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第37章救獵人
今天的兩個重傷號,其中有一個果然開始發燒了。
顧鏡過去的時候,那漢子的娘老子抹著淚,旁邊冷大夫神情嚴肅地站在一旁,看樣子在準備開藥。
顧鏡心裡明白,或許這位冷大夫是一個很優秀的大夫,也是一個很負責任的大夫,可是受年代和環境的局限性,他不可能知道什麼是抗生素,也不可能拿出來在中國十九世紀四十年代還是稀缺物資的神葯。
他在這種傷口感染導致的高熱面前,註定無能為力。
當顧鏡出現在傷者面前,開始查看情況的時候,她感覺到冷大夫正用審視的目光望著她。
她沒有言語,也沒有拿出分明就在兜里的體溫計——她怕自己表現得太過驚世駭俗,引來這個冷大夫的懷疑。
這個冷大夫顯然不像蕭鐵峰一樣可以無限度包容自己的奇言異行,更不會像其他村民一樣簡單地把自己的特別行為歸結為「妖精」或者「大仙。」
從看到這位冷大夫第一眼,她就感到這是個敏銳的人。
她只是用手試了試傷者的體溫,之後便取出了青霉素藥片,給傷者服下。
「接下來,每個八個小時我會過來一次給他送神葯。」
那傷者母親和媳婦都是誠惶誠恐地感謝,她又趁機囑咐了一些傷者護理辦法。
待到在那兩人千恩萬謝中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看到了冷大夫眸中越發不加掩飾的審視。
「我學醫不精,以後還請冷大夫多多指教。」她謙遜地笑了笑,沖著那冷大夫道。
「蕭夫人若能治這高熱之症,乃舉世無雙神醫。」冷大夫不冷不熱地道。
「冷大夫說笑了,我不過依仗的是手裡幾粒丸藥,吃完了,沒了,我想當神醫都不成了。」
事實上如果她的黑皮袋子繼續那麼神奇,這個青霉素片是吃不完的,然而她現在這麼說有意打消對方對自己的忌憚。
冷大夫收斂了神情,沒再言語,顧鏡見此,也就淡定地邁步離開了。
待出來后,恰碰到蕭鐵峰從旁邊一房間出來,當下忙迎上去。
「鐵牛的傷怎麼樣了?能治吧?」蕭鐵峰問起那傷者。
「應該可以吧,反正葯我是用了,看造化吧。」畢竟這傷勢不輕,她也不知道後面炎症情況。
「好,那你再隨我去看看敬天,敬天讓人不放心。」說著,蕭鐵峰拉著顧鏡就往前去。
顧鏡想起之前趙敬天吐血的情況,皺眉。
「我看之前冷大夫不是已經治過了嗎,冷大夫怎麼說?」
「冷大夫開了幾服藥,如今已經煎服了,可是我終究不放心,他腿上疼,但是冷大夫摸過了,說並不嚴重,靜養即可。」
「那個冷大夫……」顧鏡想了想,終於還是問道:「他這個人看上去怪怪的。」
「沒事,你別怕。」蕭鐵峰安撫道:「冷大夫在魏雲山世代行醫,他是愛讀書的人,平日里不苟言笑,其實人很好。」
說著間,蕭鐵峰想起一事,又道:「之前他家瓜地總是遭野禽禍害,便請我過去給他家看瓜地,一夜給我十文錢,因為這個,我才碰上你的。」
「十文錢啊?」顧鏡不由嘆息,她家祖宗的人工成本也忒便宜了,不行,以後必須提高附加價值。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到了趙敬天房中,一進去便聞到濃濃的中藥味。
房間內有兩個老婦人,一個是之前死死擋在產婦門前的那個,應該是趙敬天的娘,另一個沒見過,估計是嬸嬸什麼的吧。
趙敬天娘見顧鏡進來,面色很是尷尬,訕訕地站在那裡。
「他怎麼樣了?」
顧鏡對這趙敬天娘並沒好臉色,冷淡地問道。
「睡過去了,一個勁地疼,睡也睡不踏實!」那趙敬天娘低頭垂眉地說著,還抬手擦了擦眼淚:」大仙,你看看,他這腿,一碰也是疼,沒事吧?可別,可別落個瘸子啊!「
趙敬天娘提到瘸子那兩個字,悲從中來,眼淚嘩啦啦往下落。
「他如今底下連個孩子都沒有,這若是真成個瘸子,怎麼娶個好媳婦進門啊!」
好媳婦?
