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戰前動員
看台上,姜海濤頭一次見到那麼多的貴族士卿、甲士門客。凡是在胡城內的頭面人物,以及他們的幕僚、智囊,包括即將成人的兒子、孫子,基本上都露面了。演習項目卻不算複雜,主要是把踏張弩、拒馬、竹立牌、木城樓,還有其它幾種器械擺了出來,演示了一下如何用它們守城。砲弩、拋石車等則繼續藏著。
趁步卒們更換演習項目、準備器械的時間,歸豹還讓養敖把計劃中的胡城戰役守城方略向大家再次介紹了一下:先誘使楚軍攻城,用踏張弩等大量殺敵,然後尋機從北門出城偷襲楚軍大營。大家剛聽到時議論紛紛,不少人勸歸豹不要那麼莽撞。但是在看完演習后,大家不再去勸歸豹,而是以家族為單位聚集到一起開始私下議論。姜海濤則跑到演習人員那裡再了解一些有關器械的情況。一些拒馬、木城樓等器械也被留在操場上,供大家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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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滿頭大汗的歸儀走到姜海濤身邊。自從六藝考核之後,歸儀就沒再和姜海濤長時間照過面,只在來宮城裡見歸豹、姬妃時碰過頭。不過姜海濤發明的那些東西,歸豹大多詳細地告訴歸儀了。特別是翻車、曲轅犁、脫粒機等農具,在滿足歸豹屬下的農田需求后,馬上就以優惠「價格」和歸儀交換木料等原材料。現在歸儀乘坐的馬車,也是加裝了竹板減震裝置的新車。
他拍了拍姜海濤的肩頭說:「海濤,你能把那個鼓風機造小一點嗎?現在天熱,我把一台脫粒機上的鼓風機放到房間里,吹起風來可涼快了。不過坐車時就沒有了,可真有點熱啊。」姜海濤一直有點奇怪:歸儀雖然只是有點微胖,卻是這麼多人中最怕熱的。
然後姜海濤馬上想到:能不能把一個小風扇和車輪連起來,利用車輪的轉動帶動它旋轉?不過轉念一想,這辦法似乎有點複雜,好像不值當,於是他回答說:「沒問題。我讓工匠們用竹皮造一個小風扇,裝到車的窗戶上,您到時候讓馭手或者奴僕轉一個小把手就可以了。」
「好好。」歸儀一邊說一邊讓開身,姜海濤這時看到他身後有兩個人。一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他認識,就是一同參加六藝考核的歸克,姜海濤在考核后才知道他是歸儀的長子。歸克非常標準地沖姜海濤行了禮,然後說:「公子,雖然這麼長時間沒見,但一直從父親那聽到你的消息。你造的那麼多東西真是巧妙,今天更是讓我驚訝。有了這些器械,我看兩萬楚軍也不難抵禦。」姜海濤趕緊客氣了幾句:「哪裡哪裡。這些器械也得靠人來用啊,所以到時候守衛胡城,還得靠公子這些勇武之士。」
歸克笑了笑:「當初比試六藝,我可不比公子你強多少。這次打仗,我還得跟叔父學一學。」說完后他看向一旁的另外一人。這人三十多歲,身材不高,臉上白白凈凈的,沒什麼鬍鬚。在剛才的演習中,姜海濤曾悄悄問養敖,這位坐在歸儀旁的人是誰。養敖說他算是歸儀的堂弟,歸欣,一直掌管歸儀家裡的甲士、步卒。他的性格和歸儀有點像,不愛出頭,所以弄得歸儀手下既沒什麼勇猛的武士,也沒有伶俐的門客。不過他倒是把歸儀的屬地管理得井井有條,對歸豹也沒有任何敵意。姜海濤當時忍不住說了句:「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呀。我看讓他管管軍隊後勤不錯。」
