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忘憂草
到目前為止，我和小喆。唯諾。希茗還沒有發展到上課嘰哩呱啦，下課滿教室跑的那種囂張的情形。
唯諾和希茗整天趴在桌子上畫著無聊的卡通畫，有時她們會給我一張讓我收藏。大多時候我都會照單全收。在她們面前小心翼翼的夾進筆記本。放進書包。她們見我這般珍惜她們的作品，都爭著喊我叫哥。我這心裡樂開了花，時不時的來次情不自禁弄點阿爾卑斯哄哄她們。她們也還每天吃的樂呵。每次我給她們時，我都會說少吃點，小心變成大肥豬。她們也不介意我的話，銜著根棒棒說為了我的兄妹情誼萬死不辭。何況只是增加點肉，沒事！大不了回去多跑兩圈，少吃頓飯就是了。
我一聽問道，怎麼？還減肥不成？
是啊！兩人叼著阿爾卑斯說出來的話也甜蜜蜜的。我作嘔吐狀，妹啊，減肥可以，不過小心越減越肥啊！說罷哈哈大笑。
正和她們鬧著，小喆走過來對我說，林睿，齊沫來了。
我心裡突然間像堵了什麼似的特別的難受。我走出教室，看見齊沫站在走廊上。如果這不是學校我一定跑過去抱著她不放。可是環境不允許。我走到齊沫的身邊對她說，妹啊，才走幾天就想哥了？
齊沫搖搖頭說，睿，我不要做兄妹。我不要不要。我看著她心裡滲著微微的疼。我抱著她站在學校的走廊上，讓她感受到我的存在，感受我的溫存。我不在乎別人的眼神，我只要齊沫覺得我們一直在一起。一直就沒有分開過。原來那句"就算有一天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樣"。不是自欺欺人！
上課鈴響起的時候，齊沫說，睿你去上課吧！
我突然記得齊沫只會叫我睿了。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大聲喊我老公了。而我也不會再喊她老婆了。我看著她心裡沒了以前的幸福感覺，只有無窮的憂傷。齊沫從來不懂無理取鬧，她只會像個小婦人一樣管著我的生活。
走到教室門口，我轉身將齊沫拉進了教室。我不想這麼快又分開。我盡量裝作不把她放在心上，可心裡還是對她割捨不下。一直念念不忘的就這樣忘了，會有可能嗎？那道被幸福刻下的印跡是抹不去的。遺忘時只會記得更深。
分班后，我們普通班沒有一天到齊過人。估計每個班都是這樣的龍變龍，鳳變鳳，老鼠的兒子練打洞。班上每天都有不少的人曠課。我和齊沫往後走。走過王文靜身邊的時候，齊沫她叫了起來，文靜！
王文靜抬起頭來，正想著誰這樣叫自己呢？看到齊沫她一臉的驚喜，齊沫你怎麼來了？我見她們聊的起勁，就獨自向後面走去。不久老師就懶洋洋的走進來了。我知道這又是一節特別沒勁的課。不過齊沫來了。幸福的感覺，真好！
齊沫跑到我旁邊的座位上坐下。我問她怎麼認識王文靜？齊沫說，怎麼看上人家了？
我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明知道我只喜歡她，還這麼的問我。我無可奈何地說，是我家弟弟小喆暗戀人家不是兩三天了。
聽我這麼一說，她馬上來勁了。齊沫說王文靜和她是初中同學。兩人玩得特別好，彼此之間都沒有秘密。王文靜又天生麗質，一大堆的人追她。但王文靜從不看那些人遞過來的情書，全權由她處理。我笑著問她，那你現在還能做她的愛情顧問？
怎麼不能啊？齊沫說。
那你幫幫小喆吧！我對齊沫說，這些天小喆可是茶不思飯不想啊。
什麼？韓彬喆還這樣啊？都高三了。唉，真是的。愛情是碗毒藥。還是慢性的。韓彬喆怎麼就沒理解呢？齊沫滿臉的不理解的驚嘆道。
話可不能這樣說。男孩戀愛時智商會更高，女孩子戀愛只會變得低智商哦！我笑道。小喆的這場暗戀可是從高一一直延續到現在的。這段愛情馬拉松時間也算是長的了。可這小子就是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濃濃情意，更別說說什麼情話了。
看來文靜這次真的栽了。小喆這回艷福不淺哦！齊沫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意思？我問齊沫，莫非王文靜也動情了？
你知道文靜剛剛跟我說什麼了嗎？齊沫輕聲問我。我肯定不知道她們兩姐妹說了什麼了。於是只能擺手搖頭了。
她問我那個常和你在一起的男孩叫韓彬喆是吧！說小喆挺有個性的。齊沫還是輕聲細語。我剛想問她是不是對小喆動了感情。你們老師就來了。沒法子了。齊沫一臉的無可奈何，還夾雜著些喪氣。
聽齊沫這麼一說，我說，等會，我得趕快將這個消息告訴小喆。順便讓他中午請我們吃飯。說著我就開始向旁邊的人借紙和筆。這兒"人生地不熟"，借東西的確有點兒困難。環顧四周，不知向哪方伸手。這左顧右盼的，下課的鈴聲就響起了。這節課怎麼就這麼快呢？
睿，我要走了。我剛起身打算去找小喆，齊沫就拉住了我。
我坐下來問她為什麼就要走了。望著齊沫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睿，現在要過很長的時間才能過來看你了。你要好好讀書。多和別人說說話。不要總把自己弄的不開心。你有點兒內向。開朗點，好嗎？我現在走了，你不要送我。齊沫說完和王文靜打了聲招呼就衝出去了。我追出去，在樓道口喊住齊沫。她停了下。隨後就跑下了樓。我站在樓道里望著牆，好像上面有兩個字叫做幸福。可是漸行漸遠，最後消失了。我欲哭卻無淚。
