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驚變，老太太病倒
程馥甄他們回到蘇家，並沒有看到蘇懷安那群人。
程馥甄連忙讓德叔給店鋪那邊打電話，詢問那邊的情況。蘇記胭脂位於上海最熱鬧的地段，一旦那幫人去鬧，那後果不堪設想。
「程大小姐，安爺還是要臉要皮的人。他不敢貿然跑到店鋪那去。砸了蘇記的招牌，對他們也沒好處！」德叔勸道。
程馥甄仍舊不放心，德叔去打了電話，確定蘇懷安他們沒去店鋪，程馥甄鬆了一口氣。
「馥甄姐，那幫人是沖著你來的，抓著你沒名沒分要趕你走呢！他們不至於把事情鬧太難看的！瞧瞧你，你都急笨了！」
雪初瞄了蘇以辰一眼，沒好氣地說，「要是三爺在，他們保證不敢這樣！」
程馥甄當然聽得出雪初的言外之意，雪初這無疑是在責怪蘇以辰身為蘇老爺子指定的繼承人，卻沒有足夠的能耐和氣魄鎮住那幫人。
蘇以辰低著頭，繼續往前走，一言不發。
程馥甄給了雪初一個警告的眼神，雪初回了個白眼，但是也沒敢再出聲了。
德叔看了看程馥甄，又看了看三少爺，想解圍卻又不知如何解。實際上，連他都覺得三少爺太孱弱了。
老太太焦急地等著，一見著程馥甄，她連忙拉著她上下打量，「馥甄，真是委屈你！你別急，奶奶一定幫你討回公道！讓那老東西來給你道歉！？」
程馥甄認真說，「老太太，我受了委屈不打緊。安爺能把所有分店的老闆都聚集過來，一聲招呼都不打，他們一定是知道些什麼，有備而來的！」
聰明如老太太如何不會看出這裡頭的貓膩呢？
要麼是蘇懷安調查過蘇家的現狀，借著賬房扣他們錢的事倆找茬，要麼就是有人在背後慫恿了蘇懷安。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形勢對於他們都是很不利的！
萬一讓蘇懷安知道蘇家的財務已經出現危機了，那還不得趁機將工廠和分店都佔為己有。因為，再笨的人都知道，蘇家一旦撐不下去，只能先將分工廠和分店的經營權給轉讓出去。到時候蘇懷安他們這幫人就沒了中飽私囊的機會了，而且，他們想保住分店和工廠，那就得拿出錢來。
可即便如此，老太太仍舊淡定如泰山，「那又怎麼樣？那蘇懷安充其量不過是老爺子養起來的狗，就算老爺子去了，蘇家也絕容不得他放肆！」
老太太說著，吩咐德叔道，「去，馬上去把三爺叫回來。」
一聽這話，眾人便都面面相覷了。老太太再精明也終究是老了，糊塗了。
若是三爺還在，那幫人豈敢如此放肆？
若是三爺還在，李順也就不會把電話打到她這兒來了呀！
德叔原地站著沒動，朝蘇以辰投去詢問的目光。蘇以辰也沒了注意，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啊!」老太太催促道。
德叔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朝程馥甄看去，徵詢程馥甄的意思。程馥甄也朝蘇以辰看去，將決定權交給蘇以辰。
蘇以辰一而再猶豫，雖然很清楚已經到了非說不可的時候了，可是，他還是害怕，害怕老太太承受不住。
很快，老太太就看出異樣來了，質問道，「李德，你還不走？怎麼回事？是不是……是不是老三也出事了？」
老太太開始慌了，緩緩轉頭朝孫子看去，「以辰，你，你……你是不是有事瞞著奶奶？你三叔是不是在城外出事了？你說！」
蘇以辰沒回答，緘默地低下頭，默認。
老太太瞪大眼睛，瞬間就怔住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偌大的廳堂變得格外寂靜。
良久，老太太都沒出聲，程馥甄不安起來，連忙解釋，「老太太，三爺出城去追沈司安，行蹤原本就沒人知曉的，如今咱們也只是聯繫不上他而已。」
「就是就是，老太太，三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事的！」德叔也連忙勸。
就連一貫不會勸人的雪初都出聲，「老夫人，三爺身上帶槍的呢！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可是，不管他們怎麼勸，老太太都一動不動的。
這下，大家終於發現老太太的不對勁了，程馥甄連忙拉住她手，「老太太，你沒事吧？」
蘇以辰也急，「奶奶，你……你怎麼了？你說話呀！」
老太太看了蘇以辰一眼，突然就噴出一口血來，雙眸一閉給暈了過去。
「奶奶！」
「老太太！」
蘇以辰和德叔急急攙住，程馥甄連忙喊人備車去醫院。
大家嘴上不說，可心裡頭都非常不安，要知道老太太這樣子和當初的大爺是一模一樣的呀！
