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山野皇宮（二）

一開始的時候，擁有十多名專業匠師，百名還算有些熟練度的工匠，三百多名尋常力役要按照張凡說的去做，修建一處不過相當於擁有幾百畝良田的尋常大戶的簡樸宅院似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當然，當人們動起手來的時候才發現，張凡選的這個地方似乎對於建築施工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多地方在淺淺土層的背後是堅硬的岩石。或者說整個北山坡本質上是十分堅固的石頭山。雖然一些原料來源似乎簡單了一些，但是如果張凡打算在這種地方修建地道或者地宮的話，那麻煩可就有些大了。

見到此時依舊有些心驚膽顫的十名匠師，張凡也並不諱言：「如果真的是讓你們幫助我修建這地下的一些秘宮，哪怕僅僅是設計和規劃，我就算比尋常的江湖幫派要仁慈不少，也肯定會讓你們被軟禁起來形同囚禁終生的。畢竟頂多十個人幾十個人的自由，未必有幾百人的安危重要。不過之前我思索了片刻覺得這樣做或許不妥。因此隨後這一個月的日子裡我打算向你們詳細的求教有關地道修建和勘查乃至挖掘的一些要領與訣竅，還希望你們能夠不吝賜教。至於真正的做活你們放心，我會讓真正可靠而且能夠信得過的人來負責的。。。」

聽到張凡這樣的話，匠人們此時此刻的心才稍稍安了下來：「尊主仁義，天下的百姓。。。」

「哎，奉承話就不要說了。。。」張凡並不以為意的說道。

見到張凡似乎是個平易近人的人，為首的一名匠師在片刻不久之後也知無不言的說起了自己的一些看法：「修建地道或者地宮和其他的建築不一樣。如果要在力求隱秘的情況下構築，不易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採取多點作業的辦法。可這樣一來，消耗的時間就多了。以我觀這山上的石頭，作業前鋒由四個肯輪班拚命勞作的人在重賞之下負責，一晝夜的時間也只能開挖一丈左右大概勉強能夠站立雙向通過容身的石洞。哪怕累計長度只有三四百丈，沒有年余的時間也是根本無法完成的。主要是這一帶的山體多堅石。。。」

張凡並不以為意的笑道：「呵呵，我想一兩年乃至幾年的時間也無妨，我雖然擁有蓋世的功法，可根基還是太淺薄了。我想沒有至少一代人的時間鞏固自身，也不可能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帝王。或許在大程度上大概還是一個名義上的江湖第一高手或者世外隱士之類的人吧。。。」

見到張凡如此說，那名匠師也就不再太過以為意，按照張凡詢問的方向，了解了許多有關查探風水地質的經驗和知識。比如什麼情況下透水、毒氣、地火等各種各樣的隱患危險比較大。在怎樣的深度之下怎樣構工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暴露出徵兆。乃至地下和地上如何進行大致的精確定位等等。

此時的張凡也憑藉自己過人的記憶能力將這些匠師們講述的構築地道地宮的要領暗自記下，似乎也覺得有把握i讓此時的自己對耳聞而且打算要記的東西並不會忘懷。

當匠師們開始忙碌的時候，張凡也沒有閑下來，在沒有多少事情可做的情況下竟然跟著工匠們一起進行採石或碎石等勞動，這讓很多匠人們都大為詫異。在這個世上，不要說是有內力在身的人，就是沒有內力在身，學了個三招半事的江湖人中的尋常嘍嘍，也從來沒有親自幹活的道理。以尊主之身親自採石更是讓人聞所未聞了。

「這。。。這怎能行。。。如果傳出去。。。」一些工匠們此時甚至有些憂慮起來。

張凡卻笑道：「這你們就放心好了，只要你們自己不亂吹牛就行。。。」

當然，此時的張凡在勞作的時候也多少留了一個心眼：除了在碎石方面似乎能夠達到尋常精壯勞力七八倍的效率之外，干一些其他的活則只有不過四五倍左右的優勢，不像給人容易猜測到自己以後行為的一些暗示。忙碌這些的時候張凡也時常嘆道：「我知道為什麼天下的武人從來沒有干力氣活來練功的了，這一刻鐘以內的出力還算可以，可是超過一個時辰，那也強不了十倍。。。哎。。。」

