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向右轉(8)

19.向右轉(8)

對於那些虔誠信教的人來說,重複基督在客尼馬西客尼馬西位於耶路撒冷東面,耶穌在那裡被出賣、逮捕和受苦。參考《新約?馬太福音》第26章。——譯者的祈禱就是褻瀆神明。艾克關上他的電視機,對他的釣魚夥伴說:「夥計們,聽了那些話以後,我認為他比他們所有的人都是一個更大的騙子。」他錯過了那篇出眾的演說。史蒂文森說,在代表大會的記憶淡忘了之後,留下的將是「在國內受到內爭、不和和物質至上這些憔悴可怕的幽靈的作祟,在國外遇到不擇手段、不可思議、心懷敵意的強國的歷史時刻,把責任承擔起來這樣一個冷酷的現實。20世紀是基督降世以來流血最多、動亂最盛的時代,這一時代的考驗,遠遠還沒有過去。在未來的歲月里,犧牲、忍耐、諒解和堅定的目標可能是我們的命運。讓我們正視它吧——讓我們對美國人民講道理。讓我們告訴他們真理,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我們正處在一個做出重大決定的前夕——這個決定可不是輕易能做出的,正如當你被攻擊時進行抵抗一樣,這是一場長期的、需要耐心的、代價高昂的鬥爭,只有它才能保證戰勝人類主要的敵人——戰爭、窮困和暴政——戰勝對人類尊嚴的侵犯,這是這三個敵人無論哪一個的最可悲的後果……」「我們寧可在這次選舉中失敗,也比帶領人民走入歧途好,」史蒂文森說,「我們寧可在這次選舉中失敗,也比對人民管理不當好。」史蒂文森和他的副總統候選人亞拉巴馬州的約翰?斯帕克曼在講壇亮相以後,便乘火車前往斯普林菲爾德去了。在那裡他決定割斷與杜魯門的關係,塑造自己的形象。他的總部將設在那裡,而不在華盛頓,甚至不在紐約。全國委員會的主席弗蘭克?麥金尼是杜魯門的人,將由史蒂文森的朋友,一個芝加哥的律師斯蒂芬?米切爾來代替。在宣布他政治上的獨立時,他甚至對一個俄勒岡州的記者說,如果他當選總統,他的一個主要目標將是清洗「華盛頓的污濁」。杜魯門在回憶錄中提到這一點時挖苦說:「史蒂文森怎麼會希望既能夠說服美國的選民維持民主黨繼續執政,又似乎否認同民主黨的有勢力分子有關聯,我可不知道。」事實上,政治遺產對兩個候選人都沒有多大意義。艾森豪威爾和史蒂文森都是個性突出、實實在在的人,因此不能稱他們是任何人的配角。儘管如此,在他們大比武前夕,他們各自的特點極不相同。正如約翰?梅森?布朗指出,艾克馳名的笑容的中心是他的嘴巴,而史蒂文森則是他的一雙眼睛。將軍向人群招手致意時,雙臂外伸,而當他說話時,他常常說,「我聽說」或「有人告訴我」。州長則往往不是那樣,而是說,「我想起」或「有人提醒我」。他的手勢不大,兩肘總是貼在身邊。他擔憂國家那種沾沾自滿的物質至上態度,它的「精神上的失業狀態」。他的那些話本來是會使艾森豪威爾感到為難的。甚至「現狀」這個詞兒也使他感到困難;如果他在演說要說這話,他總會跟著一句道歉的話,「當然,我可不是一個有文化教養的候選人。」但物質的繁榮沒有使他感到驚慌,他把它看成是一種幸事,並且,作為一個美國人,他為此而感到自豪。他不像他的對手那樣是個天生的演說家。他需要時間來摸索他的競選活動的自然規律——事實上,需要的時間要那麼多,使他的一些助手對他能否把這個規律摸索出來失去了信心。他在結束他的釣魚旅行時說:「美國今天最重大的問題就是走中間那條又直又窄的路。」首先,那句話就不是一句吸引人的話,而他在第二天、第三天一再重複那句話時,記者中間就有人談論跨過三八線那句老生常談的話了。理查德?羅維爾在9月6日報道說,他吸引了大批大批的聽眾,但「來聽他懇求聽眾協助把民主黨人趕下台的人卻常常不多」。在第一個月中,共和黨人幾乎惟一可樂觀的,是他們報紙的支持。支持史蒂文森的報紙剛好有201家,每日銷售量440萬。對照之下,支持艾森豪威爾的報紙有993家,每日銷售量達4010萬份。然而,即使在這裡,新聞欄由於刊登民主黨候選人的談話,往往破壞了親艾克的社論。州長非常善於選擇時機。艾克一說他將保留一些民主黨的綱領,州長就說他將自豪地站在黨的大部分成績上面,「只希望……將軍站開一些,多留給他一些地方。」他指責說,自從本世紀開始以來,共和黨人缺乏新思想,「至於他們的講台英語亦即綱領。——譯者,那麼,沒有人能夠站在一大堆滑溜溜的鱔魚上面的。」9月12日,在結束他的6500英里的西部旅行時,他聽到塔夫脫曾把一份保守的聲明帶到將軍的紐約家中,經過兩小時的會談后,艾森豪威爾對每一項的細節都同意了。