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蒸汽槍

「壓路機？」歸豹奇怪地問。姜海濤只好把這幾天的車輛試驗情況給他彙報了一番。末了他還告訴歸豹：自己這個想法還需要試驗一下才知道行不行；如果不行，銅料也不會浪費的，可以再鑄造別的東西。歸豹哈哈一笑：「我不擔心這個。現在你可是蓼邑的領主，霍的銅礦也由你負責。三四百斤銅料，不是只有一天多的產量嗎。」

「公子，這其中150公斤可是要拿出來給大家分的。而且我想，咱們今後得慢慢把公開的那個產量提上去，不然其他人會懷疑。」「不用提太快，150公斤已經比他們想像的高很多了。藏下150，那三四百斤也就是兩三天的產量。而且大家分的部分里，我們倆還有60公斤呢。我們已經佔了大便宜，現在你用這麼點銅，我怎會不答應。對了，還有絲綢，嘻嘻嘻……」歸豹想到這，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姜海濤心說你當然高興了，我可還擔心著楚國呢。等歸豹笑了一會，姜海濤接著說：「公子，各地的測量隊是不是已經派出去了。」「對，都派出去了。幸虧你當初組建砲弩隊時，多訓練了一些甲士學會測量。每一隊里還配了些新人，跟著學一學。養敖他們留下了一組，在這裡教一些甲士，以防萬一。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我想，如果他們能對地形測量得更仔細一些，特別是高低起伏，那樣我們今後行軍就更方便些了。」「我明白了。你剛才說過，通過改進車輪、車軸，可以讓拉車的力小一些，但如果上坡的坡度大了，照樣難以拉動。小理你想讓他們仔細測一下現在那些路的情況，怕什麼地方有陡坡？」「對，而且盡量看一看有沒有路繞過那些上下坡，還有注意一下土質。不過根據我走過的路看，咱們這胡國還算是平原，所以路面都還比較平。聽說到蓼城南邊幾十公裡外才有山地，還有蒙城東北方向有些丘陵、小山。」「是這樣。不過這樣一來，測量隊的任務會不會太多了？他們可是關係到今後的封地和良田啊，得儘快完成任務。」

姜海濤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增加太多工作量。反正為了水渠，他們也要仔細測量地面坡度、土質，現在只不過把道路加進去。這也很重要，萬一楚國再派個幾萬大軍來襲，我們恐怕還得利用這些道路轉移呢。」

「哦？有你在，楚國還能那麼厲害嗎？」歸豹毫不擔心地笑了，然後接著說：「好了，我立刻派人去告訴他們，把道路也仔細測量一下。反正聽你的，好像還沒錯過。那新車的好消息，什麼時間能有？」

姜海濤苦笑了一下：「公子，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呀。而且要造銅的壓路機，肯定得更長。」

「那也不算長，我等著了。還有，你對付歸羆時用的蒸汽，可是非常厲害呀，我們都一直想著呢。你說它不能用來攻城，只能守城。那守城時怎麼用？我看把它用到城外陣戰中也不錯呀？像在北門一樣列好陣，然後引誘敵人來攻。你再好好想想，這麼好的東西不多用一用，豈不可惜？」

「這樣啊？」姜海濤想了想后說：「用到陣戰里也行。至於守城，我已經讓人造一種彎曲的銅管，一頭接在高壓鍋上，另外一頭套上竹管，這樣在城頭防守時，只要把蒸汽彎管舉到城外，就能噴那些爬牆的敵人。上次為了能夠擺動，在銅管、竹管之間用整段牛腿皮作的套子，噴了三次后就有點漏氣，差點傷了我們自己。」

歸豹插話說：「那就多套幾層啊。」「套多了又不容易轉動。再說用來守城時，至少要彎一個直角才能到城外呢，所以還是用銅造更好。這個不難，和現在冶鍊爐里增加的回熱管道差不多，工匠們已經有些經驗了。」

「那這銅管、竹管套在一起，還能像牛皮套那麼密，不漏汽嗎？」「我們會把銅管打磨一下，再加上鉛制的密封環。外面還會套一層牛皮。牛皮只要不被蒸汽直接吹，就能用不少時間。現在最主要的問題還是高壓鍋，鍋壁太厚，不僅重，而且燒水時有點慢，最後只能噴幾下。您要是想把它用到野外對陣，這個問題就更重要了。」

