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4章
風起雲湧021想動他,問過我再說!
祁連山的山路並不好走,但是據說已經是最快的形成了,大多數的時間都必須由步行走過,不過對喬靈兒來說,這些倒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等到走完整個祁連山之時,大多數的將士都已經氣喘吁吁了,而相對宗政熠喬靈兒他們就沒有什麼異樣。
喬靈兒還未動手,一旁的宗政熠已經用袖子替她將額頭上的汗水給擦去了。望著那絕美的面容,作為回報,她也學著他的動作,踮起腳尖,替他將那微薄的汗水擦去。
在擦拭的時候,她的眼中閃過了一道莫名的光芒。
雖然只是一個不經意的動作,並且沒有任何的話語補充,但是在外人的眼中,這兩個人是一對真正的金童玉女,完美的令人嫉妒。
「相爺,前面就是酈城了。」探路的將士回來稟報,「酈城城主孫澤康大人已經在城中準備,迎接相爺。」
「嗯。」宗政熠輕輕應了一聲,又轉向那一群將士道:「休息一刻。」
一行一百多人連同馬匹也都停住在了原地,喬靈兒和宗政熠走到了巨大的岩石上,找了處乾淨的地方坐下休息。
「這裡的溫度的確很高,很舒服。」喬靈兒已經褪去了先前比較厚的衣服,在這如春天的地方,穿那麼多已經很熱了。
宗政熠淡笑,「這裡一年四季如春,百姓的衣服幾乎也無需怎麼變換,而且風景很美。」
風景自然是不錯的,就只是經過了一個祁連山,這裡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草地甚至不是入秋的黃,而是碧綠碧綠的嫩草,鮮花盛開也非常的美艷,就如同貸真價實的春天。
舒適的呼吸著空氣里淡淡的芳香味,喬靈兒滿臉幸福:「要是能夠一直在這麼舒服的地方住下去好了,什麼都不用想……」
「你喜歡這裡?」宗政熠微微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裡的空氣好,環境水土養人,為什麼不喜歡?」對於生話比較懶散的她來說,這樣的環境是最適合居住的地方。
聞言這樣眼中精光一閃,「那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裡,和我們的孩子,一家人都住在這裡好不好?」
「孩子」兩個字眼頓時讓喬靈兒有了片刻的失神,隨後有些羞澀的道:「現在說這些還早著呢!」京城那麼多的事情不說,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局勢,怎麼會讓他們有安寧的日子過?
不過,孩子……問她願不願意有宗政熠的孩子,好像……願意的。
等等,她現在想這個問題是不是太早了,雖然是有那麼些心動,不過還是那句話,局勢還沒有穩定下來呢,不能想,不能想,不然就真的不知道該想說什麼了……
「對了,一直往西走,是不是有海洋?」喬靈兒轉移了一個話題。
「嗯。」宗政熠點頭,「靈兒,你怎麼知道?」
「這裡的氣候溫暖,我想應該是臨海,所以溫度會比較高。」喬靈兒大概猜測了一下,除了季風氣候以及地理位置外,海洋其實也是溫度一個重要的影響因素。「而且現在風中帶著淡淡的濕氣,一般在湖水海水邊才會有這種感覺。」
「夫人,你真是見多識廣。」青葉走過來,由衷的讚美。
月影也附和著點點頭,以前不覺得,但是自從她露出了那一手「魔術」以及用自己來做誘餌加上用鏡子讓自己隱形之後,他對她的佩服也就更上了一層樓。
追命在一旁冷哼哼,雖然心底是很好奇她那些變戲法的手法的,但是他自大的心理還是戰勝了好奇,不會讓自己去問。
喬靈兒有些尷尬的笑了一聲,然後又道:「以後有空我再跟你們說。現在,熠,酈城的城主應該已經知道我們這次來的目的,為何他一點動作都沒有?」
忽然轉變嚴肅的她並未讓宗政熠很是驚訝,相反,他似乎一早就知道她會問這個問題了。
「公子,此行危險,真的要讓夫人也跟我們一起去嗎?」月影皺起眉頭問道。
「月影!」喬靈兒略帶警告的喊了一聲,「我都已經跟看到了這裡了,難道你想說服相公讓我回京城?」
被喬靈兒那一個極不友好的眼神看著,月影心底顫了顫,將疑問的目光轉向了宗政熠,還是讓公子自己做出定論。
喬靈兒也看向了宗政熠,他才是整個隊伍說話最有分量的人。
宗政熠微笑著看喬靈兒,「靈兒,月影說的不錯,這次去酈城會很危險。」喬靈兒聽到這話頓時慌了,就怕他突然說不準讓她跟著去,但是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放寬了心,「不過,如果你不給我惹事,我就不會讓你回去。
「嗯嗯,我一定不給你惹事。」喬靈兒頓時點頭如搗蒜。
看著乖巧的女子,宗政熠有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似乎……這樣子逗逗她也不錯。
喬靈兒本是一個自主的女性,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被某隻面上溫柔但實上腹黑的狼給吃的死死的了,要是哪天被他賣了,說不定還會給他數錢。
「至於靈兒你之前問的問題,或許是出在了幕後之人的身上。」宗政熠淡笑著道。
「幕後之人?」喬靈兒疑惑的看向他,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你的意思是……」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宗政熠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說,所以她也就沒有說出。
但是一旁的追命、青葉和月影,卻是幾乎在同一時刻拔劍上前,在那大石的後面,有了些許的動靜。然而,在三個人的動作中,月影和青葉是包夾,而追命則是一劍劈開了那塊巨石,劍氣直逼後面的人。
被劍氣傷著的人直接就從草叢裡飛了出去,成狗吃屎的模樣趴在了地上,滿口鮮血直吐。
青葉蹲下去想要扣住他的下巴時,他的嘴角已經流下了黑色的血液。
當下皺了皺眉,轉向宗政熠道:「公子,已經服毒自盡了。」
聞言宗政熠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冷意,喬靈兒則是皺起了眉頭,前來打探,卻沒有察覺到會被人發現,現在被發現了,就採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嗎?
「公子,這些人從我們進入祁連山就一直跟蹤我們,他們應該是幕後之人派來的。」月影得出結論,同時臉上也更為凝重了些許。
喬靈兒聞言挑眉,原來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沒想到竟然真的是有人在跟蹤,看來宗政熠也是一早就知道了。
宗政熠從喬靈兒的眼中看出了她的意思,微笑道:「沒有告訴你是怕你擔心。「結果她的表情已經告訴他,其實她一早就知道了。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現在那個幕後之人肯定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行蹤。」喬靈兒也不去計較了,現在她更為在意的是那個操控了酈城城主還有那麼多大小官員的幕後之人。
「無礙,兵來將檔水來土掩。」宗政熠平靜的說道。
看著宗政熠那個自信的樣子,喬靈兒也就放鬆了心,這個男人,絕對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至少在她看來是這樣的沒錯。
追命略喲所思的看著喬靈兒和宗政熠兩個人,腦海中浮現了紫衣男子臨走時所說的那句話。他會那麼說,一定是已經到酈城去查探過了,連他都會說小心的地方,絕對不是一個輕易就能夠控制的地方。
看來,接下來的責難就要開始了——
酈城。
擁有著濃厚的古撲風情的城,就如當初宗政熠跟她說的,酈城並不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而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從百姓的衣著上爺能夠看出算是富庶的生話。
只是在人們的臉上,都有著淡淡的蒼白和憂傷,大街上年輕的女子很少,不,應該說是沒有。
喬靈兒一行人被酈城城主孫澤康領著住進了真正的驛站,雖然他原本是讓住進城主的家中的,但是宗政熠拒艷了。
從外表來看,孫澤康是一個敦厚老實的男人,怎麼也不會讓人將他往壞的方面去想。但是喬靈兒也深知,人不可貌相這句話,先前已經有了一個典型的範例:石錦垣。
在孫澤康這裡,他臉上的敦厚有些僵硬,或許說,他的眼中所富有的精光似乎有些空洞。
這樣子代表了什麼喬靈兒已經很清楚,但是卻無法真正肯定究竟是一種什麼東西,跟當初五公主赫連飛靜不知道又是不是同一種情況。
將宗政熠一行人安定好之後,孫澤康就很僵硬的拖著身子離開了,面上的表情也幾乎是僵硬的。
「公子,有問題。」待人都走後,宗政熠幾個心腹還有喬靈兒身邊的嵐風幾個人留在了房裡,青葉很是肯定的說道。
「跟五公主所中的蠱一樣嗎?」喬靈兒問道。
追命搖頭道:「那個小公主是中的蠱,但是這個人是被人控制了,應該是一種巫術。」
「巫術?」喬靈兒聽著這個算不上是陌生的詞,但是卻真是有些好奇。
宗政熠拾她解釋道:「巫術一些偏遠的族所富含的一種本領,能夠通過咒語控制住人的思想精神。當然,這也只是其中的一種。」
聽宗政熠這樣一說,喬靈兒想到了類似於催眠術的東西,也是通過一種心理的催眠而讓人強行記住,控制著人的精神思想。除非是下催眠的人才能夠解開催眠,否則就會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陷入了一室的沉默之中,眾人都對這個巫術無法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覆。
最後是青葉打破了這份沉默,而他說話的原因並不是出於他自己,而是因為看到了旁邊的嵐風。
「你怎麼了?」青葉看嵐風臉色有些蒼白,不由有些擔心。
被青葉這麼一問,喬靈兒也將視線移到了嵐風的身上,看到她那蒼白的臉不由皺眉擔心道:「嵐風,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嵐風抬起頭,搖了搖頭,緩緩地道:「小姐,那人並不是中了巫術,而是幻術。」
「幻術?」青葉,月影以及追命齊齊出聲,滿臉的詫異。
「對,是幻術。」嵐風肯定的道,「而且,是邪醫所創建的幻術!」
「邪醫?雲中月?」喬靈兒乍聽這個名字先是一愣,隨即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嵐風,難道你的意思是,在這背後操縱的人,其實是他?」
「雲中月雖被稱為邪醫,但是他應該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追命冷聲道,語氣中也難得的有了非比尋常的嚴肅。
「可是,即使是二少爺,也不會邪醫的幻術。」嵐風在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眼中的擔憂越發深刻了起來。
此語一出,宗政熠也機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但是還是說道:「嵐風,你很確定是只有邪醫才能夠掌控的幻術是嗎?」
嵐風愣了一下才點頭,「確定。」
「熠,你覺得是他?」喬靈兒不由問道。
宗政熠搖了搖頭,「不一定會是邪醫,但是我想,能夠運用如此精湛且由邪醫創建的幻術之人,跟他脫離不了干係。」
「難道要把邪醫找來問問嗎?他人在醫谷,距離這是十萬八干里,而且,要是被那個用幻術操縱了那麼多人的暮后之人知道我們的動靜,也許我們已經先跟閻王報到了!」追命冷哼的道,雖然不乏惡趣味的嫌疑,但是卻也能夠從他話中聽出其中的嚴肅。
其他人當然也能夠聽出追命話中的意思,能夠用雲中月的幻術,說明那個人跟他關係並不簡單。嵐風對此知道的並不清楚,所以也無法判斷出那人究竟是誰。
當日孫澤康將那些被進獻的女子的資料都送了過來,每逢初一十五,都會有十二名女子被送過去。至於一個堂堂的城主為何要這麼做宗政熠卻沒有問太多,因為在這裡不是他們的地盤……
翌日,喬靈兒和宗政熠在青葉幾個人的陪同下,決定去一趟誘發了瘟疫的區陽鎮。
無論如何,瘟疫的原因首先必須查明,而且那裡也是所謂的趙天師暫時停居的大本營,順著那條線去調查,或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真正的幕後之人。
區陽鎮是在酈城一個算是偏遠的小鎮了,小鎮臨海,多以捕魚采貝為生。在繁華的城過後,小鎮的風光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區陽鎮只是捕魚和采貝嗎?」騎在馬上,喬靈兒側頭問一旁的宗政熠。
聽她這麼一問,宗政熠也立刻就知道了她的意思,笑答道:「靈兒,你可知道,酈城乃至於京城很多的店鋪出售的珍珠,都是酈城海邊幾個小鎮的漁民采貝而得?」
「都是在區陽鎮這些小鎮?」喬靈兒有些驚恐的問道。
「酈城臨海海原豐富,像是區陽鎮以及附近的幾個小鎮幾乎都以捕魚采貝為生,所採的珍珠粒很是精緻,經由商人帶至全國各地銷售,所以百姓的生話水準普遍很高。」宗政熠解釋給她聽。
喬靈兒「哦」了一聲,難怪她從進來這個地方的時候就察覺到這裡並不輸給一般地方的酈城時會有一種富庶感,沒想到只是一個小鎮,竟然也有那樣銷售全國的珍珠採樣,也難怪張鐵生他們前去京城的時候沒有任何準備卻也平安的到達了。
大街上有人在哭,有些在燒紙,這些人都是自家女兒被進獻的,而官府那裡,卻整個因為城主的一句話而整體壓制住了。
喬靈兒的神情很是冷漠,她無法想象出那幕後之人到底想要幹什麼。一個月殺二十四個女子,而且到後面還將她們的四肢砍下來,這已經不能用心理扭曲來形容了。
追命雖是殺手,可是對那幕後的殺手那種殺人手法也滿滿的唾棄無比,殺手要殺人,那就殺的光明正大,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太失去了殺手的格調了。
「靈兒,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我,知道嗎?」到了區陽鎮下馬之後,宗政熠牽過了喬靈兒的手,並對她說道。
看到宗政熠眼中的認真,喬靈兒也沉重的點了點頭。她知道,現在已經不是在雲容鎮了,不再是只有一個兇手,這裡被控制的人已經成了一個組織,稍有不慎可能就會被集體帶走,到時候危險不用說,也會讓他人擔心。
重重的反握住了宗政熠的手,喬靈兒隨他一起往區陽鎮走去。
然而,在才走了幾步,還未真正進入到區陽鎮的時候,已經有兩個小道士裝扮的年輕小夥子走了過來。
一臉兇惡樣的道士甲指著當首的宗政熠和喬靈兒道:「你們是什麼人,到這裡來幹什麼?」
「大膽,竟敢用這種語氣跟我們公子說話?」月影一聲冷哼,隨同旁邊的青葉一起,兩個人眨眼間就將兩柄劍架到了他們的脖子上。
道士乙被月影和青葉的動作嚇了一跳,卻還是強裝鎮定的道:「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這樣對我們,天師、天師一定會讓你們下、下地獄……」
「那就看看是你們先下地獄還是我們先下地獄好了。」追命嗜血的道。
追命身上帶著嗜血的氣質,即使只是看到也會讓人覺得萬分驚恐,即使他什麼都不做,也足以讓人膽寒。
被追命那一看,兩個小道士頓時狗爬似的趴到了地上,「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啊……我們只是一些小弟子,什麼都不知道,也見不到天師,公子就放過小的一命吧……」
這兩個道士一看就知道是貪生怕死的主,這才一眨眼的功夫,態度就頓時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不是說趙天師要我們下地獄的嗎?」追命似乎很感興趣似的,在他二人的面前蹲下身,嘴角扯著極淺的魁惑的笑容。
「小姐,他們沒事。」嵐風在喬靈兒的耳旁小聲說道,自然是說他們沒有被幻術控制的事。
喬靈兒幾不可察的點了點頭,望了宗政熠一眼,並對他使了一個莫名的眼色。
宗政熠頷首,轉向了地上趴著的兩個道士淡淡的問道:「趙天師現在是在區陽鎮是嗎?」
溫雅的聲音讓兩個小道士有了些許的放鬆,但是在察覺到一記嗜血的目光的時候,他們的身子更是僵硬的比石頭更甚。
「是,是……趙天師在區陽鎮……」道士甲顫抖著道,一點也不敢動,就怕青葉手中的劍會劃破他的頸子。
道士乙這也才弱弱的道:「但是,但是天師……繁忙,閑雜人,不,是一般的人他不會,不會接見的……」
「那要什麼樣的人他才會接見呢?」追命森冷的聲音在他們兩個人的頭頂響起。
兩個小道士頓覺一陣寒意從腳底直升往了頭頂處,臉色更是死灰白一片。
道士甲支支吾吾,哼了幾個音出來。
「或者,我先割了你們的一根手指,然後再等你們商量?」追命的視線落在接在泥土上那兩雙手。
在聽到追命的話之後,兩個人立刻驚悚的將手給縮了回去,即使他們不曾拾頭,也能夠感覺到那危險的目光。
「天師,天師真的不會接見任何人……」道士甲最終還是一口氣吐出了這句話。
「天師不見生人!」道士乙緊緊一閉眼,將心中所想的都拾說出來。
下一刻,青葉和月影二人同時用劍尖在兩人的肩上一點,瞬間讓他們昏迷了過去。
「他們寧願選擇死也不說,恐怕問題還是出在那傳說中的趙天師身上。」追命站起身,淡淡的道。
自然,其他人也知道他的意思了。
「對了,為什麼沒有看到張鐵生他們?「喬靈兒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夫人,屬下讓手下的將士將他們安排在了城外,他們是酈城的居民,但是不能夠回來。」月影回答道。
「嗯,那就好。」喬靈兒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看著那整個被圈起來的小鎮,看向宗政熠道:「熠,我們現在也能去看看吧?」
宗政熠點頭,「是有必要去查看一番了。」說著,再次握緊了喬靈兒的手,領著她往區陽鎮鎮上走去。
走在宗政熠的身側,喬靈兒忽然發現他那個若有若無的笑容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熠,為什麼在青葉和月影動手的時候你都沒有阻止?」喬靈兒問道。
宗政熠訝異的看向她,失笑道:「為什麼會覺得我會阻止?」
「依照你的性格,你應該不會那麼魯莽才對。」喬靈兒很肯定的道。就算別人再趾高氣昂,他應該也不會用威逼這種粗俗的手段才是。
「靈兒,對待什麼人要用什麼方式,我還沒那麼迂腐。」宗政熠笑道。
「不過你會讓青葉和月影動手,還真不太像你的風格。」喬靈兒認真的說道,忽然又皺了皺眉,「難道是因為我對你的了解還不夠嗎?」
「你想了解我,以後有的是時間。」宗政熠在她的耳畔輕聲說著。
喬靈兒耳後狠紅了紅,稍稍推了推他,「還有人在!「
結果,再看向青葉月影還有嵐風追命的時候,他們四個人根本就是把臉轉向了一邊,完全沒有看他們,也許這就是當初宗政熠的吩咐——非禮勿視!
