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嫁妝

18.嫁妝

「回去和叔叔說,妹妹的婚期既然已經定了,那就快些辦吧。再讓幾個丫鬟看著妹妹,我去懇求太妃,讓她撥個人去教教妹妹規矩。等嫁了,自然就規矩了。」吳桃的話讓吳嬸嬸連連點頭,吳錦鬆開手,眼淚落的更急,她看著吳桃:「姐姐,你就這麼狠……」

「不是我狠心,是你狠心!」吳桃說完就對身邊丫鬟:「送客吧。」

丫鬟應是,走到吳嬸嬸和吳錦面前,對她們做個請的姿勢,吳嬸嬸忙帶著吳錦出去,吳錦跨出門檻的時候,回頭看向吳桃,她端坐在上方,唇邊似乎有不屑的微笑,自己的這個姐姐,真的已經不一樣了,完全不一樣了。

世子妃、王妃,和普通人的妻子,那是雲泥之別!吳錦有些絕望地想著,眼淚又落下,跟著吳嬸嬸渾渾噩噩地離開。

等吳嬸嬸母女離開,吳桃才閉上眼,長長嘆氣,不管怎麼說,只要這邊不給自己幺蛾子,那就可以認真的,在這王府之內籌劃,該怎樣才過的好。

「世子妃,您乏了嗎?奴婢扶您去歇歇。」丫鬟體貼地對吳桃說,吳桃抬頭看見丫鬟,對她笑著道:「我都忘了,該問問你們,都叫什麼名字呢。」

「奴婢們的賤名,世子妃記得也好,不記得也好,都是可以的。」這丫鬟笑著說了一句,才對吳桃道:「奴婢名喚珍珠,還有一個琥珀,我們幾個都是從小就服侍世子的。外面還有個內侍小張,也是世子的心腹。這房內還有另外四個能貼身服侍您和世子的,另外就是專門供洒掃做粗使的小丫鬟們了,按說,世子妃身邊,該有兩個嬤嬤陪著。」

這珍珠,可真是個聰明伶俐人,從小服侍世子的?吳桃想起曾聽過的一些傳說來,可是自己昨兒才嫁過來,這會兒也不好直接問,因此吳桃點頭:「說的好,該賞。」

說著吳桃就笑了:「還說賞呢,我都不曉得,我那些嫁妝,收在哪裡呢!」

那些嫁妝,是從王府庫里發出來的,不過再送回王府的時候,也不會進到庫房裡面,而是留給吳桃,防備她有些別的花銷用的。

果真珍珠已經笑了:「那些嫁妝,都在這屋裡收著呢,世子妃要想瞧,等翡翠來了,奴婢就和她把賬拿出來,一樣樣給世子妃對。」

還有賬?吳桃就記得那天的嫁妝單子,宋嬤嬤送到自己面前讓自己過了下目,只記得上面密密麻麻列了許多東西,至於都是些什麼東西,吳桃都看不清楚。這會兒珍珠這樣說,吳桃還真有點想看看自己嫁妝都是些什麼東西,但這樣會不會太小家子氣了?

於是吳桃心中想著,口裡卻道:「不是什麼要緊事情,也就不用去看了,倒是我說了賞你,你去瞧瞧,有什麼可心的東西,拿出來,你和她們都分分,然後再和翡翠說一聲,好讓她記賬。」

「奴婢多謝世子妃賞賜。」這一回,珍珠就給吳桃跪下行禮,起身後珍珠才對吳桃道:「您的嫁妝裡面,有幾百片金葉子呢,就是預備賞人的。不如奴婢就拿十片金葉子出來,每人分分。」

珍珠說的輕描淡寫,吳桃差點被噎住,幾百片金葉子,專門預備賞人的,這是怎麼把錢不當錢啊?不過吳桃還是維持著臉上的平靜:「既然如此,那就拿十片金葉子出來。」

珍珠應是,走到裡屋抱出個匣子來,吳桃往那匣子裡面看了眼,被裡面的金光閃花了眼,全是些同等大小的金葉子。

珍珠已經拿了十片金葉子出來,又把匣子放好,對吳桃道:「世子妃的嫁妝箱籠,全在這屋裡放著,這些輕便好賞人的,都放在這床頭的格子里。」

原來都準備好了,吳桃強壓住心中想去看看自己嫁妝到底都有什麼東西的念頭,對珍珠道:「先收起來吧,等我閑了時候再看。」

珍珠應是,吳桃打個哈欠:「我乏了,先歇一會兒。」珍珠立即扶起吳桃,有小丫鬟走進裡屋,去給吳桃把被子鋪開,這小睡一會兒也不用解掉首飾,吳桃覺得頭有些累,珍珠就拿過一個小枕頭來,小心翼翼地把髮髻放在枕頭上,然後又給吳桃脖子下面墊了個枕頭,原來如此。吳桃打個哈欠,這會兒是真的又困又乏,不知不覺就睡去了。

當吳桃醒來時候,四周寂靜無聲,看不到丫鬟們的聲音,只有一線光從外面透進來,這會兒是什麼時候了?吳桃心中生起恐慌,急忙坐起,坐起時候,首飾的碰撞聲很大,吳桃乍然聽到這碰撞聲,突然心生恐懼,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夢醒來時候,就什麼都沒有了?

