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生活》第四集(3)

周月說：「你幹什麼去了，你幹嗎不陪著我？」優優說：「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怎麼了，我不陪著你你就吃不下去啦，啊？」周月老實地點頭：「唔。」優優哄著他說：「好好好，那我以後不出去了，你吃飯的時候我陪著你，好嗎？快吃吧，啊。」優優一邊哄他一邊撫摸他的腦袋。周月安靜下來，開始吃飯。周月吃的是魚，優優坐下來幫他挑刺，把挑凈刺的魚肉一塊一塊放進周月碗里。優優：「小心，可能還有刺，慢點吃。」陳可畫外音：「那一陣，優優過得既單純又幸福，雖然她從小到大沒有離開過家，沒有伺候過人；雖然她每天早起晚睡，非常辛苦，但她從來沒這麼快樂過。她的心情全在周月身上了。愛一個人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好！你為他哭，為他笑，為他操心，為他牽腸掛肚，那感覺竟是如此美妙。」周月吃完了，優優為他擦臉，優優說：「你的擦臉油用完了，待會兒你睡午覺，我上街給你買，聽見了嗎？」周月點頭：「啊。」北京街道白天優優走出商場，手裡拿著剛剛買的一瓶擦臉油。她朝街對面的郵局走去。陳可畫外音：「優優最操心的，當然還是如何能讓周月恢復記憶。優優經過仔細回想，她和醫生對周月的所有誘導，惟有一次讓他瞬間回歸的，就是拳擊。這說明在周月過去的生活中，只有拳擊才最能觸動他的心靈。也許他過去一直把拳擊看得高於一切，甚至高於生命，當然，更高於愛情。怪不得周月當年沒來和她約會，怪不得幾年中對她的篇篇情書未有片紙回鴻，所有這些似乎一下子都有了令人安慰的解釋。」郵局白天優優在郵局拿著那張記有仙泉體校拳擊館電話的紙條撥了電話。優優：「喂，是仙泉體校拳擊館嗎？我找洪教練。」她守在插卡電話旁邊，等待的時間顯得很慢，但洪教練那威嚴的嗓音剛一出現，優優馬上聽出來了。「您是洪教練嗎？我是優優。您可能不記得我了，我就是三個月前您和周月在路上幫過的那個人，您還記得嗎，後來我還去體校找過您呢……」仙泉體校拳擊館白天洪教練在接優優的電話，遠處有幾個拳手正在緊張地對練。洪教練：「你叫什麼，優優？」北京郵局白天優優硬著頭皮繼續自我介紹：「那天晚上是您送我出來的，您還答應我以後見到周月替我說聲謝謝呢，您還記……」仙泉體校拳擊館白天洪教練終於想起了：「啊，我記得。我知道你了，你還是想找周月嗎？他最近還是沒有回來。」北京郵局白天優優被洪教練記起來，這讓她心裡輕鬆了：「啊，謝謝您洪教練，我已經見到周月了，我現在也在北京呢。洪教練，周月現在受傷了，他的大腦出了問題，過去的事全都忘了，但他還記得打拳的事，還做得出打拳的動作呢。醫生說這種病是因為記憶系統紊亂了，可能一輩子治不好，但也可能，也可能突然被什麼東西激一下，激一下說不定就全好了。所以我想，也許拳擊能幫助他，也許您能幫助他……」仙泉體校拳擊館白天洪教練打斷了優優的話：「周月現在在北京嗎？我能為他做什麼？」優優也說不出洪教練到底能做什麼。但她希望他能理解到：「周月從小沒父母，也沒有兄弟和姐妹了，您就是他最親的人……」洪教練點了一下頭：「我明白了。」北京河邊小路白天優優與陳可在河邊小路邊走邊談。優優：「洪教練是在我打完電話的第三天來到北京的。我不知道他能給周月帶來什麼，但我第一眼就注意到，周月在見到洪教練的那一瞬間，和見到別人的反應是不一樣的，我能看出來，那是不一樣的。」公安醫院病房白天優優剛剛把周月吃完的粥碗從床頭櫃端開，就看見了出現在病房門口的洪教練。她興奮地叫了一聲：「洪教練！」馬上又轉頭看周月。周月也在看洪教練，優優從他的反應上，看出他和往常有些不同，對門口這位不速之客，似曾相識又不敢相認。他皺著眉頭使勁看，看來看去叫不出教練的名。公安醫院病房白天周月與洪教練比比畫畫地交談著，看上去洪教練是在給一個小孩講著什麼有趣的故事，周月忽而傾聽忽而大笑。優優在一邊用心觀察著周月的表情。優優畫外音：「這天上午洪教練一直留在病房裡，到吃午飯的時候才走的。他天南地北與周月閑聊了一個上午，雖然周月總是叫他叔叔，雖然周月始終沒能記起他是誰來，但他和洪教練聊得很開心，那樣子挺像他們的過去——既是師傅徒弟，又是父親兒子。」開飯了，優優把周月的飯端進來，洪教練起身告辭。他拍拍周月的肩膀說：「好，你吃飯吧，我走了。」周月：「叔叔再見。」公安醫院門口白天優優送洪教練下樓，又送到醫院的門口。兩人如此這般商量了半天，才互相告別分手。醫院花園白天下午，優優帶周月到花園散步。散到一半優優突然說：「周月，想不想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