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捲風雲動 第十一章 大明西南

第一捲風雲動 第十一章 大明西南

朱由校指著地圖對兩人說到:「我問問你們,奢安之亂到現在都沒有完全平定。你們可有誰拿出良策?有誰給我上過相關奏摺?為何我在這裡找不到?」

左光斗拱手道:「不知陛下提及此事有何用意?西南匪患而已,不足為慮。」楊漣聞言也點頭稱是。兩人不明白皇上為何要提及西南之事,明明遼東才是重點。而且陛下的思維也太跳躍了吧,剛才還在說忠奸的問題,怎麼一下就跳到帝國邊境之事上了。

「額?有何用意?你們既然知道是匪患,那好啊,你們誰告訴我一些匪患的細節。我想聽聽。」朱由校反問了一句。

楊漣和左光斗一聽,頓時大眼瞪小眼。奢安之亂的事,他們也只是聽說而已,而且他們的級別不夠,也不曾看見任何的戰報。如今皇上卻要他們詳細講出來,這可就為難了。楊漣硬著頭皮拱手道:「陛下,我們只是聽說此事,不曾了解詳情。陛下….」

見兩人似乎還有話要說,朱由校擺擺手,示意他們聽自己說完:「天啟元年九月,奢崇明在重慶起兵造反。隨後於十月包圍成du,圍城一百餘天;天啟二年,奢崇明和安邦彥叛軍圍困貴陽兩百餘天。直到今年,貴州巡撫王三善才領兵解了貴陽之圍。」

朱由校眉頭緊皺,兩手在桌案上輕輕按了下去,頓了片刻說到:「奢安叛軍十萬,圍困貴陽幾乎一年,城內四十餘萬軍民,最後只有兩萬人活著,那是吃剩下的兩萬人。你們知道當時貴陽人肉多少錢一斤嗎?人肉四斤值錢一兩。」

楊漣和左光斗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驚駭之餘兩人也很疑惑:小皇上怎麼轉性子了?而且皇上似乎對於政事並不陌生,難道皇上被西苑的湖水驚醒了?堅定的保皇派楊漣不免大喜過望,他急忙上前一步道:「陛下不必擔心,我等….」

朱由校冷冷看了楊漣一眼道:「你想說什麼,又是那些老一套的忠君愛國的話?告訴你,我不愛聽,也不想聽,以後誰說我揍誰。你們一說這話的時候,保准出了大事。既然出了事,我要的是解決辦法,不是在這兒給我打把勢賣藝,空了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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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漣被皇帝一番話嗆得滿臉通紅。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堂堂的左僉都御史,會被皇帝說成是打把勢賣藝的,這….

左光斗也被皇帝的話激怒了,他壓住脾氣,上前一步正色道:「陛下,國家有難,我等自當肝腦塗地。為陛下分憂,乃是我等做臣子的分內之事。怎麼我等所為,在陛下看來卻如此不堪?」

朱由校沒有理會左光斗的話,他站定在地圖前,指著西南地區道:「古語有云,得四川者得天下。可如今,整個西南戰火瀰漫,雲、貴、川還有廣西都被牽連其中,吐蕃人在高原也虎視眈眈。四川有難,大明危急啊,我怎能不憂慮?」

楊漣看了看地圖,走到朱由校一側說到:「西南疥癬之疾,遼東乃是大明生死存亡之地。奴酋努er哈赤,可謂勇猛異常戰無不勝。皇上,應當先以遼東為重。遼東平定,大明才可安寧。不然,大明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

朱由校聽完也不答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示意兩人也喝點茶水。他端著茶碗,沉思了片刻道:「遼東有孫承宗在,努er哈赤翻不了大波浪。老奴野戰有本事,我承認,可其他的,只能呵呵。相比之下,我更看重西南的奢安之亂。你們過來,我這有一些數據和資料。」

朱由校從抽屜里拿出幾張紙,指著『軍備』一欄說到:「遼東每年耗費的軍銀大致為四百萬兩,如要平定遼東,軍費以後定然還會上升。因此這就需要其餘地區,不可陷入混亂之中。

你們再看看,奢安之亂自天啟二年爆發到現在,當地軍費上漲了多少?從不足20萬兩,陡然增加到一百五十萬兩。這就是說,如果兩地陷入長期戰亂,那麼軍費開支將是天文數字。」

楊漣仔細看了看,沉吟道:「陛下的意思是,要儘快平定一個地方,然後全力對付另一個敵人。而陛下首選的就是奢崇明和安邦彥。這樣方可避免未來可能的兩面作戰。」

左光斗細細看了看軍備下的「收支」一欄,想了想說道:「陛下之意可是說,儘快平定西南叛亂,安定內部養精蓄銳,日後再與后金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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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點點頭道:「二位說的都沒錯。現在內亂叢生,我們必須咬著牙,把問題一個一個解決。努er哈赤已然成了氣候,冒然與他決戰太不明智。但對我們有利的一點是,他目前只能在關外叫喚。而奢安叛亂,雖然看似不起眼。但卻在帝國內部橫行,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兩位都知道,從太祖皇帝至天啟元年,西南之地尤其是四川,向來為賦稅和錢糧重地;雲、貴和吐蕃是重要的戰馬和礦產來源地。因而說,西南重鎮乃大明之基石絲毫不過分。你們看看這張表,內容更為詳細。