史蒂文森稱此為「莫寧賽德高地的投降」。他說:「塔夫脫失去了提名,但贏得了提名人。」而當苦惱的艾克申明總統的職位可不是開玩笑的事的時候,州長再給他刺一下:「我的對手為我的滑稽骨肘部尺骨端俗名,神經敏感,一觸即麻。——譯者操心,但我則為他的脊梁骨擔心。」電視評論員約翰?克羅斯比在《紐約先驅論壇報》上寫道:「對共和黨人及民主黨人雙方來說,現在相當清楚,艾德萊?史蒂文森州長是一個從前從來沒有見過的那種電視人物。這個人正在樹立一個榜樣,不但使後來的候選人幾乎無法仿效,而且連史蒂文森自己要保持下去也將會相當困難。」在灰心喪氣的共和黨人看來,這次競選看來頗像1948年那次的重現,只是領先的是另一個人罷了。競選運動進行了六個星期以後,親艾森豪威爾的斯克里普斯——霍德華報系在其系統內全部19家報紙的頭一版上刊登了一篇絕望掙扎的社論。那篇社論說,「艾克的競選情況像一條幹涸的小河,」因為他沒有「狠狠地出來干」。他說過他不知道馬歇爾將軍是否犯了錯誤。「如果艾克不知道的話,」那篇社論繼續說,「他最好還是去查明真相。因為那是這個競選運動中一個重大的爭論點之一。問一下今天在朝鮮的任何一個士兵的母親、父親或者妻子吧。」那篇社論結束時說:「我們仍始終抱著希望……希望他將狠狠地打。不然的話,還不如承認失敗算了。」那就是這次選舉中的轉折點之一。它把競選運動的水平導致普遍下降,令人遺憾,但同時也把艾森豪威爾的決心加強起來,使他成為一個更富有戰鬥性的競選人,從共和黨的立場來看,那是一個很好的轉變。在大約同一時候,史蒂文森的機智風趣開始引起不利的反響。路易斯?克羅南伯格說,在重要的問題上,美國人往往是害怕幽默並且竭力避免幽默的。一些選舉人開始說,將軍是對的,爭取白宮的鬥爭不是開玩笑的事。另一件在9月出現的使人驚異的事情是大家開始認識到,民主黨候選人的才智也許不一定是絕對有利的條件,有些選民可能不信任。美國民族性格歷來都是普遍不喜歡知識分子氣味的。與希斯的垮台和麥卡錫的得勢的同時,政治上使用蔑視知識分子的話的傾向也隨之顯著增長——「留長頭髮的」、「做好事的」、「高額頭」、「雙圓頂」、「軟心腸」。現在1952年競選運動又產生了另外一個稱呼,成了庸俗市儈的一種口頭禪,這種市儈庸俗風氣在今後的五年中還要大為流行。想出這個稱呼來的人是約翰?艾爾索普,即專欄作家艾爾索普兄弟的另一個弟弟,他是一家保險公司總經理,又是康涅狄格州共和黨演講約請辦事處負責人。9月中旬,斯圖爾特?艾爾索普打電話來問他近況如何,約翰回答說很好;在新英格蘭,看來好像是共和黨順利的一年。他反過來問其他各地的情況怎樣。斯圖爾特說,雖然大部分著名的知識分子支持艾森豪威爾而反對塔夫脫,可是現在有許多人卻支持史蒂文森了。約翰思索了一下。照他後來的解釋,他當時想:「雖然史蒂文森要打動的,而且有力地打動的,是人們的理智;艾森豪威爾,作為一個男子漢又是大人物,卻更加有力得多地打動多得多的人們的感情。」當他的哥哥等他說話時,約翰的心中就出現了一個搞政治的典型知識分子的容貌——一個平滑的、無名氏的、神情傲慢的、橢圓形的腦袋。「是啊,」他說,「所有的雞蛋腦袋雞蛋腦袋(egghead),可意譯做書獃子。——譯者都支持史蒂文森,但是雞蛋腦袋有多少呢?」斯圖爾特把它用在他的專欄上。艾爾索普兄弟兩人都沒有把這個稱呼看做是罵人的話,但他們很快就控制不住了。它適應了一種需要,在一夜之間成為全國的罵人的話了。路易斯?布羅姆菲爾德,一個反對知識分子的知識分子,就是其中抓住這句話的一個人。還沒有了解它的由來,他便寫道:「看來是在人民中間自發地產生的。」在他看來,這代表「一個自命有知識的人,他往往是一名教授或是教授的門徒,」對於「任何問題都只知皮毛」,他另外又「有女人氣」、「目空一切」、「過分自大」,一個「支持中歐社會主義的空談家」,一個「妄自尊大的人」,是啊,還是「一個軟心腸」。布羅姆菲爾德預言,假如史蒂文森當選的話,「雞蛋腦袋就會回來掌權,我們就會走上糊塗經濟學、社會主義、**、欺詐撞騙和精神混亂的道路上去。」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光榮與夢想》:1932-1972年 美國社會實錄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耽美同人 《光榮與夢想》:1932-1972年 美國社會實錄
上一章下一章

19.向右轉(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