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向右轉(4)
他原來是一個共和黨員,雖然這個問題經過令人苦惱的幾個星期才得到解決。
馬薩諸塞州參議員亨利?卡伯特?洛奇1952年1月6日從法國回來不久,對記者說,如果共和黨人提名,將軍是願意接受的,同時他不會否認洛奇的話。
但結果他幾乎要否認洛奇的話。就在第二天,他在巴黎拒絕向記者說明他的黨派關係,只說那位參議員對
「我的政治信念的一般趨向以及關於我投共和黨的票的記錄作了一個準確的報道」。
他避免回答接受請求出來競選的問題。他警告說,為他進行這種活動的人這麼做使他很不高興。
儘管
「美國公民有權組織起來追求他們共同的信念這一點不成問題」,但在這個具體問題上,他們要擁戴的人並不贊同他們的信念。
他又說:「我決不會為了要想提名競選政治職務而要求解除現在這個職務,我將不會參加那些意欲推選我的人在代表大會以前進行的活動。」顯而易見,他把門關上了。
但是,接下來他又把門打開一條縫。如果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他自然就會響應擔任
「超越我目前責任的職務」的號召。對亞當斯和洛奇來說,這一點就已足夠了。
於是他們便開始著手為他競選。在當時那批深信艾森豪威爾會成為共和黨的候選人——並且他很快就會忘記他要留在巴黎的保證——的人中間,有一個就是哈里?
杜魯門。1月20日,史蒂文森州長在紐約每年一次的市區聯盟宴會上發表講話。
他於次日下午4時抵達華盛頓,參加一個調查礦山的會議,但發現大都會俱樂部的房間已經人滿。
然而在羅傑?史密斯旅館里,已為他定了一個房間。他在該旅館辦理登記手續時,收到一封從布萊爾賓館來的信,通知他總統想在那天晚上和他會面。
晚上11時15分,史蒂文森回到他的旅館,感到頭暈目眩。他打電話給一個朋友說:「我是艾德萊,我剛剛遇到了一件難以置信的事。請你立刻到旅館來談一談好嗎?」他的朋友到達旅館時,只見他脫了上衣,穿著襯衫。
史蒂文森說:「我剛從布萊爾賓館回來,總統要我把世界從德懷特?艾森豪威爾手中拯救出來。」在杜魯門的回憶錄中,他寫到他告訴那位州長:……我不會再參加總統競選了,我認為他是最合適擔當那個職位的……我告訴他我對總統職位的看法,而它怎樣發展成為世界歷史上最有權力的、最偉大的職位。
我要求他接受這個職位,並告訴他,如果他同意,就可以被提名為總統候選人……但他說,不!
他顯然吃驚得發獃了。史蒂文森提醒杜魯門,他已宣布競選連任州長,而
「不應把伊利諾伊州人民所給的最高職務看做是退而求其次的安慰獎」了。
他對兩個小兒子負有責任,因為這兩個兒子實際上被愛交際的母親所遺棄了,過於拋頭露面可能影響他們的一生。
此外,他還懷疑自己是否已具有條件可以擔當總統那個職位。在斯普林菲爾德再任一期州長以後,他可能更有條件一些,但是現在不行。
當然,史蒂文森沒有表示,對民主黨候選人來說,當時這一年是困難的一年,但他一定想到過這一點;不像杜魯門那樣,他是知道最近的醜聞對政府的聲譽有多大的損害的。
相反的是,艾森豪威爾卻曾經這麼想過——當他觀看該年夏季電視廣播中的民主黨代表大會時——要是他早知道民主黨會提名一個像史蒂文森那樣有人品的人,他就會留在巴黎不回國了。
正如在美國和世界各地的千千萬萬其他的人一樣,德懷特?艾森豪威爾受到了艾德萊?
史蒂文森的魅力的感染。從外表看,那位州長是貌不驚人的:他身材矮小,頭頂光禿,面露笑容,但他可以說是個政治天才。
他人品正直、一心為公的精神是大家一下子就可以感覺出來的。他的才智和妙語博得了兩黨的讚賞。
沒有一個20世紀的政治家,包括富蘭克林?羅斯福和約翰?肯尼迪在內,在自由派的知識分子中贏得那樣一批忠誠的追隨者。
他講起話來,能夠引起聽眾對美國的過去和將來的景象有一種抒情的感覺。
史蒂文森嚮往林肯的理想,當他把聽眾引導到這種理想方面去時,全場肅靜無聲,對他黨內那些年輕人和理想主義者來說,他成為那年的一種宗教信仰。
正如12年前的溫德爾?威爾基那樣,他使他的同胞停下來想一想他所代表的是什麼,而八年之後,他曾舉得那麼高、那麼久的那盞明燈又為另外一個年紀更輕的民主黨候選人照亮了前進的道路。
杜魯門拒絕接受他的撤退。次日早晨,1月22日,在總統和伊利諾伊州參議員保羅?
