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七)
她說這番話的目的,無非是想告訴我,她想到要回家就覺得活得沒意思,她一點也不留戀她那個家。她全然不顧我的不耐煩,說到臨了,幾乎是用懇求的聲音說,只要我能讓她留下,吃什麼樣的苦都行,受什麼罪都沒關係。
「蔡老闆,蔡老闆,你就當作是做一回好事吧。」
我一邊把濕毛巾伸到衣服裡面擦身子,一邊說:
「這談不上做什麼好事,你說的光能吃苦也沒有用,還得會做事才行。」
「我能做事。」
我看著她說:「你這麼笨,怎麼在外面做事。」
小魚母親立刻有些不服氣,女人的笨,有時候就表現在明明是笨,又不願意別人說她笨:
「我好好學還不行,蔡老闆。」
「人要笨,想學也學不會。」
我告訴她,真是找不出什麼理由要留下她來。我說像她這麼笨的女人,除了會壞我生意,幹不成別的什麼好事。對於她,我也是仁至義盡,早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她讓我說得不好意思,不知所措地兩個手搓來搓去。突然,她好像突然變聰明了一樣,討好地說:
「蔡老闆背上擦不到,我來幫你擦吧。」
說著,便撲過來搶毛巾,不由分說便把我手上的毛巾搶了過去。我吃了一驚,說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告訴她,你就是再討好我也沒用,你要知道我鐵石心腸,根本不吃這一套。她只當什麼都沒聽見,往盆里加了些熱水,把毛巾放在裡面浸了浸,輕輕地搓了幾下,絞乾,舉在手上,要為我擦背。我當時就想,她既然願意效勞,恭敬不如從命,也就隨便她了,便撩起衣服讓她擦。她於是一邊為我擦背,一邊又一次苦苦地求起情來。她說蔡老闆,我知道你良心好,你看你這身段多漂亮,保養得多好,就像小夥子一樣。她說蔡老闆你看上去真年輕,一點都不像四十齣頭的人,在我們農村,要一過四十歲,看上去就是個小老頭了,看你這皮膚,比我們女人的皮膚都細嫩。
我說你不要一個勁地說好話行不行,你這樣拍馬屁,我要起雞皮疙瘩的。
她卻繼續無所顧忌給我戴高帽子:
「真的,剛開始,我還以為蔡老闆三十歲剛出頭呢。你真的看上去很年輕。蔡老闆,你就高抬貴手吧,算是放我一馬,給我一個機會還不行,讓我有一口飯吃還不行,只要你蔡老闆肯答應我留下來,讓我幹什麼都行。」
我覺得很好笑,這女人就是這樣自作聰明。我不由地脫口而出,說你說得倒輕巧,說得跟唱一樣,讓你幹什麼都行,你又能幹什麼呢,總不至於還能陪我睡覺吧?她讓我這一說,手上立刻停止了動作,毛巾還貼在我的背上。我為自己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裸的話感到有些後悔,她紅著臉到臉盆那裡去搓毛巾,嘴裡嘀咕了一句,說:
「蔡老闆真會說笑話。」
我想玩笑反正已經開了,乾脆繼續開下去,便說:
「要不是說笑話怎麼辦。」
她讓我這話逼得無路可退:「蔡老闆怎麼會看中我?」
我笑著說:「萬一我是真看中你呢?」
「你不會的。」
「萬一會呢?」
她看我不懷好意地笑得十分開心,窘得無地自容,臉漲成了豬肝色:
「蔡老闆不要說這種讓我們難堪的話好不好。」
開玩笑往往也會弄假成真。這時候,我的老毛病又犯了。我覺得怪怪的,心裡徒然就有些不安分起來,突然想到自己還從有沒有和比自己大的女人干過。到我這來的女人,要說都是與我有一腿的,偏偏眼前這個女人,竟然與自己沒發生過什麼事情。我是說,我和她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過。一個十分歹毒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既然從來沒有和比自己歲數大的女人有過故事,為什麼不試試呢。我知道這個女人已經快五十歲了,和一個比自己大將近十歲的女人搞一下,這事想起來好像也很刺激。
我一下子就想起自己母親五十歲的樣子,在我記憶中,五十歲的女人已經是一個十足的老太婆了。說老實話,在這間租來的小房間里,我幹了無數樁壞事,再多干一樁也不為多。這裡差不多就是我老四為所欲為的行宮了,女人既然已經送上門來,當然不應該放過。我不知道老女人會是什麼樣的反應,雖然她沒有什麼出色的地方,但是這並不妨礙嘗試一下。我突然覺得自己很想冒一次險。眼前這個女人突然讓我產生了**,顯然,產生**直接的原因,不是因為她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她差不多已是一點風韻都沒有了。現在,她那一臉的滄桑,她粗糙的手,粗糙的脖子,眼角邊深深的皺紋,反而更讓我感到一種異樣的刺激。
不知不覺中,我的上衣早已經脫去了。她很認真地為我擦著背,一邊又一邊地擦。在她賣力幹活的時候,我突然帶著一些惡作劇地問她,除了和自己的丈夫之外,她有沒有跟別的男人睡過覺。我以為她會很難為情,會拒絕回答這樣的問題,沒想到她一點都不扭捏,手上的毛巾正在我胸前擦著,想不明白地說:
「蔡老闆問這個幹嗎?」
「有,還是沒有?」
「不告訴你。」
「那就是有了?」
她笑了起來,是傻笑,牙全露出來。
我笑著說:「一看你就不是什麼正經女人?」
她繼續用濕漉漉的毛巾在我胸前捋過來捋過去,仍然還是傻笑。
「你不要不好意思,我老四就喜歡不正經的女人。」我笑嘻嘻地說,「你要是個正經女人,我還不敢勾引你了。」