想到非禮勿視,喬靈兒便覺有些窘迫,宗政熠這個人,溫柔之下的面孔總是讓人不經意的心動,但更多的讓她窘迫,雖然她喜歡那種性格的他。
但是她窘迫的時間也沒有很長,在走了一會兒之後,忽然察覺到了後面的目光,當即站定並且轉過身去,可是卻只是看到了空蕩蕩的街。
「怎麼了?「宗政熠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並問道。
喬靈兒皺眉,「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人在偷窺一樣,可是都看不到人」頓了一下才道:「可能是我太敏感了,走吧!」
宗政熠神色平淡,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只是與她一道往區陽鎮深處走去。
青葉和月影則是對視了一眼,最後什麼也沒說。
一個偏僻的屋頂之上,一襲白衣之人如風一般,一閃而過,快如青煙,空氣中只留下淡淡的味道。
區陽鎮的人大部分都已經被驅散了,只留下少數的婦孺看守他們的家,而這裡,就是瘟疫爆發的地方。
「小姐,姑爺,把這顆藥丸吃了。」嵐風在宗政熠即將進入到一間院子里時遞過了兩顆黑色的藥丸,「這裡的味道跟瘟疫很像,但是卻不是瘟疫。」
聽嵐風這麼說了喬靈兒和宗政熠也不拒絕,嵐風不會害他們,尤其那句「跟瘟疫很像,但不是瘟疫」更為讓人心中有底。
小小的四合院跟北京的四合院有些相似,灰色的磚砌成,簡單但是卻別有一番格調。
「扣扣……」青葉上前,扣了扣那大開的門鎖,發出沉悶笨重的聲音。
院子里一個正在打掃地面的頭髮花白的老太太,佝僂著身子,在聽到聲音之後才緩緩地轉過頭。
「你們是誰?」老太太問道,年紀大概六七十歲上下,在走進的時候看到喬靈兒和嵐風,立刻一臉的驚恐:「姑娘,你怎麼能在街上走呢?快、快點會家裡去,要是被那些吃人的人看到了,你就走不了啦!」
從老太太的語氣中能夠顯然聽出她的驚恐和擔心,那催促的聲音更是在敘述著她的哀傷。
喬靈兒握住了要將她趕走的那雙蒼老的手,微微笑道:「婆婆,我已經成親了,這位是我的相公。」說著,還同時介紹了一下旁邊的宗政熠。
「婆婆您好。」宗政熠有禮貌的打招呼。
「成親了啊,成親了好啊,成親了好。」老太太拍了拍喬靈兒的手,臉上的所浮現出來的笑容有那麼些許的憂傷,「你們是鎮子上的人嗎?」
「不是的婆婆,我們……」
「婆婆,我們是來看親戚的,只是鎮上……」宗政熠將喬靈兒的話接了下去,並沒有給她任何的提示。
「唉,鎮上來了一群惡鬼,一群吃人的惡鬼啊!」老太太憤恨著,接著問道:「你們是不是沒有找到你們的親戚?」
喬靈兒點了點頭,「是的婆婆,我們走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
「來來,先到屋裡坐坐吧!」老太太將他們迎入屋子裡,「鎮上發生瘟疫,好多人都死了,死的死了,走的走了,就只剩下我們這些個老太婆和那群惡鬼了……」
聽了老太太的話,喬靈兒和宗政熠對視一眼,不用說,那群惡鬼自然是趙天師那麼一群人了。
屋子裡並不是很簡陋,院子里有椅子,他們一行人就坐在了院子里的椅子上曬太陽。
「婆婆,您別倒茶。」喬靈兒看那老太太從屋子裡拿了茶壺出來要去燒水倒茶,便立刻阻止。
嵐風也上前道:「婆婆,您就坐著,我去給你燒水泡茶。」
「那,那就為難姑娘了。」老太太一副哀嘆的樣子,在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
「婆婆,我們酈城裡過來的時候聽說城裡發生了瘟疫是嗎?」宗政熠單刀直入的問道。
老太太點頭,「是啊,一場瘟疫,在我們這個小鎮上發生了,好多人都死了,我的丈夫,兒子,媳婦都死了,就剩下我一個老太婆……」
「婆婆,您別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喬靈兒安慰道,可是卻覺得這樣子安慰簡直就像是一個白痴。
青葉走上前問道:「婆婆,您沒有孫子孫女嗎?」
孫子?孫女?
「我有一個孫女,可是被那群惡鬼給害死了啊……」老太太的表情突然變了,聲音也變了,充滿了濃濃的恨意,淚水更是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即使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此時也有了將人挫骨揚灰的恨意。
在老太太的敘述之下,喬靈兒和宗政熠才知道,原來老太太的孫女就是當初被進獻的少女之一。由官府動手,一群人不由分說的就將老太太十四歲的孫女給強行帶走了。而且大多數的人家也是用這樣的方法強取,只因為那趙天師「施法」讓擴散在外得了瘟疫的人治好了。
婉拒了老太太留他們吃晚飯的請求,他們繼續往另外的地方走去。至於這個地方,就讓人生畏了——義莊
「靈兒,你在外面等我?」宗政熠問道。
「不,我跟你一起進去。」喬靈兒斷然否決,雖然知道他是擔心她會恐懼裡面會見到的,但是讓她待在外面,她寧願跟著他一起去,大不了她把眼睛閉上。
宗政熠自是知道她的性格的,她不想留在外面,就只好讓她一起進去了。
走進那略略顯得破爛的地方,空氣中充斥著難聞的油漆還有一股令人犯噁心的味道,陰風陣陣,不愧是義莊。
義莊裡面,擺放的是一些棺木,有些是上了漆的黑色棺木,還有些是不曾來得及上漆的原生木頭所製成的棺木。因為得瘟疫死的人,都沒有來得及做棺木。
後面察覺是「瘟疫」,受感染的人也越多,所有的屍體也就火化了,這裡近三十副的棺木都是先前的。
「月影。」宗政熠喊了一聲。
月影明了的點頭,迅速的查找了一下瘟疫大概發生的時間而送來的屍首棺木,同青葉一起,站定在棺木前。
「你們該不會現在就要……」喬靈兒的話堵在了喉嚨里,雖然知道他他們的意圖是什麼,但是這麼突然就動手,還有些讓人無法承受住的。
「小姐,你別看。」嵐風點燃了蠟燭到一邊,有些擔憂的道。
「……不,你們誤會了,我不是怕看到屍體。」喬靈兒忽然意識到他們擔心的是什麼,「我只是不喜歡那個味道而已。」屍體什麼的,她在之前見過了已經不會覺得恐怖了,人的潛能是無限開發的。
不過那種屍體的味道,是真的不喜歡!
這次是宗政熠從懷裡取出了一顆小小的丸遞到了她的面前,在她還未發問靜便道:「吃了就會暫時性聞不到味道。」
「有這麼好的東西?」喬靈兒一聽,眼睛閃亮閃亮的,接了過去就準備吃,可是看到那副棺木就只得轉了個方向,目標方向——宗政熠懷裡。
快速的將那顆小藥丸給吞了下去,試探了一下,鼻子有些有塞,好像是真的聞不到什麼味道了。
宗政熠看著她那模樣真的很可愛,又看向青葉二人道:「打開吧!」一邊將喬靈兒往自己的身邊攬了攬。
喬靈兒有些好奇宗政熠的動作,她已經說過她不怕屍體了,幹嘛還要這麼親密的動作?
想是這麼想著,但是接下來她就知道為什麼了……
棺蓋打開,蒙上了一層噁心的灰塵,帶著屍體的腐蝕味道,當然,這不是讓人想要移開視線的主要原因。
真正讓人要移開視線的原因,真是屍體上那爬著的噁心的蛆蟲,而且那些屍水似乎帶著極度的腐蝕性,連同著肉一體,往一旁滑落。
一股噁心感再次湧上了心頭,與之前看到石錦垣對屍體做那種事情更為讓人噁心。
下一刻,她的視線便轉移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宗政熠動作神速的將她的身子給搬轉了過去,讓她的臉貼著自己的懷。
這樣的場景,縱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嵐風以及見多識廣的青葉、月影,追命等人也不免有了噁心感,又逞論是接觸屍體都算少的喬靈兒呢?
宗政熠也有些後悔了,他根本就不該讓她看,只是他是真的沒想到棺下會是那樣噁心的一幕。
「姑爺,這裡就交給我們吧,您先和夫人出去。」嵐風看了一眼棺木里的東西,又對宗政熠說道。
「公子,沒問題。」青葉也接下去說了一聲。
「我沒事,你們繼續。」沉默淡定了片刻的喬靈兒悶悶地出聲,「我適應一下就好了。」雖然是挺噁心,但是她相信自己的承受能力應該能接受。
「靈兒,這裡交給嵐風他們,我帶你出去走走。」宗政熠倒是拒絕了她的要求,二話不說就攔著她往外面走去了。
先前因為她看到了另外噁心的事情讓他在中途打斷了,要是再來一次這種噁心的,說不定就會將上一次的噁心場景想起來,他還沒有打算一輩子看得到吃不到。
如果喬靈兒知道宗政熠現在想到的是這個問題,或許會刨個洞鑽進去,太今人害臊了。
義莊裡面,嵐風三個人已經動手開始查探,追命嫌惡的跟在宗政熠他們後面出去了,沒辦法,在這不安定的地方,他最好還是保護喬靈兒來的比較實際,尤其那紫衣男人還特別叮囑了,自然不能有所懈怠。
「熠,我真的沒事啦。」喬靈兒有些彆扭的道,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那種看到一些恐怖場景就要往男人懷裡鑽的弱女子,可是現在宗政熠就給了她這種感覺。
「嗯。」宗政熠很是淡定從容的點頭。
喬靈兒就有些無捂了,「那幹嘛還出來,不是要調查嗎?」
「我不會研究那些屍身,也要在那裡調查嗎?」宗政熠淡淡的問道。
看到他那極淺的笑容,喬靈兒沉默了,她錯了,根本不該問他這個問題。
不過不用對著那些讓人覺得嘔吐的東西,她的眼前也開闊了不少。只是在這灑滿了冥紙的地方,多少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靈兒,我們去其他地方走走。」宗政熠淡笑道。
「額?嵐風和青葉月影他們還在里!」喬靈兒疑心宗政熠是不是有透視眼,好像能夠將她的心思完全的看透了。
「你在這裡也幫不了他們。」追命涼涼的說了一句,滿臉鄙夷的樣子。
不等喬靈兒說話,裡面已經傳來了月影的聲音:「公子,您和夫人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嗯,你們檢查完之後去驛站找我們。」宗政熠朝裡面說道,「還有,要小心。」
「公子,您和夫人也要小心。」青葉走出來道,再看了旁邊的追命一眼,意思很明顯。
追命不耐煩的揮揮手,「大爺我是什麼人,保護他們兩個人還是綽綽有餘,別用那種懷疑的眼光看著本大爺!」
不是追命自誇,而是他相信自己有那個實力。
喬靈兒他們自然也清楚追命的個性,雖然總是一副欠抽的樣子,但是嚴肅起來就完全具有了一個殺手的模樣,即使不說,他也會主動的去做每一件事。
宗政熠握了握喬靈兒的手,笑道:「靈兒,我們走吧!」
「……嗯。」
追命其實也還是有些不爽快的,畢竟喬靈兒和宗政熠兩個人是一對,自己在這裡完全是一個多餘的,如果人家倆夫妻想要做些什麼私密的事情,他在這裡絕對是阻礙。
若用喬靈兒的話來說,追命就是一隻超大瓦的電燈泡,很簡單。
行走在這吹著海風的街上,周圍的人能走的都走了,這樣子走還真是讓人生不出任何的浪謾,反而會讓人覺得是行走在陰間的某個地方。
「不喜歡這裡是嗎?」宗政熠敏感的問道。
「是不怎麼喜歡。」喬靈兒如實回答,「這麼多人死於非命,好好的一個小鎮變成了現在這種荒涼的墳地,能喜歡才比較奇怪。」
宗政熠聽著也不反駁,畢竟都是事實。
「那就讓本大爺把那個幕後兇手給揪出來,用他的血給死去的人祭奠!」追命血腥的說道。
從追命的神情裡面可以看到那副嗜血的模樣,從骨子裡面散發出來的是無與倫比的血腥味,讓人望而生畏。
「既然如此,追命,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喬靈兒在一瞬間的呆愣后笑出聲。
「嗯……」追命剛拍胸脯保證,忽然回想到喬靈兒所說的話立刻變暴走,「喬靈兒,你說什……」
「小心!」追命話音未落,宗政熠忽然低吼了一聲。
同一時刻,喬靈兒伸出手將追命推開,而自己則是被宗政熠帶著往後退了一步。一支帶著鋒利箭頭的劍以追命的面前快速的飛掠而過,而又被他以掩耳不及驚雷霆速度截住抓在了手中。若不是喬靈兒及時將他推開,這支箭射到的絕對是他的腦袋。
追命陡然間察覺到了那在屋頂再次搭箭的人影,低聲咒罵了一聲「該死」,整個身影頓時如同鬼魅一樣,快速的飛了出去。
渾身漆黑的人看到追命追了過來,急忙放箭,意圖將他射倒,只可惜,追命絕對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被傷到的人。
眨眼間,追命已經追上了那黑衣人,扭打到了一起。喬靈兒對武功路數不清楚,但是卻能夠明顯的看出他不敵追命之勢,在受了追命一掌之後,更是急急的後退。
「追命……」喬靈兒腦中靈光一閃,頓時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可是追命已經追著黑承人消失在了屋頂上。
當即一把抓住了一旁的宗政熠,一臉肅殺。
「靈兒?」宗政熠略微詫異的看著喬靈兒。
「可能是調虎離山計,我們快點回去義莊。」喬靈兒一邊拉著宗政熠,一邊給他解釋,同時手中也隨手操起了一根木棍。
才跑了沒兩步,前面已然出現了四個一身紅衣執刀之人,全身上下連同眼睛都恨不得包了起來,如同電影中的忍者一般。
喬靈兒停下了腳步,神情肅殺,將宗政熠往自己的身後拽了拽。對他道:「一會機靈點,不要逞能,知道嗎?」
簡單的一句話,也算是吩咐,卻已經涵蓋了太多。
宗政熠重重的點頭,那時候的表情已經說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樣了。
風掠起,地上無數的冥紙被吹起來,飄舞在了空中,帶著幾許灰塵,喬靈兒烏黑的髮絲被吹起,幾乎擋住她的眼睛。
鬆開了抓著宗政熠的手,她從頭上拔下了一根簪子,將後方飄舞的發纏繞著髮絲簡單的繞了兩圈,整個盤起固定在後腦,同時又抽出了另外一支簪子抓在手掌心中。下擺的裙子也被撩至一旁,簡單的打了一個結固定住。
幾乎是在她弄好了裝束之後,那四個執刀之人就拖著手中的刀,在地面劃出了火光。
「退後!」喬靈兒忽然重重的推了宗政熠一下,並且快速的朝著那四個人奔去。
銀光的刀從喬靈兒的面前掠過,在零距離只是一個彎腰后挺,刀子從她的面上掠過,削下幾許髮絲。
看到那空中飛舞的髮絲,宗政熠心中劃過了一抹擔心,然後就見喬靈兒木棍在她的手中掄起一個孤度,在起身之後一個橫踢踢掉一把刀,木棍直擊一旁直刺向她的人的手腕。
刀為落地,喬靈兒一腳已經勾住,並且一抬腿,刀已然落在她的手中。
「錚」的一聲,喬靈兒方舉起刀攔截,便與其中一個人的刀砍在了一起,因為力量懸殊的緣故,所以她這一擊承受的有些吃力。
「靈兒,後面。」宗政熠看到後方有人行動,當即提醒了一聲。
喬靈兒面色一冷,聽風辨位,在那一刀落下之際快速的閃身,同時左腳后踢,穩穩的踢中了第三個人的頭頂,這一腳的力量不輕,只一腳便讓那人倒地。
同一時刻,她迅速的蹲下,讓一個橫面的刀落了空,左手更是反向朝著身邊偷襲之人的腹部擊去,不過,並非赤手空拳。在一時瞬的離開之後,她的手上已經有了血漬,原因是因為她的攻擊武器一簪子。
兩個人倒地,另外兩個人身子有了一瞬間的僵硬,在相視一眼之後統統轉向了一旁的宗政熠。
然而喬靈兒自然是看出了他們的意圖,一個前空翻,瞬間落到了他們的面前,左手橫著刀,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想動他,先問過我再說!」宗政熠,她的男人,又怎麼能夠讓其他的人欺負?
兩名紅衣人隨同被踢了一腳有些暈眩的男人也都排成了一排,並且快速的整裝上陣。
喬靈兒面色一冷,給宗政熠一個眼神,然後迅速的迎了上去,宗政熠則是往後面退了幾步。
金屬相交的聲音在這寂靜的街道顯得格外刺耳,喬靈兒自認自己的學習能力不差,當初跟宗政焰所學的也並未只是用作擺飾。有內力又如何,除了在力量上大過普通人之外並沒有多大的恐懼之處。
更何況宗政焰是高手中的高手,在與他對敵之時她已經學會了如何去避免被外散的內力傷到的方法。
因此現在對付這些人,她已經沒有了太多的壓力,反倒是在她的壓迫之下,那三個人越發吃力了起來。
幾乎有她半個人高的武士刀,在那靈話的手腕下如同魔術師的拐杖,任意變換方位,她無意殺人,但是傷人卻是必須的。
在最後一個人倒地之時,她也放鬆的鬆懈吐了一口氣。
想想看,這還是她第一次拿著真刀這樣子砍人。她從來都只是神偷,負責的是偷東西,而不是殺人,雖然這些人該殺,但是要她下手也艷不是簡單的事。
「砰一一」「晃鐺」兩聲,讓喬靈兒當即轉過身去。
就見一身白衣的宗政熠,手中拿著一根木棒,呈現出了敲打過的姿勢,至於地上,現在則是橫著一個人,便是被喬靈兒搶了刀只能用棍子當做武器的那個刺客了。
「熠,你沒事吧?」喬靈兒越過地上昏迷的刺客的身體走到宗政熠的面前,擔憂地問道。
宗政熠微微一笑,「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你沒事吧?」然後檢查著她的身體各處。
「我沒事,他們還不能傷到我!」喬靈兒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些滿意了,跟未出手之前已經上升了很大的一個級別。
「走一一」地上的三名受傷的刺客沉聲道,在喬靈兒他們才轉過身時兩枚黑色的東西就已經出現在了中間一人的手中。
然而,那兩枚東西並未被扔出來,血色的劍已經在那瞬間抹向了他們的脖子,只是一瞬間,三個話人已經變成了三具死屍。
「喬靈兒,笑面虎,你們怎麼樣?」追命一臉緊張的問道,當他追出去不遠的距離之後才發現人影不見了,這才察覺到是中了調虎離山計。
喬靈兒看著地上的屍體皺了皺眉,「我們沒事,還有……為什麼把他們殺了?」
追命冷眼看向了地上的屍體,「別小看他們,他們是死士,如果他們回去,死的就會是你們。」
追命這話不錯,但是喬靈兒看著在自己面前被殺的人,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疙瘩。再看了一眼被宗政熠敲昏的人,指了指他道:「他還沒死。」
此言一出,追命的視線立刻就轉移到了地上那人的身上,手中的血劍已經放置在了他的頸間。
「等等,能不能以他們身上找出什麼線索?」喬靈兒攔住了追命。
「靈兒,他們身上不會有線索。」宗政熠握了握她的手,「早在他們成為死士的時候,他們的生命已經交給了上天。」
喬靈兒看著宗政熠,心中忽然有些悸動。不是因為他不反對追命殺了這個人,而是透出了淺淺的憂傷,很淺很淺,但是她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
「你們才來到這裡,想想看除了你們要調查的人,還會有誰會對你們出手?」追命冷言道,卻未點破喬靈兒那種「慈悲心」。
宗政熠看著喬靈兒,將她的身子攬過來,「靈兒,先回去吧,他們已經出手,接下來肯定還會有事情發生。」
「嗯!」喬靈兒點了點頭,隨同宗政熠一起走。
追命留下來「善後」,看來這個地方,真的是一個充滿了危險的地方。
還有,他不能再那麼粗心大意了,竟然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計,不可饒恕!
