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生與死的真相
第350章生與死的真相
王成化死的時候，銀票帶沒帶在身上，只需要問問那些發現屍體的人就行了。賈喜貴太了解王成化了，王成化為人非常謹慎，幾乎謹慎道了讓人頭皮發麻的地步。而且，就算王成化死的時候，銀票還在袍子里放著，別人也未必能發現。
一般情況下，王成化都會在袍子里做一個內襯，將銀票藏在裡邊，要不是熟悉他的人刻意尋找，那八成也是找不到的。
賈喜貴老老實實的交代著，張戎等人仔細聽著。越是聽下去，越覺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按照賈喜貴的說法，王成化此人還真是有點神經質了。讓賈喜貴喝點茶，張戎沉聲問道：「那你找到銀票了？」
「沒有，小的剛想在附近找找有沒有新埋的土呢，就聽到身後有人，小的嚇得魂都快沒了，從糞坑裡爬出來，頭也不回的跑回了家。這不，今個剛起床，就被衙門的人拉到了這裡！」
張戎稍一尋思，便明白過來，微微一笑，手指虛空點了點賈喜貴，「呵呵，你倒是聰明，找不到銀票就去找衣服，你有此頭腦，王成化找你一起騙人，倒是沒看走眼。」
賈喜貴嘴角抽了抽，一臉的尷尬。四郎坐在旁邊，身前放著一個小本本，一邊聽案情，一邊做著記錄。他倒不是記錄案子，而是記錄要點，為自己尋找靈感。停住筆，想了想，也沒明白賈喜貴為何要找衣服，只好抬頭問道：「二錢兄，賈喜貴怎麼聰明了？」
唐嫣卿和柳薰兒同時翻了個白眼，柳薰兒一向嘴巴毒，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損四郎的機會，她眯著美目，調笑道：「四郎，你有沒有仔細聽哦，賈喜貴不是說過昨夜是去墳地找錢的么？他找衣服，當然是為了錢嘍。假如王成化還沒來得及把錢藏起來，那麼銀票很可能還在袍子內襯裡放著，所以找到袍子，就有可能找到銀票。對方殺人扒衣服，多半會燒掉或者就地掩埋，很少有人會翻死人的衣服或者將死人衣服帶回家吧？」
四郎張張嘴，很無奈的吐了口濁氣，頭一轉，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張戎，「嘶，這可不一定，這世上什麼怪人沒有，翻死人衣服這種事很奇怪么？再說了，有可能王成化已經將銀票藏到了其他地方，只是賈喜貴沒找到呢！」
張戎樂得坐在旁邊看四郎跟柳薰兒鬥嘴，可漸漸地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你損人就損人，看我幹嘛？你這是反駁柳薰兒呢，還是諷刺我張二錢呢？
張戎鄙夷的瞪了四郎一眼，隨後敲了敲桌面，「賈喜貴，你覺得這位四郎兄說的有道理么？」
「額」賈喜貴蹲在地上，抬手撓了撓頭，「不怎麼有道理啊，小的跟王成化合作時間不算短了，王成化喜歡將銀票藏在什麼地方，小的一清二楚。不過，小的找了一段時間，也沒找到，估摸著八成錢還在袍子里，附近也沒灰燼，我想應該被兇手埋在什麼地方了。」
張戎仰著頭，淡淡的看了四郎一眼，「郭才子，現在聽明白了？哎，某些人啊，還自詡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的聰明才子，結果稍微碰到點事就想不明白！」
「......」四郎倆眼一瞪，半張著嘴巴。這就很尷尬了，剛諷刺了一下張二錢無恥不要臉，結果轉眼間，張二錢的反擊就過來了。哎，這還真是張二錢的風格，有仇當場就報，別說隔十年，隔夜都覺得鬱悶。
張戎與郭四郎之間鬥來鬥去，唐嫣卿和柳薰兒早已見怪不怪了，這倆人若是不鬥鬥嘴，那才是奇怪呢。反正沒什麼線索，張戎讓賈喜貴在前邊領頭，再次回到了墳地。昨天夜裡，雖有月光，但終究是天色較暗。如今是白天，一切總覽無餘，看得清清楚楚，搜尋一番，還真在靠近河邊的地方找到了一些新土，稍微挖了下，就從裡邊挖出一件袍子來。
