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小爺我收留著瑞王殿下在此處住下。
小爺我的賢王府雖說比之皇宮差點,可是總是比行宮好多了不是?
著信峰與我用時,自然是得心應手得很,他先頭安排的,我都中意得很。
這不我們一行剛剛下了這馬車,那地便是準備妥當。
信峰知道此夜,他家王爺王妃,連同大夏的瑞王殿下怕是要徹夜的把酒言歡了,如此,自然是將小世子抱了下去。
逸兒在來時路上便在周笑川懷裡睡著了,信峰來欲要將小逸兒抱下之時,未曾想到笑川竟是未曾撒手。
「他睡得淺,我來吧。」
這小子若是被人抱著不舒服,自然是要哭鬧的,周笑川抱了自家兒子一路這小子攢著他的衣服攢了一路。
周笑川這第一次為人父母的感受,未曾像此時這般強烈,他的懷裡被小逸兒捂得暖暖的,若是換一個稍涼的懷抱,自然是會醒的。
小爺我便眼睜睜的看著笑川帶著孩子逸兒下去。
「他倒是不擔心我將你拐回大夏去。」
謝澤師是喜歡能夠與小葉子獨處一二,他亦是未曾對小葉子斷了情,可他卻是不會對小葉子做什麼出格之事,最多不過敘敘舊。
可是,若是這獨處的機會是周笑川讓給他的,他如此的通情達理,卻是讓瑞王無端的心中鬱結。
他周笑川當真認為,他唐唐一國王爺,鎮國將軍,不敵他一個區區的七品縣令來的有優勢?
亦或是他瑞王魅力如此的不敵他,竟是再也迷惑不了這小葉子?
「王爺放心,我不會同你走的。」
這一旁的小爺我十分的開心。
男人不同女人,若是一女子如他現今處境的話,多半是會懷疑丈夫是否與他處亦有良配,心下鬱結萬分。
可男子不同。
他何彥歡亦是個男子。他需要來自周笑川的互相信任,亦是需要與這外界之中交友,謀生,他需要自由的空氣,這些東西,周笑川身為男子,感同身受,如此他便可知我感受。
可光是知我是不夠的。
他還需無條件的相信我,信我那顆心一直都在他身上,未曾遠離。
「本王如今都讓你刮目相看,卻還是不成。」
瑞王殿下這一句除了笑談之外,便是多了幾分的自嘲之意。
他謝澤師自然是知道他如今的變化,在小葉子這處,他亦是看到了驚訝之態,卻原來他變與不變,與他而言,無甚特別之處。
他們之間,怕是一絲一毫的讓人誤會的可能都不存在了。
他是懷著壞心腸的,心下亦是有絲絲不甘之意,他知道無從改變,只是不甘於明明他謝澤師先遇到的小葉子啊!
可是瑞王爺怕是忘了,他先遇到的那個人,名字從來都不是何彥歡,他叫葉卿,在那瑞王府內,帶著瑞王男寵名頭安安靜靜呆了許久的葉卿。
或許,他不是瑞王殿下愛著的模樣,可一定曾經喜歡著帶他出了火坑的人。
可錯過終究是錯過了。
再沒有補救的機會,就像是再不會有一個葉卿跑出來,向著瑞王爺說起那些埋與心底,從未見過陽光的話。
如今,那些個話語,隨著一陣風,腐了,霉了,化作一捧的塵埃,散落世間。
塵埃落定,無有轉圜。
這方是命。
瑞王爺原是想要同著小葉子說的那些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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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隨著這晚風吹散在這夜裡。
這頓酒,他喝了,是何滋味。
自知於胸。
小葉子的酒量,向來都是不好的,這酒品倒是好的很,如今醉了便在這一旁趴著睡起覺來。
信峰卻是比他家王爺同著王爺著急的多,這他家王爺同著王爺已及瑞王殿下之間的事情,他信峰若是說全部都知曉亦是不可能可這七七八八的他還是知道一些。
如今見著周笑川抱著小逸兒進了寢殿之內,自然是替著自家的王爺著急,和著他家王妃是一點都不擔心他家王爺啊,果然還是他家王爺來的有情有義得很,若是此情此景換做他家王爺,怕是早已經沖了過去,怎會在此氣定神閑的端坐著。
「我信他。」
信峰在這寢殿之內轉了好幾圈,周笑川自然是看在眼裡,倒是也知道信峰是擔心彥歡一片真心錯付。
如此,他周笑川不妨讓他身邊之人吃上一顆定心丸。
我信他如他昨日入府內,見到女人之時,信我一般。
聽聞此語,信峰方覺得醍醐灌頂。
「王妃,屬下失禮。」
信峰逾越了,可是讓他得了此答案,即便是讓他領罰,他倒是心甘情願。
「無妨。」
周笑川見著信峰轉身下去,便拿起一本書來,細細研讀。
一旁床榻之上熟睡著小逸兒。
一個時辰后,賢王府宴客大廳,賢王已醉,瑞王殿下微醺之際,瞧見了一襲長衫的周笑川。
「你終究是負了他的信任。」
瑞王想起剛才小葉子與他所言,如今看著周笑川來此,覺得小葉子的一腔信任倒是白付了。
「王爺你錯了,他飲不得太多的酒,我帶他回去。」
他這身舊疾,在這大慶皇宮之內,將養了數回,這次被困大慶王宮,說到底也並非是誆他之舉,他這身子若不細細養著,那些箇舊疾之症,與他而言必然是隱患。
