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爸爸的說教
拿出日記本,還是那本帶著個抒情名字的本子。日期天氣什麼的都不管,直接就奔主題去了。「樂樂走了,而我們依然要將生活進行下去……如果有一天有誰問我你年輕的歲月走的最早的朋友是誰,我一定會告訴他是樂樂。認識的人也許會詫異,於小樂不還在嗎?我會鄭重地告訴他現在的那個是蕭於,不是於小樂。……等我們都結婚了,有了孩子。是不是每個人都攜妻帶子的奔到一塊。找天天或那時最飛黃騰達的人聚聚,讓彼此的孩子多認幾個乾爹乾媽的。我們也可以說是兒孫滿堂。「如果」——這個世界有太多的可能性了,我們不可能每件事都去想它產生的結局。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個「如果」存在的話,我希望是如果我和齊沫結婚了,生了林思林念。兩人奔會或別人奔我們時,叫他們思思念念。我的心裡一定會樂開了花。齊沫一定會像掉進糖罐里一樣。我們都是容易滿足的人,所以我們也都容易幸福。……垂老的那一天,我翻看起今天留下的筆跡是回放青春還是老淚縱橫。也許是在回放青春的同時也老淚縱橫吧。「
寫了日記,又開始寫小說。好多天不寫了,都不知道寫到哪了。我這個人其實做什麼是都沒什麼具體的計劃,並不像小喆說的那樣有長遠眼光。
一行,兩行……十行……一頁,兩頁……寫的太累了。那就睡吧!我隔著門朝媽喊,讓她別叫我,讓我明天睡個夠。就是老爸回來了也別叫。除非他心血來潮買的彩票中了500萬,那時就是打也要把我打起來。我想看看500萬到底是怎麼一筆錢。堆起來有多大一坨。媽說,你就睡吧!昨天你爸買彩票中的200塊錢今天被我輸了。我氣的七竅生煙,可憐那錢是「黃河之水奔流到海不復回」。我再怎麼生氣也白搭,還有火大傷身。
第二天我睡的天昏地暗。絲毫不理會什麼時間如流水一般嘩啦啦的。昨天讓那些妮子們給整的沒勁了。今天我一定要在我的床上給補回來。我是鐵了心要和我這床過不去了。任你潮起潮落雲捲雲舒,我自巋然不動。
十點。十二點。十二點四十分。十三點三十分。十五點。十六點二十分。我餓了。都快睡死過去了。我媽跟客廳里坐著看電視。她瞧瞧我說,起來了。我埋怨她沒叫我起來吃飯。她放機關槍似的說,你不是說別叫你起來嗎?你老子也沒中500萬,我也沒弄到高音喇叭來喊你。打你,你還不告我說我使用家庭暴力。我一個勁地說sorry。可她就是不理我。我又改口說「對不起」。可她就是擺老佛爺的臭架子。
最後我實在是沒轍了,只有不理她,跑去刷牙洗臉。完了出來,又用無限溫柔的聲音問她有沒有吃的。估計是刷過牙后口氣清新,老媽立即指了條光明的道路給我。我的「鐵齒銅牙」這會已是「磨刀霍霍向乾糧」了。我取了糧來到老太太身邊坐下。我搶過她眼前的遙控器,換台看體育新聞。老媽向我撲來。氣勢像要把我給滅了。我心想你滅了我,我爸肯定會滅了你。雖然我知道這樣想是不對的,可我還是這樣想了。我以羸弱身軀敗下陣來。老媽繼續看清戲。
現在的電視劇都讓人過把皇帝癮。康熙完了,還有雍正,雍正後面跟著乾隆。男皇帝的過完了癮,來個一代女皇的,《武則天》播播。再不就將回到過去,演演《漢武大帝》、《大漢天子》之類的肥皂劇。我雖然也是文學愛好者。可想象力與他們比,那叫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天壤之別。
陪老媽看了會電視,老爸回來了。我跟著爸進他的書房。想想從昨天到現在都快兩天沒見他了。我對他思念有加啊。都說我們不懂父母心。這會兒又有多少人懂我的心。爸肯定不知道我對他的思念。他肯定以為我只是想找他撒嬌。想想啊,我擱古代都一當爹的人了,還能跟自己的老子孩子他爺爺撒嬌嗎?這上有老下有小的,得趕緊去掙錢養家糊口。哪有閑工夫找老頭子撒嬌。如果是個不孝子都開始詛咒自己的老頭子是個老不死了。哪話難聽就撿哪句,能氣出老人家心臟病高血壓的更好。所以不孝子都是不得好死的。可我是個孝子。
老爸泡了杯茶,坐在椅子上,一開口就語重心長。我知道他可能會進行一些說教,可我無所謂。一切理所當然。荒廢了這半年,上節思想課應該是最輕的處罰了。我作為當事人只有洗耳恭聽。反駁無異於自殺。對任何形式的說教,都只能選擇默默地接受。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我們只能做一個乖巧的聆聽者。
老爸開口,睿睿,你也這麼大了。有許多事,我不說你也懂。誰也不能靠別人,一個人一輩子只有靠自己。這個社會不是你強我弱就是我強你弱。勝王敗寇的道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老爸喝了口茶接著說,今天我碰到你堂伯了。就是那個在公安局的。他說要我好好的管教一下你。我問他發生什麼事。他說沒什麼。後來被我逼的沒辦法,他才告訴了我說你和別人打架了。你翅膀硬了?都會自己找人解決事情了。你也不為我們做父母的想想。你說我們容易嗎?算了,不說你了。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還有你班主任打電話來說你這次考的一塌糊塗,說再這樣下去就廢了你。爸看著我一臉的無奈。唉,擱誰有這麼個兒子都會頭疼。要是我有這麼個兒子,照我的脾氣早就扇他兩巴掌了。我真的想讓老爸打我兩巴掌,可我知道他是不會打的。這麼些年了,我了解他的脾氣。我是不是該自己給自己兩巴掌呢?最好能讓自己幡然醒悟。
我回房間,媽媽問我和爸聊什麼了。實際上是我在那聆聽了老爸的訓導。我就白痴一樣站在那聽著。對媽媽的問題我沒有理會直接進了房間。輕輕地關上了門。很想為爸和媽流淚,可一直很淺的淚水卻突然堅強起來了。它們肯定都流進心裡了,不然心裡怎麼這麼堵!
坐在房間里,什麼都靜下來,仔細思量一下,我們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