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春

當春

今晚洗漱,沈惜花了許多功夫磨蹭。

足足用了一刻鐘凈面、沾著牙粉細緻的清潔了牙齒,還特意要了水泡澡,簡直恨不得在凈房裡長蘑菇。

臘梅和蘭香在裡面服侍,見她如此,蘭香面上有些焦急,臘梅卻是笑而不語。

能裝下三個沈惜的大浴桶中,臘梅一面幫她加溫水,一面撒了不少花瓣和玫瑰露進去。

一時間整個凈房裡都是香噴噴的,卻不過分濃郁,瀰漫著恰到好處的馥郁之氣。

沈惜樂得多消磨些時候,便沒有拒絕。

只要想到要跟喬湛同床共枕,沈惜還是非常緊張。雖說她已經接受了為人-妻的設定,可若是行夫妻之實——總覺得有些超過了。

「大奶奶,您都快泡了半個時辰,也該起身了罷?」蘭香語氣中不由帶了些催促之意。

照理說,侯爺肯留宿,大奶奶正該抓住時機,跟侯爺重歸於好才是。且大奶奶同先前不同了,沒了懦弱糊塗,侯爺對她也愈發愛重起來,怎的這時候,大奶奶反而有些退縮?

是她想多了嗎?

沈惜還想再拖一會兒,突然道:「還有頭髮沒洗——」

臘梅和蘭香對視一眼,忍笑提醒:「大奶奶,夜裡洗頭若是擦不幹,仔細第二日頭疼。且晌午您才洗過呀,怎的晚上又洗?」

沈惜訕訕的笑了笑,沒有再堅持。

總躲著也不是回事,不可能一夜都在這兒當鴕鳥,沈惜咬了咬牙,從浴桶中站了起來。

臘梅和蘭香忙張開乾淨柔軟的布巾替她擦乾。

白皙細膩的肌膚彷彿浸過牛乳似的,又嫩又滑;纖細的腰肢,清晰可見的腰窩,形狀完美的蝴蝶骨——等她轉過身,又是另一番誘人的景緻:精緻的鎖骨,身前像藏了一對小白兔似的豐滿胸脯,玲瓏有致的曲線……

同為女人看了都要臉紅心跳,更逞論男人了。

再加上那張精緻的面龐,伴著剛出浴時被熱氣蒸得分外紅潤,更添幾分嫵媚。

等到蘭香拿過寢衣時,沈惜不由再次瞪大了眼睛。

大紅色的。薄紗。怎麼看這紗都有點透啊……

「您先穿這件。」還嫌打擊她不夠似的,蘭香拿出一個精緻的肚兜,上頭綉著並蒂蓮花,活計十分鮮亮。「夜裡涼,先前奴婢見您總是不好好蓋被子,便做了這件。您小心別受了風。」

她該感謝蘭香的關心么?

只是這肚兜配上這薄紗寢衣,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您快穿上呀,別著了涼。」蘭香催促道。

沈惜只好依言換上了肚兜,卻死活不願意穿那件薄紗寢衣。「給我不拘拿件白色或是月色的寢衣來。」

真是可惜她翻箱倒櫃的找出來。

蘭香沒辦法,只得重新拿出一件月白色的寢衣,看能捂得嚴嚴實實,沈惜這才放心的穿上。

此時沈惜已經在凈房裡磨蹭了快一個時辰。

臘梅適時的提醒道:「大奶奶,明日侯爺還有早朝——」

沈惜故作淡定的應了一聲,裹緊了身上的披風,施施然的往卧房走。

這有什麼可怕的,喬湛又不會吃了她!

等到蘭草笑吟吟的替她撩起門前的帘子時,沈惜才察覺自己心跳得實在厲害。

什麼大風大浪自己沒經過,連死都經歷了一次,還怕跟喬湛同床共枕的睡上一次么?

怕,當然還是怕的。

沈惜才往前走了幾步,心裡便犯了慫。

喬湛已經靠在床上,手中翻著一本書,似乎已經等了她許久。

她還從沒見過這樣閑適中帶了些疏懶的喬湛,往日因為甚少表情,連五官都透著冷淡。可此時的喬湛,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眼前的書上,許是暖色的燈光柔和了他的眉眼,看起來溫和了不少。

尤其是看到如皎月般清貴的喬侯爺身邊鋪著俗不可耐的大紅色錦被時,沈惜眼底閃過一抹好笑,真真是喜慶。

可想到她要蓋那床被子,沈惜頓時便笑不出來了。

「侯、侯爺。」進來后,她期期艾艾的打了個招呼。

喬湛淡淡的應了一聲,目光輕輕掃過沈惜身上,便很快移開。

既是她回來了,喬湛很自覺的起身,要把裡面的位置讓給她。

是不是妻子該在外面,方便服侍丈夫來的?沈惜記憶深處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讓她的動作踟躕了片刻。

