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生活》第三集(7)

周月這才嘟噥了一句：「好。」醫院花園白天這一天天氣格外晴朗，萬里無雲，園中的草坪綠得耀眼，草中的石板小路也顯得一塵不染。優優故意裝作漫不經心，帶著周月沿著這條彎彎曲曲的小路行至草地深處，優優讓周月轉過身去，說有件東西要給他看。周月聽話地轉身，笑著問優優：「是玩兒捉迷藏嗎？」優優說：「你別回頭，別耍賴啊！」周月沒有回頭，只是催問：「好了沒有？」少頃，他聽到優優在身後喊了一聲：「回頭吧！」周月以為要做遊戲，笑著剛一回頭，不料優優迎面一拳打了上來，周月毫不防備，胸口砰的一聲，遭了重重一擊！他獃獃地瞪著優優，表情既是疑惑又是吃驚——優優突然魔法大變身，變成個揮拳進攻的紅衣人，那紅紅的運動衫在明麗的陽光下，熱力耀目，灼灼逼人。那火一般的顏色顯然吸引了周月的眼睛，也許他是在看優優胸前那四個大字——仙泉體校！那四個大字也許讓他似曾相識。優優繼續進攻，同時口中叫喊：「移動！快點，移動！不要碰圍繩，出拳要快，注意拳速，左勾拳！直拳，快，直拳！」周月發著怔，他的大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瞬間：那是仙泉拳擊館的一個比賽的瞬間，但這個瞬間只是嘩的一聲閃過，讓他來不及分辨。他依然怔怔地看著優優，看著她手腳並用發著神經，在他面前上躥下跳呼來喝去。遠處的行人也都停了腳步，用驚詫的目光瞭望他們。嘩的一聲，周月大腦中又是一閃，舊日的景象彷彿白駒過隙，一閃而滅。但這一閃卻讓周月像被電擊了一下似的，兩隻胳膊忽地抬了起來，又慢慢把雙手握成拳頭，那拳頭握得筋骨突顯，握得殺氣畢現！周月的反應，既是優優的期待，也是優優的意外。她被這個意外弄得幾乎愣了，剎那間她興奮起來，她興奮的喊聲忘乎所以！「對！就是這樣！來，打我，來，出拳！」她用她小小的拳頭，擊在周月毫不設防的胸前，她一連打出數拳，還搖擺著身體騰挪躲閃。「來，來，打呀！笨蛋！」她出拳的力量越來越大，她的挑釁幾近肆無忌憚。突然，周月擊出了一拳，那一拳出乎優優的預料，竟快得迅猛如電。優優像被電擊了一下，只聽見砰的一聲，眼前漆黑一片，她的身體幾乎都沒有趔趄半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人仰馬翻。周月出拳的姿勢，還僵滯在他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當中，而優優卻早已疼得迸出了眼淚。她的一隻眼眶明顯地青腫了一塊兒整個臉孔變得麻木不仁，但她的神經還能歡笑，她坐在地上大笑起來。「對，周月，就是這樣打！你想起來了嗎，你是一個打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