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煙火之吻

第339章煙火之吻

花燈點燃后，映出異樣的光，彷彿一朵盛開的藍蓮花。燭火中不知加了什麼香料，一種淡淡的香味飄散開來。

看到這朵盛開的藍蓮花，唐糖彷彿回到了那座小院子里，曾經經歷過的事情再也揮之不去。她想起了死去的岑一，更想起了被她害死的孟溪。一瞬間，腦袋彷彿被炸開了一般，眼前漂浮著一片虛影，很快虛影化作一名女子。那女子張著血盆大口，發出凄厲的笑聲，「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唐糖揮舞著雙手，驚恐的後退著，她不斷喊著什麼，似乎是在求饒。可杏香等人除了那盞花燈，什麼也看不到。

唐糖徹底瘋掉了，上元節當晚，別家喜氣洋洋，唯有唐家一片凄涼。郎中們請來了不少，但全都束手無策，只能開些安神的葯，先讓唐糖睡下。有道是心病還要心藥醫，唐糖的瘋病能不能熬過來，還得看她自己，藥石只是輔助。

.........

夜幕降臨，張戎換上一身錦袍，帶著一批娘子軍浩浩蕩蕩的殺向西市。不少人羨慕東府小公爺的艷福，跟凌女王定了親也就罷了，最氣人的是還一口氣得到了幾個漂亮的陪嫁丫頭。這幾個丫頭，那可不光長得好看，各個能文能武，各有所長。這不，逛西市放花燈，張小公爺身後跟著一群美女。

京城百姓認識東府小公爺真正面目的人不多，但權貴子弟，要是還不認識張振岳長什麼樣，那隻能說做人不合格了。張戎和凌清雪一進西市博望樓，原本吵吵鬧鬧的酒樓立刻變得安靜了下來。看到這種情況，張戎嘴角抽了抽，本身想低調點的，奈何身後一批娘子軍實在是扎眼的很。

「諸位，別停啊，該吃吃該喝喝，就當我們不存在！」張戎拱拱手，調笑一番，帶著凌清雪趕緊上了三樓。

上了樓，張戎就沖著司聽風和君莫舞幾女翻了個白眼，「早就說過讓你們別跟著了，你們瞧瞧，現在走到哪被人盯到哪，毫無樂趣可言。你們不是喜歡放花燈么？還不趕緊去？」

張戎心裡不斷祈禱著，你們趕緊該幹嘛幹嘛去，你們走了，本公子也好跟女王做些羞羞的事情。你們這麼多人杵在後邊，如同燈泡一般，算是怎麼回事兒？不是挺懂事的么？怎麼這會就沒眼力勁兒了呢？張戎的祈禱顯然是失敗的，司聽風板著臉，一本正經的嚴肅道：「那怎麼行？公子跟女王身份尊貴，不能收到一點傷害。」

「就是，公子，你這人偏心得很，你老是讓我們走，為什麼不讓唐姐姐跟柳姐姐走呢？合著我們還不是自己人？」君莫舞挺挺胸脯，一對桃花眼滿是幽怨之色。

張戎頓感頭疼，都怪女王平日里對這幾個丫頭太好了，搞得他張某人說話都沒力度了。唐嫣卿自然不會理會的，但是柳薰兒卻掃了君莫舞一眼，聊天就聊天，扯我們做什麼？我們可是柳夫人親自指定的，豈是你們外來的能比的？

雖然剛到酉時，但有些地方已經開始燃放煙花，凌清雪站在窗口，清澈的雙眸注視著時有時無的煙花。她端著一杯酒，卻一點喝下去的意思都沒有，「行了，你別跟她們鬥嘴了，倒是有件事想問問你呢。剛剛得到消息，那唐糖已經瘋掉了，這事兒跟你有沒有關係？」

張戎眉毛抖了抖，慢悠悠的來到凌清雪身旁，「說有也有，說沒有也沒有，就看你怎麼理解了？」

凌清雪歪過頭，露出一絲笑容，「哼哼，如此說來，那就是有嘍？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哎，那唐糖嚴格來說也算不上什麼好人，若是看著她逍遙法外，不受任何懲罰，心裡也有些不痛快。恰巧，萬月茹提前做好了安排，其實萬月茹一早就想好是什麼下場了，所以，她提前預備了一盞花燈。花燈做了手腳，裡邊抹了特殊的顏料和粉末，燃燒之後，能呈現出蓮花光影。而我，只是保證那盞燈籠能順利出現在唐糖面前罷了。」