道格拉斯共進早餐之後不久,史蒂文森造訪布萊爾賓館的消息傳遍了全國。
感到驚愕的州長走到那裡都被一群群的記者所包圍。他的名字在所有的辛迪加專欄作家寫的推測文章上出現,《時代》周刊封面刊登了他的畫像,那篇報道說:「不管謠言背後的真相如何,這一點足夠明顯的:對民主黨人來說這是一個寒冷的季節,而艾德萊?史蒂文森在政治上卻是熱可炙手,哈里?杜魯門感到需要一些溫暖。」新聞界問到他是不是同意應召出來競選,史蒂文森感到自己有思想鬥爭。
他問接近他的一些人,一個身體健康並早已參加政治生活的人,怎麼能夠拒絕美國政治中最大的榮譽和最大的責任?
他對記者的回答是儘可能的否定地說,「一個現代的代表大會」不可能
「違背一個人一再明白表示的意願而徵召他出來競選」。事實上這樣的事情已經有72年沒有發生過了。
1月間,史蒂文森認為要那件事情重演是不可想像的。六個星期過後,他就沒有那麼肯定了。
3月4日,他再次和總統會面——根據杜魯門的回憶錄所說,是應他的要求會面的;但根據史蒂文森的文件所述,是應杜魯門的邀請的。
為了避免鼓勵總統競選運動迅速發展,州長改用他的一個助手威廉?麥考密克?
布萊爾的名字飛往華盛頓。在路易斯維爾停機加油時,他的老朋友《路易斯維爾信使日報》的出版者巴里?
賓厄姆力勸他讓人民
「根據他過去為大眾服務的記錄自己做出判斷」。史蒂文森笑著說:「好呀,你真幫不了我什麼忙!」他在布萊爾賓館對杜魯門重申,在伊利諾伊州重選連任州長是他最大的奢望。
但總統也給他幫不了什麼忙,後來他寫道:「我發現在史蒂文森的身上已經找到了一個可以安全地移交黨領導的責任的人了……我確信他會把要求提名候選看成是他的責任。」1952年3月29日,州長參加了由民主黨每年舉辦一次的傑弗遜-傑克遜日聚餐會,當時有5300名民主黨人參加,在華盛頓國民警衛隊訓練場舉行。
其他客人包括了艾奇遜夫婦,在赴宴途中,艾麗斯?艾奇遜問她的丈夫是否認為總統會在聚餐后發表的講話中透露他的競選計劃。
不可能的,國務卿乾脆地回答說;對他來說,宣布他繼續參加競選為時過早,如果他決定不參加,他也不會在這些聽眾面前宣布,那會使許多人感到失望的。
結果卻是,艾麗斯?艾奇遜是杜魯門家人以外第一個人得到消息的。她坐在總統的身旁,當發表演說的時間接近時,他把講稿的最後一頁給她看。
在講稿上,他親筆寫下他決心不參加下一屆總統競選。
「在這裡只有你,貝絲和我,」他說,「知道這件事。」她感到很不安,想要她的丈夫過來說服他,但他搖搖頭。
「過後不久」,艾奇遜寫道,「他把那件事宣布,使我們大吃一驚。黨完全沒有作好準備來尋找一個新的領導人,而且可以挑選的人才看來是很少的。」那是星期六的晚上。
星期日史蒂文森在當時已改在電視台廣播的
「與報界見面」節目中出現在擁擠的演播室觀眾的面前。分量最大的問題集中在他在希斯案件的作證。
證詞中關鍵的部分是簡短的:問:你有沒有認識其他認識阿爾傑?希斯先生的人?
答:有。問:從那些人的說話中,阿爾傑?希斯在正直、忠誠和誠實方面的名聲是怎樣的?
答:可以。問:具體地說明他在正直方面的名聲是好還是壞?答:是好的。
問:具體地說明他在忠誠方面的名聲是好還是壞?答:是好的。問:具體地說明他在誠實方面的名聲是好還是壞?
答:是好的。在代表政府的律師的反詰中,他作了下面的證詞:問:在1935年一年中,直至1938年這段時間內,你有沒有到過被告阿爾傑?
希斯的家做客?答:沒有,我從沒有到過希斯先生的家做客。問:在1948年以前,你有沒有聽說過被告阿爾傑?
希斯在1937年和1938年從國務院把機密文件拿出並把那些文件交給沒有被批准的人來看及拿到手上?
答:沒有。問:在1948年以前,你有沒有聽到被告阿爾傑?希斯是一個共產黨員的報告?
答:沒有。但是,在經過麥卡錫主義橫行兩年之後,像這麼一些平淡無奇的材料卻仍然被變成政治誹謗的材料。
新當選為加利福尼亞參議員的理查德?尼克松說史蒂文森
「曾經給阿爾傑?希斯作人品方面的證人」並
「為阿爾傑?希斯辯護」當尼克松第一次就這個問題發表演說時,那位州長在伊利諾伊州之外實際上是無鼎鼎大名的,而在《國會議事錄》中,他的名字誤拼成
「史蒂芬森」。。伊利諾伊州共和党參議員候選人,埃弗雷特?德克森在當時採取了同一的論調。
(
「他會說些什麼呢?」史蒂文森問道,「他可會說謊嗎?」)而《芝加哥論壇報》的社論評論說,州長本該避免作證的,因為出來作證
「就表示他願意和阿爾傑?希斯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