把老太太送上車，蘇以辰正要上車，江媽就急急忙忙跑了過來，「三少爺，店鋪那邊來電話說，說……」
江媽急得上氣不接下氣，見車內的老太太昏迷，嘴角噙血，她突然就閉了嘴。
程馥甄回頭看來，問說，「江媽，店鋪那邊怎麼了？」
江媽這才緩過神來，急急說，「安爺帶了分店的掌柜們把客人們都趕走了，他們全堵在店裡，說是三少爺不露面給他們一個公道，他們就不走了。」
這話一出，眾人臉色大變，德叔和雪初不約而同朝程馥甄看去，沒想到事情還是被程馥甄給料中了。那幫人，居然這麼快就跑到店鋪去鬧！
蘇以辰的臉色煞白煞白的，像是習慣了一樣，也朝程馥甄看了去。見程馥甄也在看他，他才意識到這件事給他做主的。
「馥甄，幫我照顧好奶奶，此事，我去處理！」
蘇以辰不敢耽擱，關上車門讓司機走，他和德叔便匆匆往店鋪趕。
程馥甄在車上回頭看了好幾眼，她對蘇以辰並不放心。可是，她再也找不著什麼人去幫蘇以辰了，除了她自己。偏偏，那幫人是拿她當借口找茬，她並不好出面，老太太這兒也需要她，她只能等消息了。
大家都離開后，偌大的蘇宅就恢復了平靜，然而，剛剛的動靜早就驚動了屋內的人。
二夫人站在門邊，小心翼翼探出腦袋來，很快又縮回去，就像個玩躲貓貓的孩子，臉上掛著傻笑。她並不知道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即將面對怎樣的逼迫，她更不知道她蘇家即將面臨怎樣的風雨。她一直都在傻笑。
大房那邊，大夫人和蘇婉絳站在二樓的陽台上面面相覷。沒一會兒，劉福就急匆匆跑過來。
「夫人，大小姐，小的全打聽到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劉福很緊張。
「老太太到底怎麼了？」大夫人連忙問，她和蘇婉絳雖然看的不清楚，但也知道老太太病倒了。
「夫人，老太太吐血了，跟大爺當初一模一樣！還有，安爺帶了好多掌柜回來了！」
劉福一提及「安爺」，大夫人和蘇婉絳都非常震驚，甚至都忽略了老太太的情況。
「你說什麼？安爺帶很多掌柜來了？他們來做什麼？」大夫人認真問。
安爺他們那幫人都是逢年過節才會回來的呀！
「夫人，安爺把南北分店還有天津工廠的廠長全給召回來了，他們一回來就去工廠鬧事，聽說是罵了程馥甄，說什麼程馥甄掏光了蘇家的錢，賬房從過年至今就沒有給他們拔過錢，也沒供過貨。他們都喊著要來跟程馥甄討債，要把程馥甄趕出蘇家。」
聽了這話，大夫人和蘇婉絳更加震驚。
「這，這是真的嗎？」大夫人不敢相信，出了這麼大事，她和婉絳怎麼可能不知道？
「夫人，安爺都帶那麼多人找上門了，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聽說程馥甄還煽動工人們跟安爺他們鬧，如今工廠的工人全都聽程馥甄的了！安爺他們沒辦法，就鬧店鋪去了。現在，三少爺和德叔正趕過去，程馥甄和李媽帶老太太去醫院了。」
「老太太知道這事嗎？老太太什麼意思？」大夫人急急問。
「我聽那邊的婢女說，老太太聽了這事就氣暈了，好像……」
不是劉福沒問清楚，而是婢女說不清楚，劉福想了下又道，「那婢女說他們好像還提到三爺，說三爺在城外，行蹤是保密的，沒那麼快回來。」
大夫人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地步。她一直都防著程馥甄，卻沒想到程馥甄的能耐這麼大。居然能掏空蘇家的錢！
她掏空了蘇家的錢，又掌控了蘇家的工廠，她想做什麼？她想將一切都佔為己有嗎？
大夫人怔著，心砰砰砰地跳。
蘇婉絳何嘗不意外，不震驚，她怒聲，「蘇婉綰那個該死的賤丫頭，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居然不說！她是啞巴嗎？我找她去！」
蘇婉絳要走，大夫人卻拉住她，無比認真地說，「你快去醫院，守著老太太，千萬別讓程馥甄動什麼手腳，如今能做主的只有老太太了！我看你三弟早就中了那個狐狸精的毒！遲早把這個家給敗光了！」
大夫人和蘇婉絳一到出門，大夫人去了蘇記胭脂店鋪，蘇婉絳則去醫院。
而此時，雙姐也正往康恩醫院趕去。雙姐偷聽到了信息和劉福打聽到的信息差不多。
程馥甄他們將老太太也送往康恩醫院，程馥甄他們到沒多久，雙姐就走了，而後是蘇婉絳。
雙姐顧不上老太太那邊的情況，先去找了丁姨娘。
丁姨娘原本都準備這兩日辦理出院手續，回蘇家去同老太太同住了。她一聽到家中這變故，震驚地差點動了胎氣。
「什麼！程馥甄掏空了家裡的錢？」
「這，這是真的嗎？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