第一夫人第二捲風起雲涌022靈兒被抓
喬靈兒他們這一方遭到了攻擊,連同在義莊的嵐風青葉三人也都遭到了紅衣人士的攻擊,這一群死士的功夫並不高,但是功夫很是怪異。
嵐風他們解決需要花費一些時間,但是在喬靈兒這裡就顯得簡單,全然是因為她的功夫都是隨機應變型,並不注重招式。加上她學的就是身體方面的靈活性,又跟宗政焰對決的時間很長,因此她的對抗能力更為強大。
才到酈城就受到了攻擊,這件事並非巧合,自然有了第一次,肯定會有第二次。
「姑爺,不是瘟疫,是一種毒藥,與瘟疫一樣,有類似的傳染性質的毒。」驛站里,嵐風將檢查之後的結果稟報給宗政熠。
嵐風微愣,然後才僵硬的點頭。的確,是出於雲中月之手,正因為他是世人眼中的邪醫,所以他的舉止更是讓人費解,能夠弄出常人意想不到的毒藥。
屋內陷入了沉默之中,然後抱劍靠在門框上追命冷聲到:「我跟邪醫雖然沒有任何接觸,但是依照他的性格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邪醫邪醫,人邪氣,做出來的事情應該是能夠出乎眾人意料的,但是他為人也高調,若是想殺人,不會隱藏自己。換句話說,在這幕後操縱之人,絕對是一個不想曝露自己的人,與雲中月的性格大為迥異。
追命的話再次讓屋內的人陷入了沉默之中,許久,宗政熠才抬頭問嵐風道:「嵐風,你怎麼看?」
被問到的嵐風有些疑惑,但是還是如實回答道:「姑爺,我也覺得不會是邪醫。」
宗政熠並未問原因,只是點了點頭,才道:「今日不早了,你們都回房休息去吧!」
「可是公子……」月影則是擔憂了起來。
「別擔心,有事我們會叫你們。」宗政熠知道月影的意思,出現了這種刺殺的事件,自然會讓他們有所擔心。
「公子,夫人,我們就在隔壁,有事一定要叫我們。」青葉也沉沉的道。
宗政熠頷首,原本青葉和月影是有獨立房間的,但是今日這事一發生,自然免不了危險再次的出現,所以他們決定睡到聽一間房裡,有任何舉動都能夠快速的趕過來。
嵐風三個人離開之後,追命還沒有動身。
「追命,怎麼了?」喬靈兒的視線落到了追命的身上,看著他皺眉的樣子有些不習慣。
追命眉頭緊蹙,臉上不再是那白痴的模樣,反而是帶著格外的嚴肅。
再看了喬靈兒和宗政熠半柱香的時間后,喬靈兒和宗政熠也迷糊了,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片刻后,追命走上前去,將劍放到了他們面前的桌上,此一舉,讓他們更加不解了。
「今日是我不慎才會讓他們有機可趁,抱歉。」追命嚴肅的道,語氣雖然冰冷,但是卻能夠聽出其中的歉意。
如此的道歉讓喬靈兒整個腦子一片空白,她以為這個世界上最狂妄自大的人是追命,即使要他的命他也不可能會說出如此感性的話的,可是現在竟然親耳聽到了。
看到喬靈兒一副被驚嚇住的模樣,追命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喬靈兒,我在跟你道歉,你那是什麼表情?」追命不爽,非常的不爽,他誠心誠意的道歉,但是看到的卻是那樣疑惑的表情,難道他就是那麼差勁的一個人嗎?
「不、不是的,追命,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喬靈兒迅速的收了收神,嘴角彎起一抹明艷的笑容。
「那你是什麼意思?」追命看著站在了自己面前的人,百分之百的不解。
「追命,靈兒並沒有怪你的意思,不用自責。」宗政熠淺笑著站起來,將喬靈兒所要表達的話說了出來。
「……」
「好了,追命,今天這種情況也不在你的預料之中,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追出去的,」喬靈兒輕笑著拿起了桌上的血劍並遞過去,又道:「況且你也及時趕回來了,我和熠也沒有受傷,所以不管你的事。拿著吧!」
追命看著遞到了自己面前的劍,不知為何,心裡有些怪怪的感覺,卻又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追命,時候不早了,還是知道休息吧!」宗政熠淡笑著催促了一聲。
僵硬的接過了血劍,追命看著兩個笑容幾乎如出一撤的人,終於沉聲道:「以後我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說罷,她他便酷酷的轉身離開了。
宗政熠喬靈兒對視一眼,然後宗政熠才跟在追命的身後將門關了起來。
喬靈兒臉上的笑容稍稍有些淡下去,不過卻也是最真誠的笑容,道:「看來今天的事情讓追命挺掛心的。」
「他是一個性子直爽的人,有什麼話都會說出來。」宗政熠微笑道,對追命,或許今天就是另外一個新的認識了。
「只是……對追命,我更想知道,到底當初跟他比武讓他簽訂了賣身契的是什麼人。」喬靈兒說著也皺起了眉頭,對於追命背後的人,她是完全一無所知。
宗政熠輕輕攬了攬她,溫和地道:「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那人不會傷害你,否則,又怎麼會讓追命來保護你?」
「可是,我認識的人並不多,有必要嗎?」喬靈兒似是自言自語的道。在這個世界她所生活的時間並不多,接觸到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突然有個人這樣子對她關注,究竟是何種心思也讓人匪夷所思啊!
看著喬靈兒那擔憂的臉,宗政熠嘆息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別擔心,我會在你身邊。」
側過頭看著宗政熠,喬靈兒的心結突然就像是完全被打開了一般,心裡也有些輕鬆了起來。
「話說回來,熠,你今天救了我。」喬靈兒突然笑道。
聞言宗政熠愣了一下,隨後失笑道:「今天可是你在保護我,讓我身為男人的面子都掃地了。」他可沒有忘記,那時候是站在她身後,被她保護著的。
「面子不值錢,男人保護女人是天理,女人就不能保護男人了嗎?女人可不是男人的附屬品。」至少在她的認知里,誰有能力,誰就保護誰,這是正常的邏輯。
「說的也是。」宗政熠歪了歪頭得出了結論,並並不是太過的拘泥。
「不過,你那一棒子打得不輕啊,你有那麼大的力道嗎?」喬靈兒實在無法想象出一個書生一樣的男人,那麼一棒子把一個人給打昏過去是什麼感覺,尤其對方還是一個死士。你能想象一隻螞蟻嘿咻一聲,將大象給整個扔出去嗎?絕對不可能。
聽著喬靈兒這句質疑的話,宗政熠臉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靈兒,你真的把我當成手無縛雞之力嗎?」宗政熠非常汗顏,就算他武不行,也沒有必要這麼小看他把?
「不是有人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嗎?你難道不是書生?」喬靈兒賤兮兮的湊向他。
宗政熠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了深刻的笑容,「靈兒,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想要我給你證明什麼是嗎?」
帶著微微沙啞的聲音,有著致命的魅惑感覺,讓人沉淪,卻更有些期待。尤其他那溫熱的呼吸,噴洒在她的臉上,也頓時讓她的臉下染上了一層淺淺的紅雲。
「才不是……」喬靈兒羞怯的輕輕敲打了宗政熠一拳,可是卻沒有意識到這樣的舉動更像是在邀請。
下一刻,溫熱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嘴唇試探性的接觸對方,酥麻的電流傳遍了兩人的周身。一下一下輕輕的接觸,漸漸變成了交合的纏綿,引動了一直以來兩人間繼續的情愫攀升爆發。
從未有過的陌生的慾望幾乎佔據了宗政熠的整個理智,讓他長久以來引以為豪的自制力瓦解。將心愛的女子放置在那張床上,覆上了她的身子。
喬靈兒也未曾想過,會在這個世界有著陌生的情愫,想要得到更過。
然而,在雷池邊界,宗政熠卻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早已暈頭轉向意亂情迷的喬靈兒因為她的停頓而微微蹙眉,啞著聲音道:「怎麼了?」
「外面有人!」宗政熠改而緊緊地抱住了她,給她將衣服重新整理好,蓋上被子。
「什麼?」喬靈兒陡然清醒了過來,就就要朝外面奔去。
但是宗政熠卻是及時拉住了她,將她整個圈進懷裡,在她的耳邊低語道:「追命不會沒有察覺,我們出去了幫不上任何忙。」
「可是……」喬靈兒皺眉。
修長的手指按在了她的薄唇上,宗政熠將下巴擱在了她的肩膀上,嗅著她頸間的香味。道:「這只是一個試探,敵不動,我不動,不要打草驚蛇。」
聽著宗政熠的話,喬靈兒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外面的人沒有正大光明的前來刺殺,定然已經知道了他們之前派出來的人沒有再回去一事,現在學聰明了,以靜制動。
不過……
「你怎麼知道外面有人?」喬靈兒把臉埋進宗政熠懷裡,低聲問道。她都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他們身上的味道,我能夠聞到。」宗政熠閉上眼睛,努力的平息著身體中的燥熱,真希望在這種關鍵的時候不要被人打攪了,否則他真的會暴斃而亡
「這麼厲害?」喬靈兒才要抬頭髮問,卻被他強硬的按了回去,現在,他經不起她任何的一個動作,否則就要在這種隨時會被人打攪的情況要了她。
宗政熠深深地吸氣平息慾望,並未回答,只是淡淡的道:「別再動了,知道嗎?」
「噢……」喬靈兒也有些同情宗政熠,現在開始悔恨在雲容鎮的時候了,要是那時候她能夠很快的淡定下來,他也就不用忍得那麼辛苦了。
這一路上也都是跟那些殭屍一起趕路,要是有什麼動靜,要是不小心叫了肯定會被人恥笑。至於在這裡,又有人不識相的破壞,真是悲催。
話又說回來,她對宗政熠的嗅覺還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竟然連之前無憂那個突然襲擊弄的吻都能夠察覺到……想到這裡,她的心就涼了涼,那一時,她應該算是出軌了吧?
為什麼他還能夠那麼的鎮定呢?
「熠,你睡了嗎?」喬靈兒不敢動,只好輕聲發問。
「嗯。」宗政熠「嗯」了一聲。
喬靈兒囧了,這「嗯」是在告訴她他睡了嗎?睡著了還能夠回話嗎?
「熠,我覺得這次事件之後,可能會比較困難。」過了好一會兒,了無睡意的喬靈兒又再次開了口,她還是有些在意外面的動靜,雖然是什麼也不知道。
宗政熠沒有回話,在喬靈兒不滿只是卻又突然的開了口:「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既然敢做,就必須要有勇氣承擔。」
「可是……」
「好了,早點睡,別想太多了。」宗政熠不帶她說話便整個的將她圈的更緊了些。
「你報的我快喘不過氣來了!」喬靈兒反抗的道。
「那你也報我讓我喘不過起來,我們扯平。」宗政熠一本正經的道。
「喂,你不要這麼無賴好不好?」喬靈兒羞憤的低吼,結果,他的手還是沒有鬆開,就如同霸道的貼權一樣,將她緊緊地##著。
也不知是怎麼的,在掙扎了一段時間卻明顯沒有任何的效果之後,她也犯困了,最終還是沒有敵過濃濃的瞌睡蟲的襲擊,緩緩地進入了夢鄉。當然,睡前她想的一個問題是:難怪他能一棒子將那個死士給打暈,原來是因為他的臂力很大。
察覺到懷裡人的靜謐的呼吸,宗政熠攸然睜開了眼睛,眼中毫無睡意,有的只是清明、再清明。
低下頭,望著將整張臉埋進自己的懷裡的女子,他冰冷的臉上浮現了淺淺的笑容,那是一種涵蓋了無限寵溺的笑容,隨即掩蓋了笑容的是肅然。
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麼,他都會站在她的身後,與她攜手共度難關!……
翌日。
喇叭嗩吶銅鼓交替的聲音進入到了喬靈兒的夢中,無比的明顯,讓她即使在睡夢中也覺得不安生。
當她伸出手去觸摸旁邊時,摸到了只是只有些許暖意的空處,然而外面街道上的嘈雜的聲音還是讓她頭痛,掀開被子抓了件衣服就往窗邊走去。
推開窗,看到的是漫天的白色,飛舞著的無外乎是無數的冥幣,長長的人流隊伍,清一色的白色的衣服,人數不多,但是看那樣子確實如同徹底的白蓮教。尤其在最中央的一個蓮花台上,一和尚模樣的中年人坐在其上,十六個人抬著,如同遊街一般,緩慢而古老的行走著。
喬靈兒皺起了眉頭,腦中的瞌睡蟲已經完全的跑光了。
「小姐。」此時,嵐風敲了敲門后便端著粥走了進來。
喬靈兒將窗戶關上並且轉過頭,問道:「嵐風,外面是怎麼回事?」
「小姐,是趙天師遊行,明日就是十五。」嵐風嚴肅的道,眼中儘是冷意。
「十五?明天就是進獻的日子了。」喬靈兒也皺起了眉頭,「那現在他們在這裡遊行,明日會如何?」
「城主孫澤康會在明日午時將找到的十二名女子全數進奉,由趙天師接手至區陽鎮邊緣的一個山莊,沒有人知道那些女子會發生什麼事。」嵐風露出了厭惡的神情。
聽聞喬靈兒拳捏的更緊了一些,「坐在蓮花台上的那個人,就是趙天師?」
嵐風頷首,「那個人就是趙天師,所有的人都在一早他們要來之前已經避開,現在他們要繞著整個酈城一圈,說是能夠為酈城將邪魔驅散。」
「狗屁,根本就沒有邪魔,他去什麼邪魔?」喬靈兒重重的敲擊了一下桌面,震得桌上的碗晃蕩一聲,差點就煩了,突然又想到什麼問道:「相公呢?」
嵐風將碗扶好答道:「姑爺已經讓青葉和月影與他一起去看看那個山莊,留下了我和追命,在這裡保護小姐。」
「追命?追命人呢?」喬靈兒聽到宗政熠去了那個危險的山莊先是一愣,然後又想到了昨晚。
「小姐,你先穿好衣服,我們去找姑爺。」嵐風明白了喬靈兒的意思,當即道。
喬靈兒看著自己的身上衣服一下,略略的皺眉,突然扔到了一邊,「嵐風,我們來的時候又帶來了男裝,把男裝找來給我。」
經過了昨天的死士,她發現古代的女裝真的很麻煩,還有頭髮也不及男人的利索,如果再遇到類似的情況,必須要用最佳的形態去對付才是,不能因為衣著而讓自己處於下風。
很快嵐風就給喬靈兒找來了男裝,同時也在她換的時候她自己也找上了一身利落的衣服,這樣即使是在打架的時候也不會覺得困難。
「小姐,姑爺讓你先把粥喝了。」嵐風看喬靈兒急切的就要往外面走去,當即就喊住了她。
「回來再喝。」喬靈兒看了一眼粥,知道他是關心自己,可是現在真的一點食慾都沒有。
「小姐……」
「進去!」嵐風的話才說出口,那方門突然被推開,就見追命渾身是血的走了進來,連同雙眸都被染上了血紅色。
喬靈兒和嵐風頓時大驚,可是紅色的煙霧瞬間就瀰漫了整間屋子。
「血、血煞……」嵐風才勉強吃力的說出了兩個字,眼前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嵐風無法剋制住的毒,追命也無法剋制,更別說是喬靈兒了。他們甚至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一樣,那突然就出現在了房間裡面的煙霧,幾乎是人類不可能做到的,然而確實發生了……
痛楚襲擊了喬靈兒的腦子,血腥味道濃厚的地方,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早在察覺到有異樣的時候,她就屏住了呼吸,沒有讓自己呼吸道那紅色的煙霧。可是多少還是呼吸了,幾乎只是那麼一點點,她就感覺自己的力氣全然被抽走了一般,身體的骨髓之處也都有了被啃食一般的痛楚,最後終究還是敵不過那種很不自然的力量昏迷了過去。
揉著酸疼的頭,喬靈兒突然想到了嵐風,當下睜開眼去查找。
只留下了一個小小窗口的像是囚牢一樣的地方,微弱的光芒從外面照射竟來,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
然而,她勉強的坐起身,第一個看到的不是嵐風,而是幾雙含著淚水的眼睛。
倚牆而坐的女子,有十幾個,能看清的十五六歲的模樣,嘴上被一條白布封住,雙手被綁在了後面,雙腳也被綁住,所有人的眼中都有著驚恐。
一股不好的預感否上了心頭,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十幾個女子,應該就是明日十五之日用來進獻的女子。
還未上前,她便感覺自己的腳踝處被壓著,再一看,在她的身側躺著的竟然是暈迷不醒的嵐風。
「嵐風?嵐風……」喬靈兒頓時俯下身去,將嵐風上身托起。
嵐風眼眸眯著,全身是不上一點力氣,對面的一名女子則是「唔唔」的哼著,似乎是想要她給她們解開。
喬靈兒顏色一沉,當即就上前給那名女子將口中的白布給解了下來。
「咳咳……她中的是血煞,我的腰間有一個小瓶子,給她嗅一下。」那名女子沉默而冷靜的道。
喬靈兒聽到她的聲音不由愣了愣,但是卻未作猶豫,「抱歉!」當下伸出手在她的腰間探了一下,果真找到了一個小小的瓶子。
「打開小塞子,讓她呼吸裡面的東西就行了。」女子在此開口道。
「嗯!」喬靈兒對醫藥不懂,但是現在卻沒有其他辦法,聽著「血煞」這個名字他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猶豫了片刻,她就將小塞子拔掉,一股刺鼻的臭味發出,喬靈兒差點一個不小心將瓶子給扔了。然後將瓶口湊近到了嵐風的鼻子下,嵐風在聞到這臭味的時候眉頭緊皺,然後咳了起來。
「嵐風?嵐風?」喬靈兒見有效果,不由喊道。
嵐風劇烈的咳嗽了一番,然後才緩緩地趨於平靜,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喬靈兒的臉,一股勁的坐了起來,「小姐?小姐這是什麼地方?」
喬靈兒的臉上沉了下去,將視線移到了一旁那十幾個人的身上。嵐風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看到她們,臉色也變得蒼白了起來。
「小姐,她們是……」
「我們都是明日要進獻的人。」唯一一個被喬靈兒解開了布條的女子冷笑著開口。
「不僅僅是你們了,也包括我們在內。」喬靈兒聲音也愈發的冷漠,看不清那名女子的臉,但是卻能夠聽出她聲音中的不屑,沒有驚恐。
嵐風擰緊了眉頭,突然又問道:「小姐,你怎麼會有幽然藍谷?」
「幽然藍谷?什麼東西?」喬靈兒不解的問,突然想到了什麼,拿起了一旁被扔得小瓶子,問道:「你說的是這個嗎?」
嵐風接了過去,嗅了嗅,「對,就是這個。」
那旁女子的笑聲響了起來,「那是我的幽然藍谷,如果現在用完了,請幫我放回來。」
