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陰謀的味道
歸章、歸貝他們看到演習中展示的各種器械后，除了非常驚訝，也不得不商量自己究竟該怎麼辦。小理
歸崇、歸羆倆人作為大將，立刻看出歸豹為了對抗楚軍而做足了準備。歸羆忍不住首先說話了：「我看這次楚軍如果攻城，恐怕真的討不到任何好處。如果我們的隊伍有這些器械，2000人，抵擋近萬名楚軍攻城，應該沒有問題。你說呢？」他看向了歸崇。歸崇皺著眉頭點了點頭：「父親，如果我們和章通、欒元他們的士卒都到齊，加上歸豹他們的，至少有6000人。雖然楚軍有兩萬，可勞師遠征，我們守住胡城應該沒問題。不過歸豹他想出城主動攻擊楚軍，有點奇怪。」
歸貝的兒子歸恆，自從上次六藝考核中表現不佳后，一直對姜海濤耿耿於懷。這次聽說那些器械都是姜海濤發明的，更是感到窩火。「哼！這有什麼奇怪的。他上次在蓼城靠那個姜海濤造的十幾輛什麼十弓車弩，就用1000人打敗了5000楚軍，這次還想再佔一次便宜。」
站在歸章身旁的一人皺了皺眉。他身材瘦小，眼睛也小，但耳朵頗長。如果姜海濤近前看看，可能會想起劉備。他叫歸班，是歸章、歸儀他們的堂弟，要論親戚關係，比歸貝和歸章、歸儀更近一些。歸班看著歸恆說：「你說的有些道理。這次海濤給歸豹造了這麼多種器械，我看很多都要比十弓車弩更機巧。有了這麼多利器，歸豹自然會更有信心。」停了一會，他又問歸崇：「公子崇，你說如果我們不出兵，只靠歸豹、薳書，還有章、欒幾家的隊伍，能守住胡城嗎？」
歸崇忍不住看了歸章一眼，然後又看了看其他三名甲士。最年輕的是和姜海濤他們一起參加過六藝考核的歸虞，車戰技術嫻熟，而且只有他近距離接觸過姜海濤和他發明的踏張弩。因為在要求檢查踏張弩時被姜海濤搶白過幾句，他對姜海濤也沒什麼好感。但現在姜海濤居然一下子變出了200張踏張弩，讓他不得不感到吃驚。「姜海濤這個人在上次考核時就投機取巧，這次我看他又會給歸豹出一些怪點子。憑他們4000人守住胡城，我看有可能。」
另外兩名甲士，一人四十來歲，身材高大，名叫歸朔，另外一人年輕一些，中等身材，膀大腰圓，名叫歸啟。他們都沒有開口說話。
歸羆對歸班、歸虞倆人稱讚歸豹、姜海濤的言語不太滿意，於是對歸朔說：「朔，你是我們中射術最精的。你看那踏張弩，真有那麼厲害嗎？」歸朔猶豫了一下，然後反問道：「你說我的射術和養敖相比如何？」雖然是自己人，但歸羆也知道歸朔的射術趕不上養敖。他嘴上還是不願服輸：「我看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咱們也看到了，那踏張弩射速很慢。」歸朔搖了搖頭：「養敖說自己很難比過踏張弩。他可能是有點謙虛，因為他有連珠箭這一手絕技。弩的射速很慢，但威力很大。所以要說弩和我相比，各有所長。可是你不要忘了，我和養敖都已經習射幾十年。就算整個胡國，能像我與養敖這樣的射手，能有多少？歸豹靠這踏張弩，卻有了200個射手。剛才我們也看到了，他們還可以三五人一組，輪流上弦、射箭。守城時再有那些器械相助，很難對付啊。如果在城外對陣，或許還有辦法對付。小理歸啟，你擅長格鬥，你說呢？」
膀大腰圓的歸啟點了點頭：「不錯，如果在城外碰上這些弩手，我們只要分散開，快步衝過去，靠近以後就可以打亂他們。不過我想問問你們剛才都注意到沒有，那些士卒拿的木盾很大很堅固，而且所用的鈹、劍都像是新造的。」
