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於氏挖坑
第52章：於氏挖坑
老夫人歸府在即，白沖命令晚膳擺在前廳。
「老夫人後日就回來了，你們要切記一言一行不可魯莽，免得衝撞了老夫人。」白沖生母去的極早，是老夫人一把拉扯大的，所以，對於老夫人，白沖還是很尊敬的。
白沖又耳提面命一番后，才一揮大掌：「入座，開飯。」
丫鬟們端著菜肴魚貫而入，沒一會兒，圓木桌上便擺放了滿滿一桌。
白韶華掃視四周，發現白靜華並沒在這裡。
這一點，白沖也發現了，不由皺起了眉：「靜兒怎麼還沒來？長輩都到了，像什麼樣子！」
於氏盛了碗湯放在白沖手裡，語氣里滿是對這個女兒的無奈：「這不是老夫人快回來了么，靜兒想著老夫人是禮佛之人，所以想手抄一份佛經給老夫人，妾身讓她用完膳再抄，她就是不聽呢。」
「恩，靜兒有心了，待會兒讓丫鬟送份晚膳去靜湘院。」白沖沒想到白靜華突然間懂事了，心中甚是寬慰，他看了眼在座的其他人：「既然靜兒都在抄寫經書，那你們回去后也各自抄寫一份吧，老夫人見到定會高興萬分的。」
於氏也點頭附和：「老夫人是禮佛之人，最愛的就是這些佛經心經了。」
老夫人喜歡的東西，白沖定會不留餘力的完成：「對了，老夫人最喜沁心堂的宣紙和歙墨，待會兒我讓管家在庫房裡取一些分發給各個院子里。」
於氏笑了笑，眼底閃過極強的亮色，隨即隱匿，下一瞬，便略帶自責：「哎呀，妾身倒把這茬忽略了，還是老爺有心，老夫人若是知道了，一定會萬分欣慰的。」
「你操持府中事務，難免疏忽。」到底是嫡妻，賢惠大度，讓白沖微微感動，想起足有半月未踏足芙蓉院，心中不免愧疚了幾分，他握住了於氏的手：「今晚我來芙蓉院。」
於氏低頭，嬌羞一笑：「老爺……」
白韶華看了幾眼，總覺得今晚的於氏似乎……很怪異。
可是哪裡怪異她一時又說不上來。
靜湘院。
「娘也真是的，幹嘛讓我抄什麼勞什子的佛經。」白靜華嘟著嘴，望了眼替自己磨墨的汀蘭，將毛筆遞給了她：「汀蘭，你來幫我抄，手酸死了。」
……
晚膳后，四姨娘心情十分的愉悅，一路都在哼著曲兒，白淑華走在她身旁，這才明白那日她姨娘說的那番話。
「四小姐，姨娘早就告訴過你，咱們的好日子快來了。」老夫人很寵白淑華在府里是眾所周知的，甚至還超過了嫡女白靜華，大家都認為是四姨娘的緣故，因為她是老夫人娘家的遠房侄女。
一想到背後有人撐腰了，白淑華心情也是很愉悅，可很快的又愁雲籠罩：「姨娘，老夫人回來大家肯定會準備禮物的，咱們哪有像樣的東西啊。」
四姨娘點了點白淑華額頭：「傻丫頭，你忘記了你有一手連老夫人都稱讚的好字嗎？」
白淑華的簪花小楷，簡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就連白靜華都差之一二，所以，這也是白靜華看她不順眼的原因之一。
四姨娘眼底的笑意止都止不住：「老爺讓你們抄寫佛經，這可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呢。」
……
落雨軒。
白衝去了芙蓉院，三姨娘早早的命人落鎖。
桌上，是管家剛剛送來的宣紙和歙墨，三姨娘眉頭緊鎖，眼底閃過一絲擔憂：「咱倆娘的字就跟鬼畫符似的，這不是明擺著在老夫人跟前獻醜嗎？」
「哼，夫人就是故意的！」白秋華心裡認定於氏就是在給她們使絆子，她望著那宣紙歙墨礙眼得很：「夫人真是越來越小家子氣了，連這種手段都拿出來對付我們。」
三姨娘摸了摸還未顯懷的腹部：「放心吧，她不會得逞的。」有了身孕，再加上白沖這段時間對她寵愛有加，漸漸的讓她有了覺得可以和於氏一較高低的勇氣。
白秋華坐在三姨娘身邊，嘴角牽起：「姨娘有辦法？」