喬靈兒和嵐風齊齊看向了那名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高傲的女子身上,對視一眼后喬靈兒將塞子塞進了小瓶子里,然後才上前給她放回到腰間。
「多些。」喬靈兒道謝。
「如果真的感謝我,就給我解開繩子吧,綁著很不舒服。」那名女子淡笑道,然後示意了一下她自己的身後。
喬靈兒看著那被縛住的雙手,看不清楚,但是聽著她的語氣卻也能察覺到不舒服之處。
「小姐……」嵐風有些警惕的道。雖然這名女子剛剛救了她,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喬靈兒搖了搖頭,「沒事。」然後就上前摸上了她背後的雙手,然而,在察覺到那縛住她雙手的東西時,卻訝異了,「是皮筋。」
「皮筋?什麼東西?」女子訝異的問道。
「一種有收縮性的東西,你越是掙扎,緊扣的力道卻越來越緊,所以感覺很難受是嗎?」喬靈兒一邊問一邊開始解。
女子不說話了,正是因為吃了那種虧,所以才感覺到了不舒服。
但是,有手指粗的皮筋卻不是一個很好解的工作,「嵐風,你身上有沒有匕首?」皮筋一旦打了死結,想要解開根本是沒有多大的可能性。
嵐風聞言當即就在身上尋找,但是原本放在靴子里的匕首卻消失不見了。
「他們將你們抓來,並沒有綁住你們,已經是仁慈了,但是身上也絕對不會給你們留下任何危險的東西。」女子冷笑著道。
看著那泛著淡淡白色的皮筋,喬靈兒皺緊了眉頭。
女子似乎也察覺到了喬靈兒的沉默,便道:「算了,解不開就算了,我不掙扎就行了。」
「解開是能解開,但是會有一點痛,你能不能忍住?」喬靈兒沉聲道。
聽聞喬靈兒的話,女子先是一愣,隨後淡然一笑:「你動手吧!」雖然不知道會如何,但是她已經痛了那麼長的時間,也不在乎那麼一會了。
「好,到有光的地方,我需要看清楚。」喬靈兒指了指那小天窗透進光的地方。
其他的十幾個女子「唔唔」出聲,喬靈兒低吼道:「想死就給我繼續出聲!」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他們不知道,但是面對死亡時會有恐懼也正常,但是因為害怕而提前被殺或是因為不努力而放棄,那才是愚蠢的行為。
聽到喬靈兒的話,那些女子唔唔的聲音也都漸隱了下去。
背對著那天窗中照射進來的光芒,女子的臉上透著淺淺的笑容:「你是一個大膽的女子,跟她們不一樣。」
這句不知是貶義還是褒義的話讓喬靈兒陰鷙一笑,「如果你是讚美我,我很樂意接受;如果你是諷刺我,我會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聞言女子微微一愣,隨後便笑了起來,「你真有趣。」
「這句話我也會還給你。」喬靈兒聽著后一句話微微愣了一下,而手下已經找到了一圈相對還有不少韌勁的皮筋,當下道:「我要用力了,你忍住。」
「好。」女子的臉也在下一瞬間恢復了嚴肅。
「嵐風,幫我把她的胳膊抓住。「喬靈兒對嵐風吩咐了一句。
嵐風立刻上前,在不傷及女子胳膊的情況下按住了她的雙臂。
隨後喬靈兒就將一圈皮筋給挑了開來,一用勁,自然牽扯到了其他原本已經緊緊勒在了女子手腕上其他的圈,緊箍的力道讓手腕摩擦的疼痛。
嵐風明顯感覺到了女子身體的一個顫抖,由此可見,那力道絕對不是輕易能夠承受的。
一圈被順著手拔了下來,然後喬靈兒便順從著那一圈放鬆延續到另外的圈層。因為皮筋的收縮性太好,所以此時並不能一下子就完全解開。
但是現在被她找出了一個開頭,接下來的也就不難了。
片刻后,那一根皮筋已經完全被解了下來,而女子的雙手手腕上已經呈現了深深地紫色。
女子無力的坐倒在地上,額上布滿了秘密的汗珠。
「要是解開得晚一點,我的雙手就要廢了。」女子苦笑著看著自己已經凹陷下去的雙手手腕,手腕下的血液已經不再流暢,真的只要一會兒工夫,她的雙手就可能是去所有的知覺了。
喬靈兒則是看著手中被解下來完全恢復了原來模樣的皮筋,這樣厚實的東西將人勒住,遠遠比繩子的效果要好太多了。
「你叫什麼名字?」女子休息了一下,然後一邊給自己解開腳上的繩子,一邊問喬靈兒道。
「喬靈兒。」喬靈兒淡淡的報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又往另外的女子身後走去,同時一邊道:「我可以解開你們的繩子,但是都要給我閉嘴,知道嗎?」
被問到的一個女子忙不迭的點頭,眼中充滿了感激。
喬靈兒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手一摸,仍舊是皮筋。
「她的雙手已經廢了,就算你現在解開了也沒用了。」那麼女子走上前,雙手稍稍觸碰了一下那名女子的手邊得出了結論。
聞言,被浮竹的女子頓時猛烈的搖頭,即使看不清也能夠感覺到她眼中滑落的淚水。
喬靈兒轉過頭,突然看到了那名女子的頭頂上的釵,靈光一閃道:「我要你頭上的釵,可以借給我嗎?」
「……可以。」女子二話不說,就將釵拔了下來,遞給喬靈兒。
喬靈兒一摸那尖銳的地方,朝著皮筋之處刺過去。雖然皮筋韌性很強,但是只要有了一個缺口,卻也是可以輕易地解決的。
所以這一次,喬靈兒只是在其中的部位刺穿了一個洞,然後很快就弄斷了。
女子見此不由挑眉,嵐風一看也立刻受教,從走向的一個女子的頭上拔下了一根釵,然後照著喬靈兒的方式去做。
喬靈兒和嵐風兩個人動手,完全將那名女子忽視在了一邊。女子也不動怒,然後學著她們的樣子,走到了就近一個女子的面前,扳過她的身子,將皮筋給弄穿了一個洞。
那極為緊密且具有挑戰性的皮筋應聲而斷,陡然讓人生出一股滿足感。
「你很聰明。」女子這一句是真正的充滿了讚美了。
「多謝。」喬靈兒並未沾沾自喜。
很快,三個人分工合作,便將那些皮筋全部給弄開了,然後又道:「嵐風,還有……這位姑娘,看你應該有武功是嗎?」
「我叫靈芝,就是藥草中的靈芝的靈芝。是的,我有武功。」名喚靈芝的女子大方的報上了自己的姓名,然後才回答喬靈兒後面的問題。
喬靈兒囧了囧,靈芝……這名字也太……
「好,靈芝姑娘,這些皮筋不要丟掉,會有用。」喬靈兒淡淡的舉了舉手中的皮筋。
「叫我靈芝就可以了,喬靈兒,好。」
對於靈芝的說話方式喬靈兒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拿來表示了,只是道:「靈芝,我問你,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還有這裡什麼時候會有人來?」
靈芝聽到喬靈兒如此平靜的問問題不由一笑,回答道:「這裡是莫和山莊的地牢,只有初一十五這裡才會有人。」
「莫和山莊?」嵐風驚恐出聲,「我們已經到了莫和山莊?」
靈芝重重的點頭,「今天已經是十五,你們兩從加入我們的行列道現在已經昏迷了一天。」
「什麼?」這次輪到喬靈兒驚訝了,她們竟然已經昏迷了一天了?那宗政熠那裡,他會有多擔心?
「你有沒有看到另外一個男人被抓來?」嵐風看出了喬靈兒的心思,但是卻沒有加以安慰,反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男人?」靈芝冷笑一聲,「進獻的都是女子,怎麼會有男人?」
「小姐,怎麼可能還在驛站。」嵐風湊近喬靈兒的耳邊輕聲說道。
喬靈兒聽到嵐風的話也頓時回了神過來,現在已經不能去思考那麼多了,追命很有可能沒有被抓進來,所以宗政熠他們應該已經發現了。今日是十五,也就是進獻的日子,必須想辦法逃離這裡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進獻的日子,只有在晚上才會有動靜,白天,這裡沒有人。」靈芝淡淡的道,見喬靈兒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繼續道:「現在可能還沒有到晚上,如果要逃,現在是最好的時候,否則人回來了,我們誰也走不了。」
後面的話已經憑添了不少嚴肅,嵐風則是首先警惕的問道:「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
靈芝淺笑,「在之前我跟我爹發現這場瘟疫並非真正瘟疫的時候就在開始調查,只可惜每次調查到這裡就斷了線索。」
「所以這一次,你用自己做誘餌,來查探虛實對嗎?」喬靈兒將接下去的話給補充了出來。
靈芝驚訝的看著她,而後微微一笑,「必須走了,到了酉時,那些人就會回來了,到時候想走也走不了。」
「求求你們,救救我……」一旁,另外的十二個女子帶著濃濃的哭腔,哀求著。
「想活命,要學會保護自己。」靈芝淡定的道,然後又走到了那個金剛鐵欄的鎖旁,忽的皺起了眉頭:「是金剛鎖!」即使現在她的匕首或者劍在身邊,也都是無法跟這種最為堅硬的精鋼所抗衡的。
即使再精緻剛硬的鎖,只要是鎖,只要能打開,在喬靈兒的眼中就不成問題。
只見她快步走過去,以手中拿著的簪子為工具,伸進了古老而笨重的鎖中,兩下一搗,頓時將鎖打開了。
靈芝和嵐風看的有些瞠目結舌,但是喬靈兒卻全然沒有這個感覺,只是徑自將門打開,然後又轉向了囚室內,「門已經打開了,你們要是要逃走還是……」
「我們要走,要回家去……」迫切的聲音頓時響起,然後再喬靈兒都不曾預料的情況下,那十二名女子竟然爭先恐後,頓時就將她推攘至了一邊,集體朝著通道里奔了去。
原本都只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但是咋生死存亡關頭,卻一個比一個要積極。
「小姐,我們也快點走吧!」嵐風對這裡並沒有什麼好印象,總覺得有什麼危險。
「嗯。」喬靈兒點了點頭,她的感覺跟嵐風差不多。
「你們就這麼走,可是很危險的。」靈芝淡淡的聲音從她們的身側飄了過來。
「什麼意思?危險又是什麼意思?」喬靈兒沉聲問道,心頭那種不安的感覺更為強烈。
靈芝眯著眼睛看了眼那十二名女子奔走的地方,斂起了笑容,沉聲道:「那條路會被看守的人發現,真正能夠逃離的路,是這條。」說著,她就指了一下在她身後的黑暗處的通道。
「你讓她們做擋箭牌?」喬靈兒頓時惱了,低吼了起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靈芝冷聲道,高傲無比。
「你……」喬靈兒眼睛頓時紅了起來。
「小姐,你根本不該救她!」嵐風也還是第一次發現一個人是如此的可惡。
喬靈兒對靈芝惱恨,但是現在卻是更加擔心那一箭奔走了的十二名女子,咬了咬下唇,當即就往她們奔走的地方追去。
可是,靈芝卻在她轉身之時快速的拉住了她的胳膊:「你想死是不是?」
「放開。」喬靈兒用力的甩開了靈芝的手,「她們是我放出來的,我必須對她們負責……」
「來人,快抓住她們」凌亂的腳步聲以及男人的吼聲出現在了喬靈兒他們幾人的前方,接著牆面上掛著的不是很明顯的燭光可以看到紅衣的死士。
喬靈兒頓時眉頭一蹙,這些人便是之前的刺客了。
「走!」靈芝一把抓住了喬靈兒的胳膊,一邊低吼了一聲。
在此情況下,後面有那麼多的追兵,即使想要衝過去,也幾乎是沒有多少可能性了。
靈芝拉著喬靈兒往黑暗之中跑去,嵐風也在沒入黑暗之時看不清楚周圍的景物。只能聽這喬靈兒和靈芝奔跑著的腳步的聲音,順著奔去。
喬靈兒對黑暗是比較敏感的,但是在和靈芝如此一相比,卻感覺自己有太多的不及之處,而且靈芝對這一方位很是熟悉,幾乎不需要停頓和思考。
「我在查探這裡的時候已經將這裡的地形摸熟悉了。」靈芝一邊跑一邊給她解釋道。
「那些女子呢?」喬靈兒冷聲問道,絲毫沒有顧忌後面逐漸明亮起來的火光。
「她們暫時還不會有事,有事的會是我們。」靈芝沉聲道,「被抓到,我們會是第一個第二個被殺的對象。」
喬靈兒聞言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在後面腳步聲越發沉重的情況下,前方也出現了微弱的光芒,並且也逐漸空曠了起來。
終於在一陣狂奔之後,她們到了一條寬敞的道路之中,旁邊都有幽暗的夜明珠,散發出了淡淡的光芒,兩面的牆上有了很多石質的鉤子。
「等等。」喬靈兒忽然喊了一聲。
靈芝和嵐風都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不解的看向她,「怎麼了?」
「把皮筋準備好,跟著我弄。」喬靈兒一邊沉聲道,一邊快速的將皮筋一頭綁在了那些石質的鉤子上,斜著拉到了對面的角落。「不要發獃,把這些皮筋都交錯的綁起來。」
靈芝和嵐風都愣了一下,隨後紛紛上前,學著她的樣子,交錯的綁了起來。
後面,腳步聲也越發的明顯,較高位置的地方交給了嵐風和靈芝。
紅衣死士追來之時,通道處已經有了一張密集的網,將最後一個扣好,看著想要鑽過來卻被擋住的領先的兩個紅衣死士,喬靈兒當即一聲「走」,便協同靈芝和嵐風一起往更裡面的方向走去。
「你怎麼會想到用那個方法的?」靈芝一邊跑一邊問道。
「現在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還有多久才能夠出去?」喬靈兒冷聲問道。
看著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看來自己已經讓她討厭了。
「前面的湖有一條路,順著那個湖游過去,應該就是出口了。」靈芝指著俺漸漸空曠起來的地方,一邊回答道。
喬靈兒危險的眯起了眼睛,「什麼叫應該?」
眨眼間,他們已經在那湖水旁停留了下來,周圍再次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我知道這湖底有一條通道,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去查探通道的對面是什麼地方就已經被人發現了。」靈芝有些尷尬的道。
「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生路就帶著我們小姐往這裡跑?」嵐風有衝動,如果現在手中有刀,她絕對會一刀將這個叫做靈芝的女子給殺了。
「對不起……」靈芝自知理虧,「可是這裡的把守很少,這麼隱秘的通道,把守的人也不多,如果要逃走,這裡應該能夠逃走的更快才是。」
「你……」嵐風面色更冷。
「好了,沒時間了,嵐風,我們必須想辦法去闖一闖。」喬靈兒截斷了嵐風的話,後面的腳步聲已經傳了過來,而且在這一路上,她也沒有看到另外的通道。
換句話說,這個湖底通道就是唯一的生路。
嵐風看著喬靈兒,知道現在已無退路,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小姐,一定會沒事的。」
喬靈兒望著嵐風,也重重的點了點頭,她絕對要從這裡出去。雖然不知道抓她的原因是什麼,但是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出去,因為還有宗政熠在等她,她不能永遠在這個地方長眠。
固步自封,這不是她的性格,無論如何,她也必須要出去!
「噠噠」的腳步聲以及明亮的火光已經出現在了拐角之處。
靈芝臉上神色一變,對喬靈兒和嵐風道:「走吧,他們就要來了!」
喬靈兒朝著嵐風點了點頭,在那火光出現的一瞬,三個人頓時深深吸了一口氣,跳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在跳下去的那一刻,嵐風突然想到小姐是不會游水的,那現在……
然而,喬靈兒那靈活的身影卻是讓她沒有去擔心更多,她忘記其實這位小姐是深藏不露型的,不管如何,她都是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微亮的光芒出現在水中,蕩漾著,在閉氣遊了一段時間之後,喬靈兒方才上水面換氣。
「噗」「噗」兩個人頭也當即從水下面冒出,靈芝和嵐風也都大口大口的呼吸者新鮮的空氣。
「嵐風,你怎麼樣?」喬靈兒有些擔心的問道,因為之前就知道嵐風暈船,此時讓她在水下游泳,似乎也有些不恰當。
嵐風心中暖暖的,搖了搖頭道:「小姐,嵐風沒事,還能堅持。」她會游水,但是並不精通,一般情況下甚至有些畏懼。
「對不起,我忘記你了。」喬靈兒真誠的道歉,也是在水下,她才想起嵐風可能不會游泳。雖然後來看到她游得很好,但是真正暈船的人,對水還是有種莫名的恐懼的。
嵐風淺淺一笑,「小姐,我還能堅持,我們必須離開這裡,越遠越好。」說著也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已經是全然平靜的湖面了,在黃昏的日光之下,照射出來金紅色的光芒。
靈芝也看著身後的平靜之處,皺眉道:「這裡是一條禁止的通道,出了追我們的幾個人,這條水路沒有人把守。」
她探究到的也只是如此而已,並不知這裡通向什麼地方,但是卻知道這裡的路,以及沒有人把守這個事實。
「我感覺這條路不會僅僅只是出口而已。」喬靈兒猶豫了一下才沉聲道。
「什麼意思?」靈芝略略有些驚恐的看向了她問道。
喬靈兒看了一眼這如鏡面的四周,才淡淡的道:「湖下面有通道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到的方式了,如果是用來秘密的運輸倒是可以理解。這裡是莫和山莊,那群人的大本營。這條通道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那些人不知道這條通道;二是這條通道通向的地方是一個危險的地方,你們覺得哪個可能性更大?」
如此一說,靈芝而後嵐風都蹙起了眉頭,也許他們走上的,才是真正的不歸路!
「那我們現在回去?」靈芝糾結了一瞬間才徵詢意見道。
「如果這裡是通向另外一個秘密的地方,你覺得他們會讓你輕易的通過那個出口再次逃走嗎?喬靈兒說著意見朝著遠處游去。
「如果對面還是危險呢?」靈芝追上去問道。
「危險又如何,回去一樣是死路一條。」喬靈兒淡淡說了一聲,然後整個潛入了水底。
嵐風緊跟在喬靈兒身後,返回無疑是死路一條,往前走,興許還有活命的機會,不管機會是大是小,總比沒有機會要強得多。
靈芝看著前後消失的兩個人,眯起了眼睛,臉上閃過了一抹無法察覺的神色,然後潛入了湖水之中……
滿是藥味的房間,怎麼雙眼緊閉,臉上血色全無,幾乎與死人無異。
一陣風吹之後,門外把守的兩個士兵頓時暈了過去,眨眼間,一抹紫色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床邊。
白玉的面具掩蓋住了來人臉上的情緒,之間他取出了一枚藥丸,撥開追命的嘴,再抬起了他的下顎,迫使他吞了下去。
追命這傢伙,唉……不知道是不是該說他太退化了?
