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太公之後
江海濤聽了差點從車上跌下來。對啊,自己怎麼忘了,楚軍至少還有五六十輛戰車,在其它三個方向巡邏吧。接著追,萬一被他們堵住後路怎麼辦?這時歸豹問:「後面你安排了嗎?」養敖回答說:「我讓十輛車弩分兩隊前進,大櫓在周圍掩護,儘快跟上。」「好!追下去!不讓他們停下,一直追到大營!」
胡軍以五輛戰車為中心,繼續追殺楚軍。出城的另外五輛戰車,還有先前在戰場南北放火的十輛戰車,隨後也加入進來。戰車排成兩隊,從中間加速穿插,用箭、戈攻擊楚軍的後背。衝擊一段,距離後面的胡軍步卒兩百來米后,他們就向兩側轉彎,再從左右兩側跑回來,把楚軍往中間趕。
江海濤站在養敖身旁,看他不時放箭。最後他也拿起一支長戈,試著啄了一下敵人。第一次揮動太慢,目標發現左側有戰馬跑過後立刻低頭向右跑去,結果戈頭從他側后錯過了。第二次江海濤揮快了,但是戈頭伸得稍微遠點,戈柲撞到目標的後背,彈了回來。隨著戰車前進,戈頭再次錯過目標。「海濤,你要一邊啄他,一邊往回帶一帶。」按照養敖的提醒,江海濤的第三「嘴」終於啄中了目標,在對方的背上拉出一道大口子。戈頭傳來的阻力比預想的大,差點讓他脫手。就這樣跟著楚軍逃兵轉了五個來回,江海濤總算能比較准地揮戈啄擊敵人,但也丟了一支戈。胡軍戰車跟著逃兵來到楚軍大營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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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壕溝圍在外面,然後是一圈圓木豎成的圍牆。圍牆底部是土堆,應該是用挖壕溝的土壘起的,半米來高。圓木一半是一人來高,一半比人略高點,因此上面就像城牆上的雉堞,高高低低。圓木頂端都削尖了。營門大約10米寬,前面沒有壕溝。
江海濤正在打量,就聽到後面的養錡一聲大喊,帶著一些甲士加速跑過去,連追上的楚軍逃兵都不管了。戰車則左右一分,沿著壕溝外賓士,車上的人沖裡面高喊:「羋午跑了!羋午跑了!」
營內的守軍大概早就被逃回的楚軍嚇住了,根本沒有任何防備和組織。有幾個人想關上營門,可是不斷有逃兵湧進去。胡軍戰車上的甲士們不再放箭,甚至都不用戈了,而是把兩邊的楚軍都往營門趕。結果楚軍逃兵夾著養錡他們,一起湧進了營門,隨後營門被緩緩推開,後面的胡軍也跟著衝殺進去。看到胡軍進了大營,外面的楚軍不再敢進去,想往兩邊逃,卻又碰到胡軍戰車把守,大多數人只好跪下投降。
養敖讓戰車靠近歸豹后說:「公子,你帶人對付大營,我帶幾輛戰車回去接應車弩吧。」「好的。小心楚軍剩下的戰車。」養敖的戰車掉過頭后,命令留下五輛,其它十五輛跟隨他向東跑去。戰馬們全身披甲,已經跑了幾千米,大概也累了,不再高速奔跑,只是小跑著拉動戰車。
他們往回走了一小半路,就看到一隊楚軍戰車迎面奔來。江海濤心裡緊張起來,握緊了戈柲。他剛剛學會啄擊那些在地上跑,而且沒有反抗的敵人,現在就要對付戰車上的甲士,這跨度可有點大。養敖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戈放下,舉著盾。」然後他向左右的戰車喊:「排成一隊,從旁邊繞過去!」
