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夜幕穹隆,滄海無形

第287章 夜幕穹隆,滄海無形

第366章夜幕穹隆,滄海無形

又是白晶菊么?這一刻,張戎和凌清雪終於明白為什麼風波山莊前堂院子里會有一片不合環境的白晶菊了,那片白晶菊有著特殊的含義,這是風易寒對景慧的思念。

墓碑上寫著景慧的名字,而立碑之人竟然是風易寒,因為上邊清清楚楚的刻著他的名字。墓碑前擺著兩盤瓜果,還有一些燒紙灰燼,清風吹動,灰燼飄飛,有絲絲火星閃爍。凌清雪心頭一動,立刻看向小路另一方,「剛剛有人來過,離開沒一會兒。」

劉老漢眉頭皺了皺,一臉古怪的嘀咕道:「應該不會啊,平日里除了老夫,就只有風莊主了啊,誰還會來祭奠景慧?」

不等劉老漢說完,張戎已經拔腿跑了出去,沿著小路往前追趕,大約半盞茶功夫,就看到緩坡下有一名綠衫女子快步走著。她走得很急,長發凌亂,張戎喊了一聲,那女子走的反而更快了,幾乎是在跑,只可惜因為體力問題,跑不太動。張戎很是納悶,加快腳步,很快就追了上去,來到正前方,總算看清楚女子的相貌。

女子身姿豐潤,嘴唇微薄,一張精緻的瓜子臉,眼角一顆細微的美人痣。她並沒有刻意打扮過,但眉宇間卻散發出一絲書香氣息。具體年齡看不太出來,應該是三十歲左右。

「姑娘,你跑什麼?」張戎皺著眉頭,盡量讓自己語氣平和一些,女子提著籃子往後退了兩步,一臉警惕的看著張戎,「這位公子,你是喊奴家么?奴家沒聽出來!」

呵,沒聽出來你還跑那麼快,再說了,這破地方就咱倆,不是喊你還能喊誰?這女子撒謊都不會撒,「姑娘,你剛從景慧墓前離開吧?可否告訴本公子,你跟景慧以及風易寒是什麼關係?」

其實張戎也不確定眼前的女子就一定跟風易寒有關係,只不過是把話說死了,看看女子是什麼反應罷了。不曾想,女子臉色煞白,騰騰往後退了幾步,臉上神色更加警惕了。呼,果然是有關係。不多時,腳步聲響起,原來是凌清雪和劉老漢追了上來。

看到女子后,劉老漢眼睛突兀著,似乎見到了鬼一般,整個人很激動,他嘴唇哆嗦著,好半天才說出話來,「小敏?你是小敏,這麼多年你去哪兒了?自從你姐姐過世后,你也失蹤了,還以為你......嗚嗚.....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小敏?看到張戎和凌清雪眼神疑惑,劉老漢簡單的解釋了一番。原來景慧當年是有一個親生妹妹的,名字叫景敏,只是景慧出事後,景敏也跟著失去了蹤跡。此時,被人認出來,景敏反倒沒那麼害怕了,或許是因為劉老漢的原因吧。不過她咬著嘴唇,什麼都不肯說。

看著眼前的景敏,張戎稍作思考,輕聲道:「景姑娘,我覺得有件事應該讓你知曉,就在不久前,風易寒莊主死於火中,我們這次來就是調查這樁案子的。」

「什麼?」景敏如遭電擊,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震得她魂飛天外。手中的籃子掉在了地上,美目中噙著淚光,「不,不,不可能.....你們是騙我的,他說只是有要事回去處理一下,怎麼會死......風易寒,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眼淚終於滑落下來,景敏癱坐在路邊草叢中,泣不成聲,「怪不得你說讓我來祭奠姐姐.....你早料到會出事兒了么?為什麼要這樣?你個騙子......騙子......」

景敏的話有一些混亂,但張戎還是聽出了一個大概。景敏不是失蹤了,而是因為某種原因,被風易寒藏起來了。這些年,是風易寒一直在照顧景敏,看景敏的情況,二人的關係似乎也不太尋常。看到景敏如此傷心,以凌清雪清冷的性子,竟也被引的有些失落,蹲下身輕聲安慰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四個人來到了安靜的楊樹林里,坐在石面上,聽景敏說起以前的事情。當年景慧出事的時候,景敏並不在家,等她回來后,景慧已經自盡了。