不過,面對那種強敵,也不是他的錯——
……
遙遠處,一襲白衣,面容妖孽的男子負手而立,將紫衣男子的行動全部看在了眼中,嘴角勾起的笑意更是無比的妖媚,一雙某種閃爍著精銳的光芒。
「谷主,喬靈兒她們到了鏡湖。」身後,盤著兩個髮髻的童子用那略微冰冷的聲音報告道。
邪肆的嘴角微微勾起,那一雙帶著濃濃的魅惑笑意的狹長的鳳眸,醉人的迷離著,只是那眼底的深處,透著興趣。
「喬靈兒……是嗎?」低迷的聲音從那雙唇中緩緩地飄出,如果有人聽到,絕對會為之傾倒。
小童看著自己主人的背後微微皺眉,這已經是第二次谷主露出這種感興趣的眼神了究竟谷主對那叫做喬靈兒的女子有何興趣?
風起雲湧023幕後
拖著近乎虛脫的身體上了岸,濃郁的芳香味道充斥在鼻腔間,幾乎將人帶進了天堂之中。
尤其在看到那花開爛漫的山野時,無數叫不出名字的鮮花綻放,映襯著嬌艷的黃昏日光,爭相鬥艷。
這裡是另外一個世界,然而這個世界卻非天然的,而是人為建造而來,在這山花的最中央,有一棟獨立的房屋,已掌燈的屋子周邊燈火通明,甚至能夠透過紙窗戶看到裡面攢動的人影。
絲竹奏樂之聲從那不遠的屋子裡面傳來,即使只是聽著,也足以讓人察覺到其中尋歡作樂之感。
「小姐,那裡……」嵐風在調息之後嚴肅的看向了喬靈兒,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話。
喬靈兒的臉色也沉了下去,她現在已經完全確定了,她們現在走的並不是一條出路,而是真正的危險之路!
「既然來了,不妨去看看,也許真正的幕後兇手就在裡面呢!」相較於喬靈兒和嵐風的嚴肅,靈芝的臉上則是多出了探險的味道。
嵐風和喬靈兒並沒有動,起身的靈芝淡笑道:「怎麼?怕了嗎?」
聞言喬靈兒緩緩地起身,淡淡的回答道:「怕倒是不怕,只是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棟屋子周圍的桃花應該另藏玄機,我和嵐風對這些都沒有多大的了解,說不定過不去還會被困在裡面出不來。」
靈芝聽聞一怔,隨後露出了讚賞的笑容:「看不出來,你看起來一副大家閨秀的風範,竟然會知道那些桃花裡面有玄機!」
自然,靈芝的話已經肯定了喬靈兒的猜測,嵐風則是沉默,她在聽到喬靈兒說桃花中另藏玄機的時候已經很好奇了,小姐是怎麼會這些陣法的?
對靈芝的話分不清楚是讚美還是諷刺的喬靈兒神色依舊淡然,道:「靈芝姑娘這麼說,是否表示你可以帶我們過去呢?」
「小小的桃花陣,我靈芝還不放在眼裡。」靈芝拍著胸脯道。
「那就有勞靈芝姑娘帶路了。」喬靈兒淺笑著,面上的笑容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模糊。
「小姐?」嵐風聽到她這麼說自然震驚了,那裡是什麼地方她心中有數,可是小姐竟然就要這樣子過去,這太危險了。
喬靈兒似乎知道了嵐風的心思,微笑卻嚴肅的抓住了她的手道:「嵐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我們已經來了,與其在這裡坐以待斃還隨時可能被發現,倒不如去闖一闖。龍潭虎穴,闖過了才知道!」
她的堅定讓一旁的靈芝挑了挑眉,嵐風則是咬了咬下唇,重重的點了點頭:「小姐,你在哪裡,嵐風就跟著你在哪裡!」不管生死,她也要盡最大的努力保護小姐!
「好了,走吧,不然就晚了。」靈芝催促了一聲。
「天黑了不是更好嗎?」喬靈兒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前方靈芝邊走邊回答道:「天黑了就看不出那些桃花村是栽在何處了,也看不到它們是如何移動。」
後面喬靈兒和嵐風都沒有接話,而是跟著靈芝往裡面走去。漸昏暗的天色將幾個人的身影都籠罩在了其中,越靠近那棟房屋,越發能夠發現它的精緻,甚至在桃花林外,已經能夠聽到裡面傳來的男人與女人歡笑作樂的聲音。
身著紅衣的人在裡面巡邏,偶爾走過一批。
靈芝拉著喬靈兒和嵐風在桃花村外蹲下,低聲道:「等一會跟著我走,不要走丟了知道嗎?」
「好。」喬靈兒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便貓著腰,跟在了靈芝的身後。
嵐風則是跟在喬靈兒的身後,在這還未入夜之時進入到了茂密的桃花林之中。
幾乎在踏入桃花林之中時就已經開啟了這個桃花陣的機關,桃花村更是在不經意之中動了起來。
「有人闖進桃花陣——」巡邏之人的聲音在第一株桃花移動之後就傳了過來。
「遭了,快走!」靈芝低喝一聲,一把拉住了喬靈兒的手臂。
喬靈兒也是一個驚慌,當即就要去抓嵐風,但是突然間在她和嵐風中間橫插了一株桃花,「嵐風……」
「小姐……」嵐風的聲音幾乎就是在一瞬間變得遙遠了,被那密密的桃花給整個阻隔了,因而無比模糊了起來。
喬靈兒當即一把扣住了靈芝的手,冷然道:「放開我,我要去找嵐風。」
「你想死是不是?你覺得你現在有可能闖過去嗎?」靈芝非但沒有鬆開喬靈兒的手,反而將她抓的更緊了一些,「桃花陣一旦開啟,就會處於不停的移動中,除非出去將陣停下來,否則所有人都會被困死在裡面。你想救她,就跟我走,否刑我們一起死在這裡。」
一番嚴肅的呵斥讓喬靈兒的心也不由提了起來,緊緊地擰眉,隨後才道:「走!」
看到喬靈兒的妥協,靈芝這才鬆了一口氣,拉著她就在移動的桃花村之中穿梭了起來。
桃花飄落,但是喬靈兒卻全然不在意,身體中的熱度像是完全被激發了出來,迫使她不得不保持冷靜。嵐風還在裡面,她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困死在裡面。
一炷香后,卡著最後一株桃花的移動,靈芝將喬靈兒拉著除了這繁雜的桃花陣。在她們的面前,是一個亮堂的後院,依舊燭火通明。
「怎麼樣才能把這個陣給關了?」喬靈兒看著依舊在移動的數株桃花,不由冷聲問道。
「機關會在這附近,我們去找找。」靈芝回復,並且也掃視了一眼這個小小的庭院,才道:「走,我們去裡面看看。」
兩人才走幾步,兩個紅衣人就依舊巡視的走了過來,喬靈兒和靈芝頓時分開隱藏起來,在那兩人走過來之際同時出手,將他們打昏。
「你的身手不錯。」靈芝讚歎的說了一句。
「彼此彼此。」喬靈兒頭也不抬的回答道,然後拖著那個紅衣人扔到了一旁的欄杆下。
「拿刀做什麼?」另一邊,將另外一個被擊昏的紅衣人隱藏好的靈芝看到喬靈兒將那個人的佩刀抓在了手上,不由問道。
「以防萬一。」喬靈兒回答道。
「是這樣啊,那我們現在走吧,這裡兩個巡邏的人剛走過,暫時不會有人來。」靈芝跳入了走廊里,在前面帶頭。
喬靈兒跟在靈芝身後,在這似是後院的地方似乎沒有很多重要的人物,聲音也很少,卻依舊能夠聽到外面的絲竹享樂之聲。
靈芝走到了一個房間,給了喬靈兒一個眼神,兩個人一左一右,一個負責查探,一個負責把風。
「裡面沒人,」靈芝道,「我們進去,看看有沒有機關。」
喬靈兒點頭,在關注的同時將身體擠進了屋子裡。
霎時,血腥的味道頓時讓人有一種暈眩的感覺,濃郁的血腥味甚至比屠宰場還要濃厚。
靈芝頓時道:「這裡有血。」然後就朝著那精緻的屏風走去,在看到後面的東西時,整個驚呼了一聲:「喬靈兒,快來看,這裡是一個血池……」
喬靈兒走了過來,那近一丈寬長的池子里,竟然滿滿的都是鮮紅的血,只一眼,幾乎讓人嘔吐不止。
「你說,這些血是用來幹什麼的?」靈芝一臉冷淡的同一旁的喬靈兒。
「不知道……」喬靈兒的臉色微白,突然間見到這麼多的血,她的手心也不由的溢出來汗水。
靈芝眼尖,下一刻,又看到了在旁邊擺放的一個白瓷碗,碗中有了紅色的痕迹。
「看看這個。」靈芝在看了一眼后便沉聲道,同時將白瓷碗遞給喬靈兒,肅然道:「這裡面裝的是血,而且,你看著邊上……」
喬靈兒順著靈芝所指的地方看去,在那被暗紅色的血所覆蓋住的地方,一個機不可見的痕迹在外沿處——唇印。
「怎麼會有唇印?難道這是……」喬靈兒一臉驚恐的樣子,臉色與之前相比更是無比之白。
靈芝忽然發出了陰鷙的冷笑:「人血沐浴,人血喝,永葆青春。喬靈兒,這恐怕就是她們的目的了!」
聞言喬靈兒內中立刻泛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噁心感,她知道以前英國有一個女性子爵就用人血泡澡,但是一直對這條傳言都很是懷疑。卻不想,在這個世界里,竟然真的有人這樣用,甚至還……喝!
在喬靈兒持續臉白的時候,靈芝已經開始走向了另外一個地方,「這裡應該有桃花陣的機關,找找應該可以找到。喬靈兒,你也過來……你做幹什麼?」
後面,在靈芝方轉身要去另外一個地方的時候,喬靈兒手中的刀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在她還未來得及動手時,一根簪子已經刺進了她的腹部。
靈芝緊緊地皺起了眉頭,扶著屏風一臉困惑的同:「喬靈兒,你這是幹什麼?」
「靈芝,你不用再裝了,你根本不是被抓來進獻的女子。」喬靈兒一臉的冷漠,看著靈芝的表情完全跟先前不一樣。
靈芝則是蹙眉,「喬靈兒,你不相信我?」
「你倒是說說看,我有什麼地方好相信你的?」喬靈兒冷笑了一聲。
「你什麼意思?」靈芝咬緊了下唇,臉色微微顯得有些蒼白了起來。
「我的意思是,早在之前的囚牢里,我就知道,你不是進獻的女子,而是裝神弄鬼的這幫惡鬼中的一個。」喬靈兒手下的力道加重了一些,在那白皙的頸子上割下了一條血痕。「或者說,你就是需要用人血泡澡並且喝人血的幕後之人……」
靈芝下意識的往後退去一些,臉上的神情並沒有因為喬靈兒所說的話而有所改變,只是多了些許的厭惡。
沒錯,是厭惡,厭惡喬靈兒手中的刀在她頸子上留下的痕迹。
期間,喬靈兒一直關注著她的表情,任何一個神情都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你是怎麼知道的?「靈芝的聲音忽然變了,與之前相比,現在她的聲音中更增添了幾分的嫵媚。
喬靈兒聽到這個改變的聲音也只是微微一愣,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道:「從你在那種阿況還能夠那麼平靜說話的時候我就已經肯定,你絕對不是進獻來的女子。」
「我記得我應該跟你說過,我跟我爹一起打探過這裡,所以才會被抓。」靈芝從腹部將那一根簪子拔了出來,在手中玩弄了起來。
看到靈芝如此淡然的模樣,喬靈兒心中多少更為警惕了起來。
「這裡平日中除了趙天師和幾個下屬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而且趙天師不過只是一個傀儡,那些紅衣人在平時都是在這個地方,你又是怎麼知道他們平日里的行徑的?」喬靈兒挑眉問道。
「我是在上一次進獻的時候看到的。」靈芝繼續說。
「那你覺得你找到了這條水路又是如何呢?「喬靈兒眼底揚起了一抹無盡的冷意,「你說你不知道那條湖底通道通向何處,卻在給我和嵐風帶路的時候朝著一個方向前去,前面是桃花林,也就進入到了你所設下陷阱的地方不是嗎?」
「繼續。」靈芝臉上揚起了一抹興味。
「天黑是最好的行動時間,只是你說晚上看不到行動,其實不是因為看不到桃花,而是因為怕在黑夜桃花樹移動,無法驚動守衛,把嵐風困在裡面。」喬靈兒淡淡的陳述。
「然後你就懷疑我是這個幕後的人了?」靈芝眼中笑意更勝。
喬靈兒卻搖了搖頭,「你對這裡的熟悉讓我肯定你跟這裡絕對有關,但是這些還不足以讓我懷疑你的真正身份。」
「哦?」
「普通人看到這種血池的表現絕對不會像你這麼淡然,這裡沒有守衛的緣故其實也是因為沒有人能夠接受。還有你說到喝血的時候,你的眼神裡面所浮現出來的不是驚恐,而是血腥味,你喜歡血。另外……你討厭我的刀,是怕在你頸子里留下痕迹不是嗎?」喬靈兒更為關注的是一個人的神情,因為你無法看到他的心裡,但是卻能夠通過神情去判斷。
靈芝笑吟吟的站直了身子,一根手指就觸碰到了喬靈兒手中抓著的劍的地方,「既然如此,就把你的刀拿走,弄壞了我的皮膚,我會讓你很快就成為我的下一個食物。」
「食物?」喬靈兒聽到這個詞忽然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
下一刻,喬靈兒便感覺手腕一麻,及時想要將手中的刀抽回來,但是那種前所未有觸碰到的力量卻讓她的手如同抽筋一般的疼痛。
質量不差的刀在這一瞬間就化成了碎片,全部落到了地面之上。
並且,在她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只是,頸子里已經出現了一隻如同死人一般的冰涼如斯的手。
纖細的骨感光是用頸子就能夠感覺的出來了,與之前抓著她手臂的那隻手並不一樣,甚至連那指頭頂端處尖銳的指甲也是分外明顯。
血色的拇指指甲觸碰在了喬靈兒的頸部動脈處,她全身就如同被凍住了一般,僵硬無法動彈。
「你知不知道,聰明的女人的血有多好喝?尤其像你這麼細皮嫩肉的處子,喝了,我的皮膚會有多好?」陰陽怪氣的聲音在喬靈兒的耳旁出現。
聽著她的話,喬靈兒全身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你到底是什麼怪物?」喝人血,竟然是喝人血,噁心至極!
「怪物?」聞言靈芝哈哈大笑了起來,隨手一扔,便將喬靈兒扔至了外面的地毯上。
絲竹的聲音頓時讓喬靈兒產生了錯覺一般,明明是在一個房間之中,但是在這一個瞬間,她卻是置身在了奢華的宮殿之中一般。
絲綢隨風飄揚,空氣裡面漂浮著濃厚的脂粉的味道,真正的酒池肉林,而那最中央的位置上,衣著曝露的女子左右各攬著一個十四五歲青澀卻面相妖孽的男子,看起來就如同圈養的男寵。
「哈哈,喬靈兒,今夜又是十五,本宮就給你這個討好本宮的機會……」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主位上傳來,在那輕紗被撩起之後,一張妖媚至極的女子的臉出現在了大殿之上。
「你到底是何方妖孽?「喬靈兒站起身,看著那只有三人卻明顯構成了淫蕩的畫面,忍住想吐的衝動。
「本宮的名字你一個即將死的女人還沒資格知道,本宮喜歡聽話的人,如果你肯乖乖的配合,本宮就放了你那個小丫頭。」主位上的「靈芝」慵懶的開口。
聞言喬靈兒一聲冷笑,「放了嵐風?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
「報,稟宮主,桃花陣的那名女子傷了我們兄弟逃走了……」喬靈兒的話音才落,那方一個紅衣人已經上前來稟報了。
聽聞喬靈兒的臉上露出了邪肆的笑容,而那妖孽的「靈芝」則是危險的眯起了眼眸。
帶著憎恨的目光掃想了喬靈兒的臉,喬靈兒懶散的道:「如果我沒有一點準備,你以為我會跟你到這裡來嗎?」
嵐風跟二哥研究了不少的機關陣術,並且嵐風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聰明的丫頭,自然也知道她這麼做的意思,雖然之前嵐風的眼神並不贊同她的做法,但是如果她們中沒有人能夠單獨行動,就無法通知宗政熠他們,這樣下去也會更加危險。
所以在危險的同時,喬靈兒決定自己冒一冒險,無論如何,都必須知道靈芝的身份,以及她的目的是什麼。
只是想到現在自己所處的處境,喬靈兒心裡也有些沒底,這種連她也無法解釋清楚的幻象卻出現在了她的周圍,想要破除也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離開這裡,憑藉自己的能力?那簡直就是天方夜潭。
「喬靈兒,你以為那個小丫頭去通知外面的那些人,你就能夠安全的離開這裡嗎?」靈芝倒是很看得開,推開了身邊的兩個男寵,從主位的榻上走了下來。
那模樣,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恨不得讓人臣服在她的腳下。
喬靈兒想找一件可以防身的東西,但是一想到之前即使將簪子刺進了她的身體之中卻也無礙的樣子心底就越發的沒底,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是能夠用正常的詞語來形容的。
「你單獨假裝成靈芝的樣子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喬靈兒冷聲問道,那麼多進獻的人不說,她這個「已婚人士」竟然會成為她的目標,而且還費盡心思的來接近,帶著她進入她的陷阱中,不得不讓人懷疑。
「我說過了,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靈芝站定在喬靈兒的面前,看著她的臉,抬起手,長長的指甲從她的臉龐上輕觸而過。
喬靈兒皺了皺眉,心底沒由來的有了一股寒意。「我已經不是處女,你不是只用處子的血沐浴以及喝嗎?「
「其他的女人我需要用處子,但是你……即使你不是,我也會用你的血來喝。」靈芝森冷的道,嘴角的笑容如同妖艷的蓮花。
「為什麼?」喬靈兒駭住,她確信,自己根本就不曾得罪過這樣的一個人物。
「為什麼?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你這張臉太美了呢,你說,如果我在你的臉上划兩條傷痕,你還會不會那麼吸引人呢?呵呵……」靈芝笑意更深,眼底卻露出了深深地厭惡。
聽到這話,喬靈兒第一反應就是她這張臉吸引了某個人,而那個人正好是她喜歡的男人。但是,她還是那句話,認識的人都有限,又會去吸引什麼人?
