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作家海岩做客新浪訪談實錄(上)

著名作家海岩做客新浪訪談實錄(上)

作家海岩(右)與新浪網總編輯陳彤(左)合影

主持人:各位網友大家好,今天很高興請到著名作家海岩老師來到新浪作客。現在已經有很多網友在等著您,您簡單介紹一下你自己的情況。

一、我是業餘作家

海岩:我不是著名作家,是業餘作家,今天請了半天假跟網友聊天很有興趣。

主持人:已經有很多網友在半小時之前在這裡等著您了,有網友問:海岩先生知道有那麼多人喜歡您嗎?

海岩:不太清楚,我也不上網。

網友:您一向說您是一個業餘作家,您是怎樣抽出時間來創作的呢?

海岩:晚上10點以後,早上8點以前。

網友:您寫了這麼多的作品,有沒有一個創作班子在支持你呢?

海岩:有很多人跟我提,因為我的作品可能不是在最近這些年最好的,可能是創作作家當中,有媒體說在華語小說創作當中是每年出版文字最多的作家,我平均連續七年,每年要出版80萬字左右,這對有比較繁忙工務的人來講很艱難,從體力來講也很艱難,所以很多人會提出這個疑問。我開始還解釋,說絕對沒有沒有。後來有跟人我說,你不用解釋,如果有一個這樣的創作班子,能一部一部為你寫而自己不出頭,要麼就是你的品牌已經非常巨大,要麼就是個人魅力能把這些人籠絡住,這是誇你的話,而不是貶你的話。

網友:您在白天應酬之後,工作很忙,晚上是怎樣進入寫作狀態的,您晚上休息不了多長時間?

海岩:我大概一天睡四到五個小時。進入這個問題是慢慢鍛鍊出來的,就象腦子裡有一個活門,關掉這個擰開那個,是需要鍛煉的。每個人不一樣,有的網友根據自己的體驗,最少需要兩個小時,從現實的俗務當中、塵囂當中進入靈感的狀態,這時腦子裡就有靈感的奔涌,我這個過程比較短。就象我養狗,外國狼狗和德國的狼狗,從興奮到抑制的過程和從抑制到興奮的過程轉化得非常的快,中國的狗慢一點,讓它興奮的時間非常的長,當它咬住你的時候,讓它張開也要很長時間。我覺得有時候在這一點上人和狗可能有一點相似。

主持人:您是不是寫作起來非常的辛苦?

海岩:非常有辛苦,所以我的作品讓讀者感覺不滿意的地方,讀者一定要寬容。

網友:你創作的時候有沒有寫不下去的時候?

海岩:經常有。

主持人:怎麼克服呢?

海岩:暫時先停一停,如果趕不及了就硬寫。

網友:您現在是知名作家,有沒有壓力呢?

海岩:我一開始就把自己放在文學愛好者的定位上,後來提升為業餘作家。我不在文學界、文學史上謀求任何地位,所以別人一問我,包括媒體問我,為什麼這麼忙還寫小說,我說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改善生活,掙一點稿酬,我的書賣得出去,說明還有部分讀者看,因此我已經達到目的了,也不太在乎別人對我怎麼評價,我覺得這樣稍微讓自己過得輕鬆一些。本來就是業餘寫寫的,還招一幫人罵,自己難受,我覺得生活質量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二、海岩談創作

作家海岩訪談中

網友:我們現在這個時代的小說太少了,是不是時代的悲劇,作家創作源泉會不會幹枯呢?

海岩:現在小說少,你可以說是時代的悲劇,也可以說是時代的進化。因為有其他的媒介,比如電腦、電視、電影,和其他的媒介來代替小說的傳輸功能,人們的娛樂功能、人們感動的一些渠道比較被其他的媒介代替了,在小說興旺的時候,這些媒介是沒有的,或者是不發達的。至於說創作源泉的乾枯,我覺得可能和作家的類型有關,有的作家對自己體驗生活的依賴太重,對整個社會的深刻認識和判斷不足,他把自己經歷過的事情和聽到過的事情寫完以後就寫不出東西了,這是一種。另外還有和生理、年齡有關,我們知道人的大腦是從核心部分往外發育的,一層一層發育成功的,當衰老的時候是從大腦外表皮層向里,向腦丘體慢慢衰老的,為什麼看老年人對中午的事情記不清,對小時候的事反而記得清,因為小時候的事情是存儲在大腦核心區的,也就是說他存儲小時候的這一部分還沒有衰老,大腦皮層已經衰老。還有一些老年人和年輕一樣接受新鮮事物,年輕人接受新鮮事物到一定程度會改變自己的思維,而老年人不會,一說起觀念還是老觀念,也就是說他接受現實事物的大腦皮層已經不具備存儲的功能,不能積累成一定的量,對原來的信息進行修訂、進行調整,在這種情況下,再寫小說肯定是落伍的,他的信息的吸取量和存儲量隨著生理和心理的原因已經存儲不夠了。

網友:你寫的哪些事是你經歷過的嗎?

