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君蘭聽后,故作不知,臉紅紅的反駁道:「管你怎麼治。我是不怕的。旁的不說,倘若你做了壞事,陛下和娘娘可是都看著呢。」
言下之意,皇上和皇后同行。做事還是悠著點的好,別做的太過火了讓人發現。
卿則聽出了小丫頭的這警告之言,非但沒有半點的緊張和局促,反而一笑。
「是么。」他悠悠然道:「你倒是為我著想得很。」
不等君蘭放心下來,他話鋒一轉,湊到她耳邊又道;「既然你這般為我著想,不若到時候一起替我考慮著些。聲音莫要太大,免得吵到了旁人,我臉上無光。」
君蘭怔了下方才反應過來她說的「聲音莫要太大」是什麼意思,頓時羞惱不已,拎著裙擺追上他,在他手臂上不輕不重拍了下。
他長年習武,身上看著瘦,其實全是結實有力的肌肉。她這樣下去,非但沒讓他感受到疼痛,反而自己的手上熱辣辣的疼。
君蘭皺著眉看他,低聲道:「也不知道怎麼練的,這麼硌手。」硬的跟石頭似的。
卿則莞爾,「你莫要緊張。我會控制好,斷然不會壓著你就是。」
這話越說越過分了。
君蘭臉熱的根本忍受不得,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才好,氣得一扭頭,轉到屋裡去了。
卿則搖頭失笑,緩步跟了過去。只是,在她看不到的時候,他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回頭朝著院子方向看了一眼。
他周圍的人,都是親信。趙寧帆前來之事斷然沒有人會說出去。
只是,趙寧帆此番前來的目的,還有那些東西,當真值得他細細思量。
晚上的時候,君蘭有心想要躲著卿則。生怕九叔叔一個「開心」,再做點什麼過火的事情來。
早早兒的,問過王爺的去處,知道王爺還在臨時的書房裡看書,她就趕緊上了床。然後趕緊吹熄蠟燭趕緊閉眼。想著在他到來之前就急忙睡著,那樣他看著她沒有醒著,或許就不會鬧她了。
可君蘭還是低估了王爺的行動能力。
她剛要閉上眼,就聽屋外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王妃睡了?」
「是。」蔣媽媽在外頭說道:「已經歇下了。」
「剛才還好好的,怎地那麼快。」卿則說著,已經推開門入屋,「莫不是她要躲著我吧。」
蔣媽媽即便略微發現了王妃的意圖,也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揭穿她,反而要幫忙遮掩一番,「王爺多慮了。王妃自然是喜歡和王爺同進同出的。只是剛才王妃聽聞王爺依然在處理政事,生怕耽擱了王爺的時間,方才早早睡下,免得王爺擔心。」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
卿則回頭看了蔣媽媽一眼,推門把房門重新閉合。快步行至床邊,坐下,探手撫著床上女子的細發。
「她倒是個衷心的。」卿則笑道:「你看她,急忙就幫你辯解了。還怕我惱了你。可見她的心裡只向著你。不過,她說話漏洞太大了些,所以我一聽她說的就不是真話。」
那句「不是真話」,君蘭聽后不曉得指的是蔣媽媽說她歇下了的話語,還是說,她怕王爺擔心的那些話。
不過,即便不曉得他的暗指,但她知道,現下她若是對這個話做出什麼反應,可真的就是自投羅網,證明自己還沒睡著了。
君蘭放緩呼吸,繼續傾聽。
誰知他卻沒了動靜。
君蘭好奇他剛才接下來準備說什麼,心裡頭當真是抓心撓肺地想要知道他剛才那麼說的目的是什麼。偏他氣定神閑的全然不把那個當回事了,只一下下地捋著她的頭髮,再不多說一個字。
君蘭憋著一口悶氣,硬生生地在那邊裝睡,讓呼吸平穩,努力維持著自己心情平和的假象。
悶了約莫有一盞茶的時間了。
他的手一滑,突然就輕撫在了她的脖頸後面。
那兒有些癢。君蘭終於裝不下去,倒吸一口涼氣,啞著聲音說道:「別動。癢。」說著還縮了縮脖子。
因為長時間閉著眼調整呼吸,她的聲音這個時候聽起來比平時更要嬌嫩幾分,又帶了睡夢中的慵懶。當真嬌俏好聽。
卿則原本是想逗一逗她。現在這般的聲音入耳,他心裡驀地一晃,手不由自主就往下面探了過去。
君蘭沒料到他會突然這樣,根本來不及擋住他的大手,就被他沖了進來。
「別……」她努力推著他。
他卻在床邊上來,躺在了她的身側。
君蘭暗道不好,趕忙側身朝里。可是動作晚了一步,被他摟在懷裡強行按住,根本動彈不得。