張凡通過這些勞作卻對自己真實能力大致有了一些譜，同時張凡也在估算那些幼兒們的大致能力，在進行一些簡單挖采搬運任務的時候，或許數百個孩子們輪班還是能夠折算幾十個成人的。

就這樣，張凡在很多人看起來很簡樸的方式在這北州北部雲霧繚繞的山坡立下如同隱士野居一般的「十畝皇宮」之後並沒有如一些人所想象的很快就忙碌什麼微服私訪。而是在居所勉強看起來能住人的時候帶著孩子們經過一個月的千里跋涉終究在這裡落下了腳跟。

經過幾百工匠以超出尋常的效率一個半月左右的忙碌，看起來雖然十分簡樸，但還是寬敞的石頭院落在這山崖之上勉強還算是成型起來，不僅如此，按照張凡所需的清單很多用品食水也紛紛送了過來，張凡還算是耐心的檢驗之後終究才相信這些東西中沒有做太多的手腳。尤其是不同於尋常幾百畝良田大戶人家的是，這山野皇宮的水池和倉庫也都修建的有些門道。最大限度的在死水的情況下也能避免水源的污染，儲備食品的地方也一樣。

當然，這也就是正常的情況下罷了。有過同西山派交鋒經驗的張凡很輕而易舉的就能夠推算的出如果面對真正的陣仗和暗算，這些看起來能夠儲備不少炭火食水的地方，還是擋不住一些真正意義上的暗算的。

張凡在這裡落腳之後也就沒有急於離開老巢去四處微服私訪找麻煩。而是讓人送來了很多閑書乃至閑暇的時候遊樂的工具文具之後就與身邊的孩子們一起在這地方安穩的住了下來，似乎絲毫沒有去管已經分封並安定下來天下事的打算。

張凡的蟄伏當然沒有讓各地新領主們如何輕看。因為誰都知道這不是一個尋常意義上的帝王或者武林盟主，而是一個擁有巨大實力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新尊上任三把火」燒的天下不少人鬼哭狼嚎。

為了避免出現把柄，在經過了幾個月的趙兵買馬乃至大興土木之後，東原國各地內的勞役負擔也開始逐漸減輕起來。雖然張凡並沒有明說別人不可以逾制，可是既然張凡擺出了相應的規格，其他地方的很多領主們就算在塔樓或者地宮方面下一些功夫也不好做的過分。這樣一來，雖然各地的稅負和日常勞役還是要多於東原國時代的時候，可比起之前毫無下限的阿貓阿狗都能橫行的時候江湖上的秩序也算好了很多。特別是不用在為大規模的派別爭鬥提供各種資源或充當炮灰。商旅們也不會路過一個地方就會遭受重重盤剝的情況下，一時間在很大程度上完成了分封的嶄新天下雖然不能說理想盛世，卻也算是初定了下來。

張凡此時最大的顧慮還是在自己走後可能的安全問題。至於招兵買馬或者建立新的手下團隊之類，張凡之前也想過，但最終還是放棄了這些打算。不說有了那些身邊的准外人就有可能在很大程度上牽扯自己的精力。在這些人本身不可能太過可靠，也不可能具備太的武力的情況下面對真正意義上的威脅或者說翻盤，就算自己修建一處二十層四十丈的高塔也根本不可能確保安全。這樣想下來，還不如仔細思考怎樣修建一個讓孩子們在無法面對外面強敵時候一個還算說的過去的容身之處。