回到教室，六神無主的坐在座位上。小喆坐到我旁邊說，林睿，別難過了。人總有悲歡離合的時候。小喆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開了。我趴在桌子上，沉默，沉默，沉默……
唯諾不和我說話。
希茗不和我說話。
小喆和我說了一句話。
身邊沒有人喧嘩，希茗唱起了周華健的《忘憂草》。這是我第二次聽到她唱這首歌。
《忘憂草》
讓軟弱的我們懂得殘忍
狠狠面對人生每次寒冷
依依不捨的愛過的人
往往有緣沒有份
誰把誰真的當真
誰為誰心疼
誰是唯一誰的人
傷痕纍纍的天真的靈魂
早已不承認還有什麼神
美麗的人生
善良的人
心痛心酸心事太微不足道
來來往往的你我遇到
相識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忘憂草忘了就好
夢裡知多少
某天涯海角
某個小島
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擁抱
輕輕河畔草
靜靜等天荒地老
希茗唱完時，我抬起頭。又用力的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一副神經質的樣子。我對唯諾和希茗說，我有時候真的希望自己能逃過高考。她們不說話，因為我們都知道我們是逃不過去的。一切無處可逃也在劫難逃。
唯諾問我，剛剛那個女孩是你的女朋友？
曾經是。不過現在是我的妹妹。我淡淡的說道。
為什麼分手了？分手了還可以做妹妹的啊？唯諾挑開我的傷口。我看見希茗責怪唯諾的眼神。唯諾比希茗大一歲，可是她並不比希茗善解人意。她是那麼的天真。單純。她真的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用小喆的話來說是比PeterPad還PeterPad！（PeterPad：彼得•；潘，童話裡面的人物。）
因為高考。我繼續淡淡的回答。不露出一點點不開心。我不想讓這兩個可愛天真的妹妹感染我的悲傷。我只希望她們能夠分享我的開心和快樂。
林睿，你別理唯諾。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裡單純著呢！別拿她的話當回事。希茗比唯諾懂事多了，她會安慰人。不會像唯諾一樣說話沒頭沒腦。我不想說話，只是朝她笑了笑。不是那種做作出來的笑，而是真正發自內心的感謝她的笑。
希茗還想說些什麼，可看到我的笑就什麼都沒說了。為了緩和一下她們的心情。我說我講個笑話給你們聽吧！希茗點頭，唯諾打擊我說，你會講笑話就已經是我聽到的最搞笑的笑話了。我又改口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希茗說我們過去了的生活就是個故事。
唯諾不說話了。
我們過去的生活就是個故事。我無話可說了。心裡空洞洞的，輕輕的嘆了口氣。
上課鈴聲響起，還是無聊的數學課。看到數學老師，覺得他挺不容易的。人到中年了，什麼成就都沒有。的確提不起精神來講課。可是我看到他青絲里隱藏著的白髮，我就很難過。我認認真真的聽他講的課，認認真真的做他講的題目。這一節課我聽的津津有味，因為我聽懂了。也許是因為心裡空了，得讓一些東西來塞滿吧！
下課的時候，我的心情已經轉過來了。我說請唯諾和希茗吃午飯。她們說要回去。走的時候，還不忘讓我下午買阿爾卑斯。正好小喆叫我走，我說小喆中午請我吃飯。下午買阿爾卑斯給唯諾和希茗。小喆問我為什麼。我說看見今天齊沫和王文靜的關係沒？小喆說，有新消息？我笑而不答。
好。我請了！小喆下決心。我說走吧。然後兩人噔噔噔的下樓去了。小喆跟在我旁邊一直問我是什麼消息。生怕我沒什麼好消息浪費了他的一頓午餐。可我卻堅持要等到吃過飯再說。小喆只有無奈的跟著我。
當我們到食堂時，裡面已經是人山人海。但小喆還是很快就打來了飯。菜全是食堂當天最好的。我知道他心裡一定特別的不平衡。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的午餐吃完了。他一定急於知道我的新消息到底對他有多大用處。於是也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午餐。
我告訴小喆，齊沫說王文靜好像對他也有那麼點意思。她還說你艷福不淺。我這個人不管什麼話都喜歡直說。不管是否會傷害別人的感情，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不懂得什麼叫做婉轉，含蓄美也和我繞著走。
我們背道而馳，所以距離越來越遠。這話真他媽的貼切！！！
真的假的？小喆半信半疑的問道。他擔心我編了這個虛假消息來忽悠他。我真是傻，和他白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弟。也難怪。小時候就騙他糖。他現在是不得不提防著我。
騙你我跟你姓韓。我見他半信半疑的樣子就急了。
好。我信你。小喆見我急了才說信我。估計他也是怕我會揍他。
小喆現在你可以去追她了。但是有一條，齊沫說的，我們面對的是高考。我不想你們因為愛情而耽誤了學習。記住風花雪月的同時不要忘了學習。我可不想小喆在高三這一年因為年少鍾情而浪費了大好的學習時間。
林睿，我現在這樣合適嗎？小喆突然說了一句。
我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