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可惜那傢伙現在還活得好好的,真遺憾。

認真說起來,他唯一覺得愧疚的是,因為太想知道何世嘆的身分而沒要白蓉離開萬有樓,本以為白蓉就算在最壞的情況下也足以自保,但他漏算了胡小胖,不過也因為胡小胖,白蓉才能夠擊斃宗宣禾。

總的來說,凌曦還是覺得,這場賭局真有趣!他等不及再與何世嘆會面,用各種方法試探他了。

土蝠自昭寧公主府後巷離開時,已是四更天,她並沒有召來馬車,而是用了同樣的伎倆,在四下無人時穿透巷子對面的牆壁,走陰陽兩界之間的道路,最後在稍遠的丙卯里坊虎賁營附近現身。

今晚的虎賁營四周,同樣出現了道士才看得見的結界,強度雖然不及她設在裴錦之租屋處四周的,但也嚴密無破綻,土蝠讚賞地點頭微笑,然後派出了式神進入營內召她的徒兒過來。

頃刻,一身虎軍青色勁裝的年輕人同樣以行走陰陽道的方式來到土蝠面前,「師尊!」

「裴副尉和凌公子在嗎?」

「都在。」

「很好。這幾天只要他們留守,你們師兄弟就在虎賁營四周設下結界,主上有令,眼前保護裴錦之為重,明天開始青龍七宿的人也會安插四名道士進虎軍,到時會告訴你們該怎麼配合。」

「遵命。」

裴錦之與凌隆在五更后結束守營任務,在外頭吃了點清粥暖暖胃,回到住處時已是早市熱鬧滾滾的時分。

溫熱的水依然備在房裡,裴錦之真不知該怎麼感謝房東婆婆了。

土蝠卻在凌隆準備梳洗前來敲他房門。

見到這位凌曦手下神秘莫測的密探頭子,凌隆只猶豫了片刻,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的裴錦之房門,仍是讓土蝠進到房裡。

「呵呵,擔心小青梅吃醋嗎?」土蝠打趣道,凌隆露出了死魚眼,忍住了吐槽的衝動。

你現在可是老太婆的模樣啊,大姊!

「其實只是要告訴你們可以放心休息,必要的話我會設下結界讓你們好好睡一覺,但更重要的是……」土蝠說到這兒,頓了頓,嘴角掩飾不住地揚起饒富興味的笑。

玄武七宿歷來都在京城侍奉主上,凌曦主事後,將其中的玄武四宿安排到東北方的父親身邊,只留下三宿供自己隨時調用。而自凌曦答應堂哥照應裴錦之後,土蝠就被安排就近照顧裴錦之。

不只如此,朱雀七宿中的四宿就在西北邊防供凌陣差遣。

雖然主上總是有許多唯恐天下不亂的搗蛋之舉,對於父兄倒還是相當維護的,這樣的主上不是很可愛嗎?呵呵……

關於裴錦之,基於她是凌隆的人,凌曦讓土蝠私下對他稟報,當土蝠提到她小小的惡作劇,凌隆竟然沒有因此對裴錦之出手時,土蝠的口吻簡直是戲謔了。

那晚正因為發現凌隆偷聽她和裴錦之談話,土蝠才會故意說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秘訣」,想不到這小子竟不懂好好利用,枉費她一番苦心。

明姊還是這麼壞心眼。凌曦當時笑道,但是,你的做法也沒錯,我也奇怪堂哥在矜持什麼,比起放任裴錦之亂跑,將她牢牢拴在身邊才是更明智的做法。凌曦以扇柄敲著下巴,然後露出一個絕對不安好心的笑,久忍傷身啊,這節骨眼,保持他的戰力是很重要的,也許是柴火不夠熟烈,道幾天再加把勁吧!順水推舟牽紅線這種事可是會有福報的。

柴火是嗎?這不就來了!

