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辛秘（一）

「學費？哪有世外高人要學費的？」何謝正準備問清楚學費到底是個什麼概念，老頭子的表情卻已經變得和出家人一樣悠遠深沉寧靜淡雅了。

「貧道是龍虎山第66代嫡系傳人，而現在你！就是我們的第67代傳人！」

不是吧！老傢伙你一句話我就出家了！

何謝張嘴要喊，可立馬就被老頭子凌厲的眼神唬住了。

「為師說話的時候，不許插嘴！」

何謝聞言，竟然也老實地閉上了嘴巴。張老頭口中的故事便在他低沉的強調中開始了。

「世間萬物都有靈性，哪怕是動物，其實也是能思考的。徒兒，你知道物質和能量的守恆定律嗎？」

何謝趕緊點頭，果斷地表示出了自己的博學。

「很好！」張老頭微笑著繼續道，「思考，事實上是一種高強度的運動，每次思考，都會消耗掉巨大的能量，可是你是否想過，這些消耗掉的能量到底產生了什麼樣的作用呢？」

何謝閉著嘴不敢說話，又搖了搖頭。

張老頭見何謝的反應，慢慢解釋道：「我曾經為了證明某個論斷的真實性，做過不下萬次的實驗，實驗的結果很讓我感到震驚，但是更多的卻是欣慰。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張老頭說道這裡，那該死的老人腔終於變得歡快了一些：「我發現人類在思考問題時候所產生的熱能，要遠遠低於他所消耗掉的能量，也就是說，有很大一部分人類在思考的時候產生的能量留在了人體的內部！我猜，那一部分能量就應該是人的靈魂！靈魂，其實是後天產生的帶有生物生前思維意識的能量集合！！」

我勒個去……老頭，你應該寫一篇論文發表掉的，你死前要拿諾貝爾生物學獎的！

何謝心中大叫著，張老頭的調門也是越發地變高：「而且我還發現，人類在具有強烈的情緒波動時所消耗的能量和產出熱能的比例要比思考時候的比值還高，也就是說，具有情緒的生物，他們的能量要更加強大，所以死前帶著怨念死掉的人，他們就會比一般的靈魂強出許多，甚至可以直接通過精神體攻擊具有**的生物，這也就是傳說中的惡靈！」

何謝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頓時對張老頭佩服得五體投地。因為不管老頭子說得對不對，這套理論都實在是太合邏輯了！

看著何謝崇拜的表情，張三德得意地笑著繼續道：「我剛才說了，除了人以外，動物也能思考。而且相比人類，動物有一種更加神奇的力量。一些動物能后直接吸收天地的力量，然後化形為人，也就是傳說中的妖怪。」

妖怪？哥從來就只見過人妖啊？人妖算不算妖怪？

何謝一臉的蠢樣讓張三德不得不更加深入地再解釋一遍其他東西：「人是萬物之靈，生兒能思考。但是上天是公平的，上天給了人先天的優勢，也就必須得給動物一次機會。在幾百年前，妖怪事實上還是隨處可見的，而且很多妖怪並不像我們想象得那樣殘害人類，只有一少部分腦子缺根筋的妖怪才會給自己找麻煩。

但是……近百年以來，隨著天地間的戾氣越來越厚重，妖怪腦子缺根筋的事情卻越來越頻繁起來。為了能享受人世間的榮華富貴，很多未修成人形的妖怪甚至不惜用極其危險的方法佔據人類的**。而在一個小時前，你所見到的那具屍體就是一個被妖怪侵佔的身體，那裡面的正主，可能早就灰飛煙滅了……」

終於說道正題上了。

何謝聽張老頭講到自己，態度不由端正了許多。而事實上，張老頭接下來的話才是讓何謝不由自主地豎起耳朵的關鍵。

「剛才要不是運氣好，即便是貧道也救不了你啊……」張老頭呼出一口氣唏噓道，「那隻妖怪生前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東西修鍊來的，它佔據那副身體應該至少有20年以上的時間了。你還記得追著你飛的那隻眼睛嗎？」

「記得！」何謝沒再沉默，回憶起那五顏六色的眼睛，他下意識地就喊了出來。

張老頭點了點頭，臉色一沉道：「那眼睛，名字叫做五輪眼，練成之後，對於妖則飛升不死，對於人則神通天地！」

「什麼意思？」

「五輪眼即是天地五行的精華之氣應於人之眼睛，木火土金水，五行之力對應人眼之肉輪、血輪、氣輪、風輪、水輪，練成肉輪眼則刀槍不入，血輪眼過目不忘，氣輪眼內氣外放，風輪眼幻術大成，水輪眼看穿經絡風水。而且除以上的功能外，每練成一種瞳術后，傳說眼睛的功能還會有很奇異的變化。」

「我靠……那不成超人了……」何謝的眉腳猛跳了兩下，心中不禁對那種牛逼到極點的能力產生了極度的嚮往。

「沒錯，所以事實上，五輪眼是只有人類的眼睛才能練成的。這也是那隻妖怪夠妖孽的原因。」張三德皺起了眉頭道，「那隻妖怪為了能夠飛升不死，竟然放棄了自己妖怪的所有能力，花費了畢生精力在一隻人類的眼鏡上，只是可惜啊，哈哈哈哈……」

聽到張老頭莫名地發現，何謝不由奇怪地問道：「可惜什麼？」

張老頭笑容猛地一停，食指指向了何謝，輕聲卻不失嚴肅道：「只可惜，最後便宜了我龍虎山的傳人，貧道的徒弟，也就是你！你的那隻左眼，就是昨天追你的那隻！」

「我的左眼？」何謝一下蹦躂了起來，尖叫道，「那我自己原來的左眼哪裡去了？」

張老頭嘆息著搖了搖頭，嘴裡滿是悲哀地問道：「要是給你一個又漂亮、胸又大、只對你一人發騷、聰明但只玩弄除你以外全世界其他所有的人、家裡背景夠硬、錢多得10輩子花不完、帶出去讓全世界男人嫉妒、帶回家讓你日夜身心愉悅、怎麼趕也趕不走、愛你愛到自虐的女人，你還會不會在乎你之前那個又難看、又野蠻、又低俗、又弱智，帶出去丟八輩子臉，帶回家倒八輩子霉的女人？」

「不會！」何謝乾脆地給出了答案，然後反應過來的他馬上抗議道，「師傅，我之前的眼睛沒那麼糟糕吧？」

「光從你的視力來分析，你的眼睛確實沒有那麼糟糕。但是和五輪眼一比，你那隻眼睛就好比是太陽面前的螢火蟲，簡直不存在可比性！」

在張三德的解釋下，沒心沒肺的何謝對於自己消失眼睛的去向馬上就釋然了，反正也沒出現什麼排斥反應，他依然可以看見美女彎腰時候的那抹驚艷的風情，世界依舊相當美好。

只是張三德總是不斷地給何謝帶來驚喜，心裡正美滋滋地準備仗著肉輪眼刀槍不入的本事去搶劫銀行，何謝就立馬被他的道士師傅嚇住了。

「只可惜，現在這雙眼睛還不完全屬於你，只要一不留神，這個只有本能沒有思想的東西，就可能將你變成一個嶄新的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