「是不是把鍋壁造薄一些，就容易燒水，但也容易破？」

「是啊，鍋裡面的壓力很大，有幾千公斤呢。其實按照銅材的強度計算，一兩毫米厚的鍋壁就足夠了。再考慮一點安全余量，四五個毫米應該就夠。可是我們現在是鑄造的，鍋壁不容易造薄，又厚薄不均勻，而且難免有一些砂眼之類的地方，所以厚度有一厘米。要是能把壁厚降低一半，這個鍋就能輕30到40公斤，或者再造大一點，裝更多水。那樣噴射的次數就能多了。我正準備造一些器械，使勁鍛打鍋壁，讓它更結實些。」

「哦？這辦法可以嗎？」

「那就得試驗后才知道了。」

「一定要弄成。這蒸汽一噴出去，什麼盾牌都擋不住，只要有點縫就能鑽過去殺敵，實在是太好了。嗯，比弓弩都好。」

姜海濤覺得要給歸豹潑點涼水，以免他被蒸汽高溫沖昏了頭腦。「公子，這蒸汽槍也不是萬能的，敵人可以想出辦法對付。比如在盾牌前加幾層麻布，用水澆透，就可以讓蒸汽冷卻下來不少。」

「哦？原來這樣。」歸豹有點失望，突然又張口問道：「你剛才叫它『蒸汽槍』？怎麼，用了個新名字，不叫『蒸汽砲』了？」

「管子粗才叫『砲』，細的就叫『槍』。」姜海濤停了一下后說：「我們現在的蒸汽壓力還不夠高。以後能有辦法讓管子里的壓力達到幾十甚至上百個大氣壓，那時候就是在這細管子里放顆鉛丸，也能噴出去打死敵人。」

「啊！？蒸汽能有那麼厲害？」

姜海濤心說自己怎麼想到那麼遠了，還不知不覺地說了出來。於是他順勢轉移了話題：「蒸汽確實很厲害。要是我能用銅造出一種光滑的汽缸，就還能讓蒸汽像牛馬那樣幹活，而且能頂上幾百人呢。」

「真的！？」歸豹的眼睛瞪得老大。姜海濤看他要接著說話，立刻截住：「不過這種光滑的汽缸太難了，我現在造不出來。可能得過幾年才行。」

歸豹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會，然後說：「不用急，現在已經很不錯了。你以後需要用銅就直接讓歸通給你送過來，不用再問我。」

「那我以後就直接找他了。哎，公子，歸通他們重建風車、翻車的活怎樣了？」

「昨天他還來跟我說過，很順利。有幾個地方已經開始修水渠，用風車、翻車提起的水澆灌一些荒地，準備明年開荒耕作。還有曲轅犁，他們也造了一些，正在教一些農人使用，打算到年後就馬上開始大量製造。現在牛不夠，他們還在試驗用人拉犁，效果也不錯。」

姜海濤立刻問道：「那我們明年是不是能多種很多地？」

歸豹笑著搖了搖頭：「沒那麼容易。你弄出的這些風車、翻車雖然可以讓澆水灌溉方便得多，用犁開荒墾地也快得多，但耕作中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播種、除草、收割等等，這些活的速度可沒變快。所以明年我們大概不會多耕種很多地。不過你的翻車、犁可以讓一些下田變成上田，還能把一些離水源比較遠，卻比較肥，過去不適合耕作的地用起來。還有脫粒機，薳書說可以讓我們及時收割，以免下雨等天氣影響收成。所以田雖然只多了一點，收成卻肯定能增加不少。另外，澆水、犁地上省了不少時間，農人們能有更多時間來參加訓練。養敖已經在和薳書商量這件事。」

「是嗎？那就好。」雖然效果還沒有預想的那麼大，姜海濤還是對自己的農業「發明」產生的效果很滿意。收成增加多少得明年才能知道，但能省出更多人和時間進行「軍訓」，就已經是很明顯的好處了。

「那公子，我給養敖將軍他們提出的建議，他們進行了嗎？」

「你說的那個戰後總結報告？他們正在弄。養敖、章通等人都覺得你這個想法很好，不過他們那些人，下到卒長、伍長，上到他們自己，大家都沒做過，所以總結得有點慢。要不讓他們明天過來一起說一說。」

「算了，公子，還是等他們總結完了再說。我也正好趕緊把車輛問題解決掉。」

可是過了幾天，養敖等人的《胡城戰役總結報告》寫出來時，姜海濤的車輛試驗卻遇到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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