不過喬侯爺是好意,她還是領了吧。

沈惜自小經歷世間冷暖,很識得好歹,故此她利落的脫下了披風,依言去了裡面躺下。

她自暴自棄拉起那床大紅色綉鴛鴦戲水的被子蓋好,只露一張小臉兒,烏黑濃密的長發鋪散在枕頭上,看起來愈發顯得嬌柔。

好香。

喬湛不動聲色的嗅了嗅。

在她才進來的時候,喬湛便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等到她身上的披風脫下后、尤其是她在自己身邊躺下時,那香氣更馥郁了些,彷彿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房中平白多了幾分撩人的氣息。

既是夫妻兩個安歇下,蘭香和臘梅便都退了出來,只留了遠處的高几上留了一盞宮燈。

房中頓時安靜下來,外頭的雨聲和風聲似乎更大了些,敲擊窗欞的聲音也愈發清晰。

果然比平時跟更冷了些,裹在被子中的沈惜,不由打了個寒顫。

「以後別泡這麼久了。」喬湛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雖然不高,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房中分外清晰。

沈惜條件反射似的點頭。

忽然她感覺出有些不對來,她在凈房磨蹭這麼久,本意是想著避開些,可喬湛會不會以為,她是特意精心準備過的?

花了那麼長時間泡澡……回過神來的沈惜,本就被熱氣蒸得紅撲撲的臉蛋兒,愈發的紅透了。

天知道她並沒有要邀寵的意思!

沈惜也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香味兒,這玫瑰香露堪比現代的香水,留香倒是還蠻長久的。

打住打住,此刻是該胡思亂想的時候嗎?

「侯爺,我睡相不太好,您多擔待些。」沈惜側過頭望著喬湛,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提醒道。

喬湛微微頷首,表示並不介意。

「時候不早了,睡罷。」喬湛看著她嬌艷的面龐、聞著誘人的香氣,早已有些心猿意馬,卻不得不顧及沈惜的身子還沒好,並不敢亂來。

沈惜乖巧的應了一聲,從善如流的閉上了眼睛。

她本來以為,和喬湛同床,會緊張到睡不著,已經做好一夜無眠的準備。她就是閉著眼假寐,預備等到喬湛睡著后再靜靜的睜開眼盯著帳頂看一夜。

誰知道沒多久,她在以為自己睡不著的過程中,竟然沉沉的睡了過去。

倒是喬湛,真的沒睡著。

感覺到枕邊人的呼吸漸漸平穩,喬湛便睜開眼,悄無聲息的側過身子,借著透進帳子的微光,看著身邊的人。

睡著的沈惜分外安靜乖巧,雪白細膩的肌膚,柔軟嫣紅的唇瓣,身上淡淡的香氣……喬湛沒忍住伸出手,輕輕的拂過她的眉眼……

突然,沈惜動了動。

喬湛還以為是自己的動作弄醒了她,慌忙收回了手。誰知沈惜的眼沒睜開,手上的動作卻沒停。許是厚被子終究有些熱,沈惜掀了自己的被子不算,還把被子踩到了床腳。

緊接著,她自然而然的搶過了喬湛身上的被子,嚴嚴實實的給自己蓋好,又沉沉的睡去。

這動作一氣呵成、自然流暢,一旁的喬侯爺已經看呆了。

原來沈惜說自己睡相不好,並不是一句客套話。莫非心性變了,習慣竟也跟著變了?

本來雨夜天就涼,被搶走了被子的喬侯爺,簡直被沈惜這「理直氣壯」的行為,生生給氣笑了。

不過,喬湛仍是沒忍心叫醒熟睡的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搖了搖頭,想要把沈惜蹬掉的被子給撿起來自己蓋上。

正當他要拽起被子時,看到沈惜翻了個身,才蓋嚴實沒一會兒的被子,又滑到了腰間。

沈惜睡覺不太老實,寢衣在她來回折騰時,早已經鬆鬆散散。只見寢衣的領口已經鬆開,露出大片白嫩幼滑的肌膚,大紅色的肚兜半遮半擋住了要緊的部位,隱約透出的春-色,更是顯得極為誘人。

偏生她自己不知道,翻了個身,大紅色的肚兜本就系得松,她一動倒是露出了雪白的半丘。

喬湛只覺得愈發口乾舌燥,卻又不忍心招惹她。

忽然,沈惜伸手,抓住了喬湛的胳膊抱好,無意識的蹭了蹭,終於滿意了,這才安穩的睡了起來。

喬侯爺無奈,只好單手拉過沈惜身上的被子,把兩人一起裹了進去。

沈惜沉沉的睡著了,被人抱了胳膊的喬侯爺,跟媳婦鼻尖對著鼻尖,嘴唇對著嘴唇,彼此間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不親一口什麼的,簡直太虧了。

喬湛低下頭,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輕輕落下一吻。見沈惜沒醒,喬侯爺惡從膽邊生,動作輕柔的在她的唇瓣上吮吸流連。

直到沈惜不舒服的動了動,喬湛才放過她。

她身子不好,就當是自己先討的一點利息。喬侯爺心安理得的想著,看在兩人同衾而眠的份兒上,便不計較沈惜的「霸道」行為。

若是明日某人害羞起來,她踩下去的被子就是最好的證據。

喬侯爺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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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的悠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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