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9.第 9 章

昭德帝懷疑的對象也很明顯——若是他沒有對皇貴妃起疑,皇貴妃方才也就無需急著在昭德帝面前自辯了。

這件事,不是皇貴妃做的,就是庄貴妃做的。二妃都忙著把自己摘出去,爭鋒相對自然不可避免。更何況,她們本就看彼此不順眼,此刻,她們之間的火-藥味,想不濃都難。

在沒有鐵證的情況下,皇貴妃和庄貴妃自然都不會認下這件事。

許皇后看了看滿頭珠翠、打扮得富貴逼人的庄貴妃,又看了看走溫婉路線、不動聲色間便將人的注意力奪取的皇貴妃,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恨意,握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

無論這件事是誰做的,另一個,定然也不會毫不知情。這兩個膽敢謀算、利用她女兒的人,她定要她們付出代價!

「其實,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難。把皇貴妃和庄貴妃身邊的大宮女和近侍抓起來審上一審,也就知道了,皇上說呢?」許皇后在皇貴妃與庄貴妃憤怒的眼神中,提議道。

「皇後娘娘,現有證據還未能證明臣妾們有罪,您便要派人把臣妾們身邊的人給抓起來,臣妾是否可以認為您這是在公用私刑?」庄貴妃柳眉倒豎,看向許皇后的雙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滿。

方才,她在跟皇貴妃唇槍舌戰時,能夠暫時和許皇後站在統一戰線,如今,自然也能夠因為許皇后損害了她的利益而與皇貴妃站在一起。

「不錯,皇後娘娘愛女心切,急於找到兇手,臣妾可以理解,但娘娘此舉怕是有些不妥。臣妾們都是重臣之女,娘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娘娘若是對臣妾們身邊兒的人說抓就抓,說審就審,一旦傳了出去,臣妾們和臣妾們的娘家失了顏面是小,讓人誤以為皇後娘娘不慈是大,望娘娘三思。」

不愧是這些年以來最得昭德帝心意的寵妃,同樣的話,由皇貴妃說出來,聽著就是不一樣。

如果說,庄貴妃的那些話語還能夠被人抓住一個以下犯上、對皇后不敬的把柄,那麼,皇貴妃的一番話,就完全是在為許皇后考慮了,至少表面上如此。

皇貴妃的話有理有據,深明大義,倒是顯得許皇後行事急躁、不會辦事兒了。

昭德帝看向許皇后的目光,當即就有些不滿。無故捉拿宮妃身邊兒的宮人對於宮妃而言,是一種極為打臉的行為,即使是許皇后,若是沒有掌握一定的證據,也不好這麼做。

許皇后做事還是這樣的沒有分寸,昭德帝不由搖了搖頭。若不是此事涉及寶絡,他現在一準兒得呵斥許皇后。

不過,一想到寶絡小小一個人,了無生氣地躺在床上的模樣,他就心軟了。

有人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寶絡害成了這個樣子,不止許皇後生氣,昭德帝也生氣,剛才,他自己不也懷疑到了一向頗得他信任的皇貴妃身上么?這樣一想,皇后的舉動,也是可以理解的。

皇貴妃自然注意到了昭德帝神色間的變化,面上的笑容不由淡了些許。她就知道,不管什麼事,只要一涉及到寶絡,昭德帝對許皇后的容忍度就會出人意料的高。對於許皇後來說,寶絡就是她手裡的一張免死金牌。

寶絡一日不死,昭德帝一日不會把許皇后怎麼樣。哪怕他已經對許皇后如此歪膩!

許皇后木著一張臉,彷彿沒有注意到周圍人各異的心思:「究竟是誰害了本宮的寶絡還不好說,但皇貴妃與貴妃往皇上身邊安-插-探-子,卻是實打實的事兒。窺伺帝蹤,可不是什麼小罪,便是沖著這一點,也該好好審審皇貴妃與貴妃身邊兒的人,免得那兩人還有同黨,咱們卻不知道。皇上說,是不是?」

「窺伺帝蹤?皇後娘娘好生威風,出口就給臣妾們扣上如此大的一頂帽子,臣妾實在是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了。」庄貴妃的話,一如既往的桀驁不馴。她連寵冠六宮的皇貴妃都不放在眼裡,又怎麼會看得上失寵已久、娘家又早已敗落的皇后?

皇貴妃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在昭德帝陰晴不定的目光中,終究什麼也沒說。

昭德帝如果真有心的話,還不至於查不出那幾個小太監究竟是誰的人。在這個時候狡辯無濟於事,只會讓昭德帝對她的印象更加糟糕。

皇貴妃瞪了一眼面帶囂張之色的庄貴妃,真是個蠢貨,自己想死也別連累她啊!

