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進展
第336章進展
「存貨?炒高?」張戎一直對胭脂水粉這行當不怎麼敏感,隨手將木箱子推給了柳薰兒和唐嫣卿,「萬掌柜,現在草木胭脂行情很好?」
「咯咯」萬月茹掩嘴輕笑,舉手投足間帶著幾分嫵媚氣息,「小公爺不知就裡,也不奇怪。草木胭脂配起來很麻煩,出產有限,但京城富貴家的女子卻喜歡得很,用的又快,所以啊,這價格一節一節的往上漲。去年年底的時候,一盒草木胭脂沒有二百兩你是買不來的。」
「啥?」張戎頓時心裡一慌,他突然覺得自己失策了。果然,扭過頭就看到柳薰兒死死地抱著木箱子,一副死都不撒手的架勢。旁邊唐嫣卿還不斷埋怨著柳薰兒,「柳薰兒,你別太過分了呀,買一盒就行了,你還打算都抱走?」
柳薰兒沒有理會唐嫣卿,身子朝張戎靠過來后,醉人的嬌軀蹭的張戎渾身冒火。這還不算,女妖精還用那勾人奪魄的嗲聲說著話,「公子......小公爺......買了吧.....大不了回去以後,你想怎樣就怎樣.....再說啦.....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呀.....」
二錢兄哪遭得住這種糖衣炮彈,只覺得一股血氣往上涌,大手往櫃檯上拍了拍,「買啦,買啦,全買啦,萬掌柜,一共多少錢?」
萬月茹甜甜一笑,「小公爺要買,奴家也不說虛的,一百兩一盒,一共一千兩。若是小公爺還覺得貴,盡可以去葯香齋問問,若是葯香齋還有貨,奴家這裡的草木胭脂免費送給你。」
一千兩?聽到這個數字,二錢兄後悔的腸子都綠了。可這種場合,作為大男人,說出去的話不能再吞回來吧?
眼中含著淚,心裡流著血,二錢兄無比瀟洒的從懷裡掏出兩張票子,撒手時,終究還是依依不捨的多摸了摸。買次胭脂水粉一千兩,這特么不是坑人么?一次胭脂水粉錢,我得抓多少娘娘腔寧毅才能彌補回來?賺錢的時候頂風冒雨,出生入死,花錢的時候,撒撒的手事情。
哎,賺錢跟花錢完全是不對等的,這樣不公平啊。萬月茹也看出了張戎心中的不舍,不過她還是迅速將票子接了過去,免得這位奇葩小公爺再臨場反悔。小公爺是不是還沒從酒樓夥計的身份脫離出來?你現在可是東府小公爺,需要為一千兩銀子心疼么?
萬月茹有這種想法,也實屬正常,京城勛貴子弟,別說是國公府繼承人,就算是伯爺府繼承人,也沒聽說會為一千兩銀子心疼的。心中有想法,所以眼中略有些不解。
唐嫣卿和柳薰兒對視一眼,一個人蹙眉頭,一個眉開眼笑,卻都沒說話。萬月茹心生疑惑,那是因為她不了解張二錢。張二錢外號里的錢字可不是白叫的,他是真的摳門,哪怕家財萬貫也改不了這個性子的。
看著柳薰兒緊緊抱在懷裡的木箱子,張戎心裡的念頭越來越強烈。等回去以後跟凌清雪商量下,怎麼著也得弄家香水鋪子才行,這年頭胭脂香水生意簡直太能賺了。
停留片刻,付完賬,張戎就不想多待了,萬一柳薰兒這個狐狸精再瞧上點啥好東西,那豈不是虧大了?臨出門時,想起王雀兒的事情,回頭隨意問了一句,「萬掌柜,你在胭脂水粉行業多年了,想來應該認識王雀兒吧?可聽說過她當年失蹤前,可發生過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萬月茹正打理著手中賬本,聞聲之後慢慢抬起頭來,「不尋常的事情?那倒是沒有,不過奴家倒是聽說過一件事,也不知道對小公爺有沒有幫助。」
張戎走回櫃檯旁邊,手指敲了敲桌面,「不妨說說,有沒有用,查過才知道。就算無用,就當聊天解悶了!」
萬月茹點點頭,輕輕合上賬本,笑言道:「既然小公爺願意聽,那奴家就說說。以前奴家曾聽店裡的客人說過王小姐一些事情,程林程公子想必小公爺已經見過了。程公子早年間其實有一門親事的,聽說二人認識時間不短,感情非常不錯。那女子好像叫杜欣蓮,本來兩家說好幾個月後成婚的,可是誰也沒想到杜小姐出門的時候,突然發生了意外,不幸而亡。杜小姐死後,王小姐才嫁給了程公子。」