許多人都說親眼看到了風易寒,是風易寒玷污了景慧,這才導致景慧自盡身亡。但是,景敏並沒有信,她是景慧的親妹妹,她知道風易寒跟姐姐的關係有多好,雖然還沒有成婚,只要風易寒願意,姐姐就不會拒絕的,風易寒根本無需用強。但是,好多人看到風易寒穿著那身藍白錦袍從路上走過,那件藍白錦袍只有風易寒才有。

景慧出事兒兩天後,滿臉落魄的風易寒找到了景敏,強行將景敏帶走了。風易寒早早地在通州買了一處宅院,這些年景敏就生活在通州,平日里打理著一個綢緞鋪子。景敏想過報仇,無數次逼問風易寒為什麼不替景慧報仇,為什麼要不做辯解,擔著一身罵名。風易寒只是苦笑一番,什麼都不想說。

這些年風易寒經常去通州,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去景敏那裡住兩天。時間久了,二人產生了複雜的感情,或許是因為景敏本身就喜歡風易寒吧,或許是因為景敏長得太像景慧吧。風易寒多年未娶,一個原因是因為景慧,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景敏。

也許這就是上天安排的孽緣,風易寒這一生都將被景家姐妹牽絆。景敏也沒想過迴風波山莊,至於名分,也沒有強求過。

有一次,風易寒喝醉了,他趴在床上喃喃自語,景敏全都聽了進去。風易寒不是不想帶景敏回山莊,而是不能,沒能保護好景慧,卻不能再讓景敏出事兒了。風易寒恨自己,因為不能替景慧報仇,甚至還要讓景敏隱姓埋名生活在通州。

自那以後,景敏再也沒提過回海揚村的事,其實,景敏隱隱約約能猜出一些來。當年害死姐姐的人,並不是風易寒,卻跟風易寒有著親近的關係。風易寒知道是誰,但是他卻不能報仇,只能假裝不知道。至於是誰,景敏猜得出來,那個人除了風易寒的弟弟風易行,還有別人么?那是他的親弟弟,他能怎麼辦?一邊是親弟弟,一邊是心愛的女人。

似乎能感覺到風易寒心中的痛苦,漸漸地景敏也理解了風易寒。其實,平淡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好,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不用擔心太多的險惡。

風易寒是個性格強硬的人,他一身傲氣,很少向人低頭。因為景家姐妹的事情,他常覺得心中有虧欠,很少有什麼笑容。去年,風易寒和景敏度過了一段最開心的日子,因為景敏懷孕了,那時候風易寒終於笑了,像個開心的孩子,偷偷去通州的日子也越來越多了。

兩個月前,景敏生下了一個男孩,看到孩子的時候,風易寒熱淚盈眶。也就一天的時間,風易寒的臉上笑容盡失,他似乎有什麼事情下不了決定。半個月前,風易寒回了一趟風波山莊,沒幾天就回來了,這一次他臉色凝重,走的時候還留下了一番話,讓景敏代他去祭奠景慧。未曾想,這一去便沒能回來。

說到此處,景敏已經是淚水洗面,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若不是凌清雪抱著她,早就攤在地上了。

張戎長嘆一口氣,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當景敏說出這番話后,他已經猜出風易寒為什麼前後變化如此大了。孩子的出世讓風易寒變了許多,風易寒可以讓景敏藏在通州,隱姓埋名,他可以背著罵名,不替景慧報仇。可是孩子呢?看到孩子那一刻,風易寒一定是憤怒和彷徨的,難道讓孩子一輩子隱姓埋名生活在通州么?已經對不起景家姐妹了,難道還要對不起孩子么?