然,看到厭惡,喬靈兒皺起了眉頭,隨後又平靜的問道:「你討厭我?為什麼?」她不會認為是之前她一直強調的聰明的話。
「我討厭你需要理由嗎?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討厭?」被看出了心思的靈芝頓時轉變了音調,整張臉原本是十分的妖孽,但是現在這樣一怒,更如同妖怪一般。
喬靈兒卻十分的淡定,靈芝此時的表現已經是證實了她的猜測。
「就算你要殺我,也應該讓我死的瞑目,我要知道,我為什麼會死!」喬靈兒涼涼的道,脊背以及頭頂,已經竄出了濃濃的冷汗。
「死?」靈芝紅唇略略提起,后又邪肆的笑道:「我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就死的。」
「你想做什麼?」喬靈兒突然生出一股不安感。
「知道人彘(zhi)?」靈芝陰測測的逼近喬靈兒,笑問。
聞言喬靈兒腦海中頓時浮現了以前電影中所看到的一個片段——將人的四肢卸下,裝進罈子之中,同時更為殘酷的是,將人的雙眼刺瞎,聲音毒啞,耳朵弄聾。
「我不會讓你死的那麼簡單,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靈芝一字一字清晰的說出了這一句話,那模樣,就如同披著人皮的惡魔一般。
「為什麼?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雖然是悲憤的聲音,但是喬靈兒卻明顯平靜的過頭了。
靈芝忽然狂笑了出來,「那些被我弄來的女人都跟我無冤無仇,你說我為什麼要喝她們的血?「
這一反同讓喬靈兒有些失語,但隨後又道:「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對嗎?」
那帶著譏諷的聲音頓時讓靈芝的神色變了,而在那榻上的兩個男寵,聽到她的話都整個白了一張臉起來,哆嗦著往後面縮起了自己的身子。
靈芝的眼神幾乎能夠將喬靈兒的身子穿出一個洞出來,那模樣,與死神無異。
「你想死,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靈芝的口中吐出一句話。
喬靈兒動作迅速的往後面退了幾步,「被我說中了,所以惱羞成怒了是嗎?」頓了頓,又道:「就是因為你那又老又丑的姿態所以抓不住你喜歡的男人的心,才用這種逆天的方式來試圖保住自已的青春……」
「閉嘴!「靈芝暴怒了起來。
「那個男人嫌棄你,嫌棄你這麼變態的手法,並且寧願看年輕漂亮的女人,也不願意對著你那張又老又丑的臉……」喬靈兒的聲音飄蕩在整個大廳之中,充滿了濃濃的刺激問道。
「住口——」靈芝這一次是徹底的暴怒了,一聲怒吼之後就朝著喬靈兒那方重重的擊出了一掌。
說時遲那時快,喬靈兒眼底一肅,身形快速的移動,讓開了身後的位置。
而原本跪在地上的包的身體和頭都看不到的紅衣人在同一時間一躍而起,身邊所攜帶的劍立刻破空,劃破了空氣,劍鞘直接成了碎片,而血色的劍透著冰冷的寒氣直刺撲閃過來的靈芝。
擁有血劍的人不用說,除了追命之外,別無他人。
靈芝見自己的手下忽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並且自已竟然就那麼分毫不差的鋪了上去,頓時眼神一凜,在劍尖方刺進她的身體中時快速的止步並且朝後面飛去。
靈芝的速度快,但是追命也不慢,一聲低吼,他周身的紅衣連同頭上的瞬間就化成了碎片,露出了裡面原本的黑衣。手中的劍,也幾乎是在同時就更為深入了靈芝的身體之中。
彼時,就見靈芝臂彎中的長長拖在兩處的披肩頓時化作長蛇,裹住了殿上兩邊的柱子,那般厚實的白玉柱,頃刻間就被她拉扯了下來,並且直朝著追命砸過去。
「追命,小心!「喬靈兒急忙喊了一聲,后以地上的瓦片為子彈,用那剩下的一個圈形的皮筋為彈弓,一個拉扯,瓦片頓時如同子彈一樣射了出去。
后抓住了追命劍的靈芝被瓦片擊中,被迫鬆開了手,追命也在分秒不差之時快速的撤離。
「轟」一聲巨響,那兩根有人粗的柱子在瞬間相擊,撞成了碎片。如果追命沒有在最後的關頭退開,現在成為肉醬都有可能。
「小姐……」嵐風奔了進來,快速走到了喬靈兒的身邊,身上有些許的血跡。
「嵐風,你受傷了?」喬靈兒一眼就看到了嵐風身上的血跡,擔憂的問道。
「小姐,我沒事。」嵐風急切的說道。
「她那點小傷死不了,還是先想辦法對付這個女魔頭。」追命看都不看嵐風一眼,就嚴肅的對喬靈兒說道。
至於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其實也是另外有預謀的。喬靈兒也是在認出了是追命之後才用話去刺激靈芝,讓她對她動手,讓追命去解決。
可是眼下,他們似乎都低估了眼前的女魔頭。
喬靈兒看著那明明中了一劍卻根本像是沒事人模樣的靈芝皺起了眉頭,對追命低聲道:「我先前用簪子刺了她,但是她的身上已經沒有了傷口。」
「那是一種古老的巫術!」追命沉聲道,又轉向了嵐風,「問她應該知道。」
嵐風聽到追命這麼說,頓時白了一張臉,巫術,會這種類似於不死之身的巫術,天下間會的人有幾個?
「哈哈哈哈……」狂肆的笑聲從那榻上傳來,只見那人一身紅衣似血站在了榻上,原來的兩個縮在榻上角落的那兩個男寵此時已經成為了兩句風華絕代的屍體。
追命在第一時間就將喬靈兒的耳朵給捂住了,圈過她的耳朵,幾乎成擁抱婆勢的將她圈在了懷裡;嵐風也頓時運用內氣,抵禦住這來自外界的「魔音」。
喬靈兒自是知曉那笑聲中的不對勁,她沒有內力,所以在起初聽到的時候內府也如同劇烈的震動。追命此時的動作她並未阻止,自己在此情況下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只會給他們增添麻煩而已。
「今天,本宮要你們全部死在這裡!」笑聲停止,整個大殿卻也如同在震蕩一般。
嵐風內力稍差,臉色也有些泛白。追命在堵住喬靈兒耳朵的同時也在源源不斷的給她輸入內力,否則此下去,她絕對會當場斃命。
「看好她!」追命終於鬆開喬靈兒,將她推向後面嵐風的身邊,然後提劍快速的飛了出去。
同時間,靈芝的身後「轟」的一聲,巨大的白煙噴發,只一瞬間,三千青絲斷然成雪,似有千丈。
白色的頭髮,如雪的衣服,映襯著那烏黑的唇,嘴角提起的那股妖媚的弧度,斷然讓人驚悚。
靈芝一個飛鷹展翅姿態,雙腿交疊彎曲,身後放無數綢緞如同蜘蛛絲一般飛出,直襲追命。那原本軟軟無聊的綢緞,在被注入了強大的內力之後便有了極強的生命力,迅速就纏繞了上去。
追命整個人被那無數的綢緞纏上,每一條都有著不小的力量,而在背後的靈芝,卻只要平淡的操控著。隨著她笑意的加深,那些綢緞末端的力道也越發的強韌,攻擊力也更為強大。
喬靈兒和嵐風站在一旁,那樣密集的攻勢她們根本無從插腳。
而後,喬靈兒突然走向了一旁的油燈處,將燈台上的一盞小油燈取下,喊了一聲:「追命!」當即,也就將那金色的小碗碟扔了出去。
追命在百忙中看到了飛向自己的小碗碟,碗碟的上方有著火光,也不遲鈍。透過那密密麻麻的白綢緞,將劍刺去,挑在了碗碟的底端。
不算大的燭火,在這時刻卻是起到了關鍵的作用,更是因為那些綢緞是布料,只要沾上一點,便能夠點燃。
靈芝笑容驟收,雙手一揮,那些著火的緞子瞬間就詣失無蹤,好像從來都不曾出現過。頃刻,那密密麻麻的調緞就只剩下了兩三天,與追命戰鬥著。
「哼!」追命一聲冷哼,一個橫踢,一個翻身,一腳上踩一條,並且在靈芝還未曾來得及收回之時,手中已經有了動作,將那三條一齊纏繞抓到了自己的右手。
旋即,執劍的左手將劍一挑,碗碟一個上躍,跳落彈到了那綢緞之上。繼而右手中內力猛然推波助瀾,火勢瞬間就順著白綢緞蔓延,眨眼間到了靈芝的面前。
靈芝臉色一冷,再也無法保持住原來的姿勢,頓時飛身而起,火光也瞬間就蔓延至她原處的榻上,轟轟烈烈的灼燒了起來。
「你們好大的膽子!」靈芝低吼一聲,飛身躍下,站立在了追命與喬靈兒的對面。
「老子的膽子大不大,不是由你這個女魔頭來評論的。」追命冷聲道,「敢動喬靈兒,老子不管你是誰,都給老子做好下地獄的準備!」
「小小後輩竟敢在本宮面前大言不慚!」靈芝雙眸泛紅,對追命那挑釁十足的話語滿是不滿。
「後輩?這天下間還從來沒有敢認老子的前輩!」追命看著面前人的面孔,十分不滿意。
喬靈兒忽然道:「追命,別被她的外貌給騙了,她已經是一個老太婆了。」在說這話的時候,她自然沒有忘記注視著靈芝的表情。
果不其然,靈芝在聽到她那句話時瞳孔猛地一縮,一股殺意直直蹦出。
「喬靈兒,我先殺了你!」靈芝一怒而起,若吸血鬼一般的長指甲頓時飛向了喬靈兒。
幾乎是瞬間移動一般,連追命都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前面的人已經到了喬靈兒的面前。
「靈兒——」輔進大殿的宗政熠看到如此一幕,頓時低吼一聲。
聽到熟悉的聲音,喬靈兒心臟陡然一滯。而後身體突然一輕,紅色的指甲從她的臉上掠過,帶著淺淺的血腥的味道,已然在了丈外。
劍鋒之音劃破空氣,青葉、月影齊齊上陣。
喬靈兒也緊緊地依偎著宗政熠,靈芝的目標是她,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如果連累到了宗政熠,那該如何是好?
靈芝的視線定格在喬靈兒的身上,喬靈兒頓時察覺到了那股無意中泄露出來的嫉妒和恨,沒錯,是嫉妒和恨!
宗政熠身子往喬靈兒的身前側了側,喬靈兒低低喊了一聲:「熠?」
「靈兒,我是你的相公。」宗政熠沒有看她,只面對著靈芝,淡淡的對她說了一句。
這句話太過平淡,平淡的讓人以為不是在跟她說,可是卻實實在在的跟她說著。他摟著她的手往下,滑到了她的掌心中,溫暖的熱度通過掌心傳遞到她的手上,以及……心裡!
這一刻,她無法用言語描述出自己的心情,彷彿置身在最唯美的世界之中,而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喬靈兒,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讓那麼多人關注你?為什麼你可以讓他看你一眼???」瘋狂一般的嘶吼從靈芝的口中吼出,下一刻,帶著毀滅力量的她朝著喬靈兒那飛奔而去。
即使離靈芝還有一段的距離,武功最為高強的追命甚至都能夠感覺到那如海嘯般枉沖的內力,那個層次,甚至遠遠在他之上,不,是甩開他無數的內力。
宗政熠將喬靈兒完全的納入了自己的身後,手中有了些許的動作——
然,追命的劍還沒有派得上用場,一聲尖銳的叫聲以及不知名的強勁的氣勢快速閃過,就見靈芝的身體如同破娃娃一般,遠遠地飛出並且落在了地上。
宗政熠的視線移到上空之中,追命青葉等人也在隨後察覺到了那乘著仙鶴而來之人。
仙鶴——
喬靈兒陡然瞪大了眼眸,望著那在地面上輕盈落下如同仙人一般的白衣男人,頓時想到了之前靈芝臉上的笑容。
雲中月!邪醫雲中月!!!
他怎麼會在這裡?
追命、青葉幾個人臉上的詫異絕對不亞於喬靈兒,尤以嵐風為甚,邪醫雲中月,就是自己跟隨的二少爺都不曾見過他很多的時間,而她也只是在遠處見過三次,而今竟然如此坦然的站在了他們面前,這、這怎麼可能?
雲中月迎風而立,在他的身旁,一隻姿態傲然的仙鶴伴隨其身旁,頗有仙風道骨之感。這一人一鶴的視覺感,超塵脫俗不說,尤以雲中月那顯然帶著邪氣味道十足的面孔為亮點。結合了善與惡,邪與正,全然帶著矛盾的朦朧感,無形中讓人生畏。
如死屍一樣的靈芝,在些許時間之後才動了動僵硬的身子,緩緩地轉過了頭,看到的距離自己只有兩丈遠林立的男人。
視線模糊,但是卻能夠看清楚他的模樣。
那一瞬,靈芝臉上的表情變了,那是期待之後的笑容,喜悅的笑意似乎忘記了所有發生過的事情,只想撲進他的懷裡。
這一刻,喬靈兒瞭然了,原來真的存在這樣一個讓靈芝愛著的男人。只是這個人為何是雲中月?而且,雲中月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師、師弟,你、你終於來了……」靈芝努力的想要支撐起自己的身子,但是雲中月的那一無形中的掌風卻是如同將她的身體中所有的器官都弄碎了。「咳咳!」兩聲一咳,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淌而出。
雲中月看著無法動彈的人,臉上的表情卻未曾有過些許的同情,一如既往的詭異的笑著。
「靈芝師姐,你用幻術在這裡為非作歹,不就是想要引我過來嗎?」雲中月邪邪的出聲,無法讓人聽出他話中所帶著的情緒。
「師弟……你還記得……你還記得是不是?」靈芝趴在地上,瘋狂的想要上前,但是身子卻如同碎裂了,根本無法前行。
「記得什麼?「雲中月望著匍匐在腳下的女人,嘴角勾了勾,道:「想起靈芝師姐為了得到師父的真傳就想利用我創建的幻術炫耀,讓師父承認你嗎?」
不含任何情義的聲音讓靈芝原本難看的臉色此時顯得更為難看了起來,驚恐的辨解道:「師弟、我、我沒有,我、我只是愛你、我是因為愛你才會……」
「是嗎?」雲中月滿不在乎的一笑。
聽著他那般淡然的話,喬靈兒忽然有股怒氣,不是因為對靈芝的同情,而是因為他的那種態度,讓人覺得很是火大。
宗政熠握緊了喬靈兒的手,臉上的表情沒有因為雲中月突然的出現而有所鬆懈,與之前的冷然相比,現在他的表情更多了一份不明所以的淡漠。
「師弟,我只是想再見你一面,現在……我見到了,所以……你殺了我吧!」靈芝在沉默后抬起頭,幽幽開口,視線從身後的喬靈兒身上掠過,「只是,師弟,在我死之前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覺得我有必要回答嗎?」雲中月反問。
靈芝緊咬了自己的下唇,讓自己的意識能夠暫時的保持清醒,他沒有讓她問,但是她還是問了出來:「師弟,為什麼,你的目光從來不會為任何人停留,為什麼她就可以?咳咳……」
突然轉變的語氣,以及那奮力直指向喬靈兒的手,都在吼出來之後又重重的撲到了地上。
追命幾個人的眉頭頓時緊緊蹙起,皆不知喬靈兒跟雲中月有什麼關係。
喬靈兒才欲上前說什麼,但是宗政熠卻攔住了她,沒有讓她去,只是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
雲中月視線微微有些渙散,卻也不至於到失神的地步,尤其更加不可能給人偷襲的機會。
「師弟,我要你跟我一起下地獄……啊……」靈芝幾乎是拼盡了最後的一股力量撲向了雲中月,可惜她忘記了,雲中月畢竟是雲中月,不是可以讓人輕易地解決的一個人。
在還未觸及雲中月衣袖之處,雲中月那一直在身後的手形成雲霧,直擊向了靈芝的身體。在她那醫生尖叫之後,整個身體在一聲不小的「砰」聲之後被撕裂成塊。
世界安寧了,彷彿靈芝這樣一個人物從來都沒有在世上出現過。
空氣中漂浮著淺淺的血腥味,風吹過後,漸漸散去。
喬靈兒緊緊地倚著宗政熠,不知為何,現在她有了一種睏倦。在少女進獻的背後,都只是一個人操控著,任是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之快的解決,就如同做夢一樣。
快的不像真,尤其自身還是在其中親身經歷過來的。
最快反應過來的是雲中月,不,應該說他在這短時間裡殺了一個人,讓她粉身碎骨之後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感覺。
望見他臉上邪魅的笑容,宗政熠的眼眸眯了眯,追命則是第一個站出來,道:「你還有什麼事?」雖然詫異於雲中月那高深莫測的武功,但是害怕,卻並非他的本性。
誰知雲中月只是淡淡的看了追命一眼,眨眼間就到了喬靈兒的面前,淡淡一笑道:「我們又見面了!」
喬靈兒站直了身子,嘴角勉強的勾起了一抹淺笑,「好久不見。」
「是真的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了,看來我醫谷師門的師姐給你添了不少麻煩。」雲中月笑意更深刻了一些。
「現在不是由雲谷主替醫谷清理門戶了嗎?」喬靈兒略帶譏諷地道。
「這倒是。」雲中月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喬靈兒話中的意思,「還記得我上次走的時候跟你說過什麼嗎?」
喬靈兒微微一愣,那深邃的眼眸中帶著無限的魅惑,只可惜,她早已心有所屬,並不會為他的眼神而傾倒。
「曲譜是嗎?若雲谷主不介意可隨妾身……」喬靈兒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見旁邊自家親親夫君拿出了一樣東西。
宗政熠也毫無畏懼的看著雲中月,維持著他的溫和笑道:「雲谷主交由靈兒保管的曲譜在下為她放著,請。」不用多說,他手中的自然就是先前雲中月留在喬靈兒身邊的那本曲譜了。
在見到曲譜時喬靈兒著實愣了一下,她明明放在了府里,根本就沒有帶來的,為何現在會……
訝異雖訝異,但是喬靈兒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對雲中月道:「雲谷主,當日你讓妾身保管的曲譜在此,現在物歸原主。」
雲中月看著那本曲譜,不露聲色的一笑,淡淡的道:「我有說過要將這本曲譜收回嗎?」
「既然並非收回曲譜,那雲谷主是……?」宗政熠沉著的問,面上是無懈可擊的溫和笑容。
雲中月看著宗政熠,雖然是溫和的笑,但是在他的眼中卻看到了一抹深邃,一林屬於丞相該有的沉著冷靜,以及常人不曾擁有的睿智。
喬靈兒則有些擔心了起來,雲中月殺人沒有理由,而現在宗政熠這樣似是挑釁的說話,他會不會……
「你很聰明,希望下次見面,你還能活在這個世上!」雲中月在打量了宗政熠半晌后,終於邪笑著開了口。
不待喬靈兒說什麼,雲中月吹了一聲口哨,那隻仙鶴頓時飛起,而他已經站在了仙鶴的背上,往遙遠之處飛去。
宗政熠看著雲中月漸行遠去的背影,他那臨走時留下的眼神,都是昭示著挑釁,對他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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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驛站,喬靈兒的心緒一直都不寧,因為雲中月在臨走前對宗政熠所說的話——希望下次見面,你還能活在這個世上!
