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裝甲兵的建立(3)
雖然我們在實地演習方面的機會是如此的有限,但是它已經足夠使我們明了戰車在近代戰爭中的地位,並逐漸地形成了一個更明確的概念。使我更快樂的,是我被派到瑞典去做四個星期的訪問,在那裡使我有機會看到德國最新式的LK-Ⅱ型德制LK-Ⅱ型戰車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末期才開始製造,但是在戰場上卻並沒有使用過。這種戰車以後賣給瑞典人,在1918年,瑞典人就用它們成立了他們的第一個戰車部隊。的演習,並且親自駕駛它。
我和我的妻子經過丹麥到瑞典去,途中在哥本哈根和它美麗的郊區度過了幾天有趣味的日子,我們對於托爾瓦德森(Thorwaldsen)的雕刻的美感產生了極深刻的印象。而站在埃爾西諾(Elsinore)的花台上面使我不禁回憶起《哈姆雷特》(Hamlet)中的詩句。
在天地之間有許多東西,霍拉提阿(Horatio),那是你的哲學中所夢想不到的。
當我們站在花台上的時候,日光正照在海峽的上面發出閃閃的光亮,使那些古老的銅炮都現出碧綠的顏色,不過卻並沒有幽靈出現。
我們自穆塔拉(Motala)坐船,經過了約塔(Gota)海峽和瑞典的湖沼。有一天晚上我們離船去訪問弗內他卡爾卡(VretaChyrka)的著名古修道院。第二天我們就到了斯德哥爾摩這個美麗的北歐威尼斯。
我被派到約塔防衛部隊第二營去考察,營長布侖上校()很友善地對我表示歡迎。我又到克林斯波爾上尉()所指揮的連部中去,這個軍官後來與我發展出極密切的友誼。凡是與我有所接觸的瑞典軍官對於他們的德國客人都一致採取坦白和真誠的態度,他們對我們的招待十分周到。當我們出外演習的時候,常常被邀請住在他們的宿舍里。
我對這一次訪問瑞典的經過,始終具有愉快和感謝的記憶。
我在1929年逐漸確信無論單獨使用戰車,或是與步兵協同作戰,都不具有決定性的價值。根據我的戰史研究、英國人所做的演習,以及我自己用模型演習所得來的經驗,使我明了除非其他一切支援的兵器也都具有同樣的速度和越野能力,否則戰車絕不能夠產生充分的效力。在各種兵種的組織中,戰車應居於主要的地位,其他的兵器則都應配合裝甲兵的需要而居於輔助的地位。把戰車編在步兵師裡面是絕對錯誤的,事實上所需要的是一種內含一系列支援部隊的裝甲師,使戰車可以充分發揮它的戰鬥威力。
在1929年的夏季紙上演習中,我曾經以構思中的裝甲師部分兵力作基礎,擬定一次極為成功的演習,使我自信所走的路是正確的。可是現任運輸兵總監斯徒普納格()將軍卻禁止在理論上使用超過一個團以上的裝甲部隊。照他的看法所謂裝甲師(PanzerDivision)簡直是一個烏托邦的幻夢。
1929年秋天,總監部的參謀長魯茲上校,我在慕尼黑時候的老朋友,問我是否願意去擔任一個摩托化營的營長,我說我願意去,於是在1931年2月1日,我就做了第三摩托化營的營長。這個營一共轄有四個連:第一連、第四連和營部駐在柏林的蘭克維茲(Berlin-Lankwitz),第二連駐在多貝利茲-艾爾斯葛倫特(Doberitz-Elsgrund)的軍事訓練地區內,第三連則駐在尼斯(Neisse)。當我就職之後,魯茲上校就幫助我解決了裝備問題:第一連所使用的是裝甲搜索車,第四連所使用的是機車,合併在一起就構成了一個裝甲搜索營的核心。第二連的裝備是模型戰車,而第三連則被改編為戰防炮連,所配備的武器也是木製的假炮。雖然第一連具有足額的老式裝甲部隊載運車,那是凡爾賽條約准許我們可以保有的,但是為了避免它們的耗損,我們在演習的時候,總還是使用模擬的模型裝備,只有第四連的裝備是全新的而且備有機關槍。
利用這種七拼八湊的單位,我現在就開始集中全力來進行各種的野外演習,雖然我所指揮的是這樣小的一個單位,但是我仍然非常的愉快,因為我至少可以有自主的機會。所有的官兵對於他們的新任務都十分的熱心,他們對於在這個10萬陸軍之中擔任單調的供應勤務,實在是已經夠膩了,不過我的上級的態度卻很使人失望。現任的運輸總監對於這個新單位極度缺乏信心,他甚至禁止我們和這個地區所駐的其他部隊舉行聯合的演習。當第三師舉行演習的時候——在建制上我們是隸屬於該師的——我們所使用的單位被限制不得超過一排以上。第三師的師長斯徒普朗格將軍,就是那個打電話通知我到慕尼黑去報到的人,對我甚表同情。這位傑出的將才對於我們所想做的工作很感興趣,並且盡量地給予我們以協助。在演習完畢之後,他以公正的態度對我們的成績施以相當的好評。不幸得很,1931年的春天,斯徒普朗格將軍因為與國防部意見不合而退役了。
在同一個春天中,我們的總監斯徒普納格將軍也離開了我們。在他臨走的時候向我所作的臨別贈言是這樣的:「你是太性急了。請相信我的話,在我們這一生當中別想能夠看到德國的戰車會做正式的行動。」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但是他的懷疑主義卻阻止了他做任何決定和採取行動。他對問題有完整的認知,但是卻找不到解決的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