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避雨
只見蔣溫倫轉頭對著秦朔道:「你瞧前面來的那叫花子,你認識么?」秦朔望著笑道:「我若是認識,就不會跟你一起坐在這裡等了」二人說話時,那叫花子已拐到了眼前。原是低著頭只顧走的,因二人坐在旁邊,那叫花子忽然抬頭向二人望了一望。
蔣溫倫一看那叫花子的兩隻眼睛,真是兩目如電,威勢逼人,不由得一驚,心裡也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蔣溫倫正想說什麼的時候,那叫花子卻搶先開了口,對著兩人說道,「煩惱兩位在這裡等了許久,老叫花子這就請兩位上路」
蔣溫倫聞言心裡頓時知道有些不妙,然而正想起身反抗,卻和秦朔一起從座位上倒飛出去,凳時一大口鮮血就從嘴中噴了出來。
茶肆之中的其他人見到這一幕頓知知道大事不妙,分別各自四散逃開,蔣溫倫受此一擊,哪裡不知道這老叫花是取自己二人性命而來,以對方的身手,自己和秦朔加起來,估計也在對方手裡走不過幾招。
秦朔此時面上雖然也是蒼白無比,但卻沒有什麼懼怕之色,隨後苦笑一聲說道,「我卻是沒想明白,觀音寺隱匿地再好,然而在這些勢力地盤上存在這麼久,豈能不露馬腳?看來我知會這些勢力裡面,也有些不太乾淨啊,我無牽無掛,死了便死了,卻是連累了蔣兄」
蔣溫倫心裡知道怪不了對方,然而此時卻咬了咬牙,沒有死在觀音寺里,卻要莫名其妙死在荒郊野外之中,蔣溫倫自然是非常不甘,然而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失了先機的情況下,蔣溫倫便是想逃,也從對方手裡逃不出去。
蔣溫倫正思慮之間,腦門上卻遭到了重重一擊,隨即便昏迷了過去,在秦朔驚愕的目光之中只見一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小孩子,施施然從蔣溫倫背後走了出來。只見那孩子生得眉目如畫,齒白唇紅。頭上二三寸長的短髮,用紅絲繩結成五個角兒,身上穿得花團錦簇,儼然一個淘氣女童的模樣。
秦朔見覺得這孩子生得可愛,正很注意的看著,不提防那孩子的身後還有另外一個打扮類似的男童,還相隔兩丈遠近,只見那男童頭一低,雙腳一墊,已比箭還急的,對準常那老叫花懷中撞將過來。
那老叫花知道不妙,正想躲閃,卻哪來得及,「哎呀」都不曾叫出,已被那孩子一頭撞中胸膛,就是一個仰天倒栽蔥,骨碌碌滾到了山下。
那老叫花曾練過多年硬功的身體,平日刀劍都砍刺不入。想不到那小孩頭上的五隻角兒,竟比五隻鋼錐還來得鋒利,胸膛上險些兒被撞成了五個窟窿。那老叫花身體才著地,就待跳上來和那小孩拚命。
無奈栽下來是背脊著地地躺著,他原是斷了一條腿的人。終不能像有兩條腿的一般便捷,仰面朝天躺著的時候,更不大好使力,必須翻一個身才能爬起來,剛翻過身來掙扎,想不到那一雙童子不先不后的,正在老叫花背脊朝天的時候,餓鷹撲兔也似的撲將過來,分別用腳尖在老叫花背脊上一點,老叫花禁不住身體一軟,鼻尖擦地,伏在地下動也不能動了。
不但全身的本領施展不出,連多年的苦功煉成的肉身,也因被那對童子控了關節,渾身登時失了知覺,一點兒力氣也不能使用了,只是耳里明明聽得那小男孩在背上笑道:
「你這個臭叫花子,下手這麼重幹嘛!從哪裡學會了一點皮毛,就到處拿來獻醜。我們坐在樹林里,你好好教訓這頭蠢豬就是了,平白無故得,一來就要下這種毒手。還好小爺爺一直看著的,不然可就真要出事了,不好好治下你,你也不知道你小爺爺的厲害。」
那老叫花子當即覺得頭頂上的亂髮被小孩抓住了,背脊上如有千斤重負,身不由己的被小孩提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忽聽得山腰裡有妖媚的女子聲音喊道:「你們兩個快快放手,要你們兩個多管閑事,你們且把這個老叫花子放下,不要輕易打殺了」老叫花聽這聲音,心裡更覺得驚疑。