其他人大多奇怪地看著他，只有歸章皺起了眉頭。歸班疑惑地問：「這很奇怪嗎？上次從蓼城回來，歸豹他們得了多少兵器，大概3000吧？其中定然有不少損壞的，重新鑄造一些也很正常。再說這次只有200多件兵器。」歸啟搖了搖頭：「可是他們這種用大盾、長鈹配合作戰的方法，好像不是僅僅讓這200來人用的。看他們的熟練程度，還有一下子造這麼多鈹，我覺得養敖他們有什麼新的技擊之術。而且這木盾、鈹劍，配合上踏張弩，就不一定好對付了。」
這時只有三個人沒有說過話：歸章，歸貝，以及一個不胖不瘦的中年人。他的眼角和眉毛細長，看著就像頗有心計之人。他叫歸師，是歸章的主要智囊。互相看了一眼后，歸師開口說：「那麼你們看，這一戰我們究竟該怎麼打？」
歸班悄悄用眼角掃了他們三人一眼，然後輕鬆地說：「既然幾位將軍都覺得歸豹今天拿出來的那些器械很有用，那也就好辦了。我們請為後軍，讓歸豹他們守城，情況不好時再助他一下。」歸貝終於開口了：「不知章通他們怎麼打算的。」歸章這時卻終止了大家的討論：「不管他們怎樣，我們還是先把士卒們都儘快召集過來吧。」
這時歸朔突然提了一個問題：「如果楚軍去穎城那裡渡河，怎麼辦？」那裡是歸章的封邑，也在穎河邊上。歸師回答說：「應該不會。看歸豹的想法，就是要把楚軍直接引到這裡來。要說他故意把楚軍引到穎城，也沒什麼好處。」歸羆說：「我看還是防一防為好。」
歸章說：「不必了，我想歸豹不會那麼做。再說既然他們沒有分兵，章通也很可能把士卒都集中到這裡，我們也別分兵了。派人去穎城把糧草等東西轉運往蒙城就行。班，今晚要不麻煩你去章通那裡探訪一下，看他究竟是如何打算的？」歸班猶豫了一下后，答應下來。隨後一群人離開操場，返回各自的府邸。
當晚，歸班乘車前往章通的府邸。快到門口時，他看到章通的門前剛剛停下一輛車，於是立刻讓馭手駕車轉入一旁的小路，然後對一名隨從說：「你從章通門前走過去，看看是誰到他府上。」不一會，隨從回來告訴他，是養敖和歸通二人。歸班想了想后，命令這個隨從再帶一人在附近看著，發現養敖、歸通離開后就分一人回府報告，然後他對馭手說：「駕車回府吧。不用著急，慢點走。唉，不知怎樣才能弄到一輛新車。」馭手忍不住回頭說：「主人，我聽說這次去蓼城的戰車就有那種減震器。現在楚軍來攻，公子豹會不會給我們的戰車也換上？」「但願如此吧。」
車駕緩緩地從小路拐回大路。小理歸班在車上沉思，沒有看到一個留長髯的中年人也從小路里慢慢走了出來，看了看他的背影，臉上露出一點笑容。
歸班覺得養敖、歸通自然是歸豹派去說服章通幫助他們守城的。這個年輕的公子自從蓼城之戰後就頻頻讓他驚訝，開墾了很多荒地，今天更是拿出這麼新穎的兵戈器械。而且他還有一個消息沒有告訴歸章他們：上月回穎城準備徵收糧草時，他曾聽自己的一個門客說，在穎河上看到一條快船，行駛如飛。雖然門客說不清為什麼，但他還是相信這個門客沒有說謊，而且感覺此事與歸豹也有關係。對於養敖他們說服章通，歸班覺得沒什麼可懷疑的。今天演習的場面應該會讓章通動心。
「嗯，歸豹又多了一個幫手啊。」他忍不住想到，「算了，反正歸章也只是讓我打探一下章通的想法，沒想說服他怎樣做。可是歸章他們究竟有什麼打算？那個歸師總是給歸章出主意，今天卻沒說什麼。哼，又有什麼鬼點子瞞著我。當初就是他出主意逼歸豹去蓼城迎戰，結果怎樣？上天也不恥這麼下作之舉，派個高人來救了歸豹一命。」
此時在歸章的府內，歸章和歸貝、歸師三人正跪坐在一起，討論歸師剛才的建議。
