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生活》第十三集(3)

優優沉默下來，沒有馬上回應，思想良久，才道出幾句自言自語的心聲：「我知道，我欠了信誠，我必須回報，必須償還。所以我就要受這份苦。我知道那孩子就是我命中注定要受的一份苦。」陳可愣了一會兒，不知該如何理解和接應優優的這段心靈獨白，他只得繼續他的說教：「很多人為了愛情可以犧牲一切，卻惟獨犧牲不了自己的孩子。愛護自己的孩子，也是基本的人性！優優你雖然從小就沒了父母，但如果今後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會知道，父母對兒女的關愛，是最天性的、最無私的，所以你應該理解信誠。」優優終於把目光正了過來，那目光讓陳可感覺，至少在道理上，優優已經接受了這番說教。阿菊家外白天一輛黑色的賓士轎車停在了這幢普通的居民樓前，凌信誠走下汽車，他把感激和期待的目光，投向立於樓前迎接他的陳可。阿菊家白天阿菊打開房門，陳可走了進來。阿菊和站在客廳里的優優都看到了他身後的信誠。凌信誠走進屋子，他在阿菊的客廳里擁抱了優優。優優雖然明顯被動，但還是配合地用雙臂攀上信誠的肩背，向他敞開了自己的懷抱。陳可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這一對金童玉女「重歸於好」。凌信誠家夜月光皎潔，信誠和優優在床上纏綿。信誠身心投入，動作柔弱而又不乏激情，但優優則有些被動，有些心神不定……信誠問優優：「你怎麼了，你不喜歡嗎？」優優：「信誠，你總這樣會傷著身子，萬一要犯了病……」信誠任性地親吻優優：「不會……」優優：「不行，我得讓陳大哥給咱們做個證，是你非要這樣的，不是我要，萬一你身體搞壞了，可不能怪我。」信誠只顧親吻，有口無心地應著：「行。」忽又支起身子，愣愣地反問：「咱們倆半夜三更的事，陳大哥怎麼做證？」優優也是啞然，只能幹眨著眼睛。商場白天優優為乖乖選購玩具和糖果。商場的玩具櫃檯，特地將玩具按年齡組標明分類擺放。優優在一歲至三歲組的櫃檯處仔細地挑選著。商場外白天優優走出商場，迎面碰見了小梅。優優：「小梅，你來買東西嗎？」小梅：「對，我一個同學過生日，我給他買個禮物。哎，聽周月的老師說你一直在找周月，你找到了嗎？他早回來了，他現在在……」優優打斷小梅：「噢，我不找周月了，我不找了。」小梅：「你找他沒事吧？」優優：「……沒事，沒事了。」小梅：「噢。」優優強作笑臉，問小梅：「啊，聽說你畢業了，你分到什麼單位了？」商場停車場白天優優心情失落，走進停車場，上了凌家的一輛豐田汽車，優優把買來的玩具放入車的后箱，然後坐進車的前座。司機老楊說：「咱們回去嗎？」優優怔了半天，才驚醒似的點頭：「啊，回去，回去吧。」老楊剛把車子啟動，優優突然說：「楊師傅，讓我再開一段吧。」老楊：「你今天練了一天了，你歇歇，我開吧。」優優鬱悶地：「我想開車在路上跑跑。」老楊：「你才練了不到兩個星期，上路還太早點，萬一碰了人，我跟小老闆沒法交代。還是我開吧。」優優沉默下來，不再說話。凌信誠家白天律師林必成和韓丁把一份厚厚的合同書擺在信誠面前，在這張長桌前，還坐著兩位資產管理公司的人和李秘書。林律師：「這份轉讓合同我們和輝德公司談了三四稿了，對現在這個文本雙方的認識基本一致了。輝德公司昨天把他們董事局審定通過的意見書面通知了我們。合同書的正本需要我們這一方，也就是請你，先簽字。」凌信誠望著這份合同，眼中突然含了些淚，久久沒有發出聲音。桌上的人也都沉默。凌信誠：「我父親，我們信誠公司，在製藥界二十年了，從我一生下來開始，就有了信誠公司，我爸爸用我的名字，成立了信誠公司。他就是為了……為了在我長大成人以後，能夠成為信誠公司的主人！可我……我長大了，我長大以後，我真的成了信誠公司的主人以後，我為信誠公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它賣了……我對不起我的爸爸媽媽，我對不起我們凌家人！」信誠的聲音有些哽咽。資產管理公司的一位先生委婉地勸道：「凌老闆，現在的情況和你父親當年辦公司的時候已經很不相同了，現在藥品行業競爭太激烈，你的經驗，你的身體，都很難適應這種競爭，信誠公司規模雖然不算小了，但現在資產負債率並不太好，近幾年利潤水平也一直呈下降的趨勢，雖然資產評估了七個多億，但也是有價無市，扣除負債，還剩七千多萬已屬不易了。現在生意那麼難做，能把七八千萬現金拿在手上，真是強於拿著一大堆光操心不賺錢的公司工廠。雖然你們凌家在製藥界的一世輝煌就此結束了，但你拿了錢輕鬆引退，總比以後因為你體力不濟經驗不足，最終讓父輩的家業一點點貶值了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