他們剛剛開始變換陣形,就發現對面的楚軍戰車紛紛轉向南面,而且很混亂,兩輛戰車甚至撞到一起,又趕緊分開,加速跑開。養敖命令不理睬他們。再往回走一點,他們明白怎麼回事了。前面有一片大木盾圍成的隊伍,中間露出車弩的頭。兩側有一些楚軍戰車跑過,正在用戈、箭攻擊他們。楚軍甲士們顯然沒有料到胡軍能夠一箭射倒披甲的戰馬,立刻翻倒了幾輛戰車。剩下的楚軍戰車有的撞到友軍,有的慌忙向外逃避。他們本想停下來再組織進攻,但是跟著又飛來一支大木箭,把車箱上的甲士連盾帶人撞到車下。胡軍木盾還打開幾個小缺口,一些步卒蜂擁而出,圍攻翻倒在木盾跟前的戰車,還有那些撞到友軍、正在設法擺脫轉彎的楚軍戰車。外圍剩下的十來輛楚軍戰車一看情況不妙,立刻向西逃竄。他們剛剛加速離開,突然看到迎面而來的胡軍戰車,結果又是一陣混亂,然後轉彎向南逃去。
養敖他們來到胡軍隊伍跟前後,裡面跑出兩名卒長,興奮地告訴養敖:他們剛才先後被兩隊楚軍戰車追上,但是十輛車弩「非常非常厲害」,一箭就幹掉一輛戰車,敵人只發動了一次進攻就倉皇逃竄了。他們自己只有十幾名拉弦手因為對方的弓箭而傷亡。養敖問了一下兩撥敵人的數量,前面四十輛,剛才二十輛,應該是楚軍所有的剩餘兵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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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一戰果,養敖看了一眼江海濤,然後哈哈大笑:「好啊!真把羋午殺得片甲不留了!」然後他命令兩名卒長繼續率隊西進,自己留下五輛戰車協助,率十輛戰車再掉頭趕向楚軍大營。
來到楚軍大營,歸豹的戰鬥也結束了,數百名俘虜被趕進壕溝,乖乖地蹲在裡面,幾十名戈手、弓手在溝外看管。還不斷有俘虜從外面、大營里被押出來。下車進了營門,江海濤發現裡面被縱橫交錯的土路分成幾十個方塊,每個方塊里有一輛戰車或牛車,一個麻布搭成的三角形帳篷,四周圍著幾個篝火堆。大營中間有幾個比較大的圓形帳篷,應該是羋午住的。養錡興奮地跑過來告訴他們,大營里還有數百件兵器、甲胄,雖然大多有點損壞。營內還有五十多輛牛車,正好可以用來裝戰利品。
這一仗可以說是大獲全勝,但歸豹他們在興奮的同時,立刻開始重新組織隊伍,打掃戰場,準備回城。江海濤抬頭看看天色,大概三四點鐘了,是得抓緊時間回去。
歸豹讓養敖組織打掃戰場,自己帶著江海濤去看那些繳獲的兵器。青銅劍、長戈,江海濤都見過了,沒多少驚奇。但是歸豹顯然很高興,因為它們數量不少,而且細看起來,質量比胡軍用得更好。
一把裝有木柄的青銅短劍引起了江海濤的興趣,他拿了起來。「這叫鈹(pi1)。」歸豹告訴他。江海濤心說這玩意似矛似劍的,有點意思。他雙手握桿擺弄了一下。歸豹接著告訴他:「這鈹用起來需要技巧,造起來也麻煩點。但用好了,要比戈厲害,特別是在車下作戰。」江海濤仔細看了看前面,青銅短劍的後部大概是插在木柄中間,然後用絲綢緊緊地纏住。用來砍人,有點玄,因為它分量不重,青銅的硬度也差點。他在城內已經見過一把青銅刀,異常沉重,刀口也不鋒利,主要還是靠分量殺人。因此青銅刀,還有長得像斧頭的青銅鉞,城內都沒有幾個。他只見到養錡手下一個大力甲士用鉞,砍起來虎虎生風,可是看著就費勁。這個鈹用來刺,似乎也不太方便,因為它的刃雖然比普通青銅劍短,但也有30多厘米,而它的木柄要比劍的握把長多了,因此鈹頭離手比較遠,不像劍那麼容易控制刺出的方向。江海濤把鈹尖抵到一面盾上,左右擺了擺。有一點點彈性,但似乎和劍差不多。這東西如果刺到硬物上時角度稍微有點不正,再用力過猛的話,還真容易斷了,或者接頭部分鬆動。難怪歸豹說用它要些技巧,確實比用劍、戈難。