然而其畢竟是多年的老江湖,並不會就此坐以待斃,一拍後腦,只見一道金光射出,直向身上兩童子飛去,說時遲那時快,另外那一個女孩兒笑嘻嘻的叫了一聲好寶貝,也從腦後射出一道白光來,對準那金光橫截過去。老叫花一見白光射出,好像知道敵不過的樣子,忙伸手將金光招了回來,改換了一副兇惡的表情,對著兩童說道:「好本領,在下欽佩之至!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小孩也伸手招回了白光,笑道:「你是打算問了我們的姓名,日後來好報仇雪恨的么?只怕你沒有那個機會,我姓徐,名豆兒,這是我的姐姐,叫徐環兒,你殺其他人,我們不管你,這個姓蔣的小子,現在卻不能給你殺了,你知道么?」
那叫花子剛想出聲,就見一名眉目如畫,體態嬌美的仕女從後面款款走出,身姿搖曳之下,端的是風情萬種,正是徐遙手下的魔奴之一——紅綉無疑。只見其嗔怪得對兩童說道,「誰叫你們兩個動手的,這姓蔣的小子命硬得很,輪不到你們來救」
兩童子剛想反駁,便看一名身穿龍虎袈裟的和尚,不知何時到了秦、蔣兩人處,面上頓時就有些訕訕,紅綉見狀搖了搖頭,兩童現在雖然得徐遙現在境界暴漲之利,實力越發強橫,但不免有些揠苗助長,根基不穩之下,沒有察覺到那個老和尚早就藏在暗處也是情有可原,只怪這兩童動手太過突然,以至於自己沒來得及攔下兩童,局面便已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不過好在二童動手的時候還算聰明,提前把蔣溫倫敲昏了,不然讓蔣溫倫知道自己暗中有人護著,怕就失去了原有歷練的目的,成長得太慢,徐遙從中分潤的氣運,怕也會少上大半。
不過現在既然那和尚也已經跳出來,事情也好解決了,紅綉想了想,對於怎麼處理眼下的局面,心裡漸漸有了一些想法。
一月之後,山環之中,一落魄書生模樣的青年正在此處枕席而眠,片刻之後,其便已經醒來,面上卻是無精打采,彷彿心有所思的一般。
此人正是蔣溫倫無疑,之前自己被打昏過去之後,自以為是凶多吉少,小命不保,哪知自己醒來,卻看到一個身穿龍虎袈裟的老和尚一言不發地帶著依然昏迷不醒的秦朔離開,而之前將兩人逼入絕境的老叫花子已全無蹤跡,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蔣溫倫正有些懵逼之間,卻又來了一群嘍啰趕到,對自己喊打喊殺,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什麼滅了瀏陽馬氏滿門的惡人,蔣溫倫有心分辨,對方的刀劍卻不認人,萬般無奈之下,只得狼狽逃竄,這一逃,便是一月有餘,這一月之間,追殺蔣溫倫的人不僅沒有絲毫減少,反而越來越多,期間不乏有了得的先天高手摻和其中,一副勢必將蔣溫倫趕盡殺絕的模樣。
心中知道其必貓膩的同時,蔣溫倫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得四處奔逃,疲於奔命,這才在這山野之中歇息了一會,只見陰雲四合,雷閃交加,蔣溫倫知道必有大雨,急忙立起身來,跑至山中古廟,打算在此地歇息片刻。
然而蔣溫倫一進此處,心裡便咯噔一聲,暗叫不好,只見這古廟之中一人尖嘴猴腮,卻穿著一身儒袍,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另外一人身形奇偉魁,渾身肌肉虯結,滿臉兇惡卻卻又透露出一絲痴像,兩人見蔣溫倫進入這古廟之中,頓時便將目光投了過來。
雖然這兩人看著就並非良善,但蔣溫倫此時也是落難之人,自然也不會有什麼迂腐的舉動,拱了拱拳,見了個禮,剛想開口說話,便聽廟外一陣呼喝,為首一名一個武官裝束的人在一群兵丁的簇擁下圍了過來。
這武官身穿得勝馬褂,頭戴卷邊大錦帽,背上負了一把斬馬|刀,刀鋒霜寒,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其看到在場三人便大喝一聲,「無知匪類,真當我朝廷無人,治不了你們了?左右上前,給我拿下!」
「等一下各位,我是剛剛路過此處避雨的路人.....」蔣溫倫見一群面目兇殘的兵丁把自己也圍了起來,頓時急切出聲,誰知那為首的武官武官冷笑一聲說道,「這荒郊野嶺的,哪來的路人?你當我三歲小孩不成?真是荒唐,左右給我拿下」
蔣溫倫聞言面上一陣滯,不甘地想再作分辯,卻只見那尖嘴猴腮的儒生卻大吼一聲,「三弟,風緊扯乎!!!!」,說完旁邊那肌肉大漢便一頭撞在牆上,把這牆撞塌之後,拿出刀劍與外面官乒乒乓乓地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