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苦臉迷情
京城郊外的一座大院外,董嫣芷正帶著一臉神奇莫測的小叮噹第三次踏入了久別的杜府之中。
這董嫣芷當空一降,驚得整個杜府霎時就鬧得沸沸騰騰起來了。柳夫人更是驚得喜出望外地摟著董嫣芷,一時淚花閃爍地喃喃自語道。「丫頭啊,姨娘總算又再次看見你了。這莫不是你娘親在天上保佑的結果嗎?打自上次你自已執意要離開杜府之後,姨娘就沒有一天安生過,總是覺得誇欠了你什麼?再加上那車夫王俞回來報告的一此消息,姨娘以為這一輩子也見不著你了。」
「可誰曾想到老天終於不負姨娘這一翻深情念想,竟得在今日再次相逢。嫣芷啊,這可不是天遂人願,福至安康了嗎?你啊,果然是有福澤相厚之人。縱歷盡千山萬水,還是能坦然面對之,不喜不悲!」
二人正這樣相摟著在眾人面前說著話的時候,旁邊閃過的丫環春俏卻是已似哭泣淚人一般,直接就跪在了柳夫人的跟前啜泣道。「夫人,春俏終於沒有辜負你的終身之託,又陪著董小姐安然回來了。如今春俏也算是功得圓滿,立地成佛了,就求夫人賜了奴卑這卑濺的身份,還我一份自由吧。我要去找荒莽之原的小春子了,董小姐,這可是咱們答應過人家的事情。」
「我春俏雖然算不上是什麼響噹噹的人物,但也是懂得知恩圖報的意思。我不能因為自己進身為杜府的榮華富貴,而忘了對小春子叔侄的承諾,就算我不能下嫁於小春子,我也得先報了這個恩情再說。所以春俏還是先求求夫人應了奴這個請求,好讓奴卑去了這一心愿。」
眾人一聽春俏這馬不停蹄的剛一回到杜府就提出了這樣的問題,全然驚悚了在當中,董嫣芷立即掙脫柳夫人的懷抱扶起春俏來說道。「春俏,你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女子。沒想到你還沒有回到杜府住下,就先想到了荒莽之原的小春子叔侄倆。實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如果你真有那個心,我一定求姨娘成全了你這一段心事。」
「不過咱們還是先等秋生哥那邊有消息了,才好做出下一步的行動。否則,秋生擔起心來,咱們這一路上吃的苦勞豈不是白費了。嫣芷還是求求妹妹先住下來先,有了秋生的消息就算你不提起此事來,我董嫣芷也是要鐵定注意拐道去謝謝他們倆人的。」
有了董嫣芷如此信旦誓誓的保證,和口尖厲的肯定之言,春俏好像撿得了一道聖意一樣,立即掙脫董嫣芷的手宛嘻嘻地笑道。「哪寧有董小姐這一翻肺腑之言,春俏總算是心安了。那眼下就隨了董小姐的主意,再做打算吧。」
董嫣芷卻一眨雙眼,眉笑道。「妹妹什麼時候學得這般有心腸了,居然跟姐姐也耍起了小心眼?」
春俏頓時疑然道,「小姐,春俏那有啊,不都是小姐你教導有方嗎?才得春俏今日之果啊!」
董嫣芷又要出言相駁,就聽得旁邊的柳夫人笑著囔開了。「你們倆個到底在說什麼啊?什麼報恩不報恩的啊?若是這事啊,春俏啊,我還得報恩於你吶,就更別說其他的了。」說著,柳夫人又停了下來,想了一想,又接著說道。「不如現在我就這樣說吧,春俏,你所有的一切要求我杜府都會如諾應承你的。」
突然聽得柳夫人如此爽快之言,春俏高興得又驚叫起來道。「夫人,真是謝謝你了,春俏一時再無所憾了。」
「你這丫頭說話真是好精靈啊,得了,你先下去吧,我得和嫣芷多說說幾句知心話了。」柳夫人雙在旁邊催促道,臉上已綻放出一朵妖嬌艷的花朵。
前面這一囔,柳府的那兩個姐妹也跟著溜嗒出來了。眾人相見之下,自然是一翻不勝感激,悲歡離合之情驀然散蔓開來。無聲的話語和眼神交匯的靈犀,都讓彼此這一份曾經相處過的親情有那麼一點波濤微瀾,靜靜的在對方的心攢放開來。
董嫣芷剛要張口與二人相談,柳夫人就回頭吩咐道,「你們兩個少惹事的丫頭啊,嫣芷回來了也不知相招入府,還傻傻的站立在這裡幹什麼。趕緊進入廳里去,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聊一聊。」說罷,又催促一旁的吳管家趕緊去張羅布置。
一行人隨著柳夫人此時喜出戶外的心情慢慢邁入了杜府的迎客大廳,各自按座坐下后,丫環早已擺上了香濃的小茶,旁邊亦已點上了微漫的檀香。
董嫣芷輕啜過一小口香茗,連忙起聲禮節性地問道。「姨娘,近來可好?嫣芷走後,那磊府可曾來過為難杜府?還有如荷妹妹和三公子的婚事又如何了啊?」