繼續欣賞時,江海濤又看到了一個青銅狼牙棒。準確地說,它不是棒,而是一個布滿尖刺的圓錘,比拳頭大一些。圓錘的下面安著木柄,頂上還有一截短劍樣的東西,大約二十厘米長。木柄比戈柄稍短一點,也是橢圓截面的,但更粗,他一手剛剛握住。「這東西真沉。」「這是青銅殳,可比你那連桿殳更厲害。如果把你那個連桿殳的頭也換成這樣,守城時肯定好用。」江海濤摸了摸殳上的刺和短劍:「前面這個劍頭就不用了。嗯,這東西厲害,既能砸,又能刺,劍頭不容易斷。可惜太重了。」「如果不重,前面的劍頭怎麼能刺穿皮甲呢?不過我們可用不起這個。它頂三把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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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養錡走了過來:「公子,在那面帳篷里發現這把弩。」江海濤一聽,立刻放下青銅殳:「哦?什麼樣?」歸豹從養錡手中接過一件東西,樣子和江海濤記憶中的非常像。一段半米多長的木頭,胳膊那麼粗細,前面橫著綁了一張弓。江海濤立刻注意到它的後端下面有個豎立的握把,握把前垂著一根金屬棍。「扳機?」他叫了出來。歸豹也注意到這裡。養錡在一旁說:「你是說這個地方嗎?我就是看它這裡很怪,才拿過來的。」
江海濤忍不住伸手去摸,歸豹順勢遞給了他:「怎麼,你見過這種弩?」「沒見過,但聽我師父說過。我看看啊。」江海濤左手托著弩臂,右手握住握把,看到握把前挖了一個豎孔。孔前後比較長,倒放著一個青銅長棍。他把弩臂後端抵在肩上,騰出右手撥弄它。長棍可以向後轉,豎起來后還帶起兩個牙。「咦?它的牙是轉的?」歸豹也看到了奇怪之處。江海濤一邊轉動,一邊仔細看著孔里,很快就明白了這種弩機的結構。它是在木孔里,用青銅銷子固定了兩個可以轉動的東西。後面那個轉動部件類似U形,前面翹起的是牙,有兩個凸起的齒用來掛弦,中間正好對著箭槽;牙后翹起的是一個比較長的青銅棍,江海濤想起它就叫「望山」,相當於自己設計的照門。轉起來后可以看到,這個U形東西的前下部還有一段青銅方棍,而且頂端的前下方有一個坑,能夠被前面的扳機頭卡住。扳機就是前面那個轉動部件,下面伸出來扣動,上面有個小頭可以頂住牙。
江海濤試著把弩臂後端頂在肚子上,弩臂頭斜向地面,雙手抓住弓弦,向懷裡拉。弓弦碰到望山後,他繼續后拉,望山、牙向上轉動。由於扳機下部比上部重,因此扳機也在重力作用下旋轉。隨後他感覺到輕微的觸動,扳機頭卡進了牙的前端。慢慢放鬆弓弦,它果然穩穩地掛在牙后。最後江海濤用雙手端起弩臂。「嗯,好東西!」歸豹首先贊道。養錡也說:「嗯,掛弦挺方便的。下面那個應該是扳機吧,瞄準手就能用手指勾動,不用其他人了。就是不知道放出的箭怎樣。」說完他回身向附近的一個甲士要了支箭。江海濤端著弩臂左右看看:「我覺得它比我們的弩機好多了。牙是轉動的,扣動扳機后,弓弦受到的影響很小。好!好!咱們也應該這樣改。」
養錡把箭放好,江海濤對準前面的木牆,然後扣動了扳機。這時候,他發現自己剛才有點誇過頭了,皺起了眉頭。歸豹看著前面在木牆上晃動的箭說:「威力不小。海濤,我看你這一箭的力量,超過很多弓手了。」江海濤心說費話,我剛才雙手加肚子一起上得弦,當然比單手拉弦更有勁了,這弩臂前的弓要是當普通弓用,估計生都拉不了幾下。歸豹隨後注意到他的表情:「怎麼?還有問題?」「用手指扣扳機,好像要點力氣。我剛才用力才扣動,這樣右手容易抖動,影響準頭。」
