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你真的拿她當朋友嗎？
對上他高深莫測，彷彿能將她看穿的眼神，季煙心跳一滯，一陣心虛。
她飛快的移開了視線，「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聽說季然醒了我來看看。」傅容兮橫了她一眼，動動鼻子嗅了嗅，皺眉，「顧景陽來過了？」
季煙心頭微凜，他屬狗的嗎？這都能聞出來。
「他說來看看然……」
傅容兮打斷她，冷聲的警告：「離他遠點，他不是什麼好人。」
抿了抿唇，季煙沒說話。
眼底的神色卻透著不滿，傅容兮突然上前，拉著她翻了個身，將她鎖在門板和他之間，神色晦澀難辨。
他就這麼盯著她，哪怕不言不語，卻也讓她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季煙僵在原地，感覺要窒息在他深邃的目光之下。
「很委屈？」
「是不是除了你，我身邊都沒有好人？」
傅容兮眼神一寒，就在她以為他會做什麼時，傅容兮卻低聲說了句狗咬呂洞賓，鬆開了她。
走到病床邊，發現小丫頭果然已經醒了，正好奇的盯著他們。
「爸爸。」
傅容兮頷首，「餓不餓？爸爸帶你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好啊，好啊。」躺了這麼久之後，聽說能出去，小丫頭臉上歡呼雀躍。
傅容兮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將她抱起來，單手拖著她靠在懷中，抬腳就往外走。季煙怔在原地，看著傅容兮及其快速的進入了父親這個角色，卻沒由來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過了一會，小丫頭光溜溜的腦袋從門口伸進來，「媽媽，你再不跟過來，就要被丟下咯。」
抬頭就見傅容兮面無表情的睨著她，隱約有些不耐煩。季煙喉頭一哽，還是邁開腳步走上前去。
「我吃過飯了，你和然然去就好。」
傅容兮不悅道，「女兒剛醒，陪她吃頓飯都請不動你了？」
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突然有些累。
小丫頭撒嬌道，「媽媽，你就陪陪我嘛。」
季煙看著小丫頭嘟起的小嘴，「我有點……」
傅容兮直接強勢拉著她的手往外走，「一起去。」
他力氣很大，季煙反抗不得，被他拖著離開了病房。傅容兮抱著一個，牽著一個，畫面竟然格外和諧。
走到醫院走廊，洛塵剛好拿著一份報告走過來，看到他們愣了愣。
「你們要出去？」
「然然剛醒，帶她出去吃點東西。有事？」
洛塵表情複雜的看了眼季煙，最後視線落在傅容兮身上，「等你們回來再說。」
說完，洛塵退到一旁。想到洛塵看向她時的表情，季煙回頭看了他一眼，洛塵掩飾了眼底的慌亂，沖她微微頷首。
季煙隱約覺得有些不安……
「怎麼了？」
季煙收回視線，「洛塵欲言又止的，是不是……」
傅容兮猜到她的想法，「如果是和季然有關，他不會允許帶她出去。」
他的話有很好的安定作用，想想也是，她一顆心也歸回原位。
出了醫院，傅容兮驅車帶著一大一小到了東辰，抱著季然走進大堂，迎面就碰到了顧景陽。
顧景陽也注意到了他們，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和諧的畫面，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傅容兮眼神興味，沖他頷首，「顧總，好久不見啊。」
想到自己的遭遇，再對比傅容兮氣定神閑的模樣，顧景陽臉色更黑了，「那是啊，您一句話的功夫，就讓我這忙得暈頭轉向，哪有空閑見您。」
「能者多勞，顧總辛苦。」
「……」顧景陽表情變得有些猙獰。
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就連小丫頭都察覺到了，縮在傅容兮懷中，不敢看顧景陽。
瓮聲瓮氣的說，「爸爸，我餓了。」
「顧總，失陪了。」
傅容兮抱著季然抬腳往前走，季煙落在後面沒有跟上去，剛剛他們的對話季煙聽明白了一點，卻不敢肯定，「他最近為難你了？」
顧景陽回過神，不忿道，「除了他，誰有這個本事能把我本就簽好的項目臨時翻盤？真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他了。」這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果然見到季煙愧疚道：「可能是因為我的原因吧，讓你困擾了。」
顧景陽嘴角掠過得逞的笑意，拍著肩寬慰她，「這些都是小事，你不用道歉。」
季煙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傅容兮不知何時折了回來，面色陰沉，銳利的目光盯著顧景陽搭在季煙肩上的手。
將季煙扯開一段距離，「不是說讓你離他遠點？就這麼一會兒不看著你，又和他好上了？」
在病房未曾發泄的不滿此刻一併被激發出來，季煙掙脫他的手掌，退開了幾步慍怒道，「我離他遠點你就不為難他了？我和你說過，他只是我朋友，你憑什麼剝奪我交朋友的權利。」
朋友？也只有你拿他當朋友，傅容兮輕蔑笑，銳利的目光盯著顧景陽，「我倒想問問顧總，你真的拿她當朋友嗎？」
被傅容兮深邃的目光看著，目光相接，顧景陽竟然莫名生出幾分怯意。
顧景陽飛快的鎮定了下來，「當然，否則當年我也不會救她了。」
瞥見傅容兮似笑非笑的表情，顧景陽呼吸一窒，總覺得他深邃的目光，將他的想法已經看透。
傅容兮收回目光，認真的看著距離他幾步遠的季煙；「你還不知道吧，那個叫孫媛的護士和顧……」
顧景陽大聲叫道，「小心！」
這聲音自身後傳來，季煙下意識的轉頭想看情況，卻從傅容兮那邊傳來一股力道推了她一把，季煙踉踉蹌蹌間腳下不穩，撞倒了一旁立著的花瓶，摔倒在地上。
剛剛發生的一切只在電光火石之間，傅容兮一陣后怕，陰沉著臉，剜了一旁笑容滿面的顧景陽，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收回視線，想去查看季煙的情況，卻被她腿間鮮紅的液體刺痛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