聽得董嫣芷這一問,柳夫人驀然長嘆一聲道。「自你離去后,磊府起先還是有人來騷擾的,但幸得高王府的三公子從中調解,那磊府才慢慢息將下來。這不你如荷妹尋的婚事還擱達兒呢?人家高王府那邊現在又不急不催了,一時之間我亦是捉摸不定,這事兒還有沒有譜,靠不靠邊呢。」
董嫣芷一時聽得柳夫人半是憂慮之言,半是擔掛之心,忙出言相解道。「姨娘也不必如此錐心掛慮了,這世上的事咱們是無法左右的,只能是既來之則安之,只便是姨娘整日掛於心上,多憂沉慮亦是無所結果的。」
「正如當初嫣芷之事,執意離去之時,誰曾想到今日竟還回杜府之中。哎,從終點又回到起點,只不過是給自己多了一次歷練的機會罷了,又何曾想過人生無常,相逢有時。只是今時已不同於往日,我這一趟回來,只等秋生哥之事一了,嫣芷又要與姨娘相別了。」
「秋生哥之事?」柳夫人從中顫聲問道,好像她的心中還是懼於提起此事一樣。只是見董嫣芷此時提起,她又不得不順便說將開來。
「嗯」,董嫣芷沉聲應道,接著又說開了。「可是,秋生哥此次進京是奉了國主的旨意的,我現在啊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來頭了?一時又是免死金牌,一時又是喧旨進宮,弄得我與他總是磕磕碰碰,分分合合的。如今我再入杜府亦是他的暫時之託,這其中到底是什麼回事我也是一時糊塗了。唉,這就是我與他的苦命吧,來不得一絲安憩。」
一陣訝然之聲猛然從眾人的口中驚出,霎時全然看了上當中的董嫣芷,好像是眾人在瞧著一件稀世珍寶一樣,就連目光也不貶動一下。
董嫣芷莫名的幽幽說道,「你,你們這樣看著我幹什麼?又不是我搞得神神秘秘的,人家說的是那李秋生。」
「姨娘當然知道你說的是那個李秋生了,可是姨娘也沒想到他有那麼大的來頭啊?當初姨娘還一力反對你與他往來呢?現在好了,人家發跡了,我這老臉要往那裡放啊?若是她也和姨娘計較起這仇恨來,姨娘這杜府豈不是又要遭殃了。」柳夫人一時氣急得臉色蒼白地說道,好像她真的已經很懼怕和這些難纏傢伙勛貴打交道了。
知道姨娘的心思已疲於這些世道的打擾,董嫣芷正想避重就輕的說道,「姨娘,你這放心好了,秋生哥不是那樣計較於仇的人,他啊,可捨不得與姨娘為敵呢。」話未說完,就聽得守門的下人匆匆走進來報道。「夫人,外頭磊府磊夫人登門求見。請夫人示下,見是不見。」
那下人如此一報,柳夫人頓時訝然道,「這磊府的消息好靈通啊,嫣芷還沒在我的府中坐熱板凳,人家就自報家門來了,這不是沖著她來的吧?」
思慮了一遍,正想一口回絕之時,只聽得董嫣芷輕啟於聲道。「姨娘,你就不要這樣猶猶預預了,見一見她雙何妨?也不見得她磊府就一定是沖著我來的。況且是福是禍都躲不過,我現在又何必如此避視於她呢?」
柳夫人聽了董嫣芷之言,方才回那下人道。「也罷,你快去把磊府人迎進大廳來,正好嫣芷也在這裡,咱們也正好解了這幾年來的恩恩怨怨,免得心中總是有一個疙瘩,不去不快。」
那下人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就見她帶著一個風塵僕僕,滿臉憔悴,髮髻凌亂,衣衫不整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
眾人屏息一瞧之下,就聽得當中的柳夫人大聲驚叫道,「磊夫人,你這是何苦啊?竟然弄得這般狼狽不堪。這,這真的是你磊夫人嗎?」
來人被柳夫人這樣一問,羞恨得無地自容地低頭應道。「柳夫人,正是我遭老婆子磊氏啊,你難道不認得我了嗎?」
柳夫人循聲望去,仔細端詳了一翻,釋然道。「你果然是磊夫人,可是,你為何竟淪落到這般田地啊?」
磊夫人丑止得低聲喃喃道,「老身現在淪落成這樣,還不是拜那李秋生和貴府的董嫣芷所賜。」
廳中的眾人又是一陣訝然大驚,不約而同全然看上了當中的磊夫人。只見她此時已像一個犯了死罪而前來求取寬恕的犯人一樣,滿臉虔虛地跪在眾人的面前。
董嫣芷亦是驚得大驚失色道,「磊夫人,你這又何苦扯到我的身上了。我剛來京城板凳還沒坐熱,你怎麼又來煩上我了呢?難道我董嫣芷註定要與你磊夫人一世長磕下去嗎?」
「不敢,不敢,董小姐,我這不是來和你鬧磕絆的,我是來求你寬恕磊府的。」磊夫人一時語出哽咽道,臉上一眶淚水已先自飛濺下來了。
磊夫人此語一出,更是驚得眾人一目瞪然,又全看上了當中的董嫣芷。而董嫣芷亦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杵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