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花旗銀行的新股東
第33節花旗銀行的新股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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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堂決定買下西斯的債務,本來他還以為要到上海去辦理,不想在營口就有花旗銀行的分支機構,不過這個分支是設在滙豐銀行里。
滙豐銀行是為了向從事對華貿易的公司提供融資和結算服務於1864年在香港建立的。1第一家分行,而後在天津、北京、漢口、重慶等地設立分支機構。滙豐銀行在舊中國的業務主要有國際匯兌、發行紙幣、存貸款業務、經辦和舉放對中國政府的外債、經理中國的關鹽稅業務等。該行是英國人更確切地說是蘇格蘭人建立的。它是英國資本對舊中國進行經濟侵略並控制舊中國金融市場的機構,在中國發行紙幣,壟斷外匯市場。
滙豐銀行在其建立的最初年代里就加緊海外活動。第一家分行,並且在泰國開辦第一家銀行。第一家英國銀行。19世紀、20世紀之交,滙豐銀行在菲律賓、新加坡、斯里蘭卡、印度和馬來西亞設立了更多的分支,同時還在倫敦、里昂、漢堡設立了分支機構。
營口的滙豐銀行分行剛落成不久,典型歐式風格的洋樓。
下午時分,三十一台大車在百餘人的護送下,停在門口,一隻『大公雞』(雇傭的印度阿三,頭戴紅帽)搖搖晃晃的過來,揮手驅趕,因為這些人都是留著辮子,穿戴普通的大清子民,半點不像有錢人。
誰知從這些衣著普通的人群,步出一位衣著鮮亮的西洋紳士,印度阿三彎腰賠笑,點頭哈腰。
接下來的一幕讓他找不到北了,這位衣著鮮亮的紳士朝旁邊一站,鞠躬禮讓,一名穿戴土氣的農家子弟慢悠悠的走出人群,顧盼之間,土氣十足,因為滿臉都是好奇,沒有一點見過世面的模樣。
在紳士的引導下,領先在前,紳士在後,後面還跟著兩個撅著嘴巴的年輕人,一副土匪進村的架勢,大搖大擺的進了門,正是李玉堂一行。
營口分行奢華繁複得難以想象,門前的台階和大廳地面都是闊氣的水磨石,室內鋪著棕色木地板,金絲絨的窗幔垂及地表,頭頂上的吊燈華美而莊重,樓梯扶手寬大而光潔,手觸上去會有一種難言的質感。
門廳的廊柱或立面都附有裝飾,石柱上面刻有精緻的石雕,就連木窗也不例外,建築如同它的主人,一舉一動都在體現嚴謹的貴族特徵,都在竭力靠近藝術。
端坐在櫃檯裡面的職員,個個衣著楚楚,彬彬有禮,最叫人驚奇的是滙豐銀行居然有女職員,包括穿旗袍的中國女職員。女人居然可以出來謀事,這叫李雙喜等人足足驚愕了好長一段時間,他百般不解,想得久了,不免渾身燥熱。女職員寥寥幾人,她們不坐櫃檯,而且也只是偶爾出現,一走一過恍如文弱的微風,裊娜的背影像遙遠的誘惑。
空曠的大廳響起皮鞋走在地板上囊囊的響聲。李雙喜等人鬼頭鬼腦的東張西望,這裡摸摸,那裡噌噌,看不進的稀奇,每次走過的西洋人,他們嗅著散發的香水味道,說不出的猥瑣。
滙豐銀行頗具紳士風度,對客戶禮遇有加。大廳里擺放著沙發,既不像床又不像椅子,肥頭肥腦的樣子,李雙喜和麻貞坐在上面摸摸,坐坐,新奇的不得了。
櫃檯裡面的洋妞職員彬彬有禮站起,操著一口清脆的英語,朝著西斯問道:「先生,請問你要辦理什麼業務?」絲毫沒有理會李玉堂,這個時候的滙豐銀行是十分的歧視華人,加上一般大清平民不會到洋銀行辦理存取,而是到錢莊和當鋪。也有個別的,主要是官員和商賈大戶買辦,李玉堂的穿戴怎麼看怎麼像苦力,不像老闆,更不像官員。
李雙喜稀罕夠了沙發,剩下麻貞這個土包子在哪旋魔呢,他的目光被洋妞吸引住了。
這位洋妞穿戴一身粉紅色的長裙,一頭金黃色的頭髮,湛藍色眼眸,牛奶般的肌膚,氣質高雅,亭亭玉立,十分搶眼。
要知道在當時的年代,女人除了歡場那種,絕少穿紅掛綠,艷色那是內衣、肚兜的「專用色」,是暴露給最親近的男人看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自然更近「褻衣」。正經女人的外衣都是非青即灰,有點雜色就已經很時髦了。至於款式,均是長長的大襟褂作上衣,而且一定得過膝,只露出褲腳很寬的長褲,蓋著三寸金蓮。很少有不纏足的女人,「天足」是沒有「家教」的表現,不是媽媽早年守寡而娘家又沒人,就是從小得幹活的窮人家的女兒。