軍事雜誌上可講過步槍、狙擊槍的射擊原理,其中一條就是扳機力不能太大。和同學討論時還聽人說過,奧運會射擊比賽上用的槍,就規定扳機力不能太小,不然成績會太好,看不出運動員的水平了。
「哦?」歸豹接過弩,自己也掛弦射了一箭。「好像是要點力氣。要是射遠了,恐怕有點影響。不過這不要緊吧?」他問完話,又看了看養錡。養錡接過弩試了一箭。「是有一點,但我看沒問題。像我大哥那樣准大概是不容易,但練到普通射術,應該很容易。還有這個,應該是照門吧,瞄準起來更容易。有了它,我們就可以訓練出很多弩手,甚至每人一把弩。」江海濤說:「這個弩只有一張弓。如果用到十弓車弩上,弓弦的拉力大十倍。它掛在牙上,牙再扣在扳機頭上,最後到下面的扳機,不就需要十倍的力氣扣扳機?是不是大點。」養錡一聽,又用手扣了扣扳機:「嗯,還真是的。有辦法讓這個力氣變小嗎?」江海濤心想,肯定有辦法。這裡好像有點槓桿問題,還有壓力、摩擦係數、摩擦力。不過到底怎樣弄,恐怕得畫個受力分析圖想想。
這時歸豹又發現了一個問題:「我看這弩臂,還是重了點,頂上十張弓的分量了。還有這表面,你們看,是不是用鑿子慢慢修出來的。不過用咱們的新工具,應該能做一個更輕便的弩臂,速度也快。不過弩臂細了,後面這孔怎麼辦?好像不能挖得太小吧?」江海濤想起了歷史書上提過什麼「銅弩機」,於是說:「我們可以把這段木頭去掉,用銅作一個框,裡面放牙、扳機,這樣弩臂就可以做細了。」「嗯,這樣可需要不少銅。不過應該能更好用了,我們回去可以按這樣子造一批。」養錡高興地把弩遞給江海濤。江海濤又看了看這個弩的弩機,然後說:「公子,如果不著急,我想還是召集工匠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這個弩機造得更小、更省力,再開始造一批,這樣也能節省材料。」「好。你負責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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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楚軍大營已經被掃蕩了一遍,青銅兵器、甲胄、車馬牛、糧食,這些重要物資被收集到一起,裝車往回運。剩下的帳篷、木頭、陶罐木碗之類的,可以留到明天再來收拾。俘虜們也被叫上來,列隊向蓼城返回。在路上,養敖首先告訴他們,自己已經先派了幾輛車沿路收集兵器、甲胄,估計收穫也很大。大營里還留著50多輛損壞的戰車,楚軍本來在修復的,明天可以派人來接著修。然後他聽歸豹介紹了新發現的弩,試射了一箭。稱讚幾句后他說,幸虧楚軍這弩不多,不然用來攻城,守軍就更危險了。江海濤也很奇怪楚軍為什麼沒有大量裝備這種弩,於是詢問養敖怎麼看。養敖想了想說,大概是因為這種弩要用硬木造弩臂,楚國又沒有框鋸、刨,造起來確實麻煩點。歸豹說,羋午在楚國本來就不太聽楚王的話,其他王公貴族也大多不喜歡他,因此這種比較好的武器,他大概不容易得到。
幾個人邊猜邊聊,不知不覺就回到了蓼城。城裡的人看到大部隊回來,還有很多俘虜、戰利品,高興壞了。這可是他們頭一次打敗楚國,一個比自己大幾十倍的諸侯。歸豹的情緒也非常激動。