這時看對方抬起了手,姜海濤立刻行禮。不管怎樣,對方可比自己長一輩。「海濤見過公叔欣。」歸欣對於姜海濤知道自己的名字並不驚訝:「海濤公子,公叔儀早就告訴我要全力幫助公子豹守衛胡城。我原先還擔心抵擋不住。今天看了這些器械,想來公子豹和你是早有準備,那我們就放心了。」姜海濤口說「哪裡哪裡」,心說你們一下子來仨人,不會只是都吹捧幾句吧。果然,歸欣隨後就問道:「不知這些器械是否難造?如果公子願意賜教,我們那裡還有很多工匠可以幫忙。」
姜海濤本想把皮球踢到歸豹那,但是轉念一想,歸儀可算是歸豹的最大助力。雖然很多核心機密並沒有告訴他,包括這次真實的作戰計劃,但那只是因為歸豹覺得歸儀太軟弱了點,暫時還不想逼迫他在自己和歸章之間做出最後的選擇。經過這次戰役,這個局面肯定要得到改觀,所以應該盡量拉攏一下對方。於是姜海濤回答說:「公叔欣不必擔心,這次我們已經造了足夠數量的器械。現在只是兵力太少,找不到足夠的步卒使用。另外,這一仗如果勝了,公子豹就能把很多東西告訴大家。現在大敵當前,難免有人有異心啊。」說完他故意朝歸章那群人看了看。
歸欣不置可否地微笑了一下,似乎對這個回答早有預料。歸儀立刻上前一步:「嗯,有你幫助子豹,實在是幸事啊。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退楚軍就行,不要太過冒險。」
這時一個聲音從一旁傳來:「海濤公子,想不到你上次送給我弩后,又造了這麼多。」姜海濤轉頭一看,是薳貙(chu1)跑了過來,後面跟著他的兄長薳旃,蓼城之戰時認識的薳申,還有一個黑臉的中年人。他和薳申一樣,也留了一個山羊鬍。姜海濤已經知道,他叫薳和,掌管薳氏家族的軍力。臉色黑,是他喜歡釣魚給曬的。
薳貙跑到跟前後,禮貌地和歸儀等人見過禮,然後就急切地看著姜海濤。歸儀他們自然看出來這小傢伙有不少話要問姜海濤,只是礙於禮節不好插話,於是隨便說了兩句后就離開了。薳貙立刻向姜海濤問了一大堆問題,什麼造一把踏張弩要多長時間,為什麼不送他一把神臂弩,提水的翻車他是怎麼想出來的。姜海濤知道他們算自己人,因此對他的問題盡量回答,權當是教物理課了。看來這傢伙在薳家有點受寵,作為長輩的薳申、薳和走近了,他也沒有停下的意思,直到薳旃打斷他:「好了,薳貙,這些問題以後讓公子再給你慢慢講吧。這次守城,看你能不能像海濤公子一樣斬殺楚軍大將。」
姜海濤聽了臉上微微有點發熱,但很快就過去了,然後沖薳申、薳和行了禮。薳申笑著說:「難怪我們家的那麼多工匠都不見了,原來是到你那裡造這些新奇的東西。不過我看還是你造的翻車、曲轅犁最好,否則我們薳家這次無論如何都派不出這麼多步卒。薳和,你說是嗎?」薳和點了點頭:「不錯。我前幾日還在穎河見到幾條船,行駛得飛快,聽說也是海濤公子你造的?」「過獎了。我只是想出了大體的樣子,剩下的都是工匠、船工們的傑作。」「能想出那種樣子就很難了。我經常到河邊釣魚,就從沒想到過能迎風行船。這怎麼能行呢?」
姜海濤聽著他們的話,稍微皺了下眉頭。雖然帆船已經定期行駛在胡城和蓼城之間,但他可不希望船上的秘密過早流傳出去。薳和立刻安慰他說:「你放心,不會有很多人看見的。我也是在族兄告訴我之後,才知道那船有這種妙用。」他看姜海濤臉色平靜後接著說:「這次楚軍來攻,你看他們會從那裡渡河?」姜海濤知道他說的是穎河,因為胡城在穎河東岸。