卿則一翻身,到了她上面。
昏暗的影光下,他黝黯的眸子顯得有些亮,又有暗流在眼底深處涌動。
君蘭心裡發慌,想要和他說些什麼,還沒來得及反駁,口唇驟然被堵住。
「想你了。」他邊細細地吻著,邊在她唇邊低喃,「很想。」
他想的是什麼,她知道,但是卻無力反抗。身體軟做一團,只能由著他來了。
第二天一早還沒天亮,眾人啟程。
君蘭全身酸軟得不想動彈。又不能被人發現她是怎麼回事,只能硬撐著在各處招呼著,安排清王府的諸多事宜。
卿則看她身體「不適」,想要把她做的這些事兒給接過來。誰知皇上又要他到跟前去,根本無暇分身。
卿則就讓蔣輝和蔣媽媽來安排府里的一切事務。
他吩咐這些事兒的時候,是在離皇上不遠處。
旁人倒也罷了,聽他這樣說,或是當做沒聽見,或者是聽見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此安排。只當他是心疼小嬌妻捨不得她受累。
唯有趙太保在旁已有所指地道:「清王爺倒是好興緻。這邊小孩子的病情剛剛好一點,你那邊非但不擔心,反而做了不少的事情。」說著一嘆,「到底是年輕啊。」
這話說得有些過火了。
卿劍鈞在旁拉著韁繩不悅道:「趙太保什麼意思。莫不是旁人的事情,趙太保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別是聽壁角得來的吧。」
卿劍鈞是安王孫。代表的是安王府的態度。
他這般維護著清王爺倒是沒甚不對,畢竟是他皇叔。
偏趙太保這個時候忽地冷笑,說道:「我不過是關心清王爺一番,怎地到了王孫這兒倒是成了我多管閑事?莫不是我什麼都不搭理就對了?也是。年輕人做事魯莽且沒有分寸。我這老傢伙瞻前顧後的,到底是比不上了。」
說罷,趙太保一甩鞭子,驅使著駿馬快速前行。
這個時候卿則已經吩咐好了蔣輝夫妻倆,她們兩個已經領命而去。
卿劍鈞看著趙太保遠去的身影,輕哼著與卿則道:「那老傢伙也不知道逞能什麼。真要和父皇對著干就好了么?」
「和陛下對著干?」卿則剛剛還在惦記著小丫頭的事情,這時候聽到了卿劍鈞的話,下意識就朝他看了過去,「這話倒是有趣。」
卿劍鈞見周圍沒有旁人,悄聲與他道:「可不就是對著幹麼。你瞧瞧他。原本父皇也沒說什麼。偏他一次次地逆著父皇的意思來。」
卿則沉吟片刻,說道;「這話你擱在心裡,別說出去。莫要惹禍上身。」
卿劍鈞聽聞這話,抬手猛地抽了駿馬一鞭子,「這話我可是不喜歡。他做錯了事情,憑甚要我們小心。」
話雖這麼說,但是,卿則叮囑了他的事情,他好生的記在了心裡,依著做了,並未反駁。
走走停停,隔了幾日,一行人終於到了河州地界。
這次出行的人眾多,河州張知州把眾人安頓在了一處別院里住下。
此處別院本是一名富商所建,後來因為生意的關係搬到了遠方去,這個地方就閑置了下來,準備變賣。可巧的是張知州手頭有餘錢,購置此處宅子。還沒來得及修葺,就迎來了京中的貴人。
能夠負責貴人們的安頓問題,張知州又興奮又緊張,覺得此宅子夠大,景色也不錯,便做了這樣的安排。
對於他的選擇,元成帝十分滿意。
雖然這宅子的樣式老舊了點,長時間沒有修葺,有些破敗。但這兒的景緻非常好。就在山腳下,旁邊又有河流經過。宅子的四周有高大圍牆,牆體厚實,安全可靠。
董皇后倒是不太喜歡這個地方。
「這兒離城裡太遠了些。」董皇后悄聲與君蘭道:「不論做什麼都不太方便。」
因為看元成帝面露微笑,所以董皇后沒有與他說起心裡的糾結,只和君蘭講了。
君蘭笑道:「咱們有馬,有馬車。離得遠了怕什麼?到時候騎馬坐車進城就是。更何況這個地方算不得大,白日里早些過去,辦完事情晚上還能趕回來看晚上美麗景色。何樂而不為?」
她悄悄側身,朝著董皇后挨過去,「這兒在郊野,想必對狩獵有幫助。或者,這裡離狩獵之處不遠。陛下這般高興,總有道理的。」
董皇后思量了下,好似是這麼個理兒,笑著拉了她的手說了會兒旁的。
待到眾人安頓下來,君蘭準備回自己的院子去。結果走到半路,有小丫鬟匆匆忙忙在她旁邊經過。
君蘭看那小丫鬟有點眼熟,就多瞧了兩眼。誰知道那小丫鬟經過她后沒多久,又折轉了回來。
「清王妃。」小丫鬟急忙說道:「請您幫幫公主吧。公主都急壞了。」
聽她提到福寧公主,君蘭便知道自己沒有看錯,這果然就是福寧公主身邊的抱琴。
抱琴年紀小,有點毛毛躁躁的。但是機靈得很,平日里說話做事都很麻利。