不僅僅是喬靈兒一個人心中沉悶,同去的人也都一樣,追命、嵐風、青葉、月影也都神色凝重。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驛站之時,另外在城中留守的官兵已經將幻術解除昏死過去的各個地方的官員連同城主孫澤廉扣押了起來,只等待他們清醒之後將他們的罪狀數清。
而這之前,喬靈兒他們在追命那裡得知了靈芝和雲中月之間的過往。
雲中月和靈芝是原醫穀穀主收養的兩名弟子,靈芝是雲中月的師姐,並且年長雲中月近十歲。雲中月被收養之時已經是十幾歲的孩子,因為他那如同妖孽一般俊美的臉而處處受人排擠。
靈芝在第一眼見到雲中月的時候,已然被他那冷酷邪佞的模樣所吸引了,儘管兩人年紀相距甚大,但是靈芝對一個小孩子動心了。
雲中月在醫術方面極為有天賦,短短几年的時間已經勝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醫穀穀主也有將畢生的精華傳授給他。
靈芝也是醫穀穀主器重的徒弟,但因為她是女人,且學習能力不如雲中月,自然沒有資格繼承。除此之外,她也在跟雲中月相處的時間中跟他坦白過自己的心思,而雲中月為人性格怪異,從來也不會用男人的眼光去看女人,尤其是比他大那麼多看起來跟自己娘一樣的女人。
冷言諷語是少不了的,因此在那長時間的過程中,靈芝的性格也逐漸變得怪癖了起來,想辦法要讓雲中月看她,同時還尋找維持住自己青春的辦法。
在醫穀穀主要傳授給雲中月的醫書中,她曾經偷偷的查看過,尋找那些保持自己美貌的方法。
此外,醫穀穀主畢生的功力能夠讓她有保住青春的辦法,因此性格逐漸扭曲的她把主意打到了醫穀穀主的身上,對他下毒卻被雲中月發現。
靈芝負傷離開,但是卻一點沒有悔恨的樣子,偷走了醫穀穀主手上的一本邪功,並且發誓一定要讓雲中月看著她的樣子,從那之後音信全無。
雲中月在最後被醫穀穀主告知靈芝偷走了他的幻術,怕她會為禍人間,所以吩咐他一定要將靈芝找到並且殺了她。
也不知道這是過了多少年,靈芝的邪功練成,便開始照著書上曾經記載的可用人血來讓自已的身體保持年華,至於為何是用處子血,也是因為最為純正。
或許也是為了將雲中月引出來,所以她用幻術控制了不少的人為她辦事,並且藉機讓那些被控制的人給她抓來女人,弄取她們的血。
說到底,其實靈芝不過是一種對愛的偏執,導致了她心理嚴重的扭曲。
用這樣一種偏激的方式將雲中月引出來,也只有她這樣子的思考才能做得了的事!
追命用最平實的語氣將大概的過程敘述了一番,沒有人問他是怎麼知道的,但是已經道出了這裡所有冤死之人的原因。只可惜,現在就算知道了是什麼原因,也無法將那些死去的人的性命挽回了。
疲憊了一天,熱乎乎的水讓喬靈兒全身的毛孔都舒張了起來,靈芝會特意的找上她,或許就是因為她察覺到的被監視的感覺就是來自於雲中月。否則她相信,靈芝不會費力的編出那麼一場戲碼。
雲中月……天下間危險之人中他首當其衝,如果他關注著她,那麼究竟有什麼目的?
一系列的驚心動魄連同噁心的場面之後,喬靈兒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更強了,寬大的浴桶中,溫暖的水漸漸讓她有了困意,而在那般疲勞之後竟然也緩緩地進入了夢鄉。
快速的將基本的需要處理的事情交代完之後就回來的宗政熠臉色依舊不怎麼好看,在門外碰到了嵐風。
「嵐風,你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吧!」宗政熠叮囑了一句,也透著些許的關心,準備進房時又問道:「小姐睡了嗎?」
嵐風頷首,「小姐今天累了,之前在沐浴,現在應該已經睡了。」
「好,謝謝你。」宗政熠微微一笑,對嵐風點了點頭。
嵐風又豈會看不出宗政熠眼底的疲憊,小姐被抓走的這一天時間裡,聽青葉說他急瘋了,到處的調查,整整兩天一夜都不曾合眼。在到達莫和山莊的時候更是無法控制的要衝進去,那時的他,已經無法用沉著冷靜來形容了!
或許,在姑爺的心中,小姐真的佔據了不低的地位。而小姐的相公是丞相,他們一定會很幸福……
當宗政熠推開門,第一眼往床上看去卻沒有見到人的時候人就慌了起來,原本稍稍有些鬆懈的神色也在這一刻緊繃了起來。
然而在轉身的時候看到了掛在屏風上的衣服,頓時顧不得其他快速走去。
在見到那安穩的睡在了浴桶之中的精緻的面孔時,一顆心才鬆鬆的落了下來,嘆息了一口氣,看來他真的是緊張過度了。
不過很快宗政熠又再次皺起了眉頭,嵐風說她之前在沐浴,可是她就這樣毫無防備的睡在了水中,那現在的水……
宗政熠快步走過去,第一反應是她的洞察力很強,應該會察覺到他的靠近;第二反應是水好涼。當他捋起衣袖探進水中試,原本溫熱的水此時已經有些冰涼,在這樣下去她絕對會得風寒。
所以在察覺到她可能會生病的第一情況下,宗政熠就要上前將她從浴桶中抱出來,可是……
之前還沒有察覺到的不對勁,此時卻明顯的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浴桶中沒有故瑰花瓣,水相對很清,除了露在水面上的雪白的肌膚之外,以及在水面下一點點的……淡淡的粉紅色隱隱約約,隨著她的呼吸而淺淺的浮出水面。
一股熱流頓時湧上宗政熠的臉龐,有些窘迫的別過了眼去,而熟睡的人竟然毫無察覺。
白色的布被搭在了浴桶的上面,將她那露出的身子暫時的掩蓋住,宗政熠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息身體中的慾望。
微微俯下身喊道:「靈兒,靈心……」
「嗯……」喬靈兒迷濛著應了一聲,但是並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宗政熠頓時有些無語的淺笑了一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道:「靈兒,水涼了,要睡覺去床上睡。」
「晤,熠酬……」喬靈兒微微皺眉睜開眼睛,但是雙眼就如同被膠水粘住了一般,想要睜開卻是無比的費力,「熠,我好睏,我想睡覺……你別吵我……」
睡覺是她的雷區,一旦她真正的想睡,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能夠睡著,尤其在那麼長時間的疲勞之後。
宗政熠見她又閉上了眼趕緊上前喊道:「靈兒,起來去床上睡好不好?」在這樣下去,她絕對會染上風寒。
回答他的是一串輕微的鼾聲,宗政熠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了,「靈兒,醒醒……」
「別煩我!」喬靈兒皺眉輕哼了一聲,頭一歪,整個差點撞上了浴桶的邊緣。
好在宗政熠手快一點的攔住了她的頭,為她擋住了,否則她可能整個都沉到洗澡水中去。
猶豫了一會,宗政熠終於還是決定速戰速決,「靈兒,我抱你過去。」
「嗯……」意識迷糊的女子,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根本不會去思考對方說的是什麼話。
當宗政熠小心翼翼的將全身赤裸的女子從浴桶中抱出來時,因為那不經意的涼意讓她下意識尋找著熱源,毫無防備的攀緊了旁邊的人。
即使她的身上有一層布包裹著,但是那柔軟的觸感卻不會因為那一層布而受到影響,反而有一層致命誘惑的朦朧美。
一股暖流冷不防的竄上了宗政熠的下腹,因為她那無意之中的觸碰而慾火焚身,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一點的自覺?
不過想想也是,他這樣純粹也是給自己找麻煩,誰讓他秉著尊重她的信念,一定要等到她心甘情願的那一天呢?當然,不能讓她有心理障礙或者這種意識不清楚的時候。
將喬靈兒放置到了床上,宗政熠不由露出了一個苦笑,看來今夜又會是一個不眠夜。
但是,她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
在她被抓走的時候,他偵覺自己的心中空蕩蕩的,好似心被人挖空了一樣,最終的搖動被搶走了,他還能保持平靜嗎?
後來好不容易找到了線索,找出了密道進入那裡,卻被告知不能進去,那時候他發覺得世界上哪怕只是一尺的距離也猶如隔著干山萬水。
然而當她在那殿中將她擁住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對她究竟是一種如何深刻的感情。
從一開始他就覺得自己是一個生性淡然之人,不會因為任何的男女之情而有所牽絆,唯一的牽絆也頂多是宗政家。所以在武帝的壓迫之下,他也只是平平淡淡的過著。
可是有一天,他的生命中闖進了一個人,一個女人,起初只是與她有著平等的相處關係。而終究在相處的過程中,慢慢的開始關注起她,她的一顰一笑都會在不經意之中跳入到腦海之中,他知道,自己是淪陷了。
淪陷了,但是並不後悔,即使知道自己所要承受的壓力會更大,他也會承受的甘之若飴。
因為他的意料之外,讓她遇到了危險,而自責卻遠遠無法彌補,所以,在今後,他會用自己的一生,緊緊地守護著她,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靈兒,對不起……」低低的聲音索繞在喬靈兒的耳邊,這是他在跟她道歉,也是在向她承諾,以後,他不會再讓她受傷。
宗政熠沒有察覺,在他的懷裡,淚水順著眼角滑落,而她緊咬著唇辨,沒有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
有時候,感情不需要用甜言蜜語來表達,只要一個眼神,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就能夠表達的無比清楚——
翌日。
宗政熠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在自己身側一雙含笑的眼眸,腦子有了瞬間的空白。
「早啊!」喬靈兒笑吟吟的打招呼,身子趴在了床上,宗政熠的身側。
腦袋空白之後,宗政熠也露出了淺淺的微笑:「早。」然後在看到從外面照射進來的陽光時忽然同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巳時。」喬靈兒繼續笑吟吟的回答。
「這麼晚了?」宗政熠一聽,頓時有些慌亂了,巳時,對他來說全然已經是一個再晚不過的時間了。
「青葉來請示過你,我見你沒醒就沒有叫你,事情交給他們去處理不會有事的。」喬靈兒一邊撥弄著宗政熠的頭髮一邊無所謂的道。
經過了一夜,喬靈兒的精神好多了,宗政熠看到她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也有些鬆懈了,她沒事就好了。
然而很快的,宗政熠就白了一張臉,瞬間又轉紅,別開眼道:「靈兒,我先起床,你困就再睡一會。」說著就想落跑。
原因無他,此時喬靈兒雖然穿了肚兜,肚兜外也有中衣,可是中衣的領口因為她這樣趴著而開了一個不小的口子,幾乎可以看到那圓潤的肩膀。
「熠,我已經跟青葉說了,你昨天太累了,讓你多休息一會。所以,你就不用著急著起來了。」喬靈兒甜甜的笑道,可是那笑容里怎麼看怎麼帶著危險。加上她的身體一動,衣服領口開的也就更大了。
宗政熠在對上那雙怎麼看都是純潔無暇的眼睛時有了一時的慌亂,想要不讓自己的眼睛去看她那裸露的地方卻無法實現,因為他一時就能夠看到。
「靈兒,衣服……」為了儘快從窘迫的狀態下解脫,宗政熠咳了兩聲,臉紅的指了指她的衣領處。
低下頭看到自己的模樣,喬靈兒驚訝的「呀」了一聲,但是那將衣服整理好的動作卻不慌亂,反而是十分的緩慢,就像是電影的慢鏡頭一樣。
「熠,我昨天好像在浴桶中睡著了,那我的衣服……」喬靈兒慢條斯理的問道,雙眼微微笑著看著臉色又白起來的男人,心底憋著笑。
「咳咳!」宗政熠尷尬的別過了眼去,雖然知道她惡作劇的心態,但是要他這麼直直的面對,他心中多少還是有些芥蒂。「昨日你睡著了,你的衣服……是我給你……」
「這麼說,你把我給看光光了是嗎?「宗政熠話未說完,喬靈兒輕飄飄的話語就飄了過來。
「咳咳!」宗政熠又是被嗆到的咳了兩聲,一張文雅的臉哭笑不得,更多是尷尬和窘迫。
天知道昨天他給她把衣服勉強穿好是什麼感覺,原本是想著讓嵐風來幫忙的,但是嵐風也已經睡覺了,這麼晚還打擾實在過意不去。又不能看著她一直在水裡泡著,抱起來放床上,不著片屢,絕對是對他一個極大的挑戰。倘若自己睡到其他地方去,而她依舊光著身子,到第二天也絕對……
所以,萬般無奈之下,宗政熠只能硬著頭皮給她把衣服穿好,那過程對他來說,簡直比身處火坑中還要痛苦。
現在被喬靈兒這麼問著,饒是他再有什麼說辭,此時此刻也都說不出來了,而且如果解釋倒像是不負責任。
「靈兒,我會對你負責。」終於,在喬靈兒不出聲的沉默中,宗政熠終於十分期待的開了口。
原本只是想稍稍惡作劇一下的喬靈兒,在聽到宗政熠這般認真的話語時頓時風中凌亂了。
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宗政熠溫柔的道:「靈兒,我會對你負責,一生一世。」
「你這個笨蛋!」喬靈兒眼眶一酸,當即就低罵了一聲,在宗政熠慌亂的同時又道:「你不是早就已經說過了?我那時候都願意、願意……跟你了,還會在乎這些嗎?」
這句話說到後面,喬靈兒的臉包括耳朵也都紅了起來,低垂著個頭,就想將自己的凌亂給掩飾住。
聞言宗政熠不由挑眉,隨即失笑,伸出手將她給摟進了懷裡。
「哈哈,我忘記了。「宗政熠喜吟吟的道,枉他聰明一世卻在這時糊塗了起來。不過這也要歸罪於她,好端端的竟然讓他有了危機意識。
「笨蛋!」喬靈兒在他耳邊低低喊了一聲。
「好,我是笨蛋。」一向以聰明聞名於天下的丞相,此時此刻甘願做一個笨蛋,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我只做你一個人的笨蛋!」
聞言喬靈兒心裡暖洋洋的,這個笨蛋只屬於她一個人,更不要說那種滿足感了。
「小姐,起床了嗎?「外面,輕叩門廉的聲音以及嵐風那有些窘迫的聲音響起,生生打斷了兩個緊緊相擁的人的甜蜜時刻。
喬靈兒想要推開宗政熠,可是卻卻被他的手臂緊緊因著,同時那淺淺的吻還落在她的唇邊,耳邊,惹起一股瘙癢。
「就、就來了……」喬靈兒抽空回答嵐風,身上卻是火燎燎的,想要抓住那隻肆意遊走的手,卻屢屢失敗——
當喬靈兒滿臉紅霞的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她窘迫的吃人。
為什麼呢?因為宗政熠在她頸子上亂啃亂咬之後就穿衣服走人了,嵐風在給她梳頭的時候也是一個勁的偷笑著。
無奈之下,她只好找了一條絲巾將頸子給圍住,如果讓人看到那頸子裡面的痕迹並且加以評論的話,她絕對會一頭撞死。
「靈兒,下來了!」輔進入到大廳中的宗政熠剛好與喬靈兒碰上,不由輕笑道。
喬靈兒根狠地瞪他,把她兩邊啃咬出了那麼多的痕迹現在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可惡至極。
「喬靈兒,你有那麼冷嗎?這裡這麼溫暖還圍什麼圍巾?」追命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道,看著她脖子里的絲巾,這種溫暖的地方還圍著,真是怎麼看怎麼彆扭!
「要你管!」喬靈兒憤憤的瞪了追命一眼,再看向宗政熠的時候,卻見他還是那麼的平靜,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你今天吃火藥了是不是?」追命被喬靈兒這麼一頂撞就暴怒了,經過了昨天,他的精神大概也恢復了。
不過這次,嵐風快速的攔住了他,「追命,吃你的東西。」
「你……」追命才欲說話,那方青葉就狠狠地遞來了一個冷酷的眼神。「知道你們一家人,夫妻聯手欺負我這個外人是不是?」
「噗…」追命話音一落,青葉和嵐風兩個人都噴了,青葉臉色爆紅:「你胡說什麼呢?」
嵐風也紅著一張臉,卻沒有爆發出來,不然肯定又要被追命這個口無遮攔的傢伙亂說了。
喬靈兒的事情頓時被拋至了一邊,只留下她那火辣辣的目光攻擊術。月影為明哲保身,自覺地坐到了角落裡去啃白菜,否則他絕對會成為炮灰。
「靈兒,吃點青菜。」宗故相無害的給她夾菜。
青菜,降火!這是從上一次她發怒的時候他所做的舉動,現在也一樣派得上用場。
「不喜歡嗎?」宗政熠一副無辜的問道,在她那咬牙切齒的時候又道:「快點吃吧,吃了我們就要趕回京城了。」
這句話頓時讓喬靈兒的怒火被澆熄了,「這麼快就回去?」他們來這裡才不過幾天的時間而已,即使加上在路上的時間,總共不過是十天的時間而已,距離武帝給的時間還差二十天呢!
宗政熠微微一笑道:「京城派來的官員已經出發了。」
「什麼意思?不是說要等你把這裡處理好了才會派人來接管……」喬靈兒分析,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壓低了聲音:「有人一直在監視著我們的行動對不對?」
宗政熠不可置否的一笑。
喬靈兒頓時擰緊了眉頭,如果不是被監視著,就不可能知道他們這麼快就解決了對手,這才不過一天的時間而已,信鴿回去的速度也不過是這個速度而已。
該死的,竟然又被監視,被武帝玩弄於鼓掌之中了!