「我和養敖將軍討論過,估計他們會分兵兩路,在胡城下游尋機渡河。那裡水流更緩,只要多扎木筏、竹排就行。離胡城遠,也不方便我們阻攔。」「不錯。如果那樣,楚軍最有可能進攻東城和南城,是不是?」「應該是。特別是東城外,地方更大,便於他們駐紮,樹木也多。南城外,地勢稍微低洼了點。」「嗯。那守城時,這些器械會交給其他隊伍用嗎?」
看來這才是薳和最關心的問題。姜海濤不確定薳和是否已經知道他們誘敵入城、砲弩圍殲的真實計劃。但作為歸豹的鐵杆支持者,薳氏家族的隊伍自然是跟歸豹的嫡系部隊一起作戰,而且已經有部分薳氏的甲士、步卒接收了使用踏張弩、砲弩等器械的訓練。因此,薳和、薳申他們知道全部計劃只是早晚的事。現在薳和這麼問,是想知道這些器械是否會交給歸章、章通他們使用。姜海濤轉眼瞧了瞧看台另一邊的歸章、歸貝后說:「踏張弩應該不會,不過其它的應該會給他們。關鍵是要看他們究竟打算怎麼辦。」
薳和也稍稍轉過頭,看了一眼操場上的兩群人:「公子豹今天的這個演習很聰明。我看欒、向兩家不會三心二意了。」那兩群人,一撥是章氏族人,一撥是欒元和向緡他們。姜海濤也看了看他們:「是啊。公子就是想讓他們知道,就算沒有他們,我們也能守住胡城。只是不知道章通有沒有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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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操場上,章咢、章夷二人一邊圍著小木樓摸來摸去,一邊和站在一旁的章午說話。
章咢性子最急:「大哥,你說他們是怎麼造出這麼細的柱子,還挺結實,又輕,居然能裝上車輪推走?」章夷看章午沒回答,於是說:「咢,你在這木樓上射箭,肯定能更遠。」「那是自然。不過這木樓只會在城頭慢慢動,沒意思。我聽說那個姜海濤還給戰車下加了一種東西,讓戰車跑起來更平穩了。這傢伙真是奇怪,從哪學的這些本事?」章午也摸了摸平整的木柱:「世外高人眾多,也沒什麼奇怪。我看他精通木工之術,造弩造車都很聰明。不過金工之術,似乎差點。」說完后他回頭看了看後面的章通。這位族長喜歡劍,章氏門下的甲士們也偏好堅甲利劍,練習格鬥技擊的時間最多。
章通看前面三人圍著木樓,對左右兩旁的人說道:「你們看這次守城,我們應該盡全力嗎?」
左邊一人四十歲左右,濃眉大眼,可是說出話來卻嗓音柔和:「大哥為什麼這樣說?我們可不像欒、華幾家,在楚國那邊有族人。如果城破,我們就還不如他們了。」右邊的人兩側鬢角上留著整齊的長須,看起來很瀟洒,但說話的聲音卻有點嘶啞:「章劌,大哥的意思是,以歸章、歸貝的為人,我們就算打退楚軍后,也有不少事情要考慮。」他叫章邳,章通的堂弟,也是章氏里最主要的智囊。
章劌聽了他的話后,不禁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如果為了守城損耗太多兵力,確實不好。不過我看歸豹這次很想像去年在蓼城那樣,再痛擊楚軍一次。那個下山助他的姜海濤也確實有些本事,打退楚軍應該不難。如果我們這次還是置身事外,或者不儘力幫他,肯定會讓他不滿,戰後也沒我們什麼好處。」
