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鋪子開張
?「別凈扯些有的沒的,我身份不便露面,你便替我下去瞧瞧,看看濟仁堂那邊是否缺些什麼。」荀萱嗔怒地瞥了磬音一眼,口中吩咐道。
磬音得了命令,便也不多耽擱,起身下了馬車,朝著濟仁堂的方向走去。
這邊磬音剛剛下去,那邊便見道路上來了一群穿著富貴的僕人,抬了一個大大的牌匾走到了濟仁堂門口。
那牌匾上「濟仁堂」三個字熠熠生輝,發著金光,看上去好不氣派。
瞧這排場,倒不像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家僕,反而更像是出自豪門望族之家。
荀萱擰了擰眉,這群人既是沖著濟仁堂而來,想必是知曉這藥鋪子背後的主子,可知曉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她身邊的兩個貼身丫鬟,便只剩下中原會長譚柏羽和景瑢了。
譚柏羽前腳派了人前來送旗徽,顯然不會是他的手筆。
那便只能是景瑢了。
如今市井謠言傳的紛紛揚揚,皆說這鋪子的主人和趙王有所瓜葛,正常人早就躲得遠遠的了,這人怎麼還非得巴巴地湊上來?
這豈不是越發讓人篤信了那些謠言了?
「快!快幫忙將這金字牌匾掛上去!」那領頭的人吆喝著僕人,一個個手忙腳亂地在鋪子門前忙活起來。
「此牌匾乃是趙王親自題字,又尋了工匠用純金打造,咱們王爺說了,這濟仁堂乃是濟世懸壺的良心店家,尋遍整個京師也是少有的!」那領頭之人掛完牌匾,撣了撣手上的灰塵,便在人前將這濟仁堂仔細誇耀了一番。
有了景瑢這塊金字招牌,往後店鋪做起生意來也會方便許多了。
磬音下去了一會兒,很快便回來了,一上到馬車便迫不及待地對荀萱道:「王爺真是有心了,竟為了咱們店鋪開張,特意做了這麼一塊牌匾來!」
「如今市井上謠言傳的沸沸揚揚,這樣一來,怕是趙王再難摘乾淨了。」荀萱輕吐了口氣,眼底閃過一抹愧色。
磬音擰眉,亦是憂心道:「也不知這謠言從何而來,如若不是沖著小姐您,那便是沖著趙王去的,對方究竟是什麼打算?」
荀萱蹙眉略微思忖,便有了幾分頭緒:「咱們保密工作做得這樣好,對方沖著我的可能性不大,倒更像是沖著景瑢來的,這朝堂上雲波詭譎,暗箭難防,說不定是趙王派人製作金字招牌的事情被外人知曉了,這才故意放出謠言敗壞他聲譽。」
磬音聞言,便點了點頭覺得有道理:「那照小姐猜測,對方會是誰?」
荀萱勾唇冷笑了一下,手撐著額頭淡淡道:「還能是誰?前不久燈會上景瑢醉酒將祝思倩和曲詩語兩人丟下了船去,太師府竟未曾多加追究,我還在好奇祝巍怎麼就能這般忍氣吞聲了,沒成想他轉身便來了這一手。」
「自己女兒在趙王那兒吃了那麼大的虧,太師竟然就這般完事兒了?這可不像是太師的作風啊!」磬音道。
「景瑢近來在盯曲世英,太師豈會不警醒?若是這種時候和曲府同氣連枝去參景瑢一本,豈不是暴露了兩府關係親密的事實?景瑢醉酒做了混事那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若是因此而陷太師府於危局,那是萬萬不能了。」
再加上金鑾殿里的那位早就深諳帝位之術,之所以這麼久以來不將趙王除之而後快,就是為了限制祝太師一人獨大的朝局。
荀萱在宮中這許多年,最不缺的便是這些謀算人心的把戲,她若被人算計,便定要找出那背後之人,絕不做那蒙在鼓裡的冤死鬼。
磬音見自家主子這般聰慧,心底由衷的驕傲:「主子這般通透,也難怪王府里的那位這般惦記著您。」
荀萱眸子一沉,做出一副惱怒的模樣,彎著手指敲了敲磬音的腦門:「你何時與曲幽那丫頭一般,嘴上沒個把門兒?」
磬音吐了口氣,一臉誠然:「小姐待我和曲幽好,我們自然也希望小姐能早些找個好的歸宿。」
景瑢是不成了,她是必須要入宮的。想到此處,荀萱心底不由得一陣沉悶,便也不願再想下去。
「得了,別扯這些了,」荀萱撩開帘子又看了一眼熱鬧喧嘩的濟仁堂,便轉身吩咐了磬音,「既然這兒一切順利,那咱們也別耽擱了,回府吧。」
……
濟仁堂開張不過數日,這金字招牌的事兒便傳遍了整個京師,再加上因為剛剛開張,鋪子里看病取葯皆收五成的銀兩,一時間倒也吸引來了不少客人。
這日荀萱剛從學堂下課,剛回到寒雲居,便見磬音走到身邊,小心翼翼說道:「剛剛得了鋪子里的消息,說是客人太多,光是一個郎中怕是不夠了。」
荀萱回到屋裡喝了口熱茶,這才緩聲道:「這事兒我早有了主意,你且將我壓在枕頭下的書信取了送去段炎熙的府上,路上小心,莫教人瞧見了端倪。」
磬音得了示意,點了點頭,取了書信便出了門去。
程尋此人對蠱術用的出神入化,這些天荀萱也鑽研了許多蠱術相關的書籍,她尋思著許多醫術不能根治的疑難雜症若是使用蠱術說不定能藥到病除。
只是世人大多對這些奇異之術視為旁門左道,無法接受,但若是蠱術披著醫術的幌子不為世人所知,表面行醫、實則施蠱,只要不是碰見內行人,那又有什麼差別?
