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近衛軍》第二十七章(5)
大王急了。說:「索明清你辛辛苦苦這些年,職務職務上不去,待遇待遇倒快下來了,這不快退了嘛,到這時候你還替誰瞞著掖著?你以為你是誰呀?你是皇阿瑪?你是格格?你是貝勒?」索明清懇求道:「額娘,你讓我們清靜清靜,我有話對參謀長說。」賀東航、甘沖英和焦主任一起到沙坪,分坐了三台車。
賀東航聽焦主任悄悄勸甘沖英,罵不還口打不還手,梗著脖子挺過來就沒事了。
賀東航心裡冷笑:你那根底氣不足的脖子,能挺得住甘越英20年生活的斤兩?
臨上車時,賀東航想起此行的目的並不符合葉總起初的意圖,便又跑上樓,請示葉總如此這般辦理是否可以。
葉總說:「不這麼辦怎麼辦?前一陣你要翻騰這件事,我說時機不成熟,現在行了。無欲則剛嘛,老寧開始數他的腳印了,你就按他的意見辦。」賀東航問:「開始你不是不同意嗎?」葉總說:「你蠢嘛!」他摘下花鏡,臉上露出少有的天真,像個做了惡作劇未被大人識破的孩子似的。
「咱們的寧政委一輩子逆向思維,我要提個正意見,他沒準就給我逆嘍。現在我先給他提個逆的,他再給我一逆,這就正了。你放心去辦。什麼部分錯部分糾,你給我全糾、徹底糾,那麼好個幹部,大半生給毀了,誰的面子比人家的政治生命值錢?這可是老寧的良心工程,你算算他到過沙坪幾次!」葉總哈哈笑起來,笑得直咳嗽。
頭幾天下過一場冬雨,運河北岸的道路很泥濘,越接近沙坪越難走。
但是天氣很好,藍天明麗,如同靚女剛用山泉洗過臉,又淡抹了好看的胭紅。
看見沙坪監獄輪廓的時候,柴監獄長的車已經迎過來。他說他來接甘副總,他是稀客。
大寬四爪上沾著泥,逐人歡迎。老柴說它是越英的全權代表,越英還在打吊瓶呢。
寒暄過後,柴監獄長就朝賀東航擠眉弄眼,意思是要上他的車,先小範圍聽聽精神。
賀東航擔心引起甘沖英和焦主任的誤解,就說等會集體給你傳達,公開透明。
到了接待室,焦主任講了此行的任務,總隊的初步意見和要把握的政策。
柴監獄長一連劃了幾根火柴才把大煙斗點燃,划拉著煙斗柄感嘆道,總隊的政策好啊,就是晚來了點,晚來總比不來好,還是依靠自己的力量糾正的。
他建議甘越英當副監獄長,過兩年他一退就可扶正。監獄是個正處級,比起你們越英可能吃點虧,比比老柴獻了青春獻終身也虧不到哪兒去,反正也虧半輩子了。
末了說:「你們來的正是時候,蘭雙芝剛說了些新情況,講給你們聽聽?」多年來甘越英都是跟蘭雙芝分居,另住一處矮房,秋萍來時也住那裡。
後來秋萍不來了,監區改建時矮房也拆了,甘越英只得同蘭雙芝搬到了一戶,但也是獨住一屋,無論寒暑從不跟蘭雙芝同床。
轉折就出現在那天夜裡。入冬以來很少有這樣的暴雨,還老打雷,只幾個小時監區裡外就積了水,半夜又斷了電。
柴監獄長擔心出事,召集幹警和武警中隊幹部開會,加強警戒增加巡邏警力。
結果還是出了事,一個被判無期的犯人用盪鞦韆的辦法越牆跑了。冒雨組織追捕的時候甘越英也參加了行動。
自打來了監獄,每遇到這種事他都參加。當時他已連續兩天低燒,他說反正睡不著,就帶著大寬投入了搜捕行動。
結果犯人還是他帶的那個組抓回的,時間在黎明時分,雨勢已小,但天很冷。
他精濕精濕回來時人已燒得很燙,神志也不太清,柴監獄長帶人把他扶回家。
不知是不知情還是故意的,人們把甘越英扶進了蘭雙芝的屋。這屋隔著堂屋同甘越英門對門,他從未踏入過。
當時蘭雙芝未說話,柴監獄長還讓明月到他爸的屋睡去。次日,整個白天甘越英仍不清醒,繼續打吊瓶,喂水、接尿、擦身子都是蘭雙芝。
晚上蘭雙芝已經累迷糊過去了,睡進了甘越英的被窩。下半夜冷,兩個人都本能地貼緊了。
蘭雙芝說,不知是她在朦朧中摟住了甘越英,還是甘越英在夢中摟住了秋萍,他呼哧呼哧爬到她身上,去做那件他跟她結婚二十多年來頭一回做的事情。
想不到他還有那麼大的力氣,蘭雙芝直覺得下身被撕裂般地劇痛,她不敢喊,又動不得,緊緊咬住被角承受著,熱淚和冷汗混淌,把枕頭濡濕了一大片……天快亮的時候甘越英醒了。
他看見被窩裡連他在內的兩具赤條條的身子,猛一驚坐起來,沖著仍在昏睡中的蘭雙芝罵道,不要臉的東西,你幹了些什麼?
被驚醒的蘭雙芝又羞又惱又恨,只流淚哭不出聲。大概是甘越英掀開被子找褲衩的時候,發現他身子底下有一攤血已被焐干,但色澤依然鮮紅。
他查找下身是不是有傷口,懷疑蘭雙芝用剪子之類的利器扎傷了他。蘭雙芝見了那血就哇地哭了,哭得甘越英摸不著頭腦。
她問他,你跟秋萍干這事沒見過血?那你就不是她的頭一個。你睜開狗眼看看這是什麼血?
這是我蘭雙芝的破身血,你甘越英是我的頭一個!甘越英似乎聽懂了,盯著那血不做聲。
蘭雙芝愈發哭得傷心:「我娘說我頭上兩個旋兒呀,又犟又賤。你煩我恨我,我死乞白賴纏著你為什麼?我不是被你迷上了,可你不能說蹬我就蹬了我。我是有臉面的人,不爭(蒸)饃饃爭口氣,我拿命跟你賭上了,你不跟我過,我跟你過。20年,我人不人鬼不鬼,妻不妻妾不妾,在你眼裡連大寬都不如,我熬過來了。我不如秋萍漂亮,沒她有文化,可我比她有定性。我耗到了42歲,你到底戳破了我的處女膜,我不是處女了。你說是不是你戳的?你說你說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