三姨娘點點頭，湊近幾分：「三小姐，咱們可以去找君蘭院的四小姐啊。」
「可是……」白秋華緊縮眉頭，心底里，不願讓白淑華看了笑話去：「姨娘，咱們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其他辦法？其他還有什麼辦法？」三姨娘看了眼白秋華：「姨娘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你要知道是有輕重緩急，哪頭重要你知道吧，而且你現在也是楚王側妃了，光這個身份就能把她們壓得死死的……」
……
翌日，早善後。
「小姐，三姨娘去了君蘭院。」青裳將一早得到的消息說與白韶華聽。
白韶華扶正髮髻上的朱釵，眸色淡淡：「白淑華的簪花小楷十分了得，而白秋華卻寫得一手爛字，這在府里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青裳皺眉：「只是三姨娘這樣糊弄老夫人，就不怕老夫人知道嗎？」
「你以為白靜華會老老實實的抄寫佛經？糊弄老夫人的可不止白秋華一人。」白韶華低頭，淺飲香茗，裊裊霧霧擋住了她眸色深深：「青裳，你去幫我辦件事。」
……
半柱香后，青裳回來了，手裡拿著張宣紙：「小姐，您要的東西奴婢拿來了。」
「嗯，給我吧。」
青裳遞給白韶華，眼角滑去一絲惑色，小姐是怎麼知道汀蘭會幫著二小姐抄寫佛經的？她要自己偷一張汀蘭的字跡回來作何？
君蘭院。
「早就聽聞四小姐筆功了得，四姨娘也知道，我和三小姐都是粗鄙之人，雖略識得幾個字，可那字真的是難等大雅之堂，實在是不敢在老夫人跟前兒獻醜。」三姨娘進了君蘭院，一番寒暄后，便開門見山：「所以，想煩請四小姐多抄寫一份經書。」
四姨娘懶懶的靠在軟榻上，伸手摸了摸髮髻：「姐姐這話妹妹可是聽得雲里霧裡的，老爺如今夜夜宿在姐姐那，哪裡會是粗鄙之人呢，你這豈不是說老爺沒眼光么。」
三姨娘訕訕一笑，忽略掉她話里的譏諷：「近日，老爺給了套紫金打造的頭面，紫金高貴，府里除了夫人怕是只有妹妹風姿能駕馭，借花獻佛，就送於妹妹吧，春蘭。」
名喚春蘭的丫鬟上前幾步，托盤裡，放著紫金步搖一對，髮釵發梳各一對，額飾一對，手釧一對，瓔珞一副，還有若干花鈿。
流彩熠熠，閃痛了四姨娘的眼睛！
她握了握拳頭，這麼貴重的頭面她連見都沒見過，而三姨娘卻說送人就送人！
女兒成了側妃，她又有了身孕。
同是姨娘，她怎麼就有那麼好的命！
三姨娘望見四姨娘眼底強烈的欽羨和嫉妒，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日三小姐入了楚王府，落雨軒就清凈了，我若是閑著無聊，會隨時來找妹妹聊天的。」三姨娘說這句話，無非是想告訴四姨娘，今日她們若是幫了她，日後定會記得她的好處。
四姨娘撇撇嘴：「還是算了吧，我這君蘭院可容不下姐姐這金貴的身子。」上次為了幫她求情，去了棠梨院，結果被白韶華狠狠嘲弄一番，回來后，她可沒見落雨軒的這兩位過來，尤其是白秋華當了側妃后，對她們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直到有難處了，才又想起她們來。
四姨娘很不想理睬三姨娘，很想讓這母女倆在老夫人跟前丟醜，可是那套紫金頭面太過誘人！
她心裡，天人交戰！
最終，她還是沒捨得棄了那副頭面：「你身子重，讓三小姐來吧，總不能炒好了還給你送去吧。」
三姨娘喜笑連連：「好的，我這就讓丫鬟去把三小姐找來。」
……
三個時辰后。
白秋華出了君蘭院，手裡拿著摞宣紙，臉色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