章通點點頭:「是啊,楚軍都打到這裡了,我們再不出手,就算流亡也無人肯收留。我也相信守住胡城不難,不過依你看,歸豹要出城去打楚軍,又有多少勝算?」「如果用他的那些踏張弩配合戰車,出精銳甲士,會有些效果。不過楚軍畢竟人多,不能久戰。大哥,你是擔心他出戰不利,反勝為敗?」看章通點點頭,他又接著說:「我看歸豹只是因為上次蓼城之戰收穫頗多,再加上姜海濤給他造了這麼多新奇的器械,有點高興過頭了。等到和兩萬楚軍交手過後,他大概就不會那麼想。再說還有養敖,也是善於領軍之人,不會看他亂來。」
前面的章咢去查看木樓的車輪,章邳看了一眼後轉頭對章通說:「章劌說得有理。養敖,還有薳書雖然與楚有仇,但都非莽撞之輩。如果沒有勝算,他們應該不會同意歸豹出戰。再說現在看起來,只有歸豹很熱心出城襲擊楚軍大營,養敖剛才說的只是尋機出戰。依我看,我們還是儘力幫歸豹守城,出不出戰,到時候再說。」停了停后,他又輕輕地說道:「我們如果不借這次機會,恐怕就要永遠被歸章、歸貝壓下了。而且欒、華幾家都來自於大國,甚至在楚國有族人、故交。他們就算不全力出戰,也肯定會借戰後的出使、調解之機來謀利。」
章通左手按到劍把上,低頭看著腰間掛劍的絲繩、玉環說:「這個姜海濤想出的佩劍之法,果然精妙,不容易碰到身體,也更容易拔劍。」他邊說邊把劍抽出了一點,然後猛地插回去:「馬上傳信讓所有士卒都來胡城。城內糧草夠嗎?」章劌立刻回答說:「如果步卒們都集中到城中,足夠一月之需。我想不會打那麼長時間。」章邳看了一眼看台上的歸豹等人:「大哥不用擔心。前段時間歸豹已經派人把蓼城的糧食收割后拉進城了,據我所知,數量不少,足夠城中食用一年。就算來了這麼多士卒,我們的糧草不夠,找他要一些也沒問題。這裡畢竟是他最後的棲身之地。」「那就好。不過章劌,你還是要注意歸豹、歸章他們士卒的動向。章邳,我看歸章他們很快就會來找我們,打探消息。」章劌笑了笑:「我看歸豹也會派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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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們看到欒元、華梁等人向這個小型的木城樓慢慢走來,魚偃跑在最前面。來到近前後,他簡單地和章通他們見過禮,就圍著木城樓轉圈,絲毫沒注意自己把章夷擠了一下。章通等人都了解這個司空的性情,所以並不在意,只是互相笑了笑。他們沒有立刻離開,否則顯得太做作和無禮。於是三人裝模作樣地討論起這個木城樓應該放在城頭何處。等欒元、華梁他們走近后,雙方又互相寒暄了幾句,說了些無關痛癢的話,然後章通等人就離開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華梁對欒元說:「欒兄,你看這器械果真那麼厲害嗎?」欒元呵呵一笑:「那得問欒林、華祁他們了。」欒林是他的族弟,華祁是華梁的二弟,分別統領著兩家的士卒。
欒林說:「大哥,我看歸豹這次根本不會與楚軍議和。哎,這楚王也真是的,難道非要報這個仇?」說完后,他看了華梁一眼。當初就是華梁出使楚國,但大家也都知道,楚王早晚還是會來報復的。欒林這樣抱怨,只是因為他實在不想打這一仗。
欒家也曾是晉國顯赫的家族,而且善於統兵打仗。76年前,欒書曾率領晉軍在鄢陵大敗楚軍。53年前,欒家在晉國的權力鬥爭中失敗,欒盈逃奔到了楚國。不料楚國還有不少人還記著鄢陵之敗,欒盈只好又逃奔齊國。現在的欒元家族,就是當年逃奔齊國、路經胡國時被留下的,目的是幫助一些小國對抗晉楚,也算是留條後路。不過經歷了50多年的風雨後,現在的掌門人欒元並不太喜歡這種爭來爭去的殺伐,只想過安心日子。
