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42 只願殺一人

00442 只願殺一人

經天緯地之才也好,匡世濟民之才也罷,逐鹿天下的梟雄英雄們陸陸續續擁有了輔佐自己成就一番偉業的謀主,劉辯不必多說,先後招攬了戲志才、徐庶、程昱等數位一等一的瑚鏈大才。

袁紹也有戰略四大家沮授、板蕩郎田豐、屠龍術荀諶等三位頂尖謀士,許攸、辛毗、辛評、審配等稍次一些的名士謀士更是多達十幾人,謀士一項獨佔鰲頭了,唯一可惜的一點,時常環繞在袁紹身邊的鶯鶯燕燕一個也沒剩下,不過換來這麼多的名士名將,也算是不虧了。

曹操麾下的謀士與劉辯大抵相同,荀彧、荀攸、毛玠,三四位熹平之春,還有幾名荀彧舉薦的稍次一等名士謀士。

孫策家裡的光景可就慘淡多了,只有總角之好周瑜一人,不過不打緊,張昭張紘等大江兩畔的稷下名士,在周瑜的謀劃下翹首以待,正等著這名在西壁壘一戰名聲大噪的江東第一名將,周瑜書信里的江左第一英主,至於是否效忠孫策,少不了一番試探。

唯有劉備一人在謀臣策士一項,依舊是一窮二白,連一位拿得出手的名士都沒有,這也怪不得劉備,良臣擇明主而棲,許攸審配這些稍遜一籌的名士謀士都故作姿態的待價而沽,那些個熹平之春佼佼者若是沒有個眼高於頂,哪能對得起那一肚子的學識和這麼多年的勤學苦功,瞧不上織席販履之輩那是理所當然。

永壽之春的老國士漸漸遲暮,再有個幾年就要凋零的差不多了,大漢王朝的脊樑未來還得靠熹平之春去撐起,熹平之春也著實是千年以降最是繁花似錦的一代。

李儒陳宮兩人,由於北方草原崛起一位橫跨東西萬里疆土的大單于檀石槐,不得不提前入世,一人在西,一人在北,撐起了大漢王朝頭疼了一百多年的邊塞防線。

不然中原腹地哪裡來的歌舞昇平河清海晏,早就被控弦百萬的檀石槐燒的遍地烽火狼煙了,又要上演一場罄竹難書的神州陸沉。

偏偏因為中原人士由來已久的邊疆蠻子偏見,這兩位早就應該獲得國士美譽的稷下名士,遲遲不見動靜。

就連出身於廣陵陳氏的陳宮,也因是庶族偏房出身,再加上常年居住在北方邊塞算是小半個北蠻子,儒林不僅不對這位為了大國大義拋棄小家的中原名士讚譽有加,反倒是視作中原恥辱的大有人在。

過了這麼多年陳宮關於國士一事,早就是看淡了,天下人承不承認不打緊,只要同在稷下學宮求學的同窗好友們承認就行,蛟龍不與泥鰍同池,也不是稷下學士們自傲,有些人的看法實在微不足道。

因為曾經是同窗好友的緣故,李儒和陳宮這麼多年來不曾見過一面,兩人的權勢地位太過於特殊,一旦見了面,保不齊老皇帝懷疑鎮守邊疆手握二十萬鐵騎的董卓丁原二人想要謀反。

現在老皇帝已經駕崩,新皇帝又被汝南袁氏廣陵陳氏這些世家望族所架空,也就沒那麼多忌諱了,兩人便相約在八百里秦川的一條小河邊見上一面。

兩人各自騎著一匹精良大馬,來的快,去的也快,一人只說了一句話,總共不到十個字。

「何時入京?」

「就快了。」

——————

荀彧與曹操有一番主臣對奏,同為熹平之春佼佼者的周瑜,也少不了為孫策闡述天下大勢,還有武廟的震驚寰宇之處。

佔盡江東風流的瑾玉郎周公瑾,抬起那張神仙出塵的臉容,靜靜注視扛著大戟含著野草,情緒卻萎靡不振的孫策,似是自言自語:「用不了多久,雒陽將會變成一處吃人不吐骨頭的絞肉場,即使伯符你對我心生怨恨,我也不會讓你待在雒陽的。」

「說來皇帝陛下對你還是真的不錯,冊封了六品驍騎將軍不說,還讓伯符擔任了吳郡太守。」

「明知道已經佔據了大江以南民心民意的伯符,現在最缺的是高築牆廣積糧兩件事,還敢把江東腰膂重地吳郡太守交給伯符,或者是說交給我周瑜,皇帝陛下的這份心胸著實是心懷天下了。」

回頭又望了一眼多達五千匹的西涼大馬,周瑜驀地陷入了沉思,難道這些只是說看在兄弟的情義上?還是程昱的陽謀?如果真是陽謀拿,不過吳郡和五千西涼大馬來換,就算是被你程昱算計一場也值了。

「駕——」周瑜並未乘坐馬車的,而是騎在了一匹白色西涼大馬背上,寬博長袖的白色長袍獵獵翻飛,說不出的仙人騎鹿風采:「伯符可知程昱建立武廟的真正意圖?」

猛銳冠世的江東小霸王孫策,並不是曹操那種文韜武略兼備的英雄,哪有文人那些花花腸子,即使有也懶得去想。

就如王老劍尊所說,家事國事天下事,不過是一劍的事,而孫策唯有一桿大戟。

知道伯符為何如此萎靡不振的周瑜,也不顧伯符聽還是不聽,但是有些話總是要說的,開始了一番與荀彧大同小異的長篇大論。

「武廟一事可謂是扼住了天下武將的命脈,那些鎮守國門的武將嘴上說不求名不求利,可哪個不想光宗耀祖光耀門楣,進入了武廟,將會享受萬民香火,這獨一份的榮光比起士大夫服食五石散還要上癮的多。」

「至於進入神龕的人選,更是大有講究了。」

「其實這件事的真正作用,要到二十年三十年以後才會體現,程昱陽謀之長遠,當真是有些驚世駭俗了。」

........

周瑜驀地一怔,想起了一事:「當今天下,永壽之春熹平之春兩代,看的穿武廟這件事深意的都難有幾人,更不要說是開歷史之先河了,程昱當得起一句。」

「經天緯地。」

孫策置若罔聞。

過了半個時辰,見公瑾不再說話,扛在肩膀上的大戟,橫放在胸前,緊緊握住,『咯吱』作響。

聲音不大的說了一句話,卻讓在場所有人如同置身於廣陵大潮之中。

「公瑾,戲志才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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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悍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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