看著這件袍子，眾人面面相覷，張戎一把將袍子奪過來，伸手摸了摸，果然有里襯。用力將里襯撕開，眾人頓時無語，裡邊果然藏著幾張銀票。兇手也真是夠大意的，殺了人之後，還真把袍子埋在附近了。
賈喜貴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幾張銀票，不過得到的卻是張戎的一聲冷哼，「賈喜貴，你難道還在想著這些錢？哼，你們坑蒙拐騙，害了多少人，這些不義之財都是贓物，你還想拿回去？你若是能主動將贓物交出，或許還能少蹲幾年牢房。」
賈喜貴臉上一慌，忙不迭的擺起了手，「不不不，小的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啊，官爺，求求你，看在小的主動配合的份上，能不能少判幾年？」
「嗯，算你有點眼力勁兒」張戎砸吧砸吧嘴，滿臉堆笑，隨後非常自然的將銀票塞到了懷裡。那心安理得的樣子，彷彿銀票本來就是他的一般。賈喜貴看得兩眼發獃，不是說這是贓款么，你怎麼塞自己懷裡了？你做這種事情，不該遮掩一下的么？就這樣光明正大，一臉慨然的把錢貪了？
把錢收走，張戎才把注意力轉回到案子上，「王化成具體做什麼事情，你真的一點都不清楚？你仔細想想，若是能提供一點線索，對你可是大大有好處的！」
賈喜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種問題你之前就可以問啊，怎麼到現在才問？敢情你當時光想著找銀票了，生怕銀票被別人找去是不？
賈喜貴覺得自己一定猜對了，可這種話不敢說，還得絞盡腦汁，搜腸刮肚的想線索，好一會兒后，他才遲疑道：「之前聽王化成說過一點，他在幫忙坑某個財主的家產，他很謹慎，也沒細說，官爺.....小的就知道這麼多了......」
「坑某個財主的家產？好大的野心，好大的手筆啊！」張戎捏著下巴想了想，小聲道，「坑的是萬蕭山？」
「小的不清楚，估摸著是吧，可小的實在搞不明白要怎麼坑萬蕭山的家產，要是王化成沒死就好了！」賈喜貴剛說完，就遭到了一陣白眼。四郎小聲嘀咕了一句，要是王化成沒死，還有這麼多破事兒？
四郎等人沒在意賈喜貴的話，但是張戎卻聽了進去。賈喜貴無意間說的話，倒是給了張戎一個提示，如果對方是為了坑萬蕭山的家產，那麼又會怎樣做呢？萬蕭山現在被關在牢中，還沒有被定罪，對方又要怎樣佔據萬蕭山的家產？就算萬蕭山被定死罪問斬，萬家可還有旁系兄弟，家產依舊會落到萬家人手中，對方得手的機會並不大啊。
又是一天匆匆而過，夜晚降臨，整座孔雀鎮又回到了那種安寧祥和的氣氛中。京城附近，孔雀鎮絕對算得上最有人情味的地方了。行走在街頭，能感受到濃濃的鄉土情誼，坐在門口談天說地，那種發自會心的微笑很容易感染別人。
一向性格開朗的柳薰兒坐在街頭跟幾個年歲大些的女子閑聊著，說的大都是萬家的事情。張戎坐在門檻上，托著下巴，一副獃獃的神情。四郎靠在另一邊，手裡提著一個小茶壺，悠哉悠哉的喝著茶水。知道張戎在想事情，四郎也沒打擾他，轉頭跟身後的唐嫣卿說道：「唐姑娘，你有沒有覺得孔雀鎮氣氛融洽，這裡的人很樸實，等老了，來孔雀鎮居住也是不錯的。」
「倒是祥和安逸，只是太平靜了，比起其他地方，少了許多樂趣。四郎，以你的性格，若是住在孔雀鎮，恐怕不出半年，就要吵著沒意思了。」
「......」四郎苦笑著搖了搖頭，唐姑娘太實誠了，難道不懂得什麼叫附庸風雅么？談話對象不是張戎，四郎也不會出言諷刺，主動地轉移了話題，「你頭上的釵子很漂亮，是二錢兄送你的？」
唐嫣卿黛眉微蹙，只是臉色微紅還是出賣了她。唐嫣卿本就冷艷美麗，那無意間流露出來的嬌羞，更給她增添了幾分媚意。四郎嘴角抽了抽，看了看旁邊的張戎。哎，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啊，真是搞不懂，張二錢有什麼吸引人的，凌女王喜歡他，唐姑娘也喜歡他，柳姑娘好像也是如此。
