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亦正亦邪
有些人的武器是刀劍和信仰，而還有些人武器是超乎人性的兇殘，並對此沾沾自喜，蔑視那些善良的人，認為那是軟弱可欺。只可惜，他們今天的對手與以往都不相同，他們遇到了黃子風，這個行事率性隨心的怪人。
「若芄，佩觹！」看著那些惡魔般的食人族慢慢逼近，黃子風突然厲聲大喝，猶如平地起驚雷。
「在！」若芄和佩觹夫妻倆立刻上前一步站了出來，分左右向著黃子風單膝下跪。
這邊武士們陣容整齊，全都穿戴著超時代的盔甲，食人族正看得疑惑，冷不丁被嚇了一跳。
黃子風騎在九色背上，絲毫不在意那些食人族，低頭看著他們夫妻倆，話語如九幽寒冰，「就是這些人，我要你們除了放走一個活口外，餘下的全部殺死，若是做不到，軍法處置！」
夫妻倆愣了下，對視一眼，同時低下頭，大聲應答：「得令！」
領命的功夫，那些食人族清醒過來，個個惱羞成怒。只聽當先一人大聲咆哮，集群立刻一哄而上，亂糟糟發起了衝鋒。
黃子風下完了命令就不再說話，只是冷冷看著。
若芄和佩觹站起身，用力一揮手，同時大喝：「殺！」
話音剛落，只聽「呼啦啦」一陣腳步聲，轉眼之間盾牌分上下兩層聚合成了盾牆，配合的緊密無間，一絲縫隙也無。
盾牆剛成型，一陣標槍稀稀拉拉投擲過來，砸在了盾牆上。
木質的標槍根本無法對盾牆造成任何影響，全都被崩飛，下一刻，盾手們在若芄的呼喝聲中，一連向前跨出了三大步。
稍稍拉開距離，後排的弓箭手露了出來，早就挽好了弓的她們同時松弦，一排箭矢越過盾手們頭頂，浪頭一般卷了過去。
慘叫聲乍起，只一個照面，食人族前排全倒。
射出箭后，弓箭手們不做停留，立刻前沖，再一次躲在了盾牆后，繼續上弦拉弓。節奏剛剛好，對面投過來幾根標槍全部落空。
接下來，盾手們再次前沖，讓出射擊角度，弓箭手們繼續放箭。
雙方在快速逼近，一方井然有序，無一人傷亡。而另一邊亂作一團，一個接著一個倒地，被同族人踐踏進了爛泥里。
毫無傷亡比可言，兩邊雖然都在衝鋒，可實際情況卻是單方面的屠殺。
黃子風冷冷看著那些人一個接著一個倒地，沒有絲毫憐憫。
雙方將要接戰的時候，約百名食人族已經倒下了一半，可他們卻愈加的瘋狂，仍悍不畏死衝鋒。
「這些人倒也勇猛。」風桐感嘆道。
黃子風冷哼了一聲，「嚇唬人為自己壯膽罷了，一群沒有信念的烏合之眾，馬上就會崩潰。」
「可是……」風桐正待分辨，只聽前方「哄」的一聲，剛才還面目猙獰要衝鋒殺人的食人族一鬨而散，掉頭就跑。
風桐目瞪口呆，怎麼會這樣？
黃子風緊緊抱著呲牙低吼的狗子，神情毫無波動，這一幕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歷史無數次證明了這一點，越是兇殘的人越是怕死，他們之所以總做出滅絕人性的事，不過是為了恐嚇別人。這樣的人群看似厲害，其實要擊敗他們很簡單——比他們還要兇狠！
你比他還狠，這些人就是羔羊，任你魚肉不敢反抗。
以上的道理不是臆測，而是幾千年上億條人命填出來的。
面對無法承受的死傷，看似兇惡的敵人崩潰了，臨陣將後背留給了自己的敵人。這一轉身，他們將再也回不了頭，只能一直跑到死。
子歸武士們打過無數苦戰，今天這一仗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開胃菜，看見敵人全都轉身，他們立刻散開，一擁而上，亮出刀子砍殺了起來。
狗子在黃子風懷裡用力掙扎，凶相畢露，它早就不耐煩了。
「別急，再等等。」黃子風緊緊箍著，巋然不動。
爛泥地里刀光一片，子歸武士們展開了毫不留情的屠殺，一刀一個，砍倒在地后不管死活再補上一刀，然後繼續追趕下一個。大酋長剛才下過命令，只准敵人活一個，其餘全部殺死。
「殺死！一定要殺死！」若芄一邊砍人一邊大聲喊叫，生怕酋長的命令不能完成，「要是他們多活了一個，酋長處罰我，我也饒不了你們！」
剛吼出這一聲，若芄一刀斬下一顆頭顱，血噴了她一臉，叫聲戛然而止。
敵人已經徹底失去了戰鬥意志，開始四散奔逃，可他們誰都快不過弓箭，凡是離開群體的人，全都被弓箭手們點殺。
轉眼之間，活著的只剩下了二十幾個，這時黃子風終於鬆開了狗子。
急不可耐的狗子立刻一躥而下，箭一般穿過追殺的武士們，直撲潰逃的食人族。只見它離著兩丈縱身躍起，一口咬住一人的后脖頸，將他狠狠扭倒在地，立刻瘋狂撕咬起來，熱血噴濺。
如果這些人一開始不耍狠衝鋒，他們大部分人都有機會活命，可衝到這一步才開始逃跑，註定了今天要全軍覆滅。
耍狠的人，終歸會被自己害死。
殺人其實比殺雞還簡單，轉眼之間，食人族幾乎全滅，只剩下一個年輕人逃了出去，大喊大叫，近乎瘋魔，已經被嚇得不正常了。
武士們全都停了下來，回頭看著黃子風，等待他下一步命令。
明令放走一個活口，他們雖不理解，卻知黃子風必然有自己的目的。
果然，一直觀戰的黃子風用力一拍九色頭頂，只聽九色發出一聲怪叫，猛然躥了出去。
「跟著這人，去屠了他們的部落！」黃子風大喝，九色轉眼之間穿過人群，追向那逃跑的人。
狗子剛又活活咬死一個，在原地打了個盤旋，風一般追了過去。
一人一狼一頭麋鹿，幾個大步就追到了那人身後。
武士們這才反應過來，放走一人，原來是這目的。
人群趕緊在運動中整隊，追向了黃子風。
紫影從隊伍身邊掠過，那是紫草騎著雅歌超過大部隊追向了黃子風，她那薄薄的嘴唇緊抿著，神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