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淚 第十一章(4)
馬向春說:「我早就跟你說過,吉常舜不是個一般人物,是牽一髮動全身呀!這個案子辦到現在,為什麼舉步維艱?我們面臨的對手能量大得很哩!」
鍾離劍點點頭,一臉嚴肅的神色說:「是的,我也有這種感覺,總隱隱約約地感到這後面有個神秘的幕後人物,在有力地操縱掌握著一切!」
馬向春說:「所以,我們不能有絲毫的大意,不能掉以輕心,看來要突破這個案子,必須儘快揪住那隻黑手。」
鍾離劍說:「馬檢,從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看,吉常舜已有明顯的犯罪嫌疑。現在對吉常舜不能上偵查手段,我們就很難打開局面,你看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馬向春拍拍他的肩膀說:「別犯難!橋不通,還有船嘛!吉常舜不讓動,還有金凱公司,你可以對那個潘總採取點措施,我批准!」
鍾離劍點了點頭。
鍾離劍回到辦公室,在辦公桌前坐了一會兒,想對這一兩天經歷的事思考一下,理出一個清晰的頭緒來。快到中午的時候,曲揚進來說,吉常舜到百花漁港大酒店去了,看樣子要在那裡聚會。鍾離劍說,你通知曉月,咱們去看看。他們乘一輛桑塔納轎上,在百花漁港大酒店門口附近停下,陳曉月和曲揚下車,向酒店內走去。鍾離劍坐在車內,眼睛盯著酒店的大門。約二十分鐘后,陳曉月、曲揚從酒店出來,又上了車。
鍾離劍問:「情況怎麼樣?」
陳曉月說:「潘輝和吉常舜還有一個年長者在一個包廂內喝酒,正喝得高興呢。」
鍾離劍警覺地問:「年長者?你們以前見過他嗎?」
陳曉月搖搖頭說:「沒見過。從酒桌上觀察,吉常舜和潘輝都對他挺恭敬,他的架勢蠻大的。」
鍾離劍問:「他長得是什麼樣子?」
曲揚接話道:「六十歲左右吧,瘦高的身材,面相長得倒很像你。」
鍾離劍瞪了曲揚一眼,說:「這時候還開玩笑,正經點!」
曲揚嘟囔道:「我說的是真的嘛,不信你問曉月……」
陳曉月看看鐘離劍說:「曲揚說得不錯,這個人長得是有些像你。」
鍾離劍不耐煩了,說:「好了好了,這不是扯淡嗎?他們都說些什麼?」
陳曉月說:「這家酒店不愧是特一級的,包廂隔音效果非常好,他們說話在外面根本聽不到。」
鍾離劍說:「你們帶上相機,再上去一趟,把那個年長者拍攝下來,當然不能驚動他們。別讓他們看到。」
陳曉月和曲揚拎著攝影包又下了車,向酒店內走去。
此時,潘輝和吉常舜酒喝得很興奮,兩人划起拳來了。周元泰眯著眼坐在一旁悠悠地抽煙。
服務員推開門,進去換口盞。陳曉月和曲揚在門前一晃。周元泰雙眼一睜,警覺地看了看包廂門口。陳曉月、曲揚忙轉過身去。
潘輝、吉常舜兩人劃了一局,又對喝了一杯。這時,周元泰忽然站起身,拍拍吉常舜的肩膀,說:「吉老弟,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一步了,我那畫台上的鷹還缺個翅膀呢。我回去趁興把它添上。」
吉常舜已喝得雙眼通紅,舌根發硬,說:「周……兄,你……走吧,我……們兄弟倆接著……喝!來它個一醉……方休!」
周元泰戴上鴨舌帽和墨鏡,快步走出包廂。曲揚瞅准一個機會,對他按下了攝影機快門。
3
下午,嚴寒在辦公室接到吉常舜的電話。
吉常舜說:「嚴市長,我已經按您的吩咐,跟金凱公司周董事長聯繫了,他說他很高興和您見面,他讓您定時間、地點。」
嚴寒說:「好吧,就在今天晚上八點,海濱茶樓。」
海濱茶樓位於大海邊,竹木結構,古色古香。這裡四周花木蔥蘢,是個很幽靜的去處。 晚上七點五十分,嚴寒在吉常舜的引領下,沿著木製樓梯走進一個十分寬敞的包廂。周元泰已經到了,正背著手透過竹窗遙望遠處的大海。
吉常舜打招呼說:「周董事長,嚴市長到了。」
周元泰緩緩轉過身來。嚴寒一怔,仔細打量著他。
周元泰摘下墨鏡,說:「嚴市長,您好!久違了!」
嚴寒大吃一驚說:「是你!」
周元泰微微一笑說:「難得嚴市長還能認出我來。」
嚴寒的臉漸漸漲紅了。在這兒突然見到昔日的丈夫,她是十分意外的,一瞬間紛繁、複雜的情感湧上心頭,但她畢竟飽經世事風雨,應付過各種場面,心緒很快鎮定下來,眼中的一絲驚異、慌亂又換成一種痛惡、憤恨的神色。
周元泰聳聳肩,感慨道:「真是恍若隔世啊!算起來咱們應該是一萬兩千七百七十一天沒見了吧?」
嚴寒冷冷地回答:「我還以為你已經改惡從善了呢,沒想到你由鬼又變成了魔!我現在才相信一句俗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周元泰不以為忤,仍淡淡地笑著說:「什麼是惡?什麼是善?我周元泰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我本以為我是最革命的、最無私的、最忠誠的,可眨眼之間,我成了被清除的三種人!我失去了一切……」
嚴寒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掠了掠頭髮,說:「真是大快人心呀,這是見到你后,讓我聽到的最高興一件事。這又應了一句俗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她斜他一眼,「難怪你把名字改了,還知道世間有羞恥二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