「只是,奴家聽人嘀咕,杜小姐的死好像並不是意外,說是有人暗中使壞,而動手的人就是王小姐。說是王小姐也喜歡程公子,於是很嫉妒杜小姐,便起了壞心思。」
張戎聽得津津有味,還真是一個有趣的故事。兩個女子同時喜歡一個男人,其中一個不惜殺人,傳說中的情殺啊。情殺並不少見,但女人為了爭男人而殺人就很少見了。很奇怪,以前發生過這種事情,為什麼衙門案宗里隻字未提呢?要麼是純屬謠言,要麼就是毫無根據。
待了約有一刻鐘,三人才慢悠悠的離開余香齋。柳薰兒懷裡抱著一箱子胭脂,便轉道回了一趟國公府。張戎一直緊蹙著眉頭,他似乎把握到了什麼,可又抓不到。
再回到八方酒樓的時候,已經是午後未時中旬了。一回到酒樓,一路上老老實實的大師兄立馬跳到了李熙月懷中,大師兄吧嗒著眼睛,猴臉扭作一團,委屈無比的吱吱亂叫,猴爪子不斷指著旁邊的張戎。大師兄演繹的惟妙惟肖,李熙月很快就看明白了,瞪著美目剜了張戎一眼,「讓你照顧好小否幾,你是不是又欺負它了?張二錢,不是我說你,你現在好歹也是東府小公爺了,就不能有點涵養,大度一點,你整天欺負小否幾算什麼能耐?」
張戎一臉獃滯,做夢也沒想到大師兄會玩這一招,這簡直就是惡猴先告狀啊,「掌柜的,你不能偏聽偏信啊,怎麼破猴子說什麼就信了?你知道它在府上都幹了什麼事?它騎著二師兄滿東府放炮炸人,本公子還不能管教管教它了?再不管,它就該上天了。」
本以為李熙月會生氣,甚至會訓斥大師兄一番,誰曾想這女人低下頭,柔柔的摸了摸大師兄額頭上那撮白毛,「小否幾,你真做這種事兒了?」
大師兄賤歸賤,但絕對是一隻聰明的猴子,它也知道這種事兒瞞不過去,只好一臉為難的點了點猴頭。李熙月不僅不生氣,居然滿臉堆笑,臉頰蹭了蹭大師兄柔軟的猴毛,「哎呀,小否幾,你真是太聰明了,不枉費跟了本小姐這麼久。」
「......」張戎捂住額頭,一臉苦惱的晃著腦袋。我張二錢要是放炮炸人,你李熙月早拿著笤帚疙瘩揍人了吧?
在八方酒樓,我張二錢的江湖地位,還不如這隻賤猴子。四郎左手支著下巴,右手拿著根毛筆不斷撓著臉頰,他美滋滋的看著熱鬧,絲毫沒覺得自己姿勢有多不雅。漸漸地,四郎有點同情張戎了,「二錢兄,別跟一隻猴子計較了,過來,郭某找你說點事兒。」
四郎出聲召喚,張戎總算有了台階下,留下個惡狠狠的眼神,快步來到櫃檯旁,「四郎兄,不知有何事兒?」
「過兩天就是上元節,郭某約了些朋友在西市擺了宴席,要不一起去熱鬧下?」四郎一臉殷切的看著張戎,可惜,張戎想也未想,直接搖了搖頭,隨後義正言辭的怒道,「上元節何等美妙的日子,本公子幹嘛要跟你這個單身狗在一起?不去,本公子要陪著女王放花燈!」
四郎臉色都變了,眼睛里不斷扔著刀子,奈何目標臉皮忒厚,一點反應都沒有。不去就不去,說這麼多話做什麼?單身狗怎麼了?非得秀秀恩愛,往單身狗心裡捅刀子,「二錢兄,你這叫有異性沒人性。哼,你等著吧,過兩天郭某也會找到真愛的,你整天在郭某這顯擺,瞧不起誰呢?」
張戎低頭俯視四十五度,嘴角不屑的瞥了瞥,「沒瞧不起誰,四郎兄千萬別多想,你可是一位迷倒萬千美少女的俊男子,你就算是單身狗,那也是黃金鑲鑽單身狗,金貴著呢。」
「哼,這話還能聽點」四郎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兒,你說話就說話,怎麼還低頭俯視四十五度?一瞬間,四郎心頭火起,放下毛筆,雙腳踩在椅子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隨後以同樣的姿勢,低頭俯視四十五度,「二錢兄,你頭髮上有根草!」
「......」張戎頓時無語了,四郎玩的溜啊,都學會反諷了。哎,以後得多加小心了,再不注意,本公子的賤術就全被郭四郎偷學去了。
回到後院,張戎坐在小屋裡想了會兒案情,便吩咐唐嫣卿去查查李樂鮮等受害者。唐嫣卿手底下握著白勺這樣的人物,這種事情自然方便的很,不需要親自出馬,只是等了一個時辰,白勺就將消息傳了回來。張戎很好奇,白勺到底是如何在一個時辰內將消息打探到手的?
