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雨3(2)
艾絨終於意識到他站在她面前,抬起頭來望著他。
他走過去,從她手中輕輕取下琵琶,說:「我們吃飯吧。」他將她的琵琶小心翼翼地放好,過來將她從椅子上扶起,「飯菜都快涼了。」
整個吃飯過程中,艾絨一直眼淚汪汪。
晚飯後,杜元潮沒有像往常那樣去鎮委會的辦公室,而是守在艾絨的身旁。他這樣的男人,一旦體貼起女人來,是無微不至的。他將洗腳的木桶拿到河邊很仔細地洗刷乾淨,然後向裡面倒了一暖壺開水,再用涼水兌成適當的溫度。在兌涼水的過程中,他不時地用一根手指放入水中去試水溫,涼水一點一點地兌進,細心備至。調試停當,他將木桶端到艾絨的腳下。
艾絨獃獃地坐在那兒不動。
他便捲起袖子,將她的鞋一一脫掉,然後一手抓住她的一隻腳,將它們放入溫燙的水中。她似乎覺得有點兒燙,想從水中將腳提出,但卻被他很固執地按住了。她一會兒就適應了水溫。她有點兒害臊,但卻沒有拒絕,由他抓著她的雙腳並將它們按在水中。過了一陣,他便開始一一搓她的腳。她的腳很乾凈,竟無一絲污垢,這使他感到有點兒驚訝。他還從未用手抓握過她的雙足,那種感覺非常地奇妙,薄而柔軟。燈光下,他覺得這雙腳十分地秀氣。
他捨不得地抓住它們,忽輕忽重地捏著、揉著、搓著,木盆里盪著漣漪。他將十個腳趾一一地都關照到了。圓溜溜的腳指頭。它們通過他的手,將印象烙在了他的心裡。暖壺就在木桶旁,當他覺得水已涼了一些時,就會將她的雙腳提出,歇在桶邊,然後往桶里續上一點兒開水,兌出他所希望的溫度。那雙腳便又重回到水中。他極有耐心,就像當年在程家大院時在教書先生的目光下很認真地做功課。
一雙冰涼的毫無血色的腳,終於轉成紅蓮色。
他們早早上了床。窗前明月。打從艾絨的雙腳被他用毛巾擦乾之後,他就有一種衝動。
借著月光,他看到了她顯得更加蒼白的臉,心裡痒痒地想要她。他將手慢慢伸進她的內衣,將多日來未曾撫摸的嬌小的**握在了掌中。他輕柔地撫摸著,她沒有拒絕,但也沒有呼應。他不知道該不該與她**,但他心裡想,並且越來越想。
秋天的夜晚,只有安靜。
杜元潮將艾絨摟進懷中,然後將她脫盡,但沒有一點粗魯。她由著他,就像一個熟睡的孩子。
他壓在她身上時,覺得她的身體涼絲絲的,而從前,她的身體———尤其是夜晚的身體,從來就是溫暖的。他猶疑著刺進她的身體。他看到了她的目光:茫然,思緒飄忽,彷彿在回憶一件遙遠的往事。
他感到無趣———令他失望的無趣,還有尷尬與惱羞。
……
難以入睡,輾轉反側了許久,他終於躺不住了,穿衣起來,輕輕打開門,走了出去,然後轉身又輕輕將門關上。他走向田野,一株老樹上,幾隻鳥被他驚起,飛進冰涼的月光里。
范煙戶還在唱,聲音遠不如從前了,斷斷續續,有氣無力,口齒不清,也不知唱些什麼,卻叫人心裡一陣陣彷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