是因為張二錢是東府小公爺，身份尊貴？若是別人這樣說，也情有可原，但四郎不會這麼想。唐姑娘和凌女王跟張二錢之間的糾葛，那時候張二錢還只是一個小捕頭呢。
遠處傳來柳薰兒銀鈴般的笑聲，或許是喜歡這位陌生的美麗姑娘吧，閑聊的女子們幾乎什麼都聊。唐嫣卿有些羨慕的看了一眼柳薰兒，但也僅僅只是羨慕，唐嫣卿知道自己的性子，真要過去聊天，說不了幾句話也就算了，搞不好還會說些不合時宜的話，弄得大家不開心。
不知何時，張戎慢慢抬起了頭，看著唐嫣卿頭上的髮釵，怔怔出神。唐嫣卿只覺得張戎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羞的直接垂下了頷首。四郎總算抓到了機會，提著小茶壺笑道：「二錢兄，你這樣盯著唐姑娘看，是不是有點太不講究了？嘿，你不用這麼心急吧？」
「四郎，你說什麼呢？想哪兒去了？」張戎奪過小茶壺，抿了幾口茶水，四郎心疼無比的又把茶壺搶了回來，直接護在了懷裡，「二錢兄，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這種人不要喝茶，再好的茶，到了你嘴裡那也是牛飲，純屬浪費。」
剛說完話，還沒等張戎回答呢，唐嫣卿伸手將四郎推到了旁邊，然後坐在門檻上，認真地問道：「公子，你是說釵子？」
「還是唐姐姐反應快，不像某個人，整天不動腦子，還胡思亂想！」張戎沖四郎挑挑眉毛，小聲說道，「之前問過萬蕭山金釵的事情，可他沒有遲疑地回答，釵子丟了。這樣的釵子怎麼可能丟了呢？當時就在想，他在撒謊，只是想不通為什麼要撒謊，現在仔細想來，或許萬蕭山是在保護某個人或者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難言之隱？都攤上人命官司了，還有什麼難言之隱？」四郎沒有位置坐，只好看著旁邊的門板，「八成是保護某個人吧！不過這就稀罕了，沒聽說萬蕭山除了他的娘子方涵之外，還有其他親近之人啊！」
「四郎說的也有道理，但我想，這裡邊一定另有隱情，值得我們去細查，尤其是聽了賈喜貴的話之後！」
張戎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但這個猜測太過虛幻，缺少足夠的證據支持。最重要的是，這個案子太過詭異了，要說線索不是沒有，只要萬蕭山說實話，張戎有信心能找到點不同尋常的東西，可惜，萬蕭山嘴巴閉的很緊。
唐嫣卿並無喜色，反而皺起了眉頭，「現在關鍵問題是，接下來該怎麼查！賈喜貴這邊線索有限，查不下去。萬蕭山那邊寧願背著人命官司，也不肯開口說實話。」
「唐姐姐，還記得當初義父還有林桐因那些人是如何將我抱出東府的嗎？」張戎遙望天空星辰，夜幕中，餘光散落，有一絲回憶與溫馨。
「你是說，休眠假死？」唐嫣卿當即明白過來，隨後露出了驚訝之色，「林桐因已經死了啊，唯一有可能知道那種葯的就只剩下於尋了！」
「唐姐姐說的沒錯，這種推測很大膽，有些不可思議。可如果方涵真的是假死瞞過了眾人，那麼唯一的方法就是吃了什麼葯，如此一來，追查這種葯不失一種方法！」張戎十指交叉，放在膝上，微微垂著頭，「眼下線索太少，我們只能先假設方涵還活著，她吃了某種葯。等明天，還請唐姐姐去一趟懸壺醫館，問問於尋這方面的事情。」
唐嫣卿點頭答應，對張戎的安排，並沒有異議。
次日清晨，唐嫣卿就騎馬趕回京城，張戎則帶著人再次去了一趟縣衙大牢。
張戎依舊問起金釵的事情，可是萬蕭山只是蹲坐在角落裡，除了說金釵丟失外，並不想多說。
看到萬蕭山這種態度，四郎氣的都罵人了，可是依舊沒什麼用。
張戎抬起手，示意四郎不必生氣。此時，張戎心中已經冒出一個絕妙的主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