「算了吧,你蔡老闆才不會看上我。」
「別打岔,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正經女人。」
這個笨女人突然冒出一句還算聰明的話:「我又沒說我是正經女人。」
「好了,那就是承認自己不正經了,不正經好,我跟你說,我就喜歡女人不正經,女人一正經就討人厭。喂,你又是怎麼個不正經呢,能不能給我說說?」
她格格地傻笑起來。
我說:「乾脆你也和我來一次不正經算了。」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女人會突然直截了當。我正得意洋洋地捉弄著她,用語言讓她難堪,她右手的毛巾還在運動著,左手卻突然伸向了我的要害。要說我也是見多識廣的男人,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直截了當的女人,從來沒遇過這麼膽大妄為的襲擊。當時,我的嘴上雖然在不斷地調戲她,也只是說說而已,我並沒有完全做好準備。我只是有些不安分的想法,但是說老實話,究竟該怎麼做,並沒有最後拿定主意。最可笑的是,她二話不說,不僅一把抓住了我那玩意,而且像抓住什麼做壞事的證據一樣,抓住了就不丟開。我一向自以為神勇,在她的突然襲擊下,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半天都沒有什麼反應。
我苦笑著說:「你輕一些,別捏碎了。」
接下來,不幹那件事,顯然是不可能了。當時,真說不清楚是她想做,還是我想做,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要是沒有一點什麼實際的內容,雙方都沒辦法收場,都下不了台。我的腦子裡隱隱地還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趁人之危,她是不是被我逼得不得不這麼做,很快就打消了這些念頭,因為她表現出來的主動,遠遠地超過我的預料。我做夢也想不到一個五十歲的女人,一個已經做了奶奶的女人,竟然會爆發出那麼大的激情。她的左手繼續抓著我的那玩意,感覺到它的反應不是很強烈,便扔掉了右手的毛巾,抓住了我的右手,非常堅定地把它往她褲子里塞,由於她那根細細的褲帶還沒有解開,我的手被卡在了半路上,她笨手笨腳解著褲帶,解了半天,解不開,手忙腳亂,反而變成了死結,便用力將褲帶拉斷了。
我不安分的手當然不會拒絕她的邀請。到這時候,我當然不會有絲毫的退卻。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向前滑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像蛇一樣游進滿是露水的茅草叢,她立刻感覺到了我的反應,便開始一件接一件地脫起的衣服,她身上的衣服看上去都很舊,貼身的汗衫上到處都是洞。你怎麼也不會想到,在這麼破舊的衣服里,又是這麼一個歲數,竟然會隱藏著如此瘋狂放浪的身體,竟然會爆發出如此驚天動地的激情。我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房門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銷上,就會這樣轟轟烈烈烈,就會這樣不顧死活。我的劍已經出鞘了,已經準備躍躍欲試,仍然還有要退卻的念頭。我的勇氣仍然還有些問題,我的思想上仍然還是有些障礙。
我情不自禁地說:「真是見鬼了,你總不至於是為了留下來,才跟我干這事吧。」
這時候,她已經不在乎我說什麼,終於脫完了自己的衣服,又接著幫我脫,然後便將我順勢推到在了床沿上,然後迫不及待地騎在了我身上。在這之前,她的左手緊緊抓住我的那玩意,始終沒有鬆開。做什麼都是用另一隻手,因此做什麼都笨手笨腳。終於,該掃除的障礙都掃除了,鑰匙插進了鎖眼,火車駛進了黑黑漫長的隧道,她咄咄逼人地冒出了這麼一句話,冒出了一句讓我目瞪口呆的話。
「實話告訴你蔡老闆,我不是為了留下來才這樣的,我是為了這樣才留下來。」
這女人竟然能說出這麼聰明的一句話。事情的進展,遠比我所能想象到的要快得多。我突然明白自己這時候,根本不是趁人之危,而是在做好人好事,是在為人民服務,是在為一個渴望男人的女人解決**問題。眼前的這個女人顯然已經很久沒和男人做那種事了,顯然她比我更渴望做那件事,更佔據著主動的地位。我突然意識到她死死纏著我的真實動機,突然明白她為什麼一定要留在我這。我唯一不明白地是她為什麼會選中我。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喜歡我。或許,正是因為喜歡,我怎麼傷害她,怎麼要攆她走,她都以驚人的毅力忍受下來了。毫無疑問,這個女人喜歡做這件事情。幸好我已經是這方面的老手,並沒有她的瘋狂而失去控制,畢竟昨天晚上剛和小魚**過,所以我不至於那麼迫不及待。我知道在這種關鍵時候,越冷靜,越能把活干好。我知道,在這種時候,腦子裡必須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是謝靜文當年教給我的絕招,這一招屢試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