聽到這話,顧鏡不免冷笑了聲:「這才死了個媳婦,又想著再娶了,也真真是快呢!」
這話說得趙敬天娘無言以對,羞慚地低著頭:「這,這——」
她咬咬牙,看看自己那面色如菜的兒子,忽然噗通一聲跪下,磕頭不止:「大仙,我錯了,是我這沒見識的婦人錯了,是我有眼不識大仙,求大仙救救我兒子,保下他的腿!」
蕭鐵峰見此,上前扶起了趙敬天娘:「大娘,你這是何必,她既過來了,自當全力救治敬天,斷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只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凡事還是得看敬天兄弟的造化。」
他這話看上去溫和客氣,其實說得很明白。
那就是——醜話說在前頭,萬一救不好,那是敬天兄弟的命,不是我媳婦不好好救。
說白了對於蕭鐵峰來說,兄弟固然重要得很,可是媳婦那是必須好好護著,別讓人賴上。
趙敬天娘頓時心領神會了:「說得是,說得是,求大仙儘力,最後到底怎麼樣,那都是敬天命里該的,也是我這老婆子作孽遭個活報應,怪不得別人!只可憐,可憐我那孫子,到底是沒保住哪!」
顧鏡見這老婆子慌裡慌張誠惶誠恐,心中自是快意。其實她也明白,這老婆子那日拚死不讓自己進產房,捨棄媳婦就為了保那「大胖孫子」也是時代和環境的局限性,怪不得她,可是顧鏡想起這些,依然感到齒寒,是以如今有意要拿捏一番這老婆子。
也好讓她知道,別太囂張,總有一天你得低頭。
此時她望著老婆子跪在那裡流淚祈求的模樣,心中自是冷笑連連,故意道:「我是妖精,就怕治不好你兒子,反而落個毛病。」
老婆子聽得這話,險些把腦袋磕地上,又抬起手啪的一下打了自己幾巴掌,要多響亮有多響亮。
「我傻,我越老越糊塗,得罪了大仙,大仙贖罪,大仙饒我這一回吧!」
顧鏡好生一番拿捏敲打,只嚇得那老婆子後悔連連,這才算罷休。
架子也擺了,教訓也給了,她走上前,去查看趙敬天的傷勢。
沒有x光,她只有上手的,細細摸索了一遍,發現趙敬天肋骨骨折,腿骨骨折,至於裡面心肝肺之類的,看不到,只求他能多福了。
她抬首,問蕭鐵峰:「咱們骨折了的話,不上夾板嗎?」
「夾板?那是什麼?」
顧鏡聽到這話頓時明白了,又問道:「那平日摔傷了骨頭,都是怎麼處置?」
蕭鐵峰迴道:「一般會貼冷大夫的膏藥,再卧床靜養幾日。」
顧鏡點點頭,心裡已經明白,這個山裡的醫術,還不會用夾板。
其實中國古代的接骨之術也是很神奇的,關於這方面,顧鏡也曾經有所了解。光她熟知的,外敷藥物就有五骨散,八骨散。譬如八骨散,是用虎骨、牛骨、龍骨、雞骨、狗骨、兔骨、豬骨、羊骨、桐香脂、自然銅為散,外敷治骨折的。
當下她不敢耽擱,先讓趙敬天娘準備杉樹板,比劃了下需要怎麼樣的板子,又需要什麼樣的絹帛麻繩,趙敬天娘連連點頭,溜溜地趕緊去準備了。