海岩:沒有經歷過,是想象出來的。

網友:您的小說寫的都是警察、警匪的題材,你是否當過警察呢?

海岩:當過十年警察,我的小說也不全都是警察的題材,比如《拿什麼拯救你,我的愛人》,主人公就不是警察,當然警察也串了一小下,還有《你的生命如此多情》都不是以警察為主人公的小說。

網友:有沒有想過寫軍事或者商場的,你也做過商場這麼久了?

海岩:軍事的,我已經當過兵。商場的,我一直在猶豫,官場、商界是我生活中最熟悉的一部分,我生活中感受最深的一部分,在此之前寫的東西大部分都是胡編亂造、閉門造車的東西。之所以到現在沒有寫,是因為我的生活積累,是我作為一個作家財富的寶藏,有人建議我,在現在繁忙的公務當中,每天晚上很困的時候才動筆寫,沒有足夠思考和閱讀的時間,在這種狀態下最好不要開掘自己最後一塊寶藏,要等自己狀態好的時候,從業餘轉到專業的時候做這個比較好。另外我寫這個生活中的人物有一些避諱,不會對號入座。再者就是國有企業的改革,每年有新的提法和新的任務,都不一樣,現在還不是特別的清楚。古人說你要進行文學創作的時候,要「入乎其內,出乎其外」,你要表達這個生活的時候才能看得清楚,看得客觀,所以一直沒有動。

主持人:讓網友期待著看你開啟這個寶藏。

海岩:有人提醒我寫這個不忌諱的什麼,我已經老了,因為寫字主要是思維上的老態會出來。看現在50歲以上的人寫作長篇小說的已經是鳳毛麟角了,也不好看。現在9歲有寫長編小說的了。

網友:你是不是平常很注意觀察周圍的人,說你的故事裡面很容易看到自己的影子?

海岩:跟絕大多數網友觀察能力差不多,沒有刻意的去觀察,只是和人交往當中,有什麼體會,有什麼想法,可能會表現在我的作品里。

網友:您的作品裡面有一種冷酷的美,您是不是認為這樣才能打動讀者呢?您的素材是您自己編的,和您的生活積累還有關係吧。

海岩:這是肯定的。因為生活積累,每一個作家對於生活積累的問題是不一樣的,有那種他要寫什麼東西,肯定要體驗生活,甚至親身經歷這種生活,甚至一定要那個地方去,比如行走作家,一定要到那個地方去。但是有些人可以關在家裡閉門造車的,他也要生活,生活是創作的唯一源泉,這是沒錯的,但是他可以平常根據自己的生活積累,根據他自己的情感積累來推斷他沒有接觸過的事件和人物,他應當在碰到這種情況下是怎樣的反應,他是根據自己的生活經歷而得到一種規律性的認識,對生活本身規律性的認識來去推斷的。我曾經看過評論界說,中國最真實的一部反映抗日戰爭生活的小說,最真實的一部,就是莫言的《紅高粱家族》這個長篇小說,有評論界這樣說的,但是莫言本人沒有經歷過抗日戰爭,是聽來和想象出來的,為什麼真實呢?因為他對中國的農民,那一個地區的農村,當遭遇戰爭的時候,鬼子來了的時候,他們會怎樣,他的反應、他的做法、他的言論、他的行為,符合我們這個民族的民族真實的,所以你會覺得真實,不一定你自己一定要去體驗。

主持人:我想你今天談的這些問題,對於一些愛好文學的網友也會得到啟發。

三、作品風格

網友:你覺得你的作品是傷感文化嗎?

海岩:我第一次聽傷感文化這個詞,我們作品肯定有傷感在裡面的。

網友:你的作品為什麼能打動人呢?

海岩:我想可能是現在的讀者太脆弱了。

主持人:你現在寫的題材好象跟緝毒有關的比較多。

海岩:其實我還是寫情感的,我還是寫罪與罰這種事情,而不是寫偵破的過程。

網友:你的作品裡面通常有一種女性視角的感覺,能體會到柔情的東西,這是你個人特點嗎?

海岩:我覺得我寫的愛情故事和女性作家寫的有明確的區別。比如有一些男性作家,拿大師來比較,比如曹雪芹,他的女性視角比較多一點,但是感覺上還是能看出他是一個男性作家,他在論述整個家族的層面上,他是一個男性作家,他的興趣不僅僅拘泥於女性心理上的東西,有更大的東西。還有曹禺,他寫《雷雨》、《日出》,他儘管寫女性非常的細膩,但看得出他是男性作家,他觀察的東西不僅僅是女性非常**、細膩的東西,他儘管有,但是也有其他更大的東西。男性作家當寫愛情題材的時候,他筆下的女性,我認為會比相當多女性作家寫得美。男性作家寫愛情故事的時候,會寫出理想當中的女性形象,女性作家會把自己或者周圍女性最不宜見人的地方,不加挑選的,已經是叫做「怎麼真實怎麼來」,是這樣的呈現給讀者,男性作家不想這樣,男性作家希望女人一定是化了妝以後才出來的。

網友:網上稱你為「瓊瑤大叔」,你是怎麼看的?