歸貝在一旁說：「這辦法是不是太冒險了？萬一楚軍把我們說出來，可有點……」歸章看了歸師一下，後者立刻對歸貝說：「司徒大人，我看不必擔心。只要我們派一個伶俐的門客去和他們談，就不會留下什麼把柄。而且現在城裡的士卿貴族們都知道歸豹打算在守城時出擊楚軍，誰能肯定是我們說的？只要歸豹出戰失利，胡城就是我們的了。」看歸貝還在猶豫，歸章說：「現在子豹對我們，可是越來越越防備了。你看那個姜海濤，下山沒幾日就被他牢牢看住，而且很快就成了心腹。他對我們，也有不小的敵意啊。」
想起姜海濤差點用劍殺了自己，歸貝的怒火被喚起：「好！我們就這樣辦！不過你讓歸班去打探章通的打算，又是為什麼？」「如果章通願意和歸豹一起出城，那就最好了。」「哦，不錯。不過守城之時，我們該怎麼辦？可不能讓歸豹起疑心，也不能平白損失我們自己的士卒啊？」
歸章又看了看歸師。剛開始，他對歸師提出的做法也不太理解，但聽了解釋后，覺得對方說得確實有理。歸師現在又向歸貝解釋自己的想法：「我們盡全力守城。」歸貝剛啊了一聲，歸章就示意他接著聽歸師說。
「以今天的情形來看，歸豹確實準備充足。器械、糧草、士卒，他都已經準備了一年。章、欒幾家多半會出力助他。所以就算我們不出力，他們也能守住胡城。如果我們不派出足夠的兵力參加守城，歸豹可能就不敢冒險出城了。他們守上幾個月，恐怕是沒有問題，而楚軍肯定無法圍困那麼久。那時等楚軍退了，歸豹必然更有聲望，而我們雖然沒什麼士卒損失，但今後也很難再左右胡國之事。」
歸貝雖然不算很狡猾，但理解能力可不低，立刻明白消極怠戰確實不是好辦法。「那就出兵守城？我看挑西城吧，那裡臨近穎河，楚軍應該不會在那個方向紮營、攻城。」「不行，養敖恐怕不會那麼分兵。我看會把欒向幾家的士卒分到各處守備，等到楚軍在哪裡攻城，再派士卒去守。可能會輪流派歸豹自己，薳、章，還有我們的士卒。」歸師這次不等歸貝開口，直接把自己的建議說了出來：「我的建議是我們承當下大部分守城之戰，與楚軍狠狠地打上幾次。」「啊！」歸貝有點驚訝。
「我們全力守城，既可以消除歸豹的戒心，還能保存他的實力，促使他出城去攻打楚軍。這是其一。如果章通也跟隨他出城，那就更好。其二，楚軍那邊也應該狠打一下，否則楚人會小視我們，不看重我們的計謀和要求。」歸貝聽後有點明白了：「哦，你是想借守城之機，向楚人示威，然後示好，向歸豹示弱，誘他出城。楚軍就算消滅歸豹，如果還有章通，也必然有不少損失。有道理。如果我們不戰，既會被歸豹、章通、欒元他們小視，也會被楚人小視，確實很不利。對了，欒、華他們呢？華梁可是在楚國有族人。」「也正因為這樣，我們要在守城之時打一打楚軍，然後幫助他們消滅歸豹。如果楚軍沒有見過我們的能力，華梁再和楚軍接觸，我們就肯定會被華家壓住，就算除掉了歸豹，也沒多少好處了。」
「好主意好主意。歸師，還是你想得周全啊！我看章通這次最好是多幫幫歸豹，難怪兄長你只是讓歸班去打探打探消息，沒提說服章通的事。不過這事要告訴其他人嗎？」歸章說：「找機會，我慢慢和歸崇、歸羆他們說。歸朔、歸啟他們就算了，只跟他們說這一仗要好好打，不然又會像上次一樣，被歸豹瞧不起。」「那派誰去見楚軍呢？」「我門下有兩個人合適。歸師，你去把他們叫來吧。」
在歸章他們繼續策劃這個陰謀時，歸班接到隨從的報告，說養敖、歸通已經離開了。他立刻又乘車來到章通家。
見到章通后，歸班發現他似乎很高興。照理說，自己和章通他們沒多少交情，而且由於從歸寧開始，到現在的歸章、歸貝，都一直對章氏有些壓制，所以章通應該並不會樂意見到自己。果然，寒暄了幾句后，歸班就發現章通有點心不在焉，猜測他是在先前見養敖、歸通時碰到過什麼高興事。歸班想了想后，決定單刀直入。