果然,昭德帝聽了許皇后的話之後,神色變得更為幽深。皇貴妃知道,這是昭德帝產生殺意的標誌,她們往昭德帝身邊安插人的事,終究是觸動了昭德帝心中那根敏-感的弦。也不知道許皇后怎麼會突然變得這樣敏-銳,竟能準確地揣摩到昭德帝的心思。

「就按皇后說的辦吧。」昭德帝道。

很快,皇貴妃和庄貴妃身邊兒的心腹宮女就被周圍的侍衛們給壓了下去,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心腹被帶走的那一刻,庄貴妃的面色很是難看。倒是皇貴妃,還保持著優雅從容的姿態。這讓昭德帝不由多看了皇貴妃一眼,懷疑自己是不是錯怪了皇貴妃。

也許,這件事真的跟皇貴妃沒什麼關係?畢竟,皇貴妃是個聰明人。就像她說的,她應該不至於做會授人以柄的事。

皇帝迫切的要得到一個結果,底下的人自然賣力,至於用的是什麼手段,沒有人會在乎。

過了一會兒,便有人來報:「皇上,那幾個宮女招了,是貴妃娘娘派人下的手。貴妃娘娘知道皇上看重長壽公主,又想著長壽公主與皇貴妃不合,便想著謀害長壽公主,嫁禍皇貴妃娘娘。」

皇貴妃聞言,鬆了口氣:「如今,可算是證明臣妾的清白了。」

庄貴妃則皺緊了眉:「慢著,你分明隱藏了最關鍵的信息——」

「皇貴妃娘娘和貴妃娘娘別著急,奴才話還沒說完呢。雖然此事不是皇貴妃娘娘所為,但與五公主卻脫不了關係。五公主嫉恨長壽公主比她得寵,再加上,皇貴妃娘娘近日才因為長壽公主而被皇上訓斥,五公主便處處與長壽公主過不去。五公主想要給長壽公主一個教訓,所以,放出野貓準備去嚇她。」

「貴妃娘娘不知從何處得知了這一點,便利用那隻野貓做了個局。」

「至於皇上身邊的那幾人,貴妃娘娘的人是在貴妃娘娘進宮之前,便由庄氏家族安-插到皇上身邊的,為的就是方便給貴妃娘娘通風報信,並在皇上冷落娘娘的時候適當的『提醒』一下皇上。」

「而皇貴妃娘娘的人,是在娘娘初被封為皇貴妃時放到皇上身邊的,目的與貴妃娘娘一樣。」

這名太監聰明的略過了太后安插的那人。這事兒,連昭德帝都不好提,他一個做奴才的,就更不好提了。

太后是昭德帝的嫡母,除非她犯下了什麼重罪,否則,昭德帝不好問罪於她。

皇貴妃和庄貴妃往昭德帝身邊安插了人,昭德帝可以大發雷霆,處置二妃;太后往昭德帝身邊安插了人,昭德帝卻只能息事寧人,私底下解決這件事,畢竟,太后也沒做什麼。

「皇貴妃!貴妃!哼,若不是發生了這件事,朕還真不知道,朕的愛妃們,一個個的,竟有這等手段,非但敢向寶絡伸手,還把手伸到了朕的身上!」

「皇上,臣妾知錯。」皇貴妃隱隱感覺到了事情的失控,卻不知道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錯。但,既然昭德帝已經掌握了事情的真相,她也只能儘可能獲取昭德帝的諒解,以減輕自己和女兒的罪行:「臣妾是太過關心皇上,一時糊塗之下,才會做那樣的事,請皇上恕罪。」

「至於涵兒,她小小年紀,是斷然生不出那等害人的心思的。若說她看不慣長壽公主,給長壽公主使些絆子,臣妾是信的;但若說她是故意謀害長壽公主,臣妾萬萬不信。她抓了那貓兒來,興許只是想嚇嚇長壽公主,誰知,竟被有心人給利用了……」

皇貴妃眼角餘光掃向了庄貴妃,她口中的「有心人」是誰,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

庄貴妃目眥欲裂:「分明是你們母女先起了謀害長壽公主的心思,我才順便順水推舟的!這種時候,你還來充什麼好人!」

「夠了!本宮真不知道,到了這種時候,你們怎麼還有臉為自己狡辯!本宮的寶絡現如今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呢,若是寶絡有個什麼不測,你們一個也逃不掉!」許皇后忍無可忍地道。

「皇上若是不準備好生懲治這幾人,就請賜臣妾與寶絡以一死吧!寶絡身子弱,哪裡經得起這些人反反覆復的折騰?平日里,無病時,她尚且要每天喝葯,調養著那過於虛弱的身子,如今……只要一想到她小小年紀遭的那些罪,臣妾這心裡,就跟被刀割過似的。」許皇後邊說邊流淚:「與其讓她這樣備受折磨地活著,倒不如讓她隨臣妾一起去了……」

「皇后,事情還不至於如此。朕說過,無論傷害寶絡的是誰,朕都不會輕饒!」

「傳朕旨意:貴妃庄氏,行為不端,心狠手辣,謀害皇女,窺伺帝蹤,廢除妃位,打入冷宮!」

「五皇女恃寵而驕,刁蠻成性,屢屢欺壓姐妹,絕無孝悌之心,此番謀害親妹,已違祖宗家法,將五皇女關入皇家寺廟思過,無詔不得外出。在皇家寺廟期間,若無悔改之心,便責令其削髮為尼。」

「皇貴妃周氏,行為不端,窺伺帝蹤,教女不嚴,禁足一年,在此期間,將皇二子交至德妃處撫養,皇七子交至榮妃處撫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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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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