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生活》第十集(4)

錢志富依然收拾行囊，頭也不抬地說：「傾家蕩產？咱們哪還有家，哪還有產呀？」優優姐姐哭起來：「我就這麼一個妹妹，志富，你就救救她吧。我求求你……」錢志富：「你讓我上哪救她去，啊？我再不掙點錢，我連你都救不了啦！」優優姐姐見他收拾東西，疑惑地：「志富，你這是要上哪兒去呀？你上哪兒掙錢去？」錢志富：「張老闆收了幾隻舊手機，讓我到仙泉幫他賣了。掙了錢說好了五五開，我去一趟最少能凈掙五六百。」優優姐姐：「什麼，你要回仙泉去？你是不是要甩我？你是不是不回來了？你帶這麼多東西幹什麼？」錢志富：「你別胡想了，我得趕快走，趕不上火車可就麻煩了。」他扔了幾張零錢給妻子：「我不在你自己給自己弄點吃的，讓服務員幫你弄點也成。」錢志富說完拎起包開門出了屋子，優優姐姐掙扎著爬起來，想拉他但沒有拉住，她斷定自己是被遺棄了，她無助地痛哭起來：「你別走，你不能甩了我，志富你不能不管我，你讓我怎麼活呀……志富，我求求你回來吧，我再也不讓你生氣了，我再也不讓你為難了……志富你回來吧……」分局看守所白天鐵門隆隆作響，優優被釋放出監。她走出看守所大門，走向街頭，她從口袋裡摸出什麼東西，陽光下可以看清，那是早已揉皺的二百元錢。旅館白天優優回到旅館。她順著深深的樓梯走下來，旅館里的住客似乎都出去了，整個旅館靜靜的，走廊里幾乎沒有人。優優輕輕推開姐姐的房門，屋裡的燈黑著，她拉開燈，看到姐姐死一樣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枯槁。優優叫了一聲：「姐。」姐姐微微透出口氣，隨即緩緩地、吃力地睜開雙眼，目光僵滯地望著優優，似乎在辨認著她到底是誰。優優又叫了一聲：「姐，我回來了。」姐姐的嘴唇上下合羽動，拚命抖著，好半天才發出了聲音：「優……優。」隨著這聲沙啞的呼喚，姐姐的哭泣從胸腔傾瀉出來：「優優……你可回來了，你還回來呀！」姐妹二人抱頭痛哭，優優邊哭邊說：「姐，我回來了，我沒事了，我不離開你了，你怎麼這樣了……」而她的姐姐除了號啕之外，已說不出一句話來。醫院白天優優扶著姐姐走出門診室，她讓姐姐坐在椅子上，然後朝藥房走過去。旅館白天優優扶著姐姐回到旅館，正要掏鑰匙開門時發現屋門沒鎖，優優推門一看，原來姐夫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地鋪上數錢。姐妹兩人都意外地愣在門口。愛博醫院白天陽光明媚，凌信誠正在醫院的花園裡陪著他的孩子，他的氣色已經好多了。那孩子坐著一輛手推的兒童車，讓保姆推著快步跑，跑得越快他越笑。凌信誠開始也跟著他們跑，幾步下來就累了，停了步子微微喘著氣，看著保姆推著他的小兒子，笑聲越來越遠了。這時他無意回過頭，看見陳可帶著優優，由遠而近地走過來。陳可看到凌信誠臉上的笑容，既天真燦爛又有幾分父輩的慈祥。那笑容與優優的目光相碰之後，才漸漸地收束起它的光芒。他意外地看著他們，有些結巴，有些緊張：「……優優？」優優沒有應聲，她突前一步，然後撲通一聲，跪在凌信誠的面前，雙手扶著地，重重地一頭磕下去了！這場面凌信誠顯然沒能料到，他甚至有點看不明白。他怔怔地站在原地沒動，怔怔地說了聲：「優優，你幹什麼？」優優的頭碰在地上沒有抬起，從背部的抖動上可以看出她在哭泣。陳可幫凌信誠把她扶起，他們都看到她的眼淚把整個面頰全都打濕。凌信誠木訥地又說了一句：「你別哭了。」就不知所措地沉默下來。他沒說出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說一句寬恕的話，他沒說不代表他不寬恕，而僅僅是因為他不會說。於是陳可便站出來替信誠說，他的話其實在說給兩個人聽：「優優，過去的事就讓它快點過去吧，你們應該做好朋友。信誠的父母要是看到信誠能交到一個好朋友，他們一定會感到高興的。」信誠微微笑了笑，他笑著對淚水未乾的優優說：「我們本來就是好朋友。」聽了凌信誠的這句話，優優似乎想笑一下，但不知為何沒笑出。她擦著臉上的淚水說：「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還能成為你的朋友嗎？」「當然能。」凌信誠聲音果斷地說。他從剛剛被保姆推回來的小車裡，抱起了自己的小兒子，他把兒子遞給優優說：「你會抱小孩嗎？你願不願意幫我抱抱他？」優優終於笑出來，她笑著擦掉眼淚伸出手，去接那個小寶寶。可大家誰都沒想到，那孩子一見到優優的臉，卻像發了虐疾似的拚命抖，然後驚恐萬狀地叫起來，同時手推腳踹地掙扎著，拚命抱住了他父親。那聲嘶力竭的尖叫聲，讓遠遠近近所有人，都驚詫地朝這邊看過來。大家都看不出孩子因為什麼受了驚，更沒人看出受驚的除了這孩子，還有面色慘白的優優！信誠公司白天優優來到秘書室，敲門進去，見屋裡只有李秘書一人。李秘書剛剛接完一個電話，優優問：「李秘書，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