海岩:稱我瓊瑤大叔是抬舉我。因為瓊瑤也算是一家一派,如果從作品的形容來講,不是特別的準確。雖然同樣是寫愛情的,很難把我的作品跟瓊瑤相比,其實不是一種東西。

網友:您的小說總是以悲劇結尾,您對這個觀點怎麼看?您有沒有想過大團圓結尾呢?

海岩:也有大團圓結尾的,但不是很舒服。我也分析為什麼這樣,可能和我對生活有一定的悲觀情緒,對社會有一定失望情緒有關係,覺得這樣表達自己會痛快一點。好事在我自己生活當中總是成不了,所以確實有一種思維定式。說一個騎平板車的人幸運,如果被一個要飯的人看到了,就會說他很幸運,都能騎上平板車了。我們說一些王室人員很悲慘,我們就會看自己,你還不好嗎?

網友:看《便衣警察》的時候對愛情充滿著一種嚮往,為什麼現在這個故事更多是讓人對愛情產生懷疑呢?

海岩:這位網友可能從故事結局,認為愛情,易折,結局很悲慘產生懷疑,同樣有寫悲劇結局的作品,有的網友會認為愛轟轟烈烈,對他有感染,我也想這樣去愛。有網友跟我寫信,認為愛非常值得懷疑的,對他沒有勁,後來他看完了這個覺得他也應該轟轟烈烈愛一場。我覺得對愛懷疑和不顧一切都是不理智的。

主持人:很多網友說很喜歡《玉觀音》,您能說一下《玉觀音》的起印數有多少嗎?

海岩:我的書有作家出版單行本、電視劇本、小說單行本等同時出,大概有二三十萬冊。《深牢大獄》光作家出版的單行版起印數已經是22萬冊。我有一個什麼問題呢?我現在的讀者大部分是年輕人,我的讀者如果是60歲人的話,我為期不遠了,「死期」不遠了。我寫得不好的話,年輕人在將來一段時間也會關心我、關心我的書,會惦記著我。

我小的時候喜歡王蒙、王安逸,他有新書出來我還會關注,雖然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他的書了,但是我路過書店還是會買他一本書。

四、海岩談書中人物

主持人:有很多網友提到你作品中人物的問題,您覺得現實生活當中有楊瑞、韓丁這種願意為愛犧牲的人物呢?

海岩:在20歲上下的年齡當中肯定是有的,有些網友可能不承認,說沒有,我周圍怎麼一個人見不著呢。見不著不等於沒有,也可能你本人就是。只是你還沒有見到一個像安心、羅晶晶這樣的女孩讓你動心,愛情的東西,當你沒有看到具體對象的時候,你覺得很麻木,只有當對象出現的時候你才會激動起來。

網友:韓丁和楊瑞都是北京男孩,您的作品里為什麼北京男孩下場這麼悲慘?

海岩:北京男孩不錯啊,得到了真愛,這就算不錯了,比一輩子沒有愛過一個人的男孩要幸運多了。

網友:安心為什麼不調到其他地方的公安局工作,就不會離開公安隊伍了。

海岩:這也有過去媒體說我這是不真實的,為什麼公安把一個立過功的人弄到社會上呢。我可以說《玉觀音》所有的情節都是瞎編的,只有這一個事是真實的事,這是我看中央台播的《中華之劍》,寫雲南、廣西禁毒工作的一個紀錄片,採訪了一個民警,他幹了十幾年民警,破了很多案子,抓了很多毒販,跟毒販結仇,毒販開始想迫害和騷擾他的家屬和孩子,公安局就讓他就隱姓埋名,改頭換面,對他實施保護措施,中央台採訪他的時候,他的臉是用馬賽克遮住的,聲音也做了技術處理了。他的老婆跟記者在抱怨,他現在分的工作要下崗了,他說我幹了一輩子公安,不會幹別的,連種地都不會,說我現在生活有問題。這是我們中國的一個現實,你為了國家做了貢獻,組織上不是要保你一輩子,只是幫你一下。就像很多抗美援朝和抗日戰爭當中受傷的戰士,組織上給他一些撫恤金、安慰費,不是你為祖國拋頭顱灑熱血祖國就保你一輩子的。這件事恰恰是真實的。

網友:您覺得安心還會再回到公安隊出現嗎?有沒有續集呢?

海岩:有這個想法,在搞續集,現在在協商。

主持人:您估計續集里她會不會出現?

海岩:安心還活著,續集肯定是圍繞她展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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