經過隨後幾個月內若干次殺雞駭猴，沒人敢不按約定擅自闖入這山野皇宮半徑三十里範圍內之後，張凡也開始在夜間的時候與孩子們一起忙碌起來。在這石崖上展開了土工作業。

跟隨那些匠人們一起勞作的時候，張凡當然是有所保留的。此時的自己在內力和身手方面算不上是一流，但也可以算的上是數的過來的二流層次了。相比一個尋常精壯勞力，雖然短時間內做工的能力未必能夠達到其二十倍，可是擁有一定內力在身的人在耐力和抗疲勞能力方面相比尋常人優勢就很大了，要是按一個勞動日的極限工作量來說，張凡差不能頂上五十名擅長採石而且體力和積極性不錯的勞力。這樣一來，哪怕張凡並沒有打算把自己全部的精力在隨後的一段日子裡都用在這方面上，平均一天下來也能挖掘大概三十方山石，總共遷來之後大概半年左右的時間，連綿數里的地下秘道網路就漸漸的行程了。

同那些工匠們中一些擅長石術的人學習，張凡並不需要提過藉助外物，也利用粉碎之後的石泥製造了一些獨特的能夠偽裝掩蔽的大門。同時依靠自己的智力乃至一些見聞，這連綿六七里的密道在很大程度上也成為只有兩個出口的複雜迷宮。如果擁有足夠的人力，走完或者佔滿迷宮不難，找到孩子們藏身之處的地宮就不那樣容易了。

挖掘出來的石頭一部分深埋于山體一處空洞之內，還有一部分表面的堆積於表面，如果不知情的人會發現這院落下一處地道地宮，如果比較仔細的話還有可能發現第二處。不過發現真正主體的所在課就不那樣容易了。

張凡當然還是感覺到有些不太保險，在隨後半年左右的時間內又在這山崖內開闢出很多存儲給養乃至供孩子們遊樂的地方才算最終放下心來。

在這一年左右的時間內，孩子們不僅是輪流跟著張凡一起勞作。最底線的文化乃至讀書能力也不是以前的時候可以相提並論的了，就算天資不是很好的孩子們三四個人一起相互配合也能閱讀一些尋常識字的成人都未必會感覺到輕鬆書籍。

在這個過程中，張凡還知無不言的向孩子們講解了很多江湖上的知識：「你們在遠蠻部的時候應該就聽說過惡蟲乃至蠱毒這回事吧？其實還有一些獨特的查探方法，是你們看不到的。你們同我不一樣，或許看不到一些十分微小卻可以偵查你們位置所在的獨特微小蠱蟲。所以以後當我離開之後，你們一定要認真的按照我的安排行事，不要以為很多次沒事就是安全的了，有的時候一次漫不經心的隱患就有可能讓你們遭受難以承受的損失。。。」

就在張凡在北州境內的山野皇宮中做著不讓那些遠蠻部孩子們在自己離開的時候出現種種危險的準備的時候，一年時間的平靜當然也開始讓很多忍耐不住的人蠢蠢欲動起來。雖然兩千多名分封后的領主中一些謹慎持重的人覺得事情或許沒有那樣簡單，但很多經驗閱歷並不是很好的尋常領主們就完全不同了。當秋收剛剛過去，冬閑再一次來臨，還沒有到一年之期的時候很多人都開始重新大興土木，同時以種種手段暗拐領地內還算看的上的女子，一時之間至少在一些不太走運的縣內，人心也開始浮動起來。

張凡沒有在落戶一周年的時候下山，而是似乎繼續蟄伏在那北州的深山之中，開始讓越來越多的人大鬆了一口氣。也徹底的放下了很多顧慮。第二年秋收的季節剛過，各個縣的負擔對於多數百姓來說明顯的就顯得沉重了不少。人心也開始稍稍有些浮動了。只不i過與此對應的，還有很多普通人則也因此一步登天，成為領主府宅留的還算過的去的僕人或家匠。各種營生消費市場似乎也比過去的時候多了不少。城鎮的繁華和鄉間負擔沉重相對應，似乎在很短的時間裡就走過了以前東原國或許上百年才會有的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