指正。」

人生處處有遇,不管怎麼樣,順從也好,反抗也好,最終的歸宿是安,項羽對此的感受非一般人能去體會。

項羽一席話講完,陸遜在沉思,姬榮在反思……

陸遜道:「老夫不能完全理解公子說的,老夫隱隱覺得公子說的很對。」陸遜把一張寫滿字的紙遞給項羽,「公子說說對於一國來講這樣的『遇』如何去『安』呀?」

項羽接過陸遜手上的紙,低頭看去。

紙上第一句是,臣三川郡太守姬昶遙叩吾皇萬歲。項羽眉頭一皺,這不是姬榮給皇帝的奏則嗎?

項羽看了看姬榮,在看了看陸遜,陸遜道:「公子放心看下去,這只是一份底稿,真正的奏則已經早就呈給皇帝了,姬老正是因為這份奏則獲罪的。」

項羽繼續看下去,全文如下: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天下一統以逾二十年,臣初為太原郡守時,郡中倉廩存糧可食三年,數年前臣離開太原郡時,存糧僅僅夠五個月的食用。臣為郡守時,郡中田畝增加二十萬畝,而郡中百姓並無增加,然為何存糧卻越來越少?臣細察后發現,郡中田畝多有荒棄。臣費解,為何百姓有田而不耕?再察,始得知,未更田地皆因為家中以無勞力。

吾皇一統天下,四海歸一,建不世功業。小理然吾皇為鄣功績,起阿房,修弛道,外連長城,內摧城壘,此四項以盡起天下可用之丁。

臣聞,兵甲興,而天下亂。吾皇三年,戰匈奴於高陽。七年,戰南越於洋洲。十一年,戰東胡。十六年戰戎狄。十七年戰高麗,北胡。十八年再戰北胡,高麗。二十年戰羌族。此七戰皆起兵在二十萬以上。

百姓勞役早已經無可復加。臣閱史書,紂王起鹿台,戰南越,爭高麗,十年而亡。現今,吾皇之行,效法紂王乎?

秦至庄公立侯以來,以六百年之功才一統天下,臣實不忍見吾皇廢百世之功於一旦,毀社稷於吾朝。

丁法乃我朝之弊端所在,臣泣血奏請吾皇廢除丁法。

秦二世二十四年二月辛卯朔

項羽一氣讀完,陸遜道:「公子如何看?」

項羽不答反問,「先生如何看?」

陸遜似乎在回憶什麼,良久才夢囈般道:「老夫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扶蘇六歲起老夫就開始教導他,那個時候,他天真善良,天性柔弱,行走的時候連一個螞蟻都不肯去踩,始皇十八年,他奪取皇位成功,老夫覺的他一夜之間變的老夫都不認識他了,後來他終於統一天下,老夫越發的怕見他。老夫不知道哪一天,他會忽然下令殺了老夫。那個曾經的扶蘇哪裡去了?誰能告訴老夫,誰能告訴老夫?……」

「陸先生,陸先生……」

陸遜看了看項羽,平日里風度翩翩,從容淡定的陸遜一臉的倦容,「老夫剛剛說什麼了?」

項羽道:「我什麼也沒聽到,先生似乎困了,怎麼?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

陸遜笑了笑,恢復了往日的樣子道:「項公子的回答很富機巧,不說老夫沒說,卻說自己什麼也沒聽到。老夫說了,這是你的『遇』,你沒聽到,這大概就是公子的『安』了?」

項羽笑了笑道:「權利如美酒,少喝一點時候,神情飄忽,遙遙欲仙,可是一旦過量,那就是神情恍惚,群魔亂舞了。」

陸遜道:「看來事情都有兩面性啊!」

項羽道:「事情本來就是這樣的,就像這份奏則,你我看了,覺的這是在為百姓,為國家,為千秋萬代。可在皇帝眼裡,這份奏則對於他來講,是諷刺,是否定。皇帝沒有錯,姬老也沒有錯,錯的是,姬老所遇非「人」,那個曾經有一絲天良的人,已經變成了魔鬼。所以同樣言辭激切的奏則,李由的被採信,而姬老卻獲罪。」

陸遜道:「老夫多年來不吐不快的話在這一日里都說了,老夫感謝公子能給老夫提供這樣一個處所。」

項羽道:「謝就不必了,陸先生是項羽在這個世界里遇到的第一位智者,先生有「遇」就躲,躲不過就逃,以此來求一份心安,可先生想過沒有,先生已經在局裡了,你避的開,逃的掉嗎?」

陸遜道:「老夫也不知道,能逃一日是一日,老夫這般年歲了,還有幾個明天需要去躲?」

項羽道:「不是我打擊先生,先生就算是死也躲不開的。」

陸遜聽了項羽的話不猶打了個寒戰,「為什麼?」

項羽不答,卻高聲唱了起來,「數英雄,論成敗,古今誰能說明白……有道是人間萬苦,人最苦……身後罵名滾滾來……」

聽項羽唱完,陸遜一聲大笑道:「老夫知道了……項羽小友,老夫這就告辭了,老夫身上負有皇命,不能在這裡久停。」

項羽道:「我也知道先生身上負有皇命,所以我也就不留先生了。不過先生要走卻有些難。」

陸遜道:「為何?」

大門口處此時已經聚集下了數百人,這些人耐力真是無人可比,項羽三人走出屋子才發現,天居然已經快黑了……

項羽巧用聲東擊西之計,命人到後街處,在那裡高喊兩聲:陸遜先生慢走……門前聚集的人便全向姬府後門跑去……

把人調動開,天已經基本黑了,姬府大門前,陸遜坐到馬車上,項羽這才發這安車四角的紫金鈴內居然別有玄機,每個鈴鐺里都有一個夜明珠。

項羽於陸遜揮手告別,陸遜道:項羽小友,多多保重……

陸遜馬車離開,路邊跑來一女子,「公子,你的玉。」

項羽一看女子手中的玉,項羽大呼:大嬸,你還沒走啊?

項羽命項勇回房取錢,項羽對婦人道:「大嬸,你真是好人,從今天開始,你每天給我送一車的豆漿來,我照價三倍給你錢。」

姬聰在旁邊道:「我再給你一份。」

項羽抬頭望天自言自語道:「這天都已經黑了,我怎麼居然看見太陽了?」

婦人道:「公子,那是月亮。」

我的大嬸呀,你可真是實在的讓人無語了,我那話是說給旁邊的這位姑娘呢?項羽呵呵一笑道:「是,我眼花。」

項勇取過錢來,項羽親手把錢交給婦人,婦人一個勁的喊道:「多了,多了。公子不是說給三倍嗎?」

項羽道:「還有這位姑娘的呢?那不就是四倍了。」

婦人不解,「這姑娘的錢為什麼要公子來給呀?」

項羽道:「你猜呢?」

婦人心直口快,「因為她是你家娘子,這個我還能看不出來嗎?」

在項羽的笑聲中,婦人離去了,姬璁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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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羽新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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