他向來是不將此話放在心上,若是身上不痛不癢的,他便是當做無疾,這普天之下能夠讓他好好將養,他亦回好好待著的,怕是只有這大慶王宮了他周笑川便是因著此緣由,在這賢王府內等了他這些日子。
周笑川將人攬入懷裡,抱的穩穩噹噹,何彥歡亦是在他懷裡尋了個十分舒服的地方,接著睡,未曾醒來。
謝澤師看著周笑川抱著小葉子遠行,他不知為何,突然間覺得釋然了。
他怕是這輩子心中都會有一個地方裝著小葉子,別人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
別人不重要。
可他再也不會不甘於在這一旁看著他們,只因為他如今發覺,這世界上怕是只有周笑川一人,如下懂小葉子了。
即便,周笑川並非這世間最好之人。
信峰見著瑞王殿下目睹他家王爺王妃,直至再也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身影。
而後轉身回了待客寢殿之內休息。
第二日,大夏瑞王殿下迴轉大夏國。
怕是再也不會來了吧……
瑞王殿下在回途之上,遇到二人,其一者乃是無陌大師。
無陌曾經與小葉子一處,他倒是不能夠拋下不聞不問。
避無可避。
「無陌大師。」
「瑞王殿下,莫要強求。」
面無神采,遠離大慶竟也絲毫不減失意之情。
這也是個死心眼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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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句話他能聽進去多少?
「強求嗎?」苦笑一番,「大師說笑了。」
不強求,只因強求不來的。
「無莫大師,這位是?」
面色不濟,身體孱弱。這與無陌同行人果真大病初癒一場。
「在下顧青,多謝將軍。」
顧青,這具身體的名字。大病一場,聽聞京師有人可醫,從渭源千里迢迢趕至京師。奈何終究一場空,尋到無根寺亦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無陌語他已無力回天,遂用他替了顧青身份,那人死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唯有一幼子,年方八歲,喚作顧雲。
你一定要照顧好他。
以命相托。
「顧公子客氣了。」
眼眸低垂,看不出面目表情。
「想必將軍與大師有話要說,在下不打擾了。」
最終還是落荒而逃。
出了門去,方覺得手心微汗。
這般逃避現實,自己都無端鄙視自己。
只因如今在這身軀之中的,乃是葉卿。
既然已經如此,出來也好。
卧在馬車上這些時日也未來得及好好的逛上一逛。
將軍府自是不能讓人隨意閑逛。
集上倒是不錯的選擇。
想到此,便動身前往。
街道上再遇到的都是生面孔,唯有這份寧靜舒心未改變分毫。
該找一個地方定下來了。
此地甚好。
葉卿想。
「爹爹!」
「爹爹我終於找到你了。」
未及思索,便被一孩童撞個滿懷,險些摔倒。
「爹爹,雲兒有聽伯伯的話……你為什現在才回來?」
「爹爹,我……想你了。」
「雲兒以為爹爹和……娘親一樣不要我了……」
抽噎的話都說不清楚,這般小,已沒了父母。
彎下腰,屈膝抱緊懷中哭花了臉的小貓,輕拍著他的背。
感覺到頸項處的濕意。
哭吧,哭吧。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不早不晚的撞進我懷裡。
這也是一種緣分。
一世重生便有此牽挂。
原想著天命兒戲,總是尋他悲苦。
如今想來也不僅於此,這些都是我求而不得之物。
原不想強求得來。
如今這般境遇,通通體驗上一番,也是別有滋味。
與他葉卿而言,何不是得償所願。
再世為人方悟此道理,委實算不得進步。
「小少爺,小……」
「少爺,你回來啦?」
半百之人,淚眼婆娑。
李文看著相擁兩父子,無語凝噎。
「嗯。」
回來了。
眼下雖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可日常開支除外尚有盈餘。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倒也不錯。
顧青這身體也不是極好,那般出大力氣之事自是做不來,可勝在他葉卿亦是身體不好,如此他倒是都適應得很。
此處甚好。
葉卿他只想要安靜的度過這流年,再不想作為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他累了。
「爹爹,我們回家。」
「嗯。」
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