現下看到她這麼驚慌失措的樣子,君蘭曉得福寧公主那邊怕是有了麻煩,忙道:「你慢點說,仔細些。我聽著呢。」
看到她這樣鎮定自若的態度,抱琴的心稍微安穩了點,口氣急切地道;「我們公主和趙太保家的那位姑娘吵起來了。王妃幫忙勸一勸去吧。」
聽聞福寧公主和趙丹荷有了衝突,君蘭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些,匆匆說道:「趕緊把你知道的和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此處別院佔地很廣。雖然不若清王府那般大,但是比尋常官員家裡要敞闊不少。
這樣的情形下,眾人各自分散開而住。只是因著來的人家較多,每家都只幾個人前來,所以大多數幾戶人家拼著住一個院子。
清王府和安王府的家眷在一起。和睦得很,基本上沒甚衝突在,好生說著就把東西給安頓好了。
可是有些人就不那麼幸運了。
福寧公主就被分到了和趙家的女眷在一起住下。
衝突也正是因為這個而起。
君蘭到的時候,還沒進院子,就聽到了趙丹荷那不可一世的聲音。
「我也沒說這裡怎麼樣了啊,我是說,這個院子好一些。公主你看,這個地方雖然偏了點,但是清凈。現在小孩子已經病了,這樣不吵鬧的地方正適合他。」
雖然話語是婉轉了點,但是配上那自得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就不怎麼樣了。
旁邊有人在勸:「不若就照著剛才那樣吧。」
「那怎麼行。」趙丹荷趕忙說道:「剛才那樣的話,我床鋪又濕又潮,難受得緊。我不幹。」
這話一出來,在場的許多人就明白了趙丹荷的脾性。大家面面相覷,不知說什麼好。畢竟趙太保的地位在那裡,趙家等閑招惹不得。
可福寧公主不會懼怕什麼。
福寧公主自幼得了父皇母后皇兄的寵愛,嫁了人後又順順遂遂,極少會遇到吃癟的情形。
現下趙丹荷的舉動,顯然就是仗勢欺人,想要逼著她選擇那潮濕的地方,於是冷笑道:「說來說去,你就是一個意思。無論在哪裡,都是你虧了。即便我和你換一換,那麼你還是覺得你自己做了犧牲,是你偉大,而不是我不計較。」
這話有些繞。旁人沒有聽懂,君蘭是自然而然地明白過來。
旁邊都是從隔壁幾個院子聞聲趕過來的人。在旁你勸公主一句,我勸趙姑娘一句。都是兩邊不得罪。
趙丹荷做出委屈的樣子,愁眉不展道:「公主這可是冤枉我了。我想著那個院子寬大所以讓你們住進去。這樣孩子病了也好讓大夫進進出出。我么,在那裡是有些被子會受了潮氣。但是我更在意的是孩子的安全。您若是換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卿雲芬氣得臉憋得通紅。
頭一次見人能把瞎話編的這麼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卿雲霏抬手就想要讓人來拖了趙丹荷出去。誰知這個時候君蘭反倒是笑眯眯地開了口。
「趙姑娘膽子倒是大得很。」君蘭立在趙丹荷的跟前,唇帶淺笑,語氣溫和,「不過膽子大卻不動腦筋的話,非但不能得了好處去,反而要壞事。」
雖然沒有直說,但是這話中的維護和指責對象都一目了然。
福寧公主笑著拊掌,「對!就是這樣!」
君蘭朝公主笑看了眼。
剛才沒有清王妃在旁相助,福寧公主氣極之下,雖然想要動手,卻也顧忌著趙家。
趙家的勢力盤根錯節。
之前小寶兒病了的時候,雖然父皇對那趙太保不算好,卻也沒有嚴懲他。
這一點讓福寧公主十分在意,生怕有點風吹草動,父皇還要顧忌著趙家的權勢,無法公正對待此事。那樣的話,真吵到他們跟前去,倘若父皇真的護著趙家而非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是憤怒多一些,還是怕旁人瞧她不起多些。
畢竟當年在宮裡沒有出嫁的時候,她也是張揚明媚的性子。是旁人眼中驕傲的公主。
不過,這個時候應該是父皇在讀書的時候,皇後娘娘陪在他身邊。
這樣的話她更是不能過去求助
福寧公主本就窩著火。又因之前小寶兒的事情可能是和趙家有關係,她的火氣騰地上來,再顧不得其他,直接與對方駁斥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這樣欺侮到本宮這兒來!」
說著,福寧公主就真的動了怒,命人必須把趙丹荷給弄出去再丟到河裡才算完。