而顧鏡這邊,先小心地捏住了趙敬天的腿,仔細地研究了下,發現冷大夫其實已經給他正過骨頭了,之後又敷了膏藥,自己倒是沒必要再動了。
於是她又寫下了那八骨散的方子,讓蕭鐵峰拿出去,找那趙富昌湊那些葯去了。
一時屋子裡沒其他人了,只剩下她守著趙敬天。
她見趙敬天昏睡著,怕吃藥片噎到他,便從兜里再次掏出來青霉素片,取了一片溶在水裡,要給趙敬天喂。
誰知道她正要灌下去,就見趙敬天虛弱地睜開了眼。
因受了重傷的緣故,他兩眼茫然無神,盯著顧鏡看了好半響,才認出來,之後嘴唇蠕動了下,才道:「怎麼是你?」
顧鏡舉了舉手裡的勺子,輕淡的語氣略帶著哄人的意味:「你醒了正好,這是葯,來,張開嘴,吃下去。」
其實她說這話,只是哄哄病人罷了,畢竟得病的人遭受痛苦折磨,有時候會如小孩子一般,還是須要人哄一哄的。
然而趙敬天的臉卻騰的一下子紅了。
「我,我自己吃就行……」
「得,你都傷成這樣,別逞能,來,吃。」
說著間,顧鏡已經把葯喂到了趙敬天嘴裡,趙敬天沒奈何,就著她的勺子咽下了。
顧鏡低首,又舀了一勺喂他,很快這藥水兒就吃下去了。
喂完后,她再次檢查了下他的腿傷。
於她而言,這本是自然而然的,然而對於趙敬天來說,卻是難以想象。
因為那骨折在他大腿處。
他還沒來得及消化好顧鏡是個大夫在為他治病這個事實,就遭受了顧鏡的溫柔喂葯以及抬手碰他大腿處。
對於一個鰥夫來說,這個衝擊太大,況且做這些的是顧鏡……那個女妖精……
他臉面通紅,呼吸漸漸緊起來了。
顧鏡本來一心研究那腿傷,等下杉木板拿來后,這角度,這傷處,她該怎麼綁,可忽而間,她目光所及之處,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微微擰眉,她抬起眼,冷冷地望向趙敬天。
趙敬天被她那冰冰涼涼的視線一對上,竟覺得渾身酥麻,彷彿越發不能自制。明明是並不友善的態度,可他就是喜歡,莫名地喜歡,就好像吃了葯一樣喜歡!
明明這女人總是對自己兇巴巴的,可他心裡卻酸酸澀澀地喜歡!
而且此時他再看那女人,怎麼看怎麼順眼。
她的鼻子是高高挺挺的,不夠溫柔,可是比較窄,筆直秀氣,她眉眼開朗大氣,嘴唇兒薄薄的抿著,從這朦朧燈光中由下往上看,頗有一種仙人降臨世間不同尋常的貴氣。
他甚至有些恨自己之前有眼無珠了,怎麼會認為她丑,她哪裡是尋常山村庸脂俗粉可以比的?
可是,可是她再怎麼好,也不是他該覬覦的。
她早就是蕭鐵峰的媳婦了……
想起曾經,蕭鐵峰背著她,寧願被村裡趕出去,也要背著她,趙敬天便滿心不是滋味。
他漲紅著臉,咬咬牙,閉上眼睛,結結巴巴地道:「對,對不起,我真不是,不是有意的……」
他怎麼竟然開始入了魔一般痴迷這個他不該覬覦的女人?
顧鏡也真是無奈了,挑眉嘲諷地道:「都傷成這樣了,還有那心思!」
看來她冤枉了狼,狼人家也是想為民除害。
男人幾處重傷,失血也多,她真沒想到,他還能對女大夫起花花腸子?