在天啟元年的時候,四川納糧1066828石,為全國第六;鹽井超過1380眼,每年鹽產量超過3000萬斤;四川鋼鐵產量居全國第四,銀產量居全國第三;而雲、貴和吐蕃雖然納糧不多,卻為每年朝廷上繳近4500匹馬,其中戰馬超過1000匹。

本來是我大明的基石之地,如今卻因匪患而陷入絕境。不僅不能為朝廷繳納稅賦,還得要朝廷撥付巨資去平叛,得不償失啊。至於遼東的數據,都在下面,你們對比著看看。再想想我說的先平定奢安之亂有沒有道理。」

楊漣看著這張各項對比清晰,有理有據的圖表,心中暗嘆不已。左光斗湊上來細細看了圖表后,小聲說到:「文儒,皇上這是開竅了還是怎麼了?這種圖表方式,以前可沒見過啊,難不成皇上在西苑遇見了神仙,開了天眼?」

楊漣瞥了一眼正在專心看數據的皇上,小聲道:「這我們就別管了。我在意的是,皇上用這種圖文並茂的方法說服了我。根據圖表顯示,遼東既然已經成了泥潭,不如採取守勢,以後再圖之;而對於稅賦之地,必須採取攻勢,不然咱大明的天,可就塌了三分之一了。

如果這樣的事真發生了,光遼東就能活活拖死大明。因而我贊同皇上的話,欲定遼東,必先平定西南,欲定西南,必先取奢崇明和安邦彥這兩個反賊頭子。只要咱大明內部理順了,關外幾個野人還能成事?他做夢去吧。」

楊漣說罷和左光斗相視一笑,多年老友,已然明白對方的決定。兩人正了正衣冠拱手道:「皇上勿憂,我等願為陛下驅使,外懲韃擄,內平匪患。以為大明江山永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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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示意兩人坐下,然後拿起桌上的一塊木板看了看說道:「二位都是忠貞之士,我豈能不知,但我還沒想過讓你們上馬拒敵。我對二位另有重要任命。」一聽此言,楊漣和左光斗立刻正襟危坐,凝視著皇上。

「這些造反的土司,打打順風仗四處劫掠是行家,可掄起真正的作戰,他們可不是咱大明軍隊的對手。因此奢安之亂平定起來不難,難得是後面的事。」

「陛下請講。」

「奢崇明和安邦彥有造反之心不是一兩天了,早就有了。為何當地沒有絲毫的預警方案?還有他們為何要造反?那些部族是被逼行事?那些是助紂為虐?你們務必都要核實清楚。記住,包括我們自己的政策原因,也要寫清楚,我不想看什麼蠻夷不講道理一類的屁話。

叛軍圍困了成du一百多天,我們的軍隊在哪裡?叛軍圍困了貴陽將近一年,我們的軍隊又在哪裡?這事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我不想看奏摺上,寫的什麼軍隊徵調困難,大軍協調不易,我想知道真實的原因。

叛軍大部隊行動,人吃馬嚼的耗費甚大,那麼叛軍的輜重糧草又是誰提供的?我才不信什麼土人自己帶糧食的鬼話。你們要把那些真正危害大明利益的人,給我挖出來。叛軍從來不可怕,可怕的是躲在背後的人。

另外,四川堆積如山的朝廷稅賦,該怎麼運送到京城?也就是說,你們要在短時間內,打通一條生命線出來,一條大明西南連接到京城的生命線。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這條戰爭生命線必須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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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大明到如今已經二百五十五年。二百五十五年了,他確實老了,也有很多毛病了,可是,這不代表大明就該滅亡,大明就該退出歷史舞台。我有了新生,我也希望,大明可以在我手裡重生。拜託兩位了。」朱由校說罷,沖著兩人深深鞠了一躬。

楊漣和左光斗哆嗦著嘴唇,半天沒有說一句話。半響之後,兩人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小皇帝過去這樣那樣的毛病,讓人無可奈何;他們也曾經因此擔憂過大明的未來,但小皇帝讓大明新生的話語,已經讓二人下定決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朱由校走到角落裡,撿起被左光斗扔掉的小木塊,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將兩個小木塊分別遞到二人手裡說道:「因這件事高度機密,所以需要你們辭官去做。我不能給你們更多的承諾,唯一能給你們的,就是這兩塊腰牌。什麼時候使用,你們自己決定。」

楊漣和左光斗對於辭官做事,倒是沒什麼意見,反正大明的官員,今天辭職明天又被召回的事多了去了。兩人好奇的是手裡的腰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字:奉旨欽差。這樣的腰牌真的可以用?

看著兩人疑惑的眼神,朱由校笑了笑,從懷裡掏了兩個扳指出來說道:「這兩個扳指可是皇家御用物品,上面有記號的。把扳指和腰牌拴在一起,才是一套。你們可得收好了,這塊腰牌的作用,可堪比聖旨啊。」

朱由校又想了想說道:「任何事情都有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兩個方面。兩位所說的忠奸一事,不是不重要,而是現在有更緊迫的事需要我們去做。

大明現在不是辨別忠奸的時候,而是要找到一條出路,避免大明陷入更壞的結局。集中精力解決主要矛盾,說不定次要矛盾也順帶著解決了。不能因小失大啊。

另外,你們也不用擔心魏忠賢。他這會兒要做其他的事,沒有興趣找你們的麻煩。魏忠賢是個什麼人,我很清楚,我知道怎麼對付他。你們只管放心辦事,京城裡有我在不用擔心。我期待二位儘早回宮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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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少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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