「章兄，你們準備派多少士卒幫歸豹守城？」章通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說：「怎麼說幫呢？我們可也是胡國之人啊。」歸班沒想到章通隱隱搶白了自己一句，但也並不在意：「慚愧。我不擅軍務，所以擔心我們城小兵弱，守不住胡城。」「哦？難道你對今天看的那些器械還不滿意？」「看起來都很機巧，但從未聽說過這些東西，所以不知碰上楚軍后，是不是真的那麼有用。」
章通笑了笑，顯然對歸班的疑慮並不贊同。這時他心裡突然有了個壞主意：「歸班，你腰裡的佩劍如何？」歸班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問，也就不知道如何回答。章通接著說：「我讓你看看能不能守住胡城，但要借你的佩劍一用，行嗎？」歸班憑直覺感到自己的劍有點危險，但那也算不上什麼寶貝劍，只是比普通甲士們用的更漂亮些，稍微鋒利點。要是和去年歸豹從蓼城帶回來，送給歸章等人的幾把楚劍相比，它就不算好了。於是歸班讓隨從把劍拿上來。章通也讓人拿來一把劍，看起來像新造的，劍鞘上的裝飾也很少。
章通抽出劍后，歸班發現它中心泛黃，鋒刃卻雪亮，腦海里似乎有了點印象。看歸班沒說話，章通也不言語，讓歸班的隨從抬起劍，不要動，然後揮起自己的劍大力砍了下去，當時就把歸班嚇了一跳。
「嘡」的一聲，章通的劍砍到了歸班的劍刃上，切開一個小口。章通抬起劍后，歸班看到那把劍上沒有什麼痕迹。
歸班有點驚訝了。自己的劍就算碰上楚國、吳國人造的好劍，應該也沒有這麼容易被砍開缺口。這時他想起歸崇曾經說過，楚國人似乎能造一種雙色劍，鋒利異常，於是馬上抬頭問歸章：「這劍，是，雙色劍嗎？」「哈哈，你也聽說過。據說楚人能造出脊刃顏色不同的劍，可我以前也只是聽說，從沒見過。你猜這把劍哪來的？」歸班立刻意識到這就是章通剛才高興的原因。他就喜好佩劍，這把劍肯定是剛才養敖、歸通二人送給他的。
不過歸章這麼問，應該不是讓他猜這劍誰送的。自己也不能說，否則豈不是告訴對方：我知道養敖來過。歸班心疼地讓隨從收起自己的劍，然後決定反過來逗弄一下章通。他馬上讓隨從退下，然後陰沉著臉說：「章通，你怎能與楚人私下交易！這可不像你過去的為人。」章通愣了愣，然後大笑起來：「哈哈哈，你以為這劍是楚人送我的？」歸班把臉色緩和下來：「不是？那是公子豹送的？想不到他還繳獲過這麼好的東西，居然還送給你。你也居然藏了那麼久。」
「哈哈哈，老弟你誤會了。這是公子豹剛剛派人送給我的，而且不是楚國造的，是他自己的工匠們造的。」「啊！」這下輪到歸班驚訝了。「歸豹居然能造出這麼好的劍！」他忍不住伸出了手。章通把劍遞過來，歸班仔細看了看。章通在一旁接著說：「公子豹剛才讓養敖、歸通送來的。聽他們說，他們也是剛剛學會造這種劍，還不算最好，數量也不多，不過一天也能造個十來把。你說有此利劍，守城還有問題嗎？」
歸班看了一會，然後把劍遞還給他：「又是那個姜海濤教的？」「呵呵，我猜是吧。」章通停了一下后，忽然換上嚴肅的語氣說：「歸班，我知道司徒大人不服公子豹，可是再怎麼說，大家也是一家人。楚國雖然勢大，可當年吳國僅僅5000甲士，就一直打到郢都。以前除了滅國，有幾個諸侯曾丟了國都？為什麼這樣？皆因楚人內亂。」歸班本想反駁兩句，說歸貝並無不軌之意，但看到章通那麼嚴肅的樣子后，決定還是不作這種無謂的爭論。章通看他只是嘆了口氣，就接著說：「其實究竟誰主掌胡國，我章通並不想管。不過要說楚吳之間，我看還是不能跟著楚國。楚王不是貪財，就是氣量狹小，跟著他沒什麼好處。」