李雙喜這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麼靚的洋妞,眼珠直瞄瞄的盯著,這位金髮洋妞也是十分的好奇,因為這位農民工小哥哥實在是大膽,在洋妞最初來清朝的時候,還以為到了女兒國呢,曾經鬧出不少笑話,印象中大清這些長辮子爺們看待她們,一般很少有像這位農民工小哥哥直眉瞪眼的看她,一般都是漫不經心的瞥一眼,然後飛快的轉過頭去,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這種場面常常被洋妞當成笑話議論。
「小姐,我這次來是陪李先生辦理業務,」西斯十分的敬業,不敬業行嗎?現在李玉堂是爺,要是不樂意,你還繼續偉大的乞討生意吧,「這位李先生才是我的老闆。」
今天,洋妞又一次看走眼了,西裝革履的紳士竟然稱呼身邊的農民工哥哥為老闆,這還是頭一次聽說,有點天方夜譚。
洋妞眨巴著幽幽的藍眼珠,很煞風景的說道:「呃——這位先生,我們這裡不辦理小業務,如果少於一千兩的業務,我們不予受理。」
叔叔可忍,嬸子不能忍。
李玉堂心道:「奶奶的,老子那裡不像老闆,第一次你漠視我可以諒解,第二次,我的洋馬仔都介紹了,你還這樣瞧不起人,奶奶個熊。」
李玉堂沒有吱聲,掏出煙袋,裝上一鍋煙草,吧唧一口,噴出藍色的煙霧,輕聲道:「我說這個洋妞,你信不信今兒我把你這個破銀行買下,明天改成茅坑!」跟著又吧唧一口噴出,香噴噴的煙草形成一道烏龍把洋妞籠罩起來。
這位洋妞倏地捂住嘴巴,如同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李玉堂。
這時候的銀行業務量小,一般都是集中辦理,而且業務一般很大,所以大廳里從來都是靜悄悄的,很少有人高聲說話,這和門外喧囂的市井判若兩界。
流利的英語,粗俗的語言。
大廳內的一幕被人很快的告知銀行的大班襄理,這位大班一聽有人鬧事,而且狂言要把滙豐營口分行買下,改成茅坑,這位大班覺得不是叔叔、嬸子的事情,立馬放下手頭的事情下了樓,同時招呼銀行的保安。
誰知下了樓,發現還有自己的同胞,覺得事情蹊蹺,揮手止住,上前傲慢說道:「先生,那位是要買下我們滙豐銀行,準備改成茅坑的。」
「我!」李玉堂蹲在沙發上,吧唧著煙袋,瞅了一眼這位大班,旁邊的職員唔哩哇啦的說了一通,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簡單的介紹一下,當然處於維護洋妞的考慮,語言不免偏袒。
大班一邊聽著,一邊打量著李玉堂,一身農民工的打扮,腰間鼓鼓的,渾身上下一股匪氣。要說當時的年代,洋人最怕誰呢?不怕煌煌大清朝,最怕的卻是土匪、山寇之流,奇怪吧,不怕政府,怕鬍子,這也就是大清有這樣的前例。
「先生是做什麼生意,準備辦理什麼業務?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的?」這位大班也是見風使舵的主,既然這位類同鬍子的農民工上門啦,還是籠絡一下為好,畢竟自己還要在這裡做事,要是得罪了,那天出門挨了黑槍,死了都找不到墳頭。
李玉堂吧唧一口,漫不經心的說道:「我是花旗銀行的股東,今兒來一是辦理一下股份轉讓,二是存點錢,能辦不?」李玉堂裝足了老粗。
這位銀行襄理(相當於經理助理)頓時肅然,因為他就是花旗銀行營口代辦人,儘管他不相信,不過語氣變得舒緩,道:「我是這裡襄理約翰,也是花旗在此地的代辦人,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的?」
「這位西斯先生決定將花旗的股份轉讓給我,同時也將他在花旗的部分債務一併轉給我,這不就來了,你既然代理,就麻煩了。」李玉堂一面吧唧著煙袋,一面回答。
約翰咕嚕著藍眼珠,尋思其中的奧妙,當然也是看看能不能從中漁利,換上一副職業的笑容,天下的銀行從業人員古今中外都一樣,看見有錢的大爺,兩隻眼睛立馬變成孔方兄,一門心思尋找漁利的機會。
可當約翰聽到西斯的債務數目,頓時有些不自然,心道:「花旗的股份是不錯的投資,可是債務也不是一筆小數目,眼前這位自稱是花旗股東的大清農民有這麼多錢嗎?這裡面還沒有別的機會呢?」一連串的問號掛滿約翰的驢臉。