「嗯？照你這麼說？萬月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那她為什麼不早點殺掉唐糖，還要多費這番功夫？」

張戎扶著窗棱，輕輕地蹙起了眉頭，「不知道，萬月茹是什麼想法，我們只能猜了。或許，她並不想繼續殺人了吧，她想要尋求解脫。當初去余香齋的時候，萬月茹完全可以什麼都不用說的，可是她卻把王雀兒的事情說了出來，可以說，這個案子能迅速堪破，全是因為萬月茹自己出賣了自己。她完全可以什麼都不用說的，但她還是說了。她既然了解過本公子，那應該知道本公子的能力，她把這麼重要的線索說出來，本公子怎麼可能查不到東西？」

「或許，潛意識裡，萬月茹希望有人能阻止她，她需要一個停下的理由，同樣，她的人生需要解脫。說到底，萬月茹並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她只是偏執了一些，時間久了，心也就累了.....」

「原來如此」凌清雪淡淡一笑，「她早料到你會找到余香齋，唐糖會被救走，所以布下了後手。她不想繼續殺人，但是唐糖卻要受到懲罰，而你，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是的，正常情況下，這個時候花燈是進不了唐家大門的，此時的唐糖需要靜養。我只是稍微做了點事情，讓花燈出現在唐糖面前罷了」張戎不無譏諷的看向遠處的夜色，那裡月光正美，卻也孤寂如寒，「唐糖心中若無鬼，那盞花燈只是一場絢麗的表演，她心中有鬼，花燈變成了惡魔的源泉。」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凌清雪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隨手遞給了張戎，哪曾想張戎端著酒杯，伸出舌頭將剩下的酒漬舔了個乾乾淨淨。張戎的動作以及表情實在是太猥瑣了，搞得凌清雪一陣臉紅，剛想出聲責備兩句，張戎卻又一本正經的慨嘆起來，「這輩子不做虧心事，那是不可能的，只要對得起良心就行！」

「......」

無恥敗類！哪怕當了東府小公爺，依舊改變不了那一身的賤性。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酉時中旬到來，張戎和凌清雪也興緻勃勃的離開了博望樓。

西市早已成了歡樂的海洋，北邊高樓之上，士林中鼎鼎有名的才子們來往遊玩，參加著燈謎活動。南邊靠近溫榆河的地方，年輕男女們開始釋放手中的花燈。為了表示心誠，花燈大都是自己製作的，所以河面上漂浮著五花八門的花燈，河水倒映著燈光，波光粼粼，美輪美奐。在另一邊，張戎和凌清雪一起點燃了手中的大燈籠，一盞塗著大紅色的菱形孔明燈冉冉升起，隨之，無數孔明燈圍繞在大紅燈籠旁邊，不久之後，一盞盞孔明燈升空，夜空中閃爍著無數光團，將這片夜色點綴的如同人間仙境。

花燈、字謎、人群還有那條寬闊的河流，組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畫面鋪展開來，預示著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不遠處響起了一陣高昂的歌聲，那是興緻而起的男女們在歌唱。

今夜平安，歡樂相伴。萬月茹已經進了刑部大牢，也再也不會出現拖拽著藍蓮花的恐怖花燈。張戎瞅著機會，拽著凌清雪的手，二人悄悄地湧入人流之中，朝著南邊奔去。張戎跑得很急，凌清雪只是耐心的跟著，過了良久，二人在一座小橋上停了下來。

「你又想幹嘛？本王告訴你，我可不是隨便的女人，你若是想使壞，去找那條柳狐狸！」此處人煙稀少，氣氛靜謐，凌女王俏臉微紅，也不知道是跑的太快喘的，還是羞惱的。

張戎臉色一緊，很無力的瞪了凌清雪一眼，「你對我的人品就這麼沒信心？哼，別說話，莫要破壞這美好的氣氛，瞧好了......這是本公子為你......」

話還沒說完，遠處夜空之中一朵絢麗的煙花突然綻放，隨後一聲巨響傳來。煙花如同碩大的金色孔雀，看上去是如此的美麗，四周的煙花與這朵煙花相比，宛若牡丹花下的綠葉，全都黯然失色。