「隆公子應該知道,我們陰陽道術之中,有不少針對處子的邪術。」當然,那些都是走偏的旁門左道,是無法成就正道的。

凌隆為這句話有短暫的怔忡。

比起巫術,對於曾經合作多次,精通陰陽道術的二十八宿他倒沒有那麼多懷疑。至於土蝠所說針對處子的邪術,也曾經在坊間有所耳聞,因此凌隆只是警戒地問:「有聽過,怎麼?」

「我的結界雖然堅固,但對手的邪術恐怕也有防不勝防之時,尤其是那些追蹤處子之血的邪術,據說瓦西裏手下不少人深諳此道。」見凌隆變了神色,土蝠知道他已經信了她的說法,她掩去狡獪的笑意道:「同樣是女人,假若是我不愛的男人,我可不會追著他,想盡辦法要變成他喜歡的模樣。」

土蝠說的,凌隆也不是不明白。

是他自己貪心罷了。

「你放心吧,這事,今天之內會解決。」他開口時,沉定到有幾分的肅殺之氣。

土蝠心裡忍不住感嘆,這凡事弔兒郎當的男人,在感情方面還真是意外地較真呢!因此離去前,她忍不住雞婆地送了他一個小小的禮物……

凌隆與裴錦之共享的院子,霎時繁花盛開,然而在結界外的人是完全看不到的,只有結界內的人感受到了不同於盛夏的春光旖旎。

雖然沒有月下,但也有花前了,她這媒人如此仁至義盡,這男人就別再那邊糾結老半天啦!

這種不甘心連凌隆自己都覺得難以言說,繼而想到那些雜碎的邪術正對著裴錦之虎視耽耽,他也只能很快地將自己從頭到腳梳洗乾淨,連頭髮都洗過,然後下半身圍上一條長布巾就走出房門。

院子里,晨曦下的櫻花紛飛,紫陽花絢爛,讓他有些傻眼,對於土蝠特意創造了這春意盎然的幻境有些沒好氣。

他可是打死都不會來什麼花前月下那一套!凌隆彆扭地扭轉腳步去敲裴錦之房門。

裴錦之打開門時,看到的,是淺棕色的柔軟長發有些凌亂,發梢和胸膛還淌著幾滴水珠,全身上下只圍著一條布巾的凌隆。

雖然有一瞬間的錯愕,但裴錦之得承認,這男人簡直……得天獨厚到令她嘔血!

她多怕晒黑啊!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三年也儘可能在日頭正熾時,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

但這個據說是大路痴,理當成天在大太陽底下迷路的男人,幾天沒曬太陽就白得無瑕,再配上那張禍水臉孔,垂下長睫,神色複雜地看著她的模樣,她都不知自己是自憐多一點,或不由自主的迷戀多一點。

但是幸好,他結實完美、精壯赤裸的上身又再次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故作矜持地眨了眨眼,掩飾瞪得幾乎發直的窘態,還偷偷咽了口唾沫,結巴地道:「干……嘛?」澡豆沒了?水不夠熱?還是,需要奴婢?」

凌隆推著她進屋,然後反手把門鎖上,「來取我的訂金。」

在裴錦之錯愕的當兒,他已經彎下腰將她橫抱而起,大步走向她的床,裴錦之後知后覺地捧住臉頰,貼著他剛沐浴過後散發著熱氣的身體,暈眩與狂野的心悸幾乎淹沒了她。

當她被放在熟悉的床上,總算找回了一點理智,可凌隆已經不由分說地,仗著自己高大的身子欺上她,柔軟的唇堵住了她的一切掙扎。

是他瘋魔了,或她陷入了夢境?為何她聞到櫻花的香氣?

裴錦之只覺頭昏腦脹,胸臆間澎湃的情潮,有著濃濃的羞澀。至少這一刻她只能專心而笨拙的回應,不用去承認多少次在幻想中,在春夢裡,那些她曾經好奇不已的男女之事,她只想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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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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