歸班覺得不能讓章通只說自己這方的不是：「咳，公子豹對我們有成見。你看這麼好的劍，他可沒送我們一些。」「嗯，這倒也是。不過你們上次做得確實有點過分，差點要了歸豹的性命，難免讓他記恨。要不我幫你們說和說和？」歸班今天來的任務可不是這個，因此沒敢介面。現在看起來，章通應該是打算全力幫助歸豹，自己也該回去交差了。「我問問司徒大人。也是該好好談一談，消除一下誤會。」
歸班告辭離開后，章午從屋外突然轉了出來：「父親，您今天怎麼這麼性急，把公子豹送來的複合劍給歸班看？他們真的會與公子豹講和嗎？」章通一邊轉身回屋一邊說：「我是故意給他看看的。哼，看歸章那個老狐狸到底會怎麼辦，歸豹到底會不會辦事。」章午跟著走進屋：「我看公子豹也會送複合劍給歸章他們，畢竟大敵當前。」「不過現在的歸豹，可不像以前了。」章通跪坐下來后，示意章午坐下。
「悄悄地造出那麼多新東西，今天又搞這種叫演習的事情。他現在可是經常出其不意地露一手啊。多半都是那個姜海濤教的，你說呢？」「我看也是，父親。上次六藝考核，他一開始就深藏不露，結果突然來了個一射12箭。雖然有點取巧，但確實很狡猾。」「有了他，你說歸豹能不變狡猾嗎？我看這次的戰事沒那麼簡單。」章午皺了下眉頭：「您想讓歸豹和歸章再斗厲害些？」「是啊，那樣我們才有更好的機會。」章通喝了一口面前小桌上的酒：「你今後要擔負章氏一族的大任，有些手段也該學一學。」「是，父親。」
「不過歸豹送來的這把劍，真是好東西！」章通忍不住又摸了摸放在小桌上的複合劍。章午也看向那把劍：「父親，您說歸豹願意教給我們如何造這種劍嗎？」章通抽出劍來：「所以我們這次要儘力幫幫他。如果能學會鑄造此劍，付出幾百士卒的代價都很值啊。」「難道歸豹是因為能造這種利劍，才想到出城襲擊楚軍？」「年輕人，有這種衝勁也很正常。」「我看出戰時，歸豹沒準又會拿出什麼新東西？」「哦？嗯，有道理。如果這樣，說明他還是很小心。對胡城裡的人很小心。我們也得注意啊。」
當歸班到歸章那彙報會面結果時，發現歸章也正拿著一把劍嘖嘖稱奇。原來歸豹剛剛親自來了一趟，還送給他幾把雙色劍。歸章高興地告訴歸班：他已經和歸豹冰釋前嫌，而且歸豹現在已經去歸貝那裡；歸豹打算在戰後把一些工匠送給各家，也算是把這複合劍，還有守城器械的製造方法公之於眾。
「哦？歸豹那麼大方？」歸班感到有點奇怪。「當然不會了。我聽他的口氣，還得看這次與楚軍交戰中，出不出力啊。這倒也對，畢竟不出力就想得到這麼大的好處，怎麼都說不過去。」「那您準備全力幫助歸豹？」「章通不是都準備盡全力嗎？我是歸豹的叔父，怎能讓他比下去。而且歸豹剛才說了，他希望把穎城附近的船隻都集中到胡、穎之間，這樣能讓楚軍從那裡渡河，以免他們轉攻穎城。看來他是打定主意要與楚軍較量一番啊。我雖然不希望他冒險，但還是得儘力幫他。」隨後歸章把歸豹送來的複合劍給了歸班一把，讓他也趕緊召集自家的士卒，準備迎敵。
第二天，開始有一批批的士卒進城，到幾處兵營集合，並開始領取武器、進行訓練。胡城內的國人們也都被動員起來進行戰備，準備累石、木料、灰糠、糧草等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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