「既然是這樣,可以當然可以,你是——」約翰用試探的語氣,懷疑的目光看著李玉堂,轉瞬笑著說:「哦,是這樣的,這麼大的一筆數目,你是現在還是過些時候?你是用現銀還是銀票?你可能不知道,滙豐銀行一般不接受大清普通銀票,除非是上海最大的錢莊或者是『三大恆』的庄票才可以,當然戶部銀行的庄票更好。」
李玉堂心中罵了一句,說道:「就今兒個,用現銀。」
約翰愣住了,瞅瞅李玉堂,四下打量一下,兩手一灘,道:「這位先生開玩笑吧,你知道六十萬是多少嗎?」語氣帶著幾分的蔑視,心道土包子,你還花旗銀行的股東,六十萬兩銀子,你放哪?就是用銀子鑄成和你一般大的人,估計也需要百餘個。
李玉堂噹噹的敲了幾下煙袋,朝腰裡一插,起身說道:「你們銀行自己搬,還是我幫你搬?」
約翰呵呵一笑,揶揄道:「先生,滙豐銀行別的不敢說,要說搬銀子的人還是夠的,不過,你這銀子在哪呢?」
李玉堂只想早點辦完,趕緊回去,也就不計較了,淡然道:「那就利索點,銀子都在車上。」說完轉身朝外走去,約翰等人跟隨其後。
眾人一陣忙碌,一直忙到滿天星光,燈籠高掛的時候,這才將手續辦完。
這批銀子共計八十三萬五千九百一十六兩六錢,三十一梁大車換成厚厚的一疊滙豐與花旗銀票和一張花旗銀行股權交割書。
李玉堂拿著厚厚的銀票,心道:「這下,黑錢洗成白錢,以後咱就是有錢人啦,奶奶的,將來就算是隊伍打散了,老子還可以當個逍遙自在的寓公,嬌妻美妾,左擁右抱的享受生活呀,當然這是最無奈的一步,眼下還是繼續我的計劃。」
李玉堂拍著文書,不放心的問道:「襄理先生,這張文書真的能說明我就是花旗的股東?」
現在的約翰再也沒有懷疑了,恭維道:「是的,郭先生,這張文書有西斯先生的背書證明,又有滙豐的印記作保,從現在起你就是真正的花旗股東,可以享受花旗銀行的股東特權,當然還要到總行股東委員會備案,不過這些都是枝末小節,只需一張電文就可以了,毋須親自到美利堅去辦理。」
說道這裡,約翰又道:「不知道李先生打算如何利用這筆資金呢?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先生沒有很好的投資方向,滙豐可以提供這樣的機會。」
「什麼機會?」李玉堂本想拒絕,可想到以後還有事情麻煩人家,不好馬上拒絕人家的『好意』,「說說看,我是有點計劃,不過凡是賺錢的機會,我都不想錯過。」
約翰眯縫起眼睛,語氣和善道:「不知先生對海運事業感興趣?」
「海運事業?」李玉堂心中一動,他本能與海軍聯繫起來,自從甲午戰爭后,中國海面上到處都是美、英、法、日等國的船隻,對於一個有良知的中國人,無不痛心,況且現在還頗有資財,當然也要有自知之明。
約翰看李玉堂感興趣,介紹道:「是這樣的,營口旗昌洋行的班吉內爾先生有意轉讓旗昌洋行名下的旗昌碼頭以及名下的駁船等,李先生要是有意的話,我願意從中牽線搭橋。」
接著約翰將旗昌洋行的經營以及船隻、碼頭、航線等等一一的介紹:旗昌洋行成立於1862年,由英商班吉內爾投資10萬元開辦,名下有駁船6艘,貨輪一艘,主要從事營口到天津衛,營口到青島,營口到上海的客貨運輸業務。
李玉堂聽了介紹,覺得不錯,可天上有掉餡餅的好事嗎?
「襄理先生,我是個大老粗,不懂海運,加上我的錢還要別用,恐怕沒有財力呀。」
「李先生有所不知,大英帝國西斯·法瑪中士也有意班吉內爾先生的產業,只是本錢不厚,前些日子到鄙行商洽貸款,今天李先生碰上,也是機會,如果李先生入股的話,則西斯·法瑪中士不須貸款,而李先生又可得利,兩全其美,不知你可願意?至於本金,李先生只需二十萬兩就可占股份的百分之四十。」約翰極力的推薦,因為如果牽線成功,他不僅獲得優厚的報酬,而且可以轉嫁滙豐銀行的風險。
李玉堂看約翰極力的推薦,明白這是於他有利,想了想道:「我不懂海運。要不這樣,我就委託你商洽此事,我出資二十萬兩,但必須佔到總股份的百分之六十,我不參與海運經營,我委託西斯先生為我的代理人,從我的股份拿出百分之十,約翰先生與西斯-羅斯福先生各佔百分之五如何?」
約翰鼻翼翕動,血湧上臉,心花怒放,西斯更是興奮。
約翰詭秘一笑,意有所指的說道:「對於李先生的大方,我想上帝也會同意的。」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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