反正只要能將人的病治好了,不害人性命,自問做到問心無愧,她相信濟仁堂的招牌必定能越做越紅火。
只是這件事,光是荀萱一人打算還不行,唯有程尋同意了才能真正成事。
此刻她就是頭疼,程尋那邊怕是沒那麼容易點頭的。
眼看快要過了晌午,磬音這才得了話回來。
「他怎麼說?」荀萱問道。
「程公子說,後天下午他得空,到時候你便想法子將安二老爺帶去濟仁堂,他自有法子取齣子蠱。」磬音有條不紊地一一交代著。
「後天下午?」荀萱扶了杯差,靜靜刮著水面上的茶葉,心底也不知思忖著什麼,半晌又問了一句,「二老爺近來病情如何?」
「已經連著兩天沒上朝了,躺在榻上一睡著便沒日沒夜地說些胡話,醒后便又說頭疼的厲害。」磬音道。
荀萱輕輕吐了口氣,眼底掠過一抹陰沉,不動聲色地吩咐道:「去給雲姨娘遞話,藥量要加倍,最好能在後天之前教他徹底昏睡了。」
「是。」
……
快到春分時節,白日的氣候還是暖和的,到了傍晚時分便又冷上了幾分。
乍暖還寒的季節,最是容易受寒。
荀萱特意親手熬了薑茶,用保溫的瓷罐子裝好了,這才領著下人往春祥閣去了。
「這個季節容易受寒,阿芷為外祖母做了薑茶,喝著也保暖。」荀萱從下人手中接過薑茶,乖巧地給邢老夫人遞了上去。
邢老夫人這兩日也是整日整夜地跪在菩薩跟前祈禱,為著安盛的病情操著心。
「外祖母看上去消瘦了,可是為二舅的事情操心?」荀萱一邊說著,一邊上前為邢老夫人捶肩捏背。
「唉……如今安府比不得以前了,你的大舅遠在夏州,整個府上靠著你二舅支撐著,若是他再倒下,這安府便再也不能安寧了。」邢老夫人眉頭緊鎖,語氣中多有憂慮。
荀萱眸子動了動,臉上的陰翳一閃而過,隨即道:「近來,不是也請了許多好大夫上門看診?難道都沒能治好二舅舅?」
邢老夫人搖了搖頭:「連御醫都上門瞧過了,葯倒是吃了不少,卻始終不見效果。」
「阿芷前些日子聽聞鎣華街上有個鋪子新開張,據聞有個妙手神醫,醫術了得!外祖母何不讓二舅舅去試試?」荀萱試探地問道。
「御醫都沒有法子,這普通的醫館郎中能行?」邢老夫人將信將疑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如今妙手高人多是大隱隱於市,何況二舅舅已然是如今這般模樣,也不能有更壞的結果了,權當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吧。」荀萱緩聲勸說道。
邢老夫人聞言思忖了一二,安盛現在的情況若再拖下去,於整個安府而言有害無益。
就算是為著整個安府著想,她也必須竭盡所能讓安盛恢復過來才是。
「那便將那郎中請到家中來吧!」邢老夫人開口道。
「請到家中來怕是不成了,」荀萱頓了頓,順手揭了湯罐蓋子,將薑茶倒到了小碗里,口中又繼續道,「這醫館生意很忙,鋪子里有許多病人看診,只怕這大夫抽不開這個身子。」
「難不成讓你二舅舅親自跑一趟不成?」邢老夫人嘆了口氣,眉頭緊皺,「你也不是不知道二老爺現在是個什麼樣子,他連榻都下不來,又怎麼去那繁鬧的大街?」
「外祖母,眼下只要是能治了二舅舅這病,便是將人抬也得抬了去,可不能再耽擱下去了。」荀萱連忙道。
「那……那就明兒一早,便差人將你二舅舅抬了去。」邢老夫人索性也拿了主意,不打算再耽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