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花令五(5)

木蘭花令五(5)

師師對柳七的「男人是屋子,女人是屋子中的床」的比喻想了好久說:

「官人這個比法似乎有些不妥。」

柳七一笑:「指教。」

師師道:「敢問官人是否已經婚配?」

柳七:「我有個孩子叫柳涚,今年已經八歲了。」

「那麼,」師師說,「你已是有妻有子之人,為何像『沒有女人的男人一樣到處亂跑』?你應該在家守著妻兒,求取功名,封妻蔭子才是呀!」

柳七聞言,不由暗嘆師師言語鋒利,一下就戳准了他的痛處,往事不堪回首,但他能對師師說什麼呢?她雖然聰明,但在這男情女意上還是個傻瓜。他掩飾住自己的痛楚說:

「師師,一張床可以放在任何房間里,它雖然是安身之幾,但不是固定處所,是一件東西,而不是一個地方……」

「但,一個房間卻不可以搬到隨便哪裡,」師師搶著說道,「如果男人是房間,那他就不可隨便亂跑,只有女人可以從這個房間到另一個房間,不是嗎?所以,我說,官人的比法實在不敢恭維。」

「那你說怎樣才算合適?」柳七道。

「應該說女人是房間,男人才是房間里的床……」

兩人正在為這個比喻爭執的時候,安安推門進來:

「柳七官人,師師姐,媽媽請二位到天琴閣用膳。」說完對柳永眨眨眼睛,對師師則吐出紅紅的舌頭,做個鬼臉,轉身跑了。

二人相視一笑,並肩走到天琴閣,尚未進門就聽見裡面笑成一片:

「鶯鶯姐,昨晚好嗎?」

「鶯鶯姐,官人待你不錯吧,今晚你捨得給我們嗎?」

「鶯鶯姐,你的聲音可真是好聽,烏鴉聽了不敢叫,青蛙聽見住了口啊。」

二人掀開門帘兒進屋。大家一下愣住了,靜靜地看著站在門口的兩人。

燕燕低聲說:「瞧,真是天上一對,地下一雙。」

海棠:「郎才女貌,真是叫絕!」

西西:「活生生一對新人兒,讓人羨慕死了。」

符霞霞:「和柳七官人在一起,丑婆也成鳳凰了,更不要說這是個大美人。」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弄得柳七和師師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黃小雲見狀,笑著說:

「你們就別誇他倆了,說不定昨晚什麼也沒做呢。天下難得的一對傻瓜可能就出在咱這樓呢!快來坐,一起用膳。」

二人這才坐了,師師紅了臉,低著頭一言不發。柳七見孫春正摟著鶯鶯,轉移眾人的目標說:

「兄長,昨夜睡得可好?」又轉臉向鶯鶯:

「姐姐可曾滿意?」

「滿意個啥呀,只來一次……」西西故意說。

鶯鶯愣了一下,突然明白過來,起身揪住西西就擰:

「死丫頭,叫你偷聽,叫你偷聽!」眾人笑做一團。

稍安靜時,黃小雲故意問柳七:

「官人,昨夜好嗎?」

柳七道:「好,好……」

師師急了:「好什麼好,誰和你好了!」

柳七道:「和姑娘你在一起,我已經知足了,和心靈的交流相比,膚肌之親算得了什麼!」

這句話可真是說到地方上,說到時間上,說到了師師心上了。想一夜間,柳七隻是善言軟語,不曾有一點為難,她心上早就有了三分敬意。

霞霞:「這麼說,有個人官人肯定知道了?」

柳七:「敢問是誰?」

「那個叫柳下惠的。」說完冷笑一聲。

「久聞大名,只是昨夜才識,相見恨晚哪!」柳七說。

大家都嘆服柳七的機智和人品才情。

黃小雲道:

「師師,常言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一夜間耗費了多少?也就是柳七官人,遇上別人,早叫你氣跑了。」

「氣跑就氣跑,又不是我請他來。」師師說。

樓下的雜役已端出各種吃的,梅花包子、張家油餅(油炸食物。)、批切羊頭(批切,切菜的刀法,意為斜劈、削。)、麻腐雞皮(以麻腐、雞皮拼在一起而成。)、麻飲細粉、沙糖冰雪冷圓子(沙糖涼水團。)、水晶皂兒(糖水浸制的小食品。)、雞頭穰兒(即雞頭肉。)、又有羊白腸(羊的內臟或熟腸。)、NFDD1魚頭(先炸后燉的魚頭。)、旋炙豬肉皮、盤兔(兔肉的一種做法。)、香橙元(即香橙丸子。)……不一時,就擺滿了三大桌子。

「黃樓主,」孫春說,「鄙人喜杯中之物,是否有備?」

黃小雲叫廚里端上羊羔酒來,每人面前放個銀盞,滿滿地斟上。

吃喝盡興,蟲娘說:「今日是鶯鶯姐大喜之日,又是咱樓開張之喜,理應熱鬧。逢柳七官人在場,我看別只顧了說,會詩的賦詩,會曲的唱曲,還有位官人會說書,人多、才高、心和、氣順,咱們耍如何?」

眾姐妹聽說,齊聲叫好。

黃小雲:「好,吃完了菜,將碟兒全撤了,換些清口的上來,邊飲酒,邊玩樂,還可以讓鶯鶯和官人給我們演一幕鴛鴦配,怎麼樣?」

「好,好!」

早有人趕來,收拾好了。取來各式樂器,有笛兒、洞簫、笙、琵琶、阮、瑟、牙板、手鼓、箏,還有一架箜篌。

柳三變見此情景,不由得心花怒放,一連飲了幾杯。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放蕩不羈、風流成性:花台弟子柳永紀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放蕩不羈、風流成性:花台弟子柳永紀事
上一章下一章

木蘭花令五(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