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偶(二)

第3章 人偶(二)

思考了片刻,安選擇先去看看左邊的西館,以前她從沒有去過那邊。

從推拉門出去之後是大宅的內廊,這裡光線要更暗一些,雖然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但也差不多了。安依稀可以看到腳下的地面上有一些黑色的痕迹,鞋子踩上去有一種令人膽戰心驚的虛浮感。

安的腳步停住了,這裡太過昏暗,無法看清地板的情況,如貿然前進,很可能會摔倒腐朽木板的坑裡。她左右看了一眼,發現內廊靠左手地方有一張矮桌,上面擺著一個和門廊上同樣的能面,十六面。

【有些事情必須要按照應有的步驟來做,任何一步都繞不過去,如果你想繞過去,那就是作弊,這不會有好的結果。】在安跟十六面打招呼的時候,它這麼回道。

「聽起來像是爸爸會說的話。」安評論了一句,她爸爸和村子中大部分的男人一樣,是個人形師,在製作人偶的時候,爸爸便經常會說這句話。

安又踩了踩地板,最終還是從西館內廊中退了出來,選擇先探索東館,那邊她熟悉一些,晚上也有月光透進去。而西館這邊,至少要找到能照亮的東西,否則這條路是走不過去的。

東館內廊空無一物,第一間房間的門開著,姑且稱之為零號書房。

零號書房很大,中間擺了一張長書桌,左邊靠牆擺有一個L形的書架,上面有很多的人偶,也林林總總放了不少的書,不過其中大部分安都看不明白。

但是安還是將所有書搜索了一遍,她這麼做是為了尋找某處可能存在的日記紙頁,那上面可能有米娜留給自己的信息,比如瑪麗娜人偶的位置。

胡亂翻了一陣,果然在一本故事書中找到一張日記的紙頁:【媽媽被爸爸裝入了黑盒子中,爸爸說這就是死亡,人都是會死亡的。爸爸說,死亡是長眠的兄弟。】

「米娜的日記……」安想起自己的好朋友現在仍在昏迷中,目光中露出擔憂的神色,「米娜……」

日記後面是一副彩色的圖畫,附帶有一個小故事,安以前和米娜來的時候,曾經看到過這本書,也知道這個故事,是老巫婆的糖果屋的故事。

一對兄弟被貧窮的父母丟到了森林深處,在他們又累又餓的時候,遇到了老巫婆的糖果屋,老巫婆給了他們香甜的糖果、柔軟的大床,還給兩兄弟洗了澡。但是兩兄弟覺得老巫婆是為了洗白養胖,然後將自己兩人吃掉,於是他們謀劃了一番,合力把老巫婆推進了煮沸的開水中,將老巫婆殺死。心滿意足的兩兄弟接手了老巫婆的糖果屋,找到了回家的路,和父母憑藉糖果屋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當時看完這個故事,米娜很疑惑,為什麼老巫婆對兩兄弟那麼好,他們卻還要殺死巫婆。死亡,是很可怕的。

而安只關心一件事,那就是糖果屋裡面的糖果究竟有多好吃……

從這裡也可以看出,米娜對待所有事情,都更傾向於看待事物美好的一面,在未確定之前,她更願意相信對方是善良的。而安不同,她並不會追究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對語言傳達出來的內涵也並不深究,她只關心自己在意的部分。

這邊書架上並沒有找到照明的東西,安又將桌子上搜了一遍,上面雖然有燭台,但裡面並沒有蠟燭,也沒找到火柴。

房間最東面是一排柜子,安順次將柜子打開。第一個個櫃門中是一個白色的長發人偶,她的眼睛掉了一隻,另一隻眼睛是琥珀色的,映著淡淡的月光,彷彿有微光在聚焦。

安確認這個人偶並不是自己要找的瑪麗娜,因為她的腿並沒有殘缺。

第二個柜子中有一張紙條,但並不是米娜日記中的紙頁,因為材質和字體都不相同。紙上有一副圖案,似乎是一隻青紅相間的怪物,滿身都是眼睛和牙齒,又像是一團長了眼睛和利齒的火苗。圖案旁邊標註了一行字:【人魂離體,骸骨化火,幽火近人,隨人而行。】

安拿著紙條,在原地踱步了幾圈,這些文字她並不能完全理解,琢磨了半晌,覺得這幾行字代表的含義只有三個:鬼火可以發光,會跟著人行走,存在於死掉的人附近。

安點了點頭,將紙條收好,如果有這個可以照亮的火苗,那自己就可以去西館了。

她在還沒弄明白鬼火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的時候,心裡已經決定要去找鬼火了,用來……給自己照亮西館的內廊。

用鬼火來照明的,也是聞所未聞。

安又檢查了一下別的柜子,除了打不開的,其他的裡面不是人偶,就是空的,只有最中間的一個例外。

這是個人偶組成的精巧棋局,將棋棋局。

棋子並不是傳統的五邊形將棋,而是由一個個小巧精緻的陶瓷人偶組成的,人偶做的很細緻,但每一個人偶都是殘缺的,不是缺少頭部,便是缺少四肢。而且棋局整體布局也不齊,上面只有38枚人偶,缺少了雙方的王將。

以前安和米娜來這裡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個人偶棋局,也就是說是在米娜陷入昏迷才出現的?

安琢磨了片刻,覺得沒有什麼頭緒,便從房間的另一扇門走了出去,朝別的房間搜尋過去。

她經常來東館,這邊的房間大部分都鎖著沒辦法進去,安的目標是東館內廊盡頭的房間,那裡有通向地下室的樓梯。

她的想法很簡單,米娜曾經說過,媽媽在死亡之後,被埋進了土裡。那麼在地下的地方,或許會有死掉的人,也就可能存在鬼火。

樓梯口旁邊又掛了一張十六面,在安打招呼的時候,它如是應道:【躲在後面不一定能避開危險,有時候需要嘗試向前。】

地下室極為昏暗,甚至比西館的內廊還要暗,但這裡石質的地板讓安心中有些安心,至少她不用擔心會一腳踩空。

安摸索著牆壁走到地下室,她已經隱約看到裡面傳來的一點光亮,似乎確實有可以發光的東西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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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癒系恐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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