這是自己的孩子,他應該有好的生活,不,風波山莊是他風易寒的,將來就是這個孩子的。他叫風啟雲,是風波山莊未來的家主。

風易寒做出了決定,為了孩子,他要跟那個人攤牌,將風波山莊所有的權力握在手中。其中,冒著多大風險,風易寒心中一清二楚,但他義無反顧。

結果是風易寒輸了,他死了。但不是風易寒愚蠢,也不是風易寒是手段差,而是他不夠狠,他有太多的情義羈絆。而風易行呢?要比風易寒狠多了,無情從某方面來說也是一把鋒利的武器。不過,風易寒應該沒料到自己會死在火中吧,那種痛苦,那種過程......

同時,也不得不心生佩服,風易行太善於隱藏了。至少,之前見面的時候,沒看出任何紕漏,風易行的憤怒,悲傷以及急迫,瞞過了所有人。

........

東城,頭髮衚衕。張戎抬頭看著附近的匾額,只見上邊寫著四個字,關停衣鋪。

之前,張戎和凌清雪去了一趟春衣坊,從那邊聽了一些有用的話,這才找到頭髮衚衕。關停衣鋪,名字聽上去有些不倫不類,甚至有些晦氣,來往的客人並不多,但據林子楠所說,裁縫關停技術高超,不過性格怪異,不討人喜。

張戎二人並沒有急著進關停衣鋪,而是在附近一家茶館坐下來。找了張靠窗的位置,透過縫隙,一眼就能看到對面的衣鋪。

喝口茶水,凌清雪的思緒卻還在風波山莊上邊,「你剛剛讓嫣卿她們調查風易行以前的事情,真的有用么?」

「不知道,風易行此人做事太絕,一點破綻都沒有,如果想對付他,必須慢慢來,必須找到證據,一下子釘死他,否則反受其亂。查以前的事,我也沒抱太多想法,但風易行若真就讀過太極書院的話,那應該能說明很多問題。」

端起茶,一飲而盡。時間一點點過去,天色越來越暗,終於,關停衣鋪一直緊閉的門開了,一名黑袍男子急匆匆的從衣鋪走出來,他似乎看上去很擔心,走得非常急。

看到此人,張戎沒什麼反應,倒是凌清雪微微吃了一驚,「怎麼會是他?」

「雪雪,你認得此人?」

「他叫王忠山,南直隸鬼醫魏不平的弟子,相傳王忠山得魏不平真傳,醫術驚人。只是此人卻不喜行醫,喜歡研究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後來被魏不平逐出師門,流落在外。我也是幾年前在魏不平府上見過他一面,沒想到他竟然在京城。」

「鬼醫魏不平?」張戎輕輕地撓了撓頭。凌清雪敲敲窗口,輕輕點了點頭,候在外邊的司聽風心領神會,立刻帶人追了上去。

頭髮衚衕不比白玉橋大街,到了酉時,街上行人不多,風吹街頭,草葉紛飛,帶著幾分蕭索之意。王忠山快步疾走,他垂著頭,只是右手卻一直放在腰間長刀刀柄上。突然,停下身,王忠山回頭看著幽暗的街道,大聲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的,可否出來一見!」

「當然可以」司聽風款款走出,身後跟著兩名勁裝家將,面對全神戒備的王忠山,司聽風絲毫不懼,卻也沒急著靠近,「王忠山,齊王殿下請你過去一敘。」

王忠山大皺眉頭,他不認識司聽風,卻是知道齊王是何人的,「我為什麼要跟你走呢?你說是齊王殿下的意思,萬一不是呢?王某與齊王也沒什麼交情,我看就不必了。」

「看來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了,王忠山,你以為你跟風易行還有關停之間的事情,就真的沒人知道了?」

王忠山終於露出驚訝之色,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他嘴唇動了動,握緊了刀柄,「知道又如何?你以為你又真的了解我們么?」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看到王忠山的樣子,司聽風也浮現一絲凝重之色。

「夜幕穹隆,滄海無形」王忠山慢慢拔出刀,聲音沙啞而緩慢,「我們的名字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做夜幕。」

夜幕?這又是什麼樣的組織?司聽風知道,自己似乎觸摸到了一個神秘的江湖組織。

夜幕籠罩,罪惡時有陰影,一把無形之刀,只為人間正義。

夜幕,便是人間正義的執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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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笑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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