這話說得趙敬天越發無言以對:「不用了,不用了,我讓冷大夫進來吧,我……」
「閉嘴!」顧鏡低聲斥道:「你給我老老實實躺著。」
顧鏡這一說話,趙敬天頓時不敢言語了。
顧鏡繼續低下頭去查看他的傷勢,只不過這一次更為小心,盡量遠離關鍵危險處。
趙敬天拚命地深吸幾口氣,深吸幾口氣,再深吸幾口氣,他不想讓她瞧不起,他想努力地自製,只可惜,想到她距離自己這麼近,想到她親手為自己治傷,想到她略顯冷淡的語氣,他就彷彿別烈火焚身一般。
最後他頹然地閉著眼睛,不敢看不敢聽。
顧鏡開始有些無語,不過後來就淡定了,愣是在高山樹立之旁,稍清理了下傷勢,直起身。
這個時候趙敬天偷偷睜開眼睛看她,卻見她一臉輕淡,好像根本不把這事看在眼裡,當下忽然哭笑不得。
自己在她心裡,算什麼?
「你——」他想問,她怎麼看待自己,可是脫口而出卻是:「你當初怎麼和鐵峰認識的?」
「我流落街頭,他撿了我。」顧鏡輕描淡寫地這麼說。
「鐵峰對你很好。」趙敬天感慨。
顧鏡瞥了他一眼,不免琢磨,這人什麼意思?
他是覬覦自己,還是覬覦蕭鐵峰?亦或者兩個都覬覦?野心不小啊?
「反正比你好~哪裡都比你好~」她涼涼地揶揄嘲諷這個男人。
「對。」趙敬天心下黯然:「肯定比我好。」
顧鏡轉過頭去,看旁邊的油燈,心裡默默念著,這找杉木板的,還有找骨頭的,怎麼還不來啊?
油燈昏暗忽閃,趙敬天看著她那優美的側臉,明暗交錯中,他心更是砰砰亂跳起來。
「我真是處處不如鐵峰……處處不如……」他忽然喃喃地道:「從小時候就是,秀芬她喜歡鐵峰,根本不喜歡我,如果不是我家裡境況好,秀芬估計看都不看我。」
顧鏡聽說這個,心頭微動,咦,還可以趁機聽早期三角戀故事?
於是她終於回應了一句:「是嗎,那後來呢?」
「後來鐵峰就離開了,根本沒娶秀芬,秀芬來找我,我——」趙敬天略帶痛苦地道:「我覺得是鐵峰故意讓給我的,於是我也沒娶她,我娶了寧家的二閨女。秀芬當時沒辦法,只好隨便嫁人了。」
「喔,那鐵峰也喜歡那個秀芬吧?」
「應該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再說鐵峰對秀芬真挺好的。」
「怎麼好呀?」
「許多事吧,鐵峰挺護著秀芬的,有一次秀芬雨天差點掉下崖,鐵峰真是豁出命去救了。」
顧鏡聽到這些,默了片刻,又問道:「還有嗎?」
趙敬天卻苦笑了句,又道:「其實鐵峰人很好,真得很好,從小別人都說,鐵峰處事比我穩,想得也比我周全,我總是不服氣。不瞞你說,在這八百里魏雲山,能讓我敬佩的只有他,我想著,我們會一起競爭這個頭獵人的位置,可是誰知道,他走了,他根本不屑和我斗,就直接走了。「
「我心裡總是不服氣,總是較勁,總想著有一天能否和他比拼,贏他一次。其實這次本來我也覺得進去那老林怕是有風險,我也在猶豫,但是鐵峰這麼一說,我就覺得,未必不行……結果鑄成大錯啊!」
「還有那次在街上,其實以我對鐵峰的了解,他必然是先放下孩子,再趕緊折返去制那馬,我想著搶這份功,便用巧力將孩子踢到一旁以爭取時間,趕在他前頭把馬制服了,誰知道……」
總之他這個人,處處倒霉,明明努力付出更多,卻總是落得不如蕭鐵峰的下場。
顧鏡聽到這番話,約莫明白了,為了反對而反對,為了鬥爭而鬥爭。
她想起來曾經趙敬天為了蕭鐵峰,而把一張弓硬生生掰斷的事。
當時自己雖然聽不太懂他們說話,不過如今想想,果然猜得沒錯,兩男一女一張弓的故事。
那秀芬,何嘗不是一張弓?