煙花很美，二錢兄很懵！

我特么話才說了一半，還沒發信號呢，咋就放煙花了？醞釀許久的浪漫氣氛，全都被破壞了，本來還想說一些濃情蜜意的話，騙騙女王的吻的。這麼一鬧，所有話都卡在了嗓子眼裡了。

凌清雪瞅瞅煙花，又瞅瞅張戎，隨之噗嗤一笑，「你傻了不成？你剛才到底想說什麼？你給本王準備了什麼？」

「我.....我.....郝任郝性，這倆傢伙就是不靠譜.....雪雪......這煙花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你看美不美？」這話一說出來，張戎自己都覺得氣氛有點不對。本來應該自己說一番動人的話，然後打個響指，吹聲口哨，隨後是煙花不停綻放，照亮整個夜空，最後女王深深感動，情意綿綿，二人吻個天昏地暗，地久天長！

計劃很好，但現實很殘酷，劇情發展有點出人意料啊。郝任郝性不靠譜，劉小能怎麼也跟著不靠譜了？這個便宜師弟，等回去以後非得好好收拾他不可。

「美？張二錢，你準備了這麼久，就給本王準備了一朵煙花？算啦，咱們還是回去點孔明燈吧.....」女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綳著小臉，一副興緻缺缺的樣子。

張戎頓時就急了，「哎呀，雪雪，別走啊，還沒完呢，還有呢.....咦......怎麼就放了一朵？其他的呢？」

張戎都快哭了，就沒見過這麼不靠譜的幫手，你們不按計劃就不按計劃吧，既然點了，那就都點了啊，怎麼還點一個？我等了半天，就看到一朵煙花，尷尬不尷尬？我要的是煙花如海，映照半邊天，一朵煙花，算怎麼回事兒？

等了好一會兒，依舊不見動靜，張戎也顧不得臉面了，「劉小能.....郝任郝性......你們要是再不點火......老子就把你們給點了.......」

這次，對面河岸終於了有反應，砰砰砰一陣巨響。剎那間，煙花綻放，沿著河岸，從南向北，五顏六色的煙花如同光之摩輪，一朵朵煙花散開，相互連接起來，組成了一幅美麗的畫面。夜空很亮，亮過了那輪明月。煙花倒映在水中，更是平添一種獨特的意味。

置身煙花盛景之下，張戎屏住了呼吸，就連凌清雪也被這片花海吸引。

明明一個美好的計劃，因為出了岔子，搞得不倫不類，完全像是搞笑的。不過幸運的是，煙花終究還是點燃了。

煙花總是短暫的，煙火光影，匆匆而過，最後歸於寂靜。凌清雪轉過頭，笑吟吟的望著張戎，「這就是你準備的大禮？有些俗哦.....而且......好像有些彆扭......」

可不就彆扭么？本來很多事情應該自然而然的，現在好像每一個環節都是硬生生推進。張戎一臉尷尬，「這個.....一定是出了變故......」

看到張戎那咬牙切齒，心有不甘的樣子。凌清雪笑容更盛了，她甜甜一笑，突然雙手攬住張戎的脖子，慢慢踮起腳。這一瞬間，時間彷彿停止了，張戎只覺得呼吸急促，心跳越來越快。那張冷艷絕倫的嬌顏近在咫尺，而且越來越近，一雙美目慢慢合上，眯成了一條縫，薄薄的紅唇終於印了過來。一剎那的觸碰，柔柔的，軟軟的，渾身如同電流劃過，輕輕顫抖，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被吻了，女王的吻，她主動地吻！

「現在.....可以了么？」

凌清雪俏臉已經紅如滴血，看上去更加嬌艷動人，她呼吸有些急促，眼眸羞澀，幾乎滴出水來。做出這般大膽的舉動，哪怕是凌女王，依舊有些忐忑，有些害怕。

張戎獃獃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若是這一刻停止不前，那該多好啊。右手慢慢抬起，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吹彈可破的肌膚，不敢多用一分力，生怕弄壞這張完美無瑕的臉，「剛剛.....太吃驚了.....沒什麼感覺.....要不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