這時候駙馬楊軍年腳步匆匆地過來,抬眼一看,見到兩相對峙的樣子,頓時急了,「你們在做什麼!」
「沒什麼。」卿雲芬笑道:「就是看有些人在那邊胡亂說話,所以想要看看她狼狽不堪的樣子。」
楊軍年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見是趙丹荷,頓時沒什麼好話想說了。
趙家人近些年來十分高調。這次出行的時候尤甚,隱隱的還不把卿家人放在眼裡。
作為臣子,這樣的態度實在太過。
楊軍年安撫了福寧公主幾句,上前與趙丹荷道:「公主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若是不滿的話,我和陛下說一聲。即刻與你們換了院子。」說著就讓人去把趙丹荷硬生生給「請」了出去。
即便這一次贏了,可福寧公主心裡還是覺得憋屈得很。一進屋子就哭了起來。
君蘭上前扶了她的肩膀輕聲去勸。
剛開始,勸不動。卿雲芬伏在桌上的肘間,並不理會她。好半晌,方才慢慢抬起頭來。
「好嬸嬸。」卿雲芬拉著君蘭的手,輕聲道:「我知道清王爺面冷心熱,平日里看著靠不上,關鍵時候很能幫忙。沒想到嬸嬸你也是這樣的性子。你一來,我就好多了。不像那些人。」
想到周圍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勸,看似好像在幫忙,其實兩邊不得罪的樣子,卿雲芬就是一陣厭惡。
「那些個人。只知道看戲,卻不知道付看戲的銀子。」福寧公主冷哼道;「真當我分不清是敷衍還是真心的了!那趙家。那趙家!」
她心中怒意漸漸聚起,面露狠色,「我若是放過了她們,我就不姓卿!」
當晚設宴,慶祝大家順利抵達河州。
經過這一路過來,很多人都看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趙家雖然跋扈,可是皇上並不會對趙家做出什麼嚴厲的實質性的處罰。往常放在旁人身上能夠進監牢或者是誅九族的事情,到了趙家人那邊一樣做,卻是會順理成章得以實現願望。
這就讓許多人開始慢慢斟酌。生怕自己和趙家親近的不夠,就在趙家人的跟前專註討好,力求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譬如現在。
桌上有幾名女眷對趙丹荷獻殷勤。看著趙丹荷抿著嘴笑,哈哈大笑,她們都比她要清楚明白,趙丹荷之所以敢這個樣子,就是仗著有祖父做靠山。
有位三四十歲的人湊到跟前去問她:「趙姑娘這耳墜是哪裡來的?實在漂亮。」
趙丹荷不甚在意地道:「就是翡翠樓。回去你看看就行。」表現得十分猖狂,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
福寧公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就望向了前面首席。
最前面,除了她的父皇母后外,還有兩人。
一個是趙太保。
一個是趙太保之子。
福寧公主看的眼睛直冒火。
君蘭離她很近,發現了她的異狀,拉著她的衣袖勸道:「你莫要心急。總會有結果的。」
她這個「結果」,說的是惡有惡報。
卿雲芬聽清楚了,也聽懂了。但是,卻無法認同。
「誰知道呢。」卿雲芬輕輕說道。
即便她心裡不舒坦,可自小的良好教育讓她學會了忍耐。看著這滿室賓客,她還是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來。
君蘭時時刻刻地看著,生怕她一個衝動做壞事。最後看她沒有亂來方才放心。
其實君蘭覺得這事兒有點蹊蹺。
她所認識的元成帝,董皇后,甚至於清王爺,根本不是這樣退讓忍耐的人。
但是為什麼這次出行,這些人反倒是被趙岳那一家給壓了下去?
君蘭心中隱隱有著感覺。只是九叔叔不說,她也就沒多問。
一直風平浪靜。
可到了晚上,君蘭剛要入睡,卻聽到一個讓她震驚不已的消息。
晚膳的時候皇上不知道吃了什麼,一下了席就開始上吐下瀉,眼看著就要不成了。
這消息悄悄在最親近的幾戶人家裡傳出來。
卿雲芬聽到后,不小心打翻了手裡的燕窩湯。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漆黑的夜空,指尖顫抖,心裡發慌。
……怎麼會是父皇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