「唐姐姐,白勺到底是做什麼的?怎麼打探消息的速度如此快?」
「他啊,自幼喜歡江湖豪傑,朋友遍天下,尤其是丐幫裡邊,京城這邊有好幾個分舵的舵主都是他的拜把子兄弟,打探起消息來,自然方便的很。」
好傢夥,張戎真想沖白勺說一句佩服,能跟丐幫的人混成結拜兄弟,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拋下閑事,看著白勺送來的情報,沒一會兒,柳薰兒就小小的驚呼一聲,「咦,那什麼陸遠之前居然還有一門親事,因為李樂鮮,陸遠把這門親事給退了。還有其他三個女子,都有這種情況,奇了.....二錢.....公子,你到底是怎麼想到讓人查這方面的?平常時候,誰會往這方面想?」
「當初聽萬掌柜說起王雀兒搶別人男人的事情,便留心了一下,反正沒有頭緒,就讓人去查查唄。只是沒想到,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失蹤的幾個女人竟然都搶了別人的男人......」
之前案子之所以難破,就是因為找不到幾個失蹤者之間的共同點,無從下手。現在共同點已經找到,那麼就有了破案的切入點。
唐嫣卿翻閱著資料,發現一點有用的東西后,隨手推到了張戎面前,「你看,這裡對杜欣蓮的事情也有所記載,當初杜欣蓮是被閣樓上的牌匾落下來砸死的。說來也巧,那閣樓主人出事兒后便將酒樓盤了出去,而接手這家酒樓的便是王雀兒。如此看來,杜欣蓮的死,還真是很可疑。」
柳薰兒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只是臉色突然變了變,「雖然失蹤者之間的共同點已經查了出來,可是我們依舊不知道兇犯是如何將那些人帶走的啊。後天就是上元節,咱們頂多只有一天多點的時間,該如何找到唐家小姐?更何況,誰敢保證兇犯一定是在上元節那天下手?」
張戎放下手裡的材料,深邃的目光看向遠處,「兇犯一定會在上元節下手,只有這樣做,才更有儀式感,他或者她刻意將日子放在上元節,一定是緬懷什麼事情。兇犯不會因為某些事兒,改變這些習慣的。」
「或許,我們要找的人是個女人,也許她受過情傷,自己心愛的男人被搶走了,所以才憎恨那些仗著家世拆散他人幸福的女子」張戎慢慢站起身,推開門來到院外,涼風吹來,乾枯的桂花樹輕輕搖晃著。不知什麼時候,也不只是誰在樹上掛了一個燈籠,那盞燈籠隨風搖擺,有一種說不出的寂寞感。
張戎來到桂花樹下,伸手固定住搖擺的燈籠,聲音再次響起,「藍蓮花,應該是提醒我們什麼,或者告訴我們什麼,怪不得兇犯每次拐走人之後,都要在受害者家門口放一朵藍蓮花。就是要提醒世人,那些受害者並非好人,她們拆散了別人的幸福,搶走了別人的愛。藍蓮花象徵著堅貞聖潔的愛情,而那些女子卻利用權勢財富,強行搶走了別人的藍蓮花。」
「可惜啊.....以前根本沒人能看懂兇犯要表達的意思......也自然無法推測出兇犯真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