「世子妃,您醒了?」珍珠溫柔的聲音在吳桃耳邊響起,吳桃抬頭看向珍珠,珍珠的笑還和自己睡前是一樣的:「世子已經回來了,聽說您在歇著,就吩咐奴婢們不要打擾您。」

原來如此?吳桃努力地深深吸氣,讓自己面上露出一個得體微笑:「這會兒都什麼時辰了?」

「快晚飯時候了。」另一道聲音響起,一個和珍珠差不多大的少女,帶著小丫鬟端著熱水進來,吳桃看著那個少女,頭微微偏了偏:「你是琥珀,還是翡翠?」

「奴婢是翡翠,琥珀姐姐要到晚上才來值夜呢。」翡翠說著,已經把一塊大手巾掩住吳桃的裙子,和珍珠一起給吳桃挽著袖子,解著手鐲。服侍吳桃洗臉。

「翡翠,就是那個拿賬本的?」

吳桃由她們服侍著洗臉,裝作閑閑地在問,翡翠已經點頭:「原本是琥珀姐姐拿著的,後來世子說,琥珀姐姐今年就要離府了,就讓奴婢拿著。」

吳桃哦了一聲,因已經是傍晚,珍珠也就沒有再給吳桃上脂粉,只拿來一些香脂給吳桃擦著:「這是王府裡面的秘法,外面都買不到,說是夜裡用了,肌膚白嫩呢。」

吳桃聞著那香味一點也不嗆鼻,嗯了一聲,看著珍珠笑著道:「難怪這王府里的丫鬟,肌膚都比外面的人白嫩些。」

「世子妃就說笑了,這些東西,奴婢們平時也是用不到的,只是偶爾上面會賞下一些,奴婢們用的,也是外面買辦採買的,市面上一兩銀子一盒的脂粉罷了。」

吳桃記得吳叔叔有一年生意比平時好,於是狠心給吳嬸嬸買了盒五錢銀子的胭脂,吳嬸嬸愛若珍寶,藏的密密的,連吳錦都撈不著擦呢,而在這王府,丫鬟們用的,都是一兩銀子一盒的脂粉,難怪吳錦會這樣想進王府來,甚至想要用些別的法子。想到這,吳桃對吳錦的怨恨之心,倒少了一些。

一個丫鬟走進來,說晚膳已經擺好了,吳桃扶著珍珠的手走出去,看見孟若愚坐在桌邊,桌上已經擺好了一桌飯菜,看見吳桃走出來,孟若愚對吳桃微笑:「世子妃睡的可好?」

「我睡的很好,只是讓世子笑話了。」經過了一天一夜,吳桃現在對孟若愚,已經能說出些很完整的話了,也沒有那麼害羞。

孟若愚已經笑了:「我到書房睡了會兒,其實我也有好幾晚沒有好好睡了。」

「世子為何沒有好好睡?」吳桃有些好奇地問,畢竟在吳桃看來,自己緊張是平常的,畢竟鯉魚跳龍門這種事情,不是誰都能遇到的,而孟若愚,為何也會緊張,按說,他不是早該習慣身邊人來來去去了?

「這樣的大事,一生也許只有一次,我怎會不緊張?」孟若愚淡淡地說著,這讓吳桃面上笑容更為自然:「原來如此,我原本以為,只有我一個人會緊張。」

孟若愚挑眉,兩人四目相視,孟若愚又笑了:「世子妃,似乎很有些不一樣。」

不一樣?吳桃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啊。孟若愚已經笑著說出了謎底:「世子妃比昨晚,自然很多了,也不那麼緊張了。」

「因為,你我是夫妻啊。」吳桃大膽地說了這麼一句,但手心已經不自覺地有了汗,夫妻?孟若愚看著吳桃,竟然沒有猜出,吳桃為何會說這樣的話?

「你我是夫妻,也許就是一生一世。」既然孟若愚沒有反對,那吳桃也就繼續大膽地往下講,孟若愚深深地看了吳桃一眼,接著笑了:「你說的是,你我是夫妻啊,只是這王府之中,都是些什麼樣的……」

「你我是夫妻,那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吳桃有些急切地說,用一種生怕孟若愚會反對的語氣說著,孟若愚看著吳桃,不由被她感染,笑著道:「是啊,你我是夫妻,和別的夫妻是不一樣的。」

「我們只要做我們就好。」吳桃說完這句,渾身都汗淋淋的,孟若愚伸手去握吳桃的手,才發現吳桃的手心全是汗,孟若愚有些啞然地看著吳桃,吳桃的眼中還是寫著緊張,這是自己的妻子啊!不管她是好還是壞,都要過一生的妻子啊。孟若愚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融化,破裂開來,有種名叫溫柔的東西露出來,悄悄地,往心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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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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