養敖已經偷偷告訴江海濤,胡國以前曾是楚國的附庸,年年向楚國進貢。十九年前,歸豹的父親歸寧跟隨楚國和吳國交戰,剛出戰就被吳軍俘虜。隨後吳軍高喊著「鬍子寧被抓住了」攻擊過來,結果胡軍軍心大亂,潰散中還衝壞了楚軍的軍陣。為此楚王對歸寧非常生氣。歸豹剛才命令大家把楚軍潰兵向大營趕,就是吸取了這個教訓。後來吳國數次打敗楚國,他父親就轉而與吳國交好。這次歸豹被三叔逼得沒有辦法,只能來蓼城迎戰楚軍,凶多吉少。他本打算戰死在蓼城,養敖則悄悄和養錡、薳申商量好,準備在兵敗城破時打暈歸豹,把他送出城。至於下一步,恐怕只能是投奔吳國去。投奔晉國也可以,但作為小小的胡國子爵,到那裡肯定無法得到重視。現在呢,歸豹不僅打退了楚軍,還取得這麼大的戰果,回去后就不怕他的三叔奪權了。
歸豹帶著一行人興高采烈地回到官邸,吩咐擺宴慶賀。欒嘉也異常興奮,直說「沒想到」。薳申在大家開始喝酒後才急急忙忙地跑進來,告訴大家一共繳獲了3027件青銅兵器,1729套皮甲,293套馬甲,雖然大多有損壞,但很容易修復;俘虜居然有1645人,比出城作戰的胡軍還多;輕傷的戰馬195匹,牛車57輛;過幾天還能弄回至少80輛修復的戰車。至於他們的損失,只有87名甲士、步卒死亡,73人重傷,輕傷200來人,一輛車弩落水,還有車弩上的部分弓損壞。這個結果,大大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欒嘉驚訝地說:「片甲不留,片甲不留。我看羋午真是片甲未留啊!」隨後卒長們紛紛議論起來。江海濤聽了幾句就明白,他們都認為楚軍5000人中,青銅兵器總共不過4000多件,皮甲不過2000套。這次戰鬥,楚軍大概只有40多輛戰車逃走,逃跑的甲士、步卒恐怕也只有幾百人。而且他們沒了糧草,能剩下多少逃回到楚國都難說。想到這些,大家又是一陣狂喜。歸豹還叫人特意把從楚軍大營里搜回的酒都搬出來,前幾天欒嘉送給楚軍的賞給城內國人,楚軍帶來的楚國酒則送到這裡,要和大家痛飲一番。
絕大多數酒更像飲料,只有酎還像酒。即使這樣,江海濤也喝得醉醺醺的,搖晃著回到房裡躺下。軫、黑子、井也回來了,非常高興。特別是軫老頭,抱著江海濤哭了。黑子一個勁地說:「大哥,我們給你報仇了!」井在感謝江海濤幫他們報仇后,還央求江海濤收自己做學生。江海濤一高興,大聲對他們說:「什麼學生師父的!井,你以後就是我弟。老人家,您以後就是我乾爹。二哥,你不是愛習武嗎?我一定讓將軍教你。」軫老頭連聲說不行。
江海濤自從來到這裡后,頭一次感到很放鬆。城外沒有殺人的軍隊了,城內的頭對他也很器重。再也沒有煩人的考試,自己說一加一等於三,那就等於三,而且別人還很佩服。真好!校長也沒我權力大。他胸中感到「豪情萬丈」,對軫老頭說:「有什麼不行的?就這樣了。」黑子悄悄在軫老頭耳邊說了幾句,軫老頭立刻說:「好好好,我聽您的,公子。咱們先睡吧。忙了這麼多天,您還出城上戰場了,累了,先休息吧。」江海濤在三個人的勸說下,終於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來后,江海濤回憶起昨天的許諾,剛開口叫了一聲軫老頭「乾爹」,就被對方攔住。最後在三個人的極力反對下,他終於明白姓氏、家族、等級觀念在這裡還是非常重要的。自己既然是「姜氏貴族」,就不能幹這麼違背禮法的事。井告訴他:他們作為江海濤的門客,是最好的辦法,稱兄道弟對他們還有江海濤本人反倒有危險。
江海濤最後決定還是入鄉隨俗,不要追求什麼幾千年後才該有的平等、人權、民主。軫老頭一家,今後就是自己的「家臣」,親信。至於自己,乾脆就變成姜海濤,姜太公子牙呂望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