趙敬天其實未必心裡就喜歡秀芬,只是看秀芬喜歡蕭鐵峰,所以才覺得自己應該搶秀芬吧?等到蕭鐵峰不要秀芬了,他也棄之不管了。
渣男一個。
*******
蕭鐵峰知道事情緊急,趙敬天的事耽擱不得,連忙按照顧鏡所列的那些藥物,找了趙富昌,大家分頭去尋。誰知道好不容易湊齊了一些,進來跨院的時候,便碰到了那趙鴨子。
蕭鐵峰這個人,無論是誰,從來都是溫和厚道笑臉相迎,此時他對那趙鴨子招呼道:「嬸,怎麼這會子還沒回去?可是有什麼事?」
趙鴨子看看四下無人,便斜瞅著他道;「鐵峰,你就是個傻實在人兒!」
說著間,她拉了蕭鐵峰到一旁:「我問你,你可知道你媳婦和趙敬天的事?」
「我媳婦和趙敬天?」
「對!」趙鴨子開始攛掇起來:「就你那妖精媳婦,早勾搭上了趙敬天。」
她這話一出,原本笑模樣的蕭鐵峰頓時變了臉。
他眯起眸子,沉聲道:「趙嬸,飯可以隨便吃,話可不是亂說的。」
趙鴨子猛不丁地見老實厚道人變了臉色,倒是嚇了一跳,忙後退一步:「我,我也不是瞎胡說,那一天,趙敬天在他媳婦墳頭上坐著,你媳婦湊過去,和他並排在那裡說話,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你媳婦還碰了趙敬天的手?後來你媳婦走了,趙敬天站在那裡傻乎乎地看了好久,別提多不捨得了!」
「趙嬸子這話可就誅心了,敬天媳婦屍骨未寒,我媳婦再是不懂事,也不至於在人墳頭前和敬天有個什麼勾搭,至於敬天,他媳婦走的那幾天,孩子也沒了,他心裡多憋愁,趙嬸子又不是不知道,嬸子覺得,那個時候,他可能有這閑心思嗎?」
趙鴨子沒想到這老實人不好糊弄啊,當下老臉漲紅,跺腳道:「你不信拉倒!反正我看出來了,趙敬天看你媳婦的那眼神肯定不對!你自己不信,願意戴綠帽子,關老娘屁事!」
說完哼了下,直接甩臉子走人了。
蕭鐵峰站在那裡,默了片刻,便邁步向後院趙敬天房中走去。
其實趙鴨子說的也不是沒個道理,畢竟當初趙敬天看著自己媳婦的那目光,真是不能不讓人起疑。
到了屋檐下,他推門進去,只見顧鏡正坐在趙敬天炕頭前,兩個人不知道說著什麼。
從他的角度,看不到女妖精的神情,可是卻能看出,趙敬天望著女妖精的那眼神,痴痴的,彷彿望著永遠娶不到的相好。
趙敬天見蕭鐵峰迴來了,也是微驚,當下忙收回眼神。
而這一幕落在蕭鐵峰眼中,更加是疑竇頓生。
不過他到底隱下心事,走過去問顧鏡道:「敬天怎麼樣了?」
顧鏡剛聽了趙敬天一番心事後,自是感慨良多,不過當她看到蕭鐵峰的時候,停留在腦中的只剩下了一件事。
他當初可是很喜歡人家秀芬的哦~為了人家拼了命了的~
顧鏡淡淡地瞥了蕭鐵峰一眼:「剛檢查過,只等著杉木板和葯了。」
蕭鐵峰的眼神掃過趙敬天傷處,這才發現,他傷在大腿,當下想起顧鏡為趙敬天檢查傷口,眼神便更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