「靈兒,我們不用這麼急著回去。」宗政熠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道。
「什麼意思?武帝的飛鴿傳書你應該已經接到了吧?現在事情解決了卻還不回去,難道他就不會用一個抗旨的罪名按到我們頭上嗎?」喬靈兒冷聲道。
「靈兒,你忘記我跟你說過什麼了嗎?「宗政熠溫和中帶著邪肆的一笑。
看到那一抹熟悉卻又陌生的笑容,喬靈兒呼吸緊緻了一瞬,腦海中浮現過了不久之前兩個人的對話——
「武帝就是一個混蛋,赫連非焱也是,我一點也不想再被他們壓迫著了。」喬靈兒咬牙切齒的道,恨不得上去咬兩口他們去,尤其還總是被他們欺壓著,心裡那口氣就是眼不下去。
宗政熠看她的樣子也著實可愛,低笑道:「那就不忍了。」
「你說真的?」喬靈兒訝異的抬起頭看著他道。
「總不能一直被人壓著不還手不是?」宗政熠輕笑道。
「當然不能,不如……要怎麼還手呢?」喬靈兒問。
聽聞,宗政熠微微挑了眉頭,見她認真卻帶著好奇的樣子,不由問道:「不怕嗎?」
「怕?怕什麼?」喬靈兒揚眉問道。
「對方可是皇室。」宗政熠輕笑。
喬靈兒微微蹙眉,后露出了一個冷笑,「就是因為是皇室,所以才不怕。」
「哦?」宗政熠訝異。
喬靈兒眯起眼睛,譏誚道:「除去了他們的身份和地位,他們還有什麼能夠作威作福嗎?」
「就算是不忍了,那要怎麼還手?」喬靈兒壓低聲音問道,並且也湊近了他不少。
「靈兒,你忘記我是什麼身份了嗎?」宗政熠輕笑著問道。
「丞相。」喬靈兒很快就報出了他的身份,旋即又問:「但這又有什麼關係?」
「對丞相的權利靈兒你知道多少?」宗政熠淡笑發問。
聽聞喬靈兒微微皺眉,思考著歷代史上宰相丞相的權利,道:「丞相不是輔佐輔助國君處理政務的最高官職嗎?武帝那麼精明,具體的大權力應該不會交給你吧?」
「那你知道國政分為內政外政嗎?」宗政熠繼續發問。
喬靈兒皺了皺眉,其實在二十一世紀對政治的解釋也很模糊,因為每個時代的都不一樣,而政治又是上層建築領域中各種權力主體雅護自身利益的特定行為以及由此結成的特定關係,在某種程度上卻是難以給出一個肯定的合理的解釋。
見喬靈兒似乎不是那麼明白的樣子宗政熠給她解釋道:「南武國的內政現在幾乎是被武帝和太子掌控了,我只能輔佐他們,可是南武國的外政,卻是從開朝以來一直在丞相手中。」
「你的意思是……」宗政熠平靜的話語卻讓喬靈兒提起了心,心中也有些躍躍欲試的衝動。
宗政熠神秘的一笑,「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喂,你別搞這麼神秘行不行?」喬靈兒的好奇心已經完全的被吊了起來,現在他說話竟然只是說了一半,非常之讓人糾結。
「靈兒,你不是說了嗎,『除去了他們的身份和地位,他們還有什麼能夠作威作福嗎?』」宗政熠狹長的鳳眸中閃過了一抹銳利,後面那句話說的更是慢條斯理以及平淡無奇。
「可關鍵是……怎麼才能夠除去他們的身份和地位?」喬靈兒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並且也更加湊近了宗政熠,嚴肅的問道。
安靜的氣氛讓喬靈兒稍稍有些不適應,太安靜了——
待轉過頭時,就見原本在爭吵著的幾個人此時齊刷刷的看著他們,準確的時候,都是看著她。
忽然意識到跟宗政熠過近的距離,喬靈兒頓時臉上升溫,低吼道:「吃飯的吃飯,看什麼看?!」那模樣,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樣子。
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不過大家很有默契的快速轉過了頭去,什麼都沒說,只是將笑聲放在了心底。
喬靈兒囧囧的瞪了宗政熠一眼,宗故相也只是無奈的笑笑,算了,她高興就好,至於自己被「欺負」所受到的委屈……誰讓她是自己妻子呢?
他不寵她寵誰?——
酈城的事情等於告一個段落了,後面雖然酈城的城主孫澤廉以及相關在內的官員雖然是受幻術迫害,但是也是因為他們有了那份心,所以才會被利用。倘若他們的意志夠堅定,就不會被那幻術所控制了。
至於那些被用作鮮血的女子則是全部被找到了,都是在莫和山莊的地下室之中,不過她們現在活著卻遠遠比死了更痛苦。
因為所有的女人都沒有死,而是生不如死。
人彘!所有的活著的那些女子都被弄成了人彘,靈芝沒有殺了她們的原因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她們年輕。對一個曾經心裡有著極度的缺陷的人來說,那種嫉妒會讓她瘋狂,看著別人痛苦,她的虛榮心也會得到滿足,哪怕只是一時的也足夠了。
「相爺,我們要在天黑之首到達祁連山山脈中央。」一個領頭的將士上前稟報,雖是稟報,但是卻多了催促的意味。
「路上風景不錯,大家也辛苦了這麼多天,就在路上好好休息放鬆一下吧!」宗政熠體諒下屬的道。
「可是相爺,皇上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完了,還是儘快回京才好。」那將士聽到宗政熠那麼一說,臉上立刻就拉得老長了。
「皇上給的期限不是一個月的期限嗎?」喬靈兒在一旁涼涼的無害的問道。
「是啊,廖統領,皇上給我們的期限是一月期限,廖統領還有其他的將士們一年也難以有休息之日,趁此機會大家多休息休息可好?」宗政熠溫和的問道。
那杯稱作是廖統領的將士神色有些尷尬,但又不好明目張胆的辨駁,最終在沉默之後點了點頭。「末將先去跟其他的弟兄們說一聲。」
「好,去吧!」宗政熠微笑著。
原本臉上有著笑容的喬靈兒在看到那個人遠去之後就冷了下來,「這個人得要好好留意了。」
「呵呵,他沒問題。」宗政熠淡淡的笑道。
「對了,武帝這麼急著讓你回去,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喬靈兒心中對那個人有了印象,回頭會好好的關注一下的。但是想到方才宗政熠的話,總覺得其中帶著些許的奧妙。
宗政熠微微挑眉看著喬靈兒,她的洞察力還是這麼的強!
「別想辦法敷衍我,我要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喬靈兒看著他的眼睛,半帶著威脅和警告意味的道。
聞言宗政熠不由一笑,隨後牽起了她的手,「走,靈兒,我們去那邊走走。」
此時山林寂靜,陽光當空,這才只是進入了祁連山的範圍之內,他們吃過午飯就動身了,走了那麼長的時間也只是走了短短的距離而已,所以那廖統領才會前來催促。
現在天氣暖和,在這能夠沐浴到陽光的草地上走,倒也不失為一種享受。
喬靈兒走在宗政熠的身側,腳踏在軟軟的草地上,在這裡就如同真正的春天一樣,給人的感覺是無比的和諧而快樂。人的心情彷彿也因為這般明凈的空氣而變好。
清澈的只有半丈寬的溪流從山脈之中流過,無比清澈,卻是讓人想要去追尋它的源頭。魚隨著溪流奔騰而過,肥肥的,讓人有了不小的食慾。
「好了,現在沒人了,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解釋了?」喬靈兒收回了落在那些肥魚身上的視線,轉而認真的問宗政熠。同時不可否認的是,宗政熠的神秘超出了她的想象,儘管她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
「還記得我先前跟你說過夷族族長被殺一事嗎?」宗政熠揚起唇角問道。
「嗯!」喬靈兒點頭。
「夷族本與南武國的關係微妙,武帝卻用卑鄙的方式將夷族佔領,雖然不為外族所知,但是他此舉已經違背了各族的條約。倘若讓其他族人知道他在這暗中下的手,靈兒你覺得會如何?」宗政熠平淡的同,臉上是不改的笑
意。
「如果被外界的人知道了,武帝在天下各族之中的威信會大大降低,同時這麼卑鄙的手段也會讓各族反抗,尤其以夷族為甚!」喬靈兒聽他這麼一說頓時覺悟,然後又是突地一閃,問道:「那武帝現在這麼催促你的目的,難道是…?」
宗政熠笑意稍稍加深了一些,「靈兒,別用這種質疑的眼神看著我,我什麼都沒做,只是拜託大哥將想要奪取他大將軍之位的吳將軍那裡的軍情,無意中泄露了一些而已。」
聽到宗政熠這麼說,喬靈兒嘴角頓時根狠地抽了抽。
什麼叫什麼都沒做?
讓軍情泄露,那可是死罪!而且讓大哥宗政燁秘密的將吳將軍的事情泄露出來,一是提高了宗政燁的威信,二是解除了武帝一個心腹手下,三是讓南武國備受他族的憤視!
夷族不是一個小族,在所有的族中佔據了最大分量的地位,而現在竟然被南武國所收攏。其他的小族就不說了,單就對南武國也虎視耽眈的曳族皇后勢力那一塊就不會平靜。
皇帝與皇后之間的勢力對抗、南武國與其他外界的任何一個族敵對起來,現在定然是腹背受敵,四面楚歌。夷族族長雖然是武帝的人,但是並不代表所又夷族的族人都會順從的歸附南武國。
雖然這只是短短的幾句話,但是其所影響的範圍卻是無比之深。
喬靈兒看著宗政熠,這個男人太可怕了,他什麼都沒做,只是拜託了大哥做了那麼點小事……而已。
「怎麼了,靈兒?」宗政熠狀似不解的看向她並問道。
喬靈兒額上滿頭黑線,清了清嗓子問道:「你知不知道,大哥『無意中』泄露的軍情,會讓整個南武國都陷入困境之中?」
「這不是很好嗎?」宗政熠平靜的說道。
聞言喬靈兒嘴角又根狠地抽了抽,「那武帝催促著你讓你趕緊回去,就是想借用你丞相這外政的能力,跟各族去溝通?」
宗政熠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
喬靈兒頓時有上去踹這個男人兩腳的衝動,這麼嚴重的事情他竟然什麼都不說,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南武國動亂,這可是大新聞!
此時喬靈兒也憶起這位丞相老公真正的名聲所在之處,不僅僅是因為他的為人溫和謙雅在南武國本國有著極大的名聲,也因為他的正直以及智謀,在與外族的相處之上也總會給人深刻的印象,這麼多年南武國周邊的小族能保持安定有一大部分是因為他的功勞。
一些個別小族南武國還不放在眼裡,但是現在南武國此舉則是得罪了幾乎所有的外族,這些外族聯合起來,在曳族這一個大族的帶領下,恐怕江山會易主了!
所以現在這種群雄動亂的時刻,武帝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宗政熠回去處理了。
「除了這些,你還有沒有做其他的事情?」努力讓自已消化了一下,喬靈兒才繼續發問。
宗政熠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回答道:「昨天只是給焰寫了一封信。」
「信上寫什麼了?」喬靈兒有些急切的同道,心跳速度也陡然的加快了不少。
「讓他好好照顧爹和娘,有時間也去看看岳父岳母。」宗政熠很平靜的說道,喬靈兒聽了也鬆了一口氣,但是宗政熠卻沒有讓她這口氣徹底松下去,又道:「第三世家在第七世家的追逐下已經逐漸退出了歷史的舞台,現在開始由南向東擴展。」
由南向東?
「我們家?」喬靈兒瞳孔猛地放大,滿滿的寫著不敢置信。
從漠城開始由南向東,有很多是喬家的經濟勢力範圍,當然更多的是與第一世家風家颳風的京城。可是京城雖然是一塊肥肉,但是外界的經濟力量也不少,如果失去了也等於是失去了一半。
宗政熠淺淺的笑著,「喬家有一半都是在南向東的通道上,白家整個都是在東南位。」
聽到宗政熠這麼一說,喬靈兒恨不得有吐血的衝動,「你用白家做誘餌,將喬家的經濟全部拿下,讓小叔將東南方的經濟全部壟斷是嗎?」
「風家在那裡也滲入了經濟,不是全部。」宗政熠好心的提醒道。
喬靈兒頓時牙痒痒的,風家在那個地方的勢力少之又少,提起來都是丟人,還講個屁啊!
白家雖然是排行第四的第四世家,但是全部的經濟能力卻依然不足喬家的一半,在外人眼中是有意對付白家,其實更深入的不過是為了將喬家的經濟拿下,白家就只是一個表面而已,用作掩飾。
同時選取白家的另外一個原因宗政熠不說她也明白,如果只是收了宗政家和喬家的經濟,不難讓人懷疑是喬家或者宗政家在背後動的手,而這樣循環著動手,則不會讓人再過懷疑。
光是第三世家在漠城的經濟力量和喬家一半的經濟力量巳經足以讓整個南武國的經濟動亂起來,更何況還有一個白家被整個拖下了水?
「可是,讓小叔一個人做那麼多行嗎?」喬靈兒問道。
喬家和白家不是說要拿下就能夠拿下的,宗政焰就一個人,就算他有分身術,也不可能照顧的過來了。
「別擔心,我派了人去幫焰,不出一個月,他就會完成。」宗政熠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看著一旁溫潤無害的男人,喬靈兒打從心底發毛,他只需要簡單的兩句話傳遞,點燃了一個火藥頭就在一旁看戲,這個男人……實在太恐怖了!
宗政熠看她一副直哆嗦的樣子不由問:「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喬靈兒覺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再認真的思考一下,要不要考慮跟這個男人,簡直就是殺人不見血啊!
「可是靈兒你的臉上並不是這麼認為的!」宗政熠略略帶著些調侃的意味道。
「怎麼你還有讀心術啊?」喬靈兒訕訕的笑道。
將喬家的經濟勢力收攏,目的也是為了讓武帝放過喬家,沒有了經濟力量支撐的喬家自然對他沒有多大的用處,即使是皇帝,也不能用任何借口進行處置。所以宗政熠附帶著將喬家的勢力吞併,也是為了抽空武帝對喬家的迫害。
這個男人,心思鎮密,儘管他從來都不喜形於色,可是卻在他人不知道的時候秘密的布置好了一切,若是要配得上這樣的男人,她也必須努力才行。
喬靈兒或許不知道,宗政熠原本沒有打算如此快速的下手,但是武帝在不知不覺中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他自然也不會就這麼忍氣吞聲了。倘若五公主的事情真的在宗政府塵埃落定,宗政家、喬靈兒、喬家都會陷入另外一個危險的局面之中,而且這個局面絕對不是他們樂意見到的局面——
黑夜,詭異的黑籠罩在了村林的整個上空,掩蓋住了天空的星辰。
一頂頂小帳蓬搭建,住著那些將士,十個人擠在一頂之中,同時也有把守的,毫無防備的打著瞌睡。
黑色的人影從其中一頂帳篷中走出,步履輕盈,顯然是早已習慣的重量。
越過瞌睡的將士,輕手輕腳的往樹林深處走去,同時不忘回頭查看後方是否會有人發現。
待走出了一段路程之後,一聲低低的口哨聲吹起,只聽得「扑打扑打」的聲音從頭頂處出現,繼而是在黑夜中也能夠看得出身形的白色鴿子。
白鴿飛到了那人的手臂之上,就見他在四處張望之後從腰間取出了一卷小小的捲成圈的字條,塞進了鴿子腳踝上所附著的小小竹筒之上。再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沒有察覺到人的蹤影,這才將鴿子拋著飛了出去。
鴿子飛出,身影消失,那人才轉身離去,在走至帳篷處時才懶散的打了一個呵欠,一副未睡醒的樣子。
「廖統領,又去方便了啊?」看守的將士剛好一個瞌睡醒了過來,也就看到了這所謂的廖統領。
廖統領一副迷糊的樣子,卻仍帶軍威道:「不要偷懶睡覺,知道嗎?」
「是、是……」
言罷,廖統領提著虛浮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帳篷中,而從那遠處的地方,青葉和嵐風兩個人探出身子,后相視一眼,朝著樹林深處看了過去。
樹林深處,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身影出現,在那樹林間起躍,並且三兩下就翻身而下。
「喬靈兒,你耍賴,明明是我先看到的。」追命那努努的聲音出現在了寂靜的樹林之中,緊隨前一個黑色身影的下去而跳了下去。
明亮的火光燃起,照亮了黑衣人的面孔。
首先下來的是一身緊身黑色夜行衣的喬靈兒,其實他們幾個人一直都在這裡埋伏,喬靈兒和追命在樹上埋伏,宗政熠和月影則是站在了樹林的更深處。
待廖統領走遠,在樹上等待的喬靈兒和追命,就在樹葉之間穿梭,在信鴿還未飛出之前將它截獲了。
原本宗政熠是說什麼也不讓喬靈兒在樹上的,不過她也有一番說辭,就像是月影武功高,可以在下面保護他,要是自已跟著她就會成為兩個累贅。而自己在上面就算被發現,還有追命這個武林高手在。
結果她也不想一想,在下面和上面並沒有多大的距離,以月影和追命的武功,就箕被廖統領發現,也不過是一下子攻擊的時間,根本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她的借口找的太寒磣了!
「誰讓你動作遲緩,眼神老化?」喬靈兒嘴上不饒人,將手中的信鴿給宗故相遞了過去。
「你……」追命才要出口,那方喬靈兒根本都不理他了。
宗政熠結果了信鴿,將竹筒裡面的信取了出來,將鴿子交給月影才打開了紙卷。
上面簡單的寫了幾個字:丞相不願回去,望皇上定奪!
機械化的幾個字,公式化的稟報,在徵求武帝的意見。
幾個看信的人臉色都冷了下來,最後還是追命開。問:「笑面虎,用皇帝老賊來壓你了,你還要繼續遊山玩水下去嗎?」
「為何不?」宗政熠微微一笑,將信紙重新卷好放回到竹筒之中,「現在聖旨不是還沒有來么?」
宗政熠給了月影一個眼神,月影手一拋就將鴿子重新拋了出去。
「就這麼放走了?」喬靈兒有些詫異的看向了他。
「信上的內容已經知道了,至於能不能飛回皇宮,你看鴿子本身了。」宗政熠神秘一笑。
聽宗政熠這麼一說,定然也就知道月影剛剛在鴿子上動了什麼手腳。
回去的時候喬靈兒不由道:「熠,既然那隻鴿子並不久矣,你應該給我才是。」
「你要鴿子作何?」
「沒什麼啊,我就只是想吃烤乳鴿。」
「靈兒,烤乳鴿用肉鴿,信鴿肉少。」宗政熠失笑,隨後一本正經的回答。
喬靈兒瞪了宗政熠一眼,她不過講個笑話而已,用得著這麼拆她的台嗎?
「不過靈兒要是想吃,我們回去之後我就帶你去吃。」
一句話,讓喬靈兒噤聲了——
太子東宮。
「咳咳……」帶著虛弱的咳嗽聲從暖室之中低低的傳來。
「太子,您該喝葯了。」宮女顫抖著的聲音傳來,手中的托盤也傳來了碗與托盤相碰的顫抖的聲音。
「滾——」赫連非焱一聲暴喝,手掌一揮,藥丸灑落在地上,也因為他如此激動的吼了出來,咳嗽聲音也更大了一些。
宮女被嚇得齊齊跑出了寢宮,這已經是第多少次了,多的他們都數不清了。
赫連非焱披著黃色的錦袍,臉色蒼白,嘴唇更是開裂著,腹部在之前所受的傷現在依舊沒有多大的起色。即使吃了再多的名貴的草藥和補品,傷口卻依然沒有多少癒合。
該死的,那一道看似沒什麼厲害的傷,原本以為不會有多大的傷害,但是卻沒有想到傷害竟是如此之大,已經過去了近十天時間,卻沒有任何的好轉!
「主子!」一陣清風吹過,原本空蕩的寢宮裡,赫然出現了一身黑衣之人。
赫連非焱的視線移到了黑衣人的身上,冷聲道:「說!」
「宗政熠一行人現在才進祁連山,皇上有催促宗政熠快速回來,但他並無此意。」黑衣人機械稟報。
聞言赫連非焱沉下了臉去,自語道:「宗政熠,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黑衣人明顯感覺到了赫連非焱身上那不經意中散出的冷意,卻在他沉默半晌后試探性的開口問道:「主子,那屬下現在還需要繼續派人監視他們嗎?」
「監視?」赫連非焱的嘴角忽而勾出了一抹冷血的笑容,「既然他喜歡待在那裡,就讓他永遠待在那裡好了……」
「主子的意思是?」黑衣人抬頭問。
「本宮的意思是……讓他們有去無回!「陰冷的聲音飄蕩在奢華的宮殿之中,生生讓人產生了一股來自地獄一般寒冷的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