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五(4)
沒過幾分鐘,電話鈴又響了。「你還有完沒完?」普里勒大聲吼了起來。打電話的人還是剛才那位軍官。「親愛的普里勒,」他說,「我非常非常抱歉。這一切都是誤會。我們得到的報告大概有問題。一切都很好,敵人沒來入侵。」普里勒氣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更糟糕的是,他再也睡不著了。
儘管高級指揮部門思想混亂,猶疑不決,同敵人有接觸的德國士兵們卻都在迅速地作出反應。
成千上萬的部隊行動起來了。他們同B集團軍群和西線總司令部的軍官們不一樣,他們都相信敵人入侵了。很多人從第一批美軍和英軍傘兵空降以來,一直在單槍匹馬地同他們進行正面交戰,還有成千上萬進入緊急戒備狀態的德國兵,在強大的海岸防禦工事內守候著,準備隨時擊退從任何方向來的登陸入侵行動。他們提心弔膽,但他們也已下定決心。
在第七集團軍司令部里,最高指揮官中惟一頭腦清醒的人召集參謀們開會。在燈光通明的地圖室里,彭塞爾將軍站在軍官面前。他的嗓音平靜安詳,一如既往。只有他的話語流露出深深的不安。「先生們,」他對他們說,「我相信天亮時我們將遭到入侵襲擊。我們的前途將取決於我們今天的戰鬥表現。我要求大家作出最大的努力,忍受最大限度的痛苦。」
500英裡外,在德國,那個可能會同意彭塞爾觀點的人——那個能力過人、能在最混亂的形勢下保持清醒頭腦因而贏得許多戰役的指揮官——正在酣睡。B集團軍群並不認為形勢已經嚴重得必須通知歐文·隆美爾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