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生活》第十集(2)

他們的力量讓她感到了疼痛，因此而發出一聲短促的呻吟。她聽到頭上那人低聲的喘息，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好了好了，」頭上的人連喘帶說，「銬子！我操！」手銬堅硬的質體，隨著那一句罵聲，撞擊著優優細嫩的皮膚。這時候，很多人，包括姐夫，都被走廊上的這番叫喊打鬥驚醒。優優看見姐夫披衣走出來了，跟著一幫看熱鬧探虛實的房客，伸著脖子向這邊張望。當他看到被銬的人竟是優優，連忙臉色蒼白地上來過問：「哎，怎麼回事，她怎麼啦……」話未說完就被一個比他粗壯的便衣警察一掌推開。優優聽見，姐夫的聲音膽怯地抬高：「她怎麼了？你們憑什麼抓人，你們是哪裡的？」但無人答理。便衣們拖著優優上了台階。很快，初升的太陽便刺得優優睜不開眼睛。她沒想到霧會散得這樣徹底，這樣迅速！汽車裡清晨優優被押到一輛白色的麵包車裡，車子隨即開動。便衣們讓她在兩排後座的中間，蜷縮於車廂的地面。她看不見窗外，只能用自己的身體，感受到車子的行進，感受到發動機的震動和路面的坎坷。她本以為上車后警察會動手打她，為剛才在她的拳腳下吃的虧進行報復，但意外的是他們沒有。不但沒有，一位年長些的便衣甚至還端詳了優優一眼，驚訝地出聲問道：「你今年多大啦？」優優仰頭看他，沒有說話。旁邊的人替她回答：「也就十**歲吧。」「十**歲？十**歲跟我女兒差不多，怎麼就干這事啊？」「你女兒，你女兒有她這兩下子嗎，那一腳把小張蹬得現在還直不起腰呢。小張，你回去趕快上醫院檢查檢查，要是轉成小腸疝氣你老婆非跟你離了不可。」那個被稱做小張的便衣反唇相譏：「我怕什麼，反正有你媳婦在呢。今天幸虧踢的是我，要是輪上你，等於給你做變性手術了。」車一開便衣們就這樣互相說笑，只有車頭的一個聲音嚴肅不苟，優優看不到那人的面孔，只能隱約看到半個筆直的背部。那人是分局刑警隊的一個頭頭，他一上車就開始撥打手機，在和什麼人彙報著剛才的戰果：「隊長，人抓到了，我們現在正在回分局的路上呢……好，好，我知道。天津那邊蔡隊長帶人去了……」愛博醫院清晨陳可等候在凌信誠的病房前，他看到分局刑警隊的吳隊長一邊接著電話一邊走出病房。吳隊長：「……你給蔡隊長打個電話，問問那邊的情況，我現在也回局裡，就這樣吧。」掛了電話，吳隊長對陳可說：「醫生還在裡面，人已經清醒了，你可以進去看看。」陳可點頭，目送吳隊長帶著他的助手匆匆離去，然後推門進了病房。醫生見他進來，囑咐了一句：「看看就可以了，不要多說話。」陳可輕手輕腳地在床前坐下。凌信誠看到陳可，竟然淚如雨下，他聲噎氣斷地說道：「我……我要我的爸爸媽媽……我要他們……」醫生制止：「別說話，安靜一下好嗎，別說話。」凌信誠無聲地哭著。陳可不知該說什麼，他只是用手示意，讓凌信誠安靜，不要傷心……分局白天警車把優優拉到分局。警察們把她押進一間屋子。進屋后把她銬在椅子上便不聞不問了。她看到人們進進出出，聽到有人在大聲喧嘩，還聽到門外走廊上有人在興奮地接聽電話。「什麼，那輛汽車找到啦！好，好，我馬上報告！你們現在在哪兒……」天津新港的一客飯店外白天飯店停車場上，停著那輛紅色富康。幾個便衣警察撬開後備箱蓋，被搶的巨款及贓物赫然在目。天津新港飯店內白天便衣警察們讓服務員打開一間客房的房門，一鼓作氣沖了進去，把正在浴室洗澡的李文海就地撲倒。分局審訊室白天優優在一間正正規規的審訊室里接受審問。警察：「你跑了以後為什麼不馬上向公安機關報告？」優優含著眼淚：「我……我想再看我姐姐一眼。我是我姐姐帶大的，現在，現在她是我惟一的親人……」優優的聲音有點哽咽，「我犯了殺人的罪，我知道殺人要償命的，我……我就是捨不得我姐……」警察們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懷疑地問：「你不是說人是李文海殺的嗎，他殺人你償什麼命？」優優的眼淚無聲地滾落下來：「李文海……他是我帶去的，他們都是我帶去的。我們董事長家裡有錢，也是我告訴他們的，我……我把我們董事長害了……」優優的懺悔的淚水噼里啪啦地掉下來，審訊不由不停頓了片刻。警察：「你是怎麼跟李文海他們說你們董事長家裡有錢的？」分局會議室白天分局領導們正在聽取刑警隊對這起入室搶劫殺人案的彙報。吳隊長：「……天津市局根據緊急協查令也做了部署，今天早上在新港玉皇大酒店抓住了李文海。根據我們分別對李文海、王德江、阿菊和丁優的審訊，現在初步判斷，這起特大入室搶劫殺人案是由李文海一手策劃的。李文海承認他是聽了丁優無意中講到凌榮志讓公司財務部送三百萬現金到他家裡這個情況后，才臨時決定實施搶劫殺人計劃的。他為實施這個計劃，還在北京隆達汽車租賃公司租了一輛富康。並且拉上了王德江等人參與此事，案發當晚他們進入凌家別墅后，李文海拿出手槍向被害人凌榮志索要錢財，當凌榮志表示拒絕並想奪槍自衛的時候，他隨即開槍將其射殺，然後又進入卧室殺死其妻。然後，對凌家實施了洗劫。上午我們跟仙泉市局聯繫了一下，根據他們提供的情況，李文海還涉嫌今年仙泉發生的一起殺人案，在那起殺人案發生后，李文海就失蹤了。仙泉市局也在找他。他們辦案的人今天就起程過來，可能明天能到吧。現在的問題是，同案的王德江、阿菊和丁優三個人都不承認事前知道李文海去凌家是要搶劫殺人。下一步我們還要逐一調查甄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