華梁雖然對欒林的埋怨有點不滿,但也像欒元、欒林一樣不希望與楚國結下深仇大恨。可是看現在的情形,這個希望是無法實現了:楚王一次出兵兩萬,歸豹居然想重擊楚軍。他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二弟,華祁,還有兒子華彌、族弟華眴。華祁抬頭看了看木樓頂部:「楚王可不僅僅是報仇。欒燮(xie4),你去年曾出使過吳國,你說是不是?」
欒燮雖然是欒元的兒子,但並不完全贊同父親貪圖安逸的態度,看了看父親的臉色后才說話:「楚吳之間的仇恨,不僅僅是伍員的家仇。吳侯也圖謀霸業呢。」聽到這話,欒林冷哼了一聲。欒燮知道他從不認為吳國能成就霸業,但也沒有理會,繼續說到:「自從吳軍破了楚都,他們之間就更不可能講和了。我們處在兩國之間,要想不偏不倚、兩不相幫,也不行,否只會像鄭國那樣,屢受楚晉的輪番征伐。聯吳抗楚,恐怕是唯一的出路。不過能不能打敗楚軍,還得靠華祁將軍了。」
這個皮球又被踢回給了華祁,不過他可知道自己和門下士卒的斤兩:「欒燮公子過譽了。要論守城、打仗,我可不如欒林將軍。就連那個姜海濤,我恐怕也不如啊。」欒林對他的態度顯然不太滿意:「哼!你們華向魚三家,甲士、戰車比我們多一倍呢,怎麼還不敢一戰。」「唉呀,公子,向緡、魚偃你還不知道?是擅戰之人嗎?向木還有點樣子,訓練的甲士有點模樣。魚家可是,唉。」
他這話聲音不大,怕前面的向緡、魚偃等人聽見。那二人正帶著自己的兒子和弟弟在仔細觀看木城樓。向緡的兩個兒子,向遂、向倉,六藝中精通禮樂書數,駕車也還行,但射術顯然沒怎麼下功夫,勉強說得過去。向緡的弟弟向木還算是合格的甲士,無奈向家的族人、門客不尚武,所以只能率領一般弱旅。魚偃就更不用說了,現在天天打聽和琢磨姜海濤發明的那些東西到底是怎麼造的,還仿製出了翻車、風車,只不過比起原版來粗陋點。他的弟弟魚登,名義上統管魚家的士卒,但和他哥哥一樣喜歡工匠之術,士卒們實際上都被扔給魚偃的兒子魚喜去管了。可是魚喜只有17歲,怎麼可能帶出好兵。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欒嘉開口了:「我剛才聽魚偃說,這些器械非常精妙,定能助歸豹守好胡城。我看就算沒有我們,他們也能守城。所以還是不要得罪他們的好。」還有三人一直沒說話。最年輕漂亮的是欒林的兒子欒文,那個在六藝考核中讓姜海濤生氣的帥小子。華祁之子華參,也參加了那次六藝考核,一直很聽他父親的話。華梁的兒子華彌,和他父親不同,是華家最尚武之人,長得也是孔武有力。他看大家不再說話,於是開口說:「我看欒燮、欒嘉公子說得對。這次既然歸豹他們準備了那麼多,楚軍也就沒什麼可怕的。如果我們不出力,恐怕會讓很多人恥笑。」
欒林有點尷尬地笑了笑,華祁則毫不在意。欒元笑著看了大家一眼,然後對華梁說:「華老弟,這次楚國領軍的子辛、屈稽、巫審三人,和華家如何?」華梁猶豫了一下:「嗯,我出使楚國時曾見過子西、子期,但沒見過這三人。」然後他停下看著欒元。後者沒有表示什麼:「嗯。我看咱們就儘快把門下的士卒門都召來吧。究竟怎麼打,反正還有養敖、歸崇他們呢。」說到這,他瞥了一眼看台上正在說話的歸章、歸貝等人,然後看著魚偃大聲說:「司空大人,你看出這木樓怎麼造的嗎?」
華梁捕捉到了他這一瞥,心裡明白欒